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修齊站到我麵前時,商場的保安已經趕了過來,白洋和他們說著話,被抓住的女小偷還在用蹩腳的普通話給自己辯解著,周圍也圍了好多看熱鬧的人。(.$>>>棉、花‘糖’小‘說’)


    閆沉是當事人,也過去配合了。


    我和李修齊置身事外,都沒湊過去的打算,彼此看看對方,一時間也都不知道該說點什麽。


    保安要帶著被抓的女小偷離開時,白洋回頭找到我走過來,“我得跟著過去一下,你找地方等我一下唄,很快。”


    白洋說著,看了看一旁的李修齊,他們彼此都知道對方,可是因為白國慶的關係,兩個人都沒說話,見我點頭白洋就迅速跟著那些保安走了。


    閆沉也跟著一起,他倒沒過來和李修齊打招呼,隻是衝著我們招招手,含糊的喊了一下,“等我啊,很快回來!”


    我看著白洋走遠,突然覺得自己還不如跟著一起過去呢,我可不想單獨跟李修齊在一起。


    剛抬腳走了幾步,就被李修齊從後麵拉住了胳膊。


    我轉頭去看,李修齊眸色黑沉的看著我,“能幫我個忙嗎。”


    沒想到他會跟我說這話,我一愣之後問他幫什麽,李修齊抬頭朝商場的頂層望了望,“想送李秀媛一件禮物,她今天生日,你和她身材挺接近,幫我試一下尺碼。”


    我也仰頭看看頂樓,知道這商場的那一層全是價格不菲的名牌,我平時幾乎沒去逛過。


    可這個要求……沒必要拒絕吧。


    “好,不知道是她生日,晚上酒吧有聚會嗎。”我答應了下來,跟著李修齊一起上了電梯,隨口問著。


    李修齊搖搖頭,“她從來不慶祝生日的,所以也沒有朋友一起聚,我就是隻要她在國內過生日就會送份禮物,你可以當什麽都不知道。”


    電梯門一開,看不見人影的商場走廊呈現出和樓下完全不同的氛圍,高冷。


    李修齊領著我走向一個品牌專賣的門口,裏麵的服務小姐迎了上來,李修齊告訴我這牌子一直是李秀媛很喜歡的。


    我悶頭跟在他身後,服務員上下打量著我們兩個,跟在身邊。


    這家的衣服一看就是高檔東西,可風格並非我喜歡的,倒是的確一看就是李秀媛的品味。


    “這幾件去試試。”李修齊很快挑了四五套裙子,看著我讓我去試一下。


    服務小姐拿了我的尺碼,我走進寬敞的試衣間,開始脫衣服。


    換上一條米色的修身連衣裙,我看著試衣鏡裏有些陌生的自己,來回轉了轉身子,這款式實在是需要身材撐著,我穿慣了休閑舒服的衣服,真的不適應這種。


    感覺穿這樣的裙子,就是跟自己過不去。


    可是我不過是做個人肉衣架幫別人試衣服,無所謂了,整理了一下,我推開門走了出去,走向坐在沙發上等待的李修齊。


    服務小姐看著我誇著好看,我也沒什麽表情,看見李修齊的目光瞅過來了就站住,“怎麽樣。”


    李修齊坐著沒動,緩緩搖搖頭。


    我也不多話,轉身就回了試衣間,試下一條裙子。


    這條是黑色的長裙,這件我倒是更喜歡一些,穿好後又走出來,一推門就看見李修齊,他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站在了試衣間門外。


    我自己走遠一些,李修齊跟著我轉過身,神色淡然的看著我,“你很適合穿黑色。”


    我舔舔嘴唇,“這條行嗎,這個款式穿著很舒服。”


