半個多小時後,向海瑚攏著她的長發抬起頭,眼神朦朧,看著坐在她身邊的李修齊和我。<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李修齊把一瓶擰好蓋子的巴黎水推到了向海瑚麵前,“一回來就喝成這樣,回家了嗎。”


    向海瑚眼神還是很迷離,她看著李修齊,一下一下的眨著眼睛,片刻後才說話,“去姐姐家裏看過了,位置不賴。”


    我聽得糊塗,李修齊轉頭看我解釋了一下,“她意思是說,去過姐姐的墓地了,她說話就這樣。”


    向海瑚注意到我的存在,眼睛不眨了,瞪大了仔細看我,“你誰啊。”


    我沒說話,覺得自己是誰這問題,還是李修齊替我回答為好,我怕自己說錯話打亂了某人的算盤,他不是想乘人之危套話嘛。


    李修齊還真的替我回答了,告訴向海瑚我是他大學同學,來奉天出差,準備明天也去她姐姐家裏看看呢。


    向海瑚咕咚咕咚喝了半瓶巴黎水後盯著我,“大學同學,那你一定認識我姐姐了。”


    我隻能笑笑不說話,因為不知道該怎麽說,又去看著李修齊。


    李修齊朝我眨眨眼,又輕點了一下頭。


    “認識,不過不熟。”我理解他的意思應該是讓我這麽回答。


    向海瑚聽了,終於勾起嘴角對著我笑了起來,可這笑容消逝得極快,一秒間她已經轉移視線去看李修齊了。


    “我姐,最近沒找你嗎?”


    李修齊這回沒給我解釋,淡淡看著向海瑚回答道,“沒有,她在那邊很忙吧……姐姐,找你了嗎。”


    “沒,她怎麽會找我呢,我去她家裏看她,她都沒理我,我精挑細選的那束雛菊,放下沒多久就被風吹丟了那麽多花瓣,我知道是姐姐不想要我的花。”向海瑚說到這兒,癟了癟嘴,不說了。


    這詭異的對話聽得我渾身不自在,眼前這個容貌清純的女孩,難道以前也是這麽講話的嗎,別人都聽得懂?


    “海瑚,回家吧,我開車送你,現在開車回浮根穀很快……”


    李修齊說完,向海瑚沒有任何反應。


    在專案組看資料我已經知道,第六起案子的受害人也就是向海桐的父母,還住在浮根穀,不過他們很不配合警方,甚至表示過不在乎殺害女兒的凶手能不能找到,他們永遠不想再提這件事了。


    過了好幾分鍾,向海瑚還是不說也不動,眼睛半眯著看上去像是又要睡著了。


    這樣還能問出什麽呢,我看了看李修齊,他安靜的盯著向海瑚,倒是一副足夠耐心等待的神情。


    又過去了五分鍾,酒吧裏突然響起了節奏感極強的音樂聲,李修齊扭轉身子朝舞台那邊看看,忽然站起身,也沒跟我和向海瑚打招呼,徑直走開了。


    昏暗中,李修媛的婀娜身影很快閃出來站到了他身邊,兩人說了幾句話後,一起朝舞台那邊走過去。


    等李修齊低沉嘶啞的歌聲響起時,一直僵在那兒不動的向海瑚,突然起身衝著舞台喊了一嗓子,然後啪啪鼓起了掌。


    我看著她興奮地神情,開始好奇那位姐姐也在世的時候,這對姐妹在一起是什麽情景,我沒有過兄弟姐妹,從小一路孤獨長大,沒機會感受那種血脈相連的感情是怎樣。


    姐姐死的那麽慘,妹妹的反應也透著古怪,加上眼前我看到的這個血案發生十年後的女孩……我眯起眼睛看舞台上唱歌的人,他身邊的人還真是夠複雜的。


    在這點上,我和他差不多一樣。


    我身邊的人也越來越讓我看不清了,像是認識了那麽多年都沒有什麽意義,我看不到他們的心裏什麽樣子。


    當然,我自己不也是一樣?他們誰又能真的看懂我呢。


    一個高潮唱過去,向海瑚突然笑容張揚的抬手拍了我一下,大聲衝著我喊道,“他不光唱歌好聽,學習好,還會一門手藝呢……我姐當年就是被他那手藝給迷倒的,你跟他就是普通同學關係,一定不知道吧……”


