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念……”我衝著辦公室門口叫了一聲,李修齊也隨之轉過頭,慢慢直起了身子。[.超多好看小說]


    我站起來,曾念在那兒沒動,李修齊倒是朝他走過去了。


    辦公室門口,兩個男人麵對麵站在一處,曾念看著李修齊,問他:“沒事了?”


    我沒聽見李修齊的回答,看他背影,似乎是對著曾念略微點了點頭,我朝他們兩個走過去。


    曾念看向我,我這才看到他手裏拎著個小紙袋子。


    “你的藥,正好路過這裏就給你送過來了。”曾念把小紙袋子遞給我,又看著李修齊,“在這裏看見你,差點就忘了,你已經不是法醫了。”


    李修齊微笑著,“是啊,我也是順路過來看看。”


    我看著他們兩個,不知道這場對話會有什麽樣的走向,我希望他們其中一位趕緊離開,這樣的對話到此為止就好了。


    “我得走了,要不要順路送你一下?”曾念看看我,問著李修齊。


    “那就麻煩曾總一趟了。”李修齊沒拒絕。


    就這樣,我看著他們兩個並肩離開,走到電梯門口時,曾念還轉頭望了我一眼,李修齊則一直沒再看我。


    我重新坐下繼續寫報告,可是進步超級慢,總覺得靜不下心來,總在想那兩個男人會在車上說什麽,會聊到我嗎。


    我沒告訴曾念自己昨天和李修齊見過的事情,要是李修齊說起這個,又不知道對方並不知情,那……我又打錯了字,心裏莫名煩躁的刪除錯字,這才發覺一個小時過去了,我隻打了一百多個字。


    下午三點多時,我給曾念打了電話,他很快接了,告訴我正準備見客戶。


    “哦,我就是問問外公那邊怎麽樣,你忙,我不打擾你了。”


    “記得好好吃藥,我晚點也會出發,走的時候就不給你打電話了,你自己小心,晚上不加班早點休息。”曾念囑咐著我,我聽見電話裏有人喊他。


    “放心吧,你也注意,我掛了。”


    “好……對了,我今天送李法醫的時候,他是去火車站接人,他以前那個女朋友的父母過來了。”曾念像是突然想起這些,在我要掛電話之前說了這些。


    “是嘛,你趕緊去忙吧。”


    我不知道曾念特意跟我說這些為什麽,不過打完這個電話心緒倒是靜了下來,報告也在下班前寫好了。


    今夜不用加班,外麵夜色彌漫,曾念應該已經出發了。


    正要離開,王隊和刑警隊那個超級崇拜李修齊的年輕刑警一起走進了辦公室。


    “你要不在,我就給你打電話了,晚上有節目嗎,需要陪老公不?”王隊進來就笑著問我。


    “有事嗎?”我不知道他什麽意思。


    王隊用大手揉揉臉,“晚上準備和李修齊聚聚,臨時決定的,喊你一起啊。”


    那個年輕刑警也一臉興奮的補充,“對啊,本來李法醫說今晚不行,可剛才來電話又說有時間了,一起去吧!”