    服務小姐也在一旁繼續誇讚,說我膚色身材和他們這條裙子簡直完美契合,太好看了。


    我也在鏡子前又照了照,雖然這種款式我平時沒嚐試過,但試了才發覺,我還挺適合的,隻是我平時也沒什麽機會穿這種,買了也是浪費。


    不過對於李秀媛倒是蠻適合吧,我覺得她也很適合穿黑色。


    “那就這條吧,按這個尺碼打包,要精致一點的包裝,謝謝。”李修齊很痛快的就拍了板,等我換回自己的衣服出來時,他正在收銀台那裏刷卡。


    我這才看了眼換下來的裙子價格標簽,6880元。我暗自嘖嘖,他對姐姐出手還真是挺大方。


    等包裝好,我和李修齊在服務員的微笑裏離開了這一層,電梯裏我瞄著包裝精致的紙袋,男人買東西果然和女人不同,要是我和白洋來逛,怎麽也要再試幾條才決定。


    李修齊也沒什麽話,我拿了手機打算給白洋打電話問問情況,她的電話就先打了進來,告訴我還在剛才的地方見麵,他們已經在那兒等著了。


    “你們……”我會問了白洋一句。


    “對啊,我和閆沉一起等著你們呢。”白洋回答我。


    我和李修齊回到之前遇到的地方時,白洋正和那個閆沉在講話,閆沉笑嗬嗬的正說著什麽,白洋聽得很認真。


    可我忽然想到李修齊和白洋之間有些莫名尷尬的關係,停下來轉頭看著他,“你和白洋,我們一起,沒事吧。(.無彈窗廣告)”


    “當然沒事。”


    白洋再看見李修齊,眼神曖昧的朝我擠了擠,主動跟他說起話,“李法醫,年子說跟你學到了好多東西,謝謝你不嫌棄她笨哈。”


    閆沉在旁邊,抿嘴偷笑。


    李修齊也笑,笑著看我,我使勁推了白洋一下,狠狠瞪她一眼。


    “今天這麽巧,我請客大家一起吃飯吧,算是謝謝白警官。”閆沉提議道。


    白洋不客氣的點點頭,“我沒問題,你是應該謝謝我,不是我你那個存了好多資料的平板肯定就被偷走了,我這不算向老百姓索賄吧……”


    “不算,很應該的。”李修齊回答了白洋。


    我雖然覺得不自在,可也不好這時候給大家掃興,四個人就一起到了商場地下一層,白洋做主挑了一家我兩常去的港式茶餐廳。


    坐下點好菜,我和白洋一起去了洗手間。


    一進去我就和白洋埋怨起來,白洋一臉無辜得聽我說著,聽我很小聲告訴她自己跟李修齊在雨中吻過的事情後,白洋簡直兩眼放光了。


    “你憋了這麽久才想著跟我說,真不夠意思!不過,我以為你會跟那個曾念……最近網上不少你兩的緋聞,我都沒跟你說,就等著你主動坦白呢,接過你跟我說這個!真是千年鐵樹啊,不開花則以,一開就……”


    我使勁瞪著白洋,她憋著笑閉上了嘴,有人從我們身邊走過。


    等出了洗手間,白洋拉著我問,“那你就跟我交個底吧,到底跟這位法醫來電,還是想吃回頭草。”


    遠遠的能看見位置上,李修齊正背對著我們和閆沉在說話,眼神目光安靜的看著李修齊,讓我想起之前看見他們兩個不算愉快的那次交流。


    閆沉的眼神,好像和那天很像。他在我們麵前,背著我們時,有著很不相同的兩幅眼神。


    我瞅瞅白洋,“他的話劇你還沒看過呢,真的很棒,是個人才,還很帥。”


    白洋噗呲一聲笑出來,目光看著遠處的閆沉,“年子,你覺不覺得這個閆沉,和他挺像的。”


    我怔然,明白白洋所指何人,心下不免一酸。


    “他最近怎麽樣了,案子有進展了嗎?”多少天了,白洋終於主動向我問起了曾添。


    我把自己知道的消息都和白洋講了,她咬著下唇默默聽著,等我說完歎了口氣,“我知道他對我沒意思,我也死心了,可還是希望他沒事,我不信他會做那些,他不會殺人的……可是想到,想到白國慶,嗬嗬,我沒資格相信別人沒做過什麽吧,我什麽人都不敢信了……”