    向海瑚喝水,看我的眼神裏是滿滿的得意和炫耀。


    我心思一動,等她喝完水接著看李修齊時,問了一句,“我猜猜吧,也許猜得到呢。”


    向海瑚嘴角一撇,露出不屑的神色,“行啊,那你說吧。”


    我默了幾秒,慢慢開口說,“李修齊會打銀,就是會做銀飾品,他給你姐姐親手打過一隻銀手鐲。”


    閃爍的燈影下,向海瑚眼神淩厲的轉過頭,盯著我。


    我看過向海桐的屍檢照片,案發兩年後找到的遺骨手腕上,戴著一隻銀手鐲,李修齊也說了那是他親手打製送給女朋友的。


    我對這點印象深刻。


    收到心愛之人親手打製的禮物,心裏一定甜蜜的不行。


    可惜收禮物的人和送的那個,都不會想到這禮物有一天會成為證明身份的一份證物,生也相隨死也同伴。(.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


    李修齊這時唱完了一首歌,客人們在鼓掌捧場,我聽到他對著麥克風說還會再唱一首。


    我的注意力大半都在對麵的向海瑚身上,不知道她會再跟我說什麽時,放在桌上的手機屏幕一亮,收到一條微信。


    我暫時移開視線低下頭看手機,竟然是李修齊發給我的,“少跟她說話,盯著她不離開酒吧就行。”


    我盯著短短的一句話,可我已經跟她說了一些話。


    放下手機抬頭,向海瑚還保持原樣看著我,也不說話,隻是眼神比之前的淩厲,還多了些陌生的敵意。


    李修齊開始唱第二支歌,民謠風格的,很適合他略點一點傷感的嗓音。


    向海瑚在歌聲響起後,眼神迅速一鬆,轉頭繼續看台上唱歌的人,像是剛才根本沒對我說的那些話有那樣的反應。


    這女孩,真的很奇怪。


    我目前隻能先靜觀不動,就先聽歌吧,等李修齊唱完回來再說。可是他幹嘛突然去唱歌了呢,是為了向海瑚嗎,那目的何在呢,聽歌時我暗自揣測著。


    覺得口幹,我拿起之前要的啤酒喝了一口,放下時碰上了向海瑚看著我的眼神。


    “你怎麽知道那銀手鐲來曆的,我姐跟你說的,還是他?”向海瑚問完,人已經站了起來。


    我看著她的臉,眼角餘光已經注意到她的手裏多了樣東西,應該是她喝完的那瓶巴黎水的空瓶子,瓶子上光影的反射還在晃動,她正在把瓶子舉起來。


    我做了戒備,可想到李修齊發來的那條微信,決定暫時不回答,我剛才跟向海瑚說的那些話有點沒過腦子了,就別把錯誤再擴大化了。


    向海瑚看來也沒打算下暗手,她明著就舉高了空瓶子對著我,“說話啊,裝什麽啞巴,剛才不是說的挺利索的!”


    她聲音並不大,但做出的動作已經吸引了附近客人目光,有個小服務生也湊過來站在一邊,像是看看事態發展再說,沒往前來。


    這丫頭,情緒起伏這麽大,恐怕不單單是喝多了之後的失態表現。


    “服務生,這邊來一打啤酒!再加一碟檸檬片!”


    僵持之下,李修齊隨著喊聲走了回來,直接坐回了原來的位置,伸手抓住向海瑚舉著瓶子的手腕,給摁了下去。


    我換了個坐姿,服務生已經拎著啤酒過來了。


    等酒放下服務生離開,向海瑚馬上湊近李修齊身邊,“你是不是也給她,打了一隻銀手鐲,她是來取代我姐姐的吧。”


    這話裏問的意思明明敵意十足,可向海瑚說出來用的語調卻很溫柔。


    李修齊靜默著看了我一眼,用眼神詢問我你說了什麽,向海瑚怎麽會問起這個。


    “欣賞你唱歌時閑聊,我說我知道你會打製銀手鐲。”我隻說了這些,其他的不必說李修齊應該也明白了。


    李修齊略微低了低頭,暫時沒說話,向海瑚卻看著他突然嚎啕大哭起來。


    幾分鍾後,李修齊緊緊擁著依舊啜泣不止的向海瑚,走出了酒吧門口,我跟在他們後麵。


    在酒吧街上遇見什麽失態的表現,都不會太過於吸引人注意,這種借酒放鬆的地方,人深埋不露的一麵很容易現於夜色之下。


    像喝多了哭的傷心欲絕這種,其實算是正常的了。


    李修齊抱著向海瑚到了自己的車旁,把鑰匙給我讓我開門,他半強迫的把向海瑚弄進了車後座,自己跟著坐了進去。


    “你坐前麵去。”他看都不看我,沉聲說,有種下命令的意味。


    我坐好,安靜的看著車外。


    “別哭了,鬧夠了吧,你一點都不糊塗,咱們別演戲了,都挺累的……海瑚,哥一直挺想你的,還以為再也不回國了呢。”車後座傳來李修齊安撫溫和的聲音。


    哭聲漸漸消失了。


    “她真挺像我姐的,不是長相和頭發,就是眼睛裏那股勁!你故意的吧,讓我看見她。”向海瑚聲音聽起來明顯的正常了很多。


    我不禁側身回頭,映入視線的是靠在一起坐著的二位,李修齊眸色黑沉望著我。


    怎麽感覺像是我被下了圈套,腦子裏忍不住有了這樣的念頭。


    “別瞎說,她可是法醫,女法醫。”李修齊輕輕推開靠著他的向海瑚,然後側身對著她,端詳起來。


    “比小時候漂亮多了,聽說你回國的工作也不錯,不走了吧。”


    向海瑚臉上浮現出小女生的神態,眼角和臉上還掛著數不清的淚痕,“不走了。”


    李修齊又問,“可你學的是建築設計吧,怎麽會去搞農業的公司?”


    “你就知道對著屍體,消息這麽落後,我們公司新成立的房地產開發,我是去那邊,正好對口啊。”向海瑚說著,抬起手背抹了抹臉。


    我皺眉聽著,無形中我和曾念之間似乎又多了一條隱形的關聯。


    “左法醫,你那位久別重逢的朋友曾念,就是海瑚大老板的外孫吧,還真是巧。”李修齊突然冒出這麽一問。


    向海瑚聽了挺意外的,扒著車座靠背問我,“你認識我們boss啊,房地產這塊就是曾念負責的,我最後的麵試還是他親自參與的呢。”


    我覺得自己無話可說,隻能看著後座二位,扯了扯嘴角。


    “好了,海瑚你坐好,醒酒了嗎?回答我。”李修齊伸手拉回向海瑚坐好,口氣嚴肅起來。


    “醒了,本來也沒怎麽醉。”


    我重新坐正身體,目視車窗外。


    “海瑚,你姐姐的案子已經正式定性為連環殺人案了,成立了專案組,我會把凶手找到的,我已經去告訴你姐姐這消息了,讓她等我,不會等太久的。”


    我心頭一動,李修齊什麽時候去墓地看過女友了,這麽多天白天他幾乎都是跟我們在一起的。還有,剛才他說的話,很容易讓人誤會。


    讓已經去世的女友等他,不會等太久……這話聽起來有些不吉利。


    可這是人家對自己心愛之人表達愛意的話語,我操哪門子心呢,想著就覺得有些訕訕的,我不自在的動了動,把身體放低了一些。


    “連環殺人,你是說殺了我姐姐的人,還殺了別人,幾個!都是浮根穀的嗎!”向海瑚語氣很急,呼吸聲都跟著重了起來。


    “涉及案子細節的訊息我不能告訴你,但是你回來也許會幫到我們破案,你現在願意為了你姐姐,告訴我一些當年沒說的話嗎。”


    向海瑚許久都沒出聲,車子裏安靜的多少有些壓抑,我把車裏的冷氣又開大了一些,呼呼地冷氣吹的帶著不大的噪音。


    “哥,當初我不說,現在也不能說。你可能永遠也不會理解我為什麽那麽愛姐姐,可又不肯說出也許能幫她抓到凶手的證據,我……”