    白洋的話,讓我心裏特別難受,我知道她表麵依舊正常的一切都是在隱藏自己的真實情緒。那麽大的創傷,怎麽會一下子就好了呢,她隻是在硬撐著。


    “我們剛才聊起那個話劇了,他請我去看,說下個月正好要去我那邊的省會演出,我回了滇越正好能趕上。”白洋換了輕快的語氣,把話頭扯回到了閆沉身上。


    我看著閆沉,雖然覺得他目前能分散一下白洋的注意力是好事,可畢竟對他了解太少,我可不想白洋在曾添之後,再遇上什麽挫折。


    她現在需要希望,需要幸福。


    可了解閆沉的人……我瞥了眼李修齊的背影,我要怎麽跟他打探一下呢。


    白洋拉起我往回繼續走,閆沉看見我們回來,很紳士的起身,李修齊依舊坐著沒動,等我坐回到他身邊,才轉頭看著我,“估計咱兩這飯吃不成了,看你手機。”


    我聽他這口氣,不用看手機也知道,應該是有案子了,所以他才會說咱兩這飯吃不成了。


    果然,我看一眼手機,未接來電顯示著王隊的號碼。


    “你們兩個好好吃,我們得去現場了,有機會下次再一起,閆沉照顧好白洋。”李修齊起身說著,我也跟著站起來。


    “什麽案子,我方便一起去看看嗎?”閆沉也站起來,一眼渴望的問李修齊。


    白洋也仰臉看著我問,“啥案子。”


    我搖頭表示具體不清楚,因為沒接到電話。


    “一個保姆死在了雇主家裏,警方辦案你沒特許不能去看,回頭要資料我會看著給你的。”李修齊一句話,解釋了閆沉和白洋兩個的問題。


    出門坐上車趕往現場,我因為受害人保姆的身份,莫名想到了還躺在軍區醫院裏的我媽。


    車子突然顛簸一下,我回神看著開車的李修齊,他淡淡的說沒注意路上有個坑,剛才從上麵開過去了。


    “現場新鮮的嗎?”我問李修齊,我們會把屍體死亡時間發生沒多久的現場這麽叫。


    “應該是,報案的人說保姆死了不到兩個小時。”李修齊回答。


    我皺皺眉,“把你叫去出現場,案子不簡單吧。”


    李修齊笑了笑,“這是誇我嗎……雇主據說是剛到奉天投資的一個商人,是市裏招商引進的,社會影響肯定有的。”


    現場是在奉天市中心的一個早期高檔住宅區裏,雖然房子不新,可奉天本地人都知道住在這裏的人都不簡單。


    我們一下車,王隊就迎了上來,他打量著我們兩個,嘟囔道,“怪了啊,一有現場叫你們一起出,你們兩個就在一塊……”


    我白了王隊一眼沒吭聲,李修齊開始戴上手套,直接問案情,也沒搭理王隊的話。


    “出事的是三樓住戶家裏,男主人自己報案,說家裏的小保姆不知道怎麽突然說喘不上氣來,然後倒在地上就再也沒起來,急救的到了,人已經不行了。”王隊領我們走進三樓一戶人家裏,邊走邊說著。


    我看了看這戶麵積不小的房子,隻聽王隊這麽說,案情不至於要把我和李修齊都喊過來吧,這樣的現場我一年下來沒少出過,我一個人就可以應付。


    還需要大神出動?我看了眼先我一步進屋的李修齊。


    屋子裏,有警察正看著一對中年男女,坐在沙發上,看見我們進來,兩個人都神色算是淡定的抬起頭,沒有普通人遇上這種麻煩事的驚慌。


    這應該是雇主了,我看著他們猜測。


    “誰報案的?”李修齊站在客廳裏,問王隊。王隊指了指沙發上的人,“這家的男主人報的,林廣泰,剛來奉天投資的商人。”


    李修齊去看沙發上的人,目光裏微微閃過一絲精光,正好被我看到了。


    我也去看那對中年男女,女的靠坐在沙發扶手上,正用手按著額角,一下一下按著,目光從我進來後就幾乎都在盯著我。


    男的看著李修齊,問了一句,“是法醫到了嗎?”