    李修齊的聲音,一直沒響起。


    我等待的有些窒息的感覺,搞不清楚後座那個執拗的丫頭究竟腦子裏想些什麽,什麽樣的阻礙讓她連能幫助抓到殺害親姐姐凶手的訊息都不肯說。


    也許,我腦子裏閃過一個念頭,也許向海瑚當年隻是一時興起胡說,她其實根本就什麽都不知道,也沒真的看到那個所謂的凶手,現在才回礙於麵子作此回答。


    不是沒有可能。


    李修齊會想不到這點嗎,好像也不大可能。他會這麽執著的要問清楚,一定是堅信向海瑚真的是知道很重要的線索。


    他不是頭腦衝動不冷靜的人。


    又過了幾分鍾,李修齊終於開口打破了車裏的安靜,我聽見開車門的聲音,他下了車隻說了句送你回去,然後就坐到了駕駛位上。


    “住哪兒呢。”李修齊發動了車子,問向海瑚。


    “哥你說現在回浮根穀不算遠了,能送我回去嗎,我想回家看看。”向海瑚輕聲,試探的問著。


    “好。”李修齊回答的很痛快。


    車子陷在夜色之下,快速朝浮根穀的方向開去。


    車子上了高速,向海瑚忽然開口跟我說起話來,她問我去沒去過浮根穀,是哪裏人。


    “我就是奉天本地人,之前因為案子剛去過浮根穀,小時候倒是從來沒去過。”我側過身,看著後座的向海瑚。


    她哦了一下,又問我跟李修齊同事多久了。


    李修齊輕咳了一聲,插話進來,“你們家還住在原來那裏嗎。”


    “在,我爸從學校退休後本來是想回原籍老家的,可我媽不幹,說是……不說你也懂了,就沒走,不過他們前年在小區裏換了個麵積大些的房子。”向海瑚回答。


    “你爸爸過去是老師啊,教什麽的。”我少見的多話起來。


    “我爸是教美術的,小學美術老師,年輕時還沒調到浮根穀的時候,是在我們老家連慶的子弟小學,後來到了這邊還是當老師,我和我姐學畫都是他教的。”


    又提到了姐姐,車裏暫時靜了下來。


    夜色更加深重起來。


    車子終於開進了浮根穀鎮裏時,隨處可見的路邊夜宵攤子讓我精神了一些,晚上和曾念那頓飯基本等於沒吃,又在酒吧裏折騰了半天,我看著燒烤攤前的煙霧,覺得好餓。


    車子在鎮上轉了轉,到了一處看上去有些老舊的住宅區邊上停了下來,一看就是很熟悉。


    “哥,這時間他們早就睡了,我就是想看看,沒打算回去,你陪我啊。”向海瑚從車上下來,看著也下了車的李修齊問著。


    李修齊默默點了點頭。


    “你在車裏等一下吧,很快回來。”李修齊又把車門打開,示意已經下了車的我不用跟他們一起進去,在車裏等就好。


    向海瑚看著我,沒說話。


    我坐回車裏,看著他們並排走進了小區門裏,很快就和夜色樹影融在了一處。


    拿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夜裏十一點多了也不知道要一個人在車裏等多久,我無聊的四下看看,很快就感覺到了困意。


    也許是因為今天突然看到了曾念,又和他說了很多,腦子裏也回憶了很多很費心神,再加上還有案子的事情,才會這麽容易疲勞吧,我給自己找著理由,不知不覺當中,眼皮沉了起來。


    睡得很淺,甚至還能感覺到偶爾有人從車外走過,連他們說話的聲音都能聽到,隻是聽不出說了什麽。


    我經常會有這種睡眠狀態,不過還沒試過在車裏這麽睡。


    又開始做夢。


    居然夢到了白洋,我們兩個上了大學後才認識的人,竟然都是一副十五六歲年紀的樣貌,肩膀挨著肩膀正走在路上,手裏都拿著根冰棍,可身上卻穿著厚厚的外套和毛衣。


    白洋在跟我說話,我感覺不到她在說什麽,可自己又分明很開心的在笑,白洋時不時也哈哈大笑幾聲,一點不像個淑女。


    腳下的土路忽然變成了柏油馬路,我和白洋正站在十字路口上等紅燈,對麵馬路上也有很多人跟我們一樣在等著。


    白洋還在滔滔不絕的講話,我這會倒是能聽出來她說什麽了,內容是她老爸今天做了獨家秘方的紅燒肉,還包了我跟她都愛吃的茴香陷餃子,她老爸讓她喊我中午一起回家吃飯呢。


    我聽得直流口水,殘存的清醒還在暗示自己,你是因為餓了才會夢到好吃的。


    變綠燈了,我拉著白洋直喊餓,兩個人嬉皮笑臉的朝白洋家走去。


    周圍的場景,怎麽看都是浮根穀的樣子,可白洋家是在奉天啊,我隻去過她和她爸在奉天的家裏,很久以前聽白洋說過她小時候跟老爸倒是在浮根穀住過挺長時間,高中以後就離開了。


    我突然感覺自己的腿在抽筋抖動,可是想想醒過來卻不行,夢繼續做了下去……


    很奇怪,竟然是我走在前頭領著白洋回到了她的家裏,在胡同口我們遇上了白洋老爸,他也正往家裏走呢,看到我們回來了笑嗬嗬的。


    白叔手裏拎著個小木盒子,身後還背著很大一個防雨布做的大包,過去很多工人都有這種包,裏麵能放好多工具。


    我感覺額頭起了一層細細的汗珠,掙紮著要醒過來,可是不行。心頭莫名的就覺得有些害怕,不知道害怕什麽,夢裏和我一起的人,分明是熟悉親近的人,恐懼感從何而來呢。


    隻是夢,不必多想,我又暗示自己。


    白洋過去纏著她老爸,父女兩個開心的說著話,我心裏一陣陣不好受,轉身就走,白洋在我身後大聲喊我站住,白叔也跟著喊了起來。


    “欣年,白叔有話跟你說呢……”


    我越走越快,心裏還湧起了對我媽王新梅的恨意,恨她幹嘛要生下我,憑什麽我就沒有爸爸,我不求白叔那樣疼女兒的,可總要有一個爸爸啊。


    我開始想哭,胸口難受,眼淚卻下不來。


    走著走著,嘴上不知道什麽時候多了一根點著的煙,我趕緊貪戀的猛吸了兩口,似乎好受了一點,可一抬眼,白叔卻站在了我前麵不遠的地方。


    白洋呢,我叼著煙四下看,鼻息間開始能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怪卻又再熟悉不過。


    我機靈了一下,是血腥味,新鮮的血腥味兒!


    白叔開始朝我慢慢走了過來,他身上還背著那個大背包,裏麵鼓鼓囊囊的像是裝滿了東西,手裏的小木盒子不見了,換成了一把……鋒利的單刃刀。


    還是沒看到哪裏有血,可血的味道卻讓我冷靜了下來,不再覺得害怕了。


    “白叔,白洋呢,餃子呢,我都快餓死了!”我衝著白洋老爸喊起來,肚子真的在一陣陣叫著。


    白叔繼續朝我走過來,笑容還是那麽和善親切,可他就是不說話,我又問了兩遍差不多的話,他就是不理我。


    我感覺自己跟他離得不算遠,可怎麽他走了這麽久還沒到我眼前呢,我決定自己也朝白叔走,好早點會和。


    可我一動彈就感覺到下身一陣刺痛,本能的低下頭去看,一大灘血跡正在我腳下蔓延開來,原來血腥味是從我自己這裏來的。


    我受傷了嗎,能感覺到痛,也看見了血,可我在身上找不到傷口。


    “白叔,你看見了嗎,我出血了啊!”我喊起來。


    沒聽到回答,隻好抬頭看,哪裏還有白叔的影子,隻看到不知道從哪冒出來的白洋,正站在我麵前,呆呆的看著我。


    “年子,年子!”白洋喊著我的名字,大聲哭了起來。


    我剛想跟她說話,白洋哭得更厲害起來,指著我大喊,“對不起啊年子,對不起……”說著,她又慘笑起來,聲音低了下去,我都聽不清楚了。


    我想對她說你大點聲我聽不見,你哭什麽啊,你怎麽對不起我了,胡說什麽呢,可是一點都發不出聲音,隻能幹著急。


    白洋一下子跪在了我麵前,“年子,對不起,是我爸殺了你,對……不……起……”


    車門被打開的聲音入耳,我猛地睜開了眼睛,車裏的燈亮了起來。


    李修齊正盯著我在看,“怎麽了,做噩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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