    王隊嗯了一聲,領著我們去出事的保姆房間,裏麵有別的同事正在收集物證。


    臨進門之前,李修齊停了下來,轉頭又朝客廳裏看了下,我仰起頭看他一眼,他目光沉沉的很快就收了回來。


    保姆房裏一張單人床上,仰麵躺著一個年輕的姑娘,身上蓋了一半的被子,死亡時間不長,麵部看上去除了蒼白之外,和睡著的樣子沒多大差別。


    李修齊走過去把被子完全拉開,打開勘察箱,開始屍檢。


    我問王隊死者叫什麽,王隊說小保姆叫何花,今年十八歲,進城做保姆一年多,一個月前到的這家,是住家保姆。


    我看著何花的遺體,她身上穿的衣服都很完整,看起來是睡衣,李修齊正把何花的上衣扣子解開,仔細看著她的頸部。


    我也戴好手套走過去,配合著。


    體表看上去幾乎沒什麽傷口,除了在何花脖子上找到幾處明顯的抓痕,其他檢查到的地方都沒明顯外傷。


    “他們說是小保姆喊著說喘不上來氣,用手捂著胸口喊救命,等他們發現進屋時,何花就慘叫了一聲,然後就不行了。”王隊跟在我們身邊,繼續說著掌握的情況。


    李修齊抬頭看了我一眼,“把她翻過來,把褲子脫了。”


    我和李修齊一起把何花的身體翻了過來,我動手剪開了荷花的睡褲,她的大腿和臀部露了出來,我看著,忽然抬頭去看李修齊。


    他的手正小心的按在荷花的後臀上,一道道明顯的體表損傷赫然在目,一看就是被什麽重物持續擊打留下的。


    “問了出事之前發生什麽事情了嗎,小保姆被人打過。”李修齊又仔細檢驗了何花的會陰部,抬頭看著我說,“沒有性侵害的痕跡。”


    我也這麽覺得,何花身體從體表來看,的確沒有受到性侵害的痕跡,可是臀部上那些傷痕卻不輕,不知道她因為什麽被人這麽打了。


    一個成年女孩被打了屁股這麽敏感的地方,有些奇怪。


    “問過了,說是昨天晚上睡前,因為何花罵人,被男主人用擀麵杖打了一頓,可沒說是打了屁股,靠,這麽大姑娘了,就算打也不該打那兒啊!不會是這幾下就把人打死了吧?”王隊嫌棄的說著,最後疑惑的看著李修齊問。


    李修齊貼近看著何花臀部上的傷痕,沒出聲。


    何花的臀部有些腫脹起來,青紫色的淤痕明顯,我的視線隨著李修齊的手移動著,他的手指停在了何花臀部最嚴重的一道傷痕上,那裏附近有些出血點。


    下手還真夠狠啊,我看著這些,想象了一下何花被男主人拿著擀麵杖用力擊打臀部的場景,心裏升起止不住的厭惡。


    幾分鍾後,李修齊直起身對王隊說,“解剖吧,那個男主人得帶回去好好問問了,死因和他脫不開關係。”


    他又看著我,“又得夜裏幹活了,你來做解剖,我配合。”


    現場工作算是完成了,我和李修齊拿著勘察箱走回到客廳裏,同事正在跟那對中年男女說明要帶他們回去問話做筆錄。


    女的一聽要去公安局倒還算淡定,沒多說什麽隻是眼神呆呆的朝我和李修齊看了過來。


    男的叫林廣泰的商人可就激動多了,他說人是自己死的,為什麽還要帶他們回去問話,他們也是受害者啊,都被嚇到了。


    “別說了,去配合調查有什麽的,沒事的。”聽見男人激動,女的拉住他安慰著,說話聲音很溫柔,可能聽出明顯的外地口音。


    不知道為什麽,我對眼前這對雇主,沒什麽好感。


    王隊也出來和他們解釋起來,林廣泰衝著王隊喊要找領導,我聽了這話更加對他反感,也不想在這兒繼續看下去,就轉頭看著李修齊,想跟他說咱們趕緊回去準備屍檢吧。


    李修齊目光定定的看著正在說話的幾個人,嘴角很少見的繃緊成一條線,像是在刻意忍耐著什麽。


    他怎麽了。


    感覺到我的注視,李修齊的嘴角鬆了下來,拎著勘察箱轉身,“走吧。”


    我跟上他往外走,總感覺身後有道目光灼灼的看過來,下意識回了頭去看,那個還在拉著林廣泰胳膊的中年女人,正朝我們看著。


    不知道她看的是我,還是李修齊。


    法醫中心的解剖室裏,我穩穩地切開了小保姆何花臀部上的皮膚,李修齊在一邊靜靜地看著,實習助理在一邊負責拍照。


    開始解剖前,實習法醫好奇地問這個死因會是什麽,李修齊讓我說說自己的初步判斷。


    “沒解剖,我不發表言論。”我向來不願做出沒有事實依據的推斷。


    其實也因為我的經驗還是不夠多,不敢向李修齊憑經驗會做出一些判斷,看著他聽了我的回答有些失望的笑容,我不甘心的回問一句,“那你說呢。”


    李修齊整理著身上的防護服,聲音被口罩隔著有些悶悶的,“臀部遭到重擊後,形成了肺栓塞導致窒息死亡。”


    聽了他的話,我和實習法醫都沒說話,各自靜靜地想了想,都有醫學知識的我們,很快就意識到李修齊的說法可信度很高。


    “我喜歡你的態度,開始幹活吧,看看我說的對還是錯。”李修齊拿起我平時用的那把解剖刀,遞到了我手邊。


    我接過刀子,心裏莫名的激蕩了一下。


    皮膚切開後,何花臀大肌上的嚴重挫傷暴露出來,還有更多的出血點遍布在周圍。


    李修齊讓實習助理跟著我的解剖刀,把我每一刀割開的情景都要拍下來固定,從體表的損傷到深層組織的損傷層麵,都必須拍。


    我停下來擦了下汗,抬眼看著李修齊,“接下來要開胸,對吧。”


    “嗯,看看能在肺動脈上找到什麽,還是你來。”李修齊雙臂抱在胸前,一副老師指導學生的架勢,目光亮亮的看著我。


    開胸從來都不是輕鬆活,我今天卻做得沒感覺那麽費勁,等打開何花的胸,我拿著手裏的剪刀,開始順著肺動脈往下一路尋找起來。


    如果李修齊判斷的正確,那我就會在何花的肺動脈裏找到那個血栓栓子。


    過了沒多久,我的手停了下來,低聲說了句,“找到了。”


    何花的肺動脈上,真的出現了導致她窒息猝死的血栓栓子。


    實習法醫有些興奮的湊近過來,“真厲害,不用解剖就判斷出來了。”


    李修齊也俯身下來,在我發現血栓栓子的部位看著,很認真的仔細檢查了一下,點點頭,“那個林廣泰怎麽也不會想到,他用擀麵杖打了人,卻把人打死了。”


    我直起腰,轉轉僵硬住的脖子,“他一定會說,就屁股上那點傷就能打死人了,他要找領導說話。”


    聽著我的話,李修齊的眼睛裏閃亮起來,隔著口罩的嘴角似乎也彎了起來。


    我想起大雨裏被他吻的那一刻,趕緊低下頭,“繼續工作,還沒完事呢。”


    “你休息,我來縫合收尾。”李修齊說著,今晚第一次動手,不再看我。


    等一切處理完,我們離開解剖室時,閆沉和白洋卻意外地等在了市局門口,我接了白洋的電話時挺意外,和李修齊說了,他說還要寫報告,讓我下樓去看看。


    我一個人下樓,閆沉一見到我就緊張的問,“左法醫,我哥呢。”


    “李法醫在寫屍檢報告,你們這麽晚來幹嘛,有事嗎?”我問著,眼神朝白洋看著。


    白洋一副也不知情的表情看著我。


    閆沉咬了咬嘴唇,“我哥手機關機了。”


    “是嗎,我們今晚一直在解剖室裏,那我幫你回去喊他下來吧。”我不知道閆沉幹嘛這麽著急想要見到李修齊。


    閆沉搖搖頭,“不用,謝謝你。要是方便的話嗎,我能問點今晚那個小保姆案子的事情嗎?”


    我沒想到閆沉會對這案子感興趣,按規矩是不能告訴他什麽的,可看著閆沉焦急的神情,我卻點了下頭,“問什麽。”


    閆沉舔了舔嘴唇,半天才開口,“那個出事的人家,那個女的是我媽媽,我就想問問,她沒牽涉在案子裏吧,能告訴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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