    “晚上倒是沒事,不過有點累,我就不去了。”我一邊說,一邊收拾東西。


    “去吧,他說了馬上就得走,好多人一起呢,要真是累,過去坐坐就走唄,別矯情了趕緊走人。”王隊不肯放棄,繼續說。


    我跟著王隊走進市局後身那家火鍋店裏時,七八個人已經坐在包間裏等著了,見我們進來就七嘴八舌說著話,我看到李修齊也在座。


    他的目光透過包間裏淡淡的煙氣,朝我看著。


    我坐在了離他最遠的位置上,服務員把鍋底端了上來,屋子裏的熱氣很快升高,人也到齊了,王隊挨著李修齊坐下,拍著他肩膀,讓他來個開場白啥的,大家都跟著起哄。


    我安靜的端著茶杯喝水,本以為他今晚會去陪向海桐的父母,沒想到他會和舊同事一起聚餐吃火鍋。


    李修齊站了起來,大家安靜下來都看著他。


    “咱們啥時候也時興這麽矯情的事兒了,說啥啊,大家聚在一起不易,就喝酒吧……”李修齊說著,端起他麵前開了瓶的啤酒,直接喝了起來。


    “靠,老李你轉性了啊,以前聚餐還不是你總要說點什麽!”王隊意外的喊著,大家跟著附和,眼神可都盯著李修齊手裏的酒瓶子。


    我也看著他,雖然跟他不止一次喝過酒,可他這麽個喝法,我也是第一次看到。


    很快,李修齊幹了整整一瓶啤酒,大家的興致也被他帶了起來,一群糙漢子開始喝起來,我也被倒了一杯酒。


    以前也偶爾會和同事們這麽聚,我也沒瞞過自己能喝酒,他們也沒人會因為我是女的就特別對待,大家做派向來都是量力而行,各自喝各自的,沒人會勸酒。[.超多好看小說]


    我慢慢喝著自己的酒,吃到一半時起身去了衛生間。


    出來洗手時,聽見隔壁男衛生間裏有人在說話,聽著聲音耳熟。


    “還以為老李能跟咱們女法醫在一起呢……”


    “是啊,我也聽他們說來著,可人家還是嫁了豪門啊,老李也不幹了……”


    “他兩還是挺般配的……”


    我沒再往下聽,快速走了出去。


    原來同事之間還有我和李修齊的八卦,我還是第一次知道。


    回到包間裏,正好看見李修齊站起身在聽著電話往外走,和我走了個碰頭。李修齊看了我一眼,側身讓我先走,我迅速看他一下走了進去,他也走了出去。


    大概過了五分鍾,李修齊才推門回來。


    我旁邊的位置空著,沒想到他進來直接就坐了下來,沒回原來的位置。


    “沒想到你能來,我以為你會跟他一起去外地。”李修齊在我旁邊說著。


    我轉頭看著他,“他很快就回來了,我要上班沒時間去。”


    李修齊笑笑,“聽他說,你們準備年底結婚。”


    沒想到他會問我這個,我稍微一愣,“還沒定,可能吧。”


    李修齊沒再繼續問,有同事和他說話,他起身又坐回到了原來的位置,和大家繼續喝著聊著。


    飯局結束的時候,大家紛紛搭伴打車離開,最後隻剩下我和李修齊,還有那個崇拜他的年輕刑警。


    都喝酒了,不能自己開車,我準備去路邊打車回家,剛要回頭和他們告別,就看見年輕刑警不知道什麽時候不見了,剛才我明明看見他一直和李修齊在說話的。


    就隻有我們兩個,氣氛似乎有些莫名的尷尬。


    我剛想先說要走了,一輛車開到離我們不遠的路邊停了下來,李修齊看著那輛車,抬手揮了揮。


    車停穩,門打開,李修媛從裏麵走了下來。


    “你也在啊,正好,去我酒吧吧……二老我安排的酒店怎麽樣?”李修媛看見我笑著打招呼,然後看著李修齊。


    “挺好,他們早就休息了。”李修齊回答。


    我看著他們,估計說的二老指的就是向海桐的父母,是李修媛幫他安排了住處。


    兩人說完,都朝車子走過去,見我沒動地方,李修媛又走回來,“走啊。”


    “一起坐坐吧。”李修齊也說了一句。


    我對著李修媛笑了下,“不去了,想回家早點睡覺。”


    李修媛回頭,去看李修齊。


    我朝路邊看,正好有出租車過來,伸手攔下馬上坐進車裏。


    出租車從李修媛的車旁開過,我看到李修齊站在那兒,很久都沒動,知道車子拐彎我看不見了。


    淩晨兩點,我被手機鈴聲驚醒,是同事打來的,有案子要出現場。


    很久沒這樣半夜爬起來去現場了,我坐起來問什麽案子要去哪兒,同事的回答讓我馬上就清醒了。


    案發地是我在熟悉不過的地方,半緣酒吧,李修媛開的那個。


    有一對情侶在酒吧喝酒吵了起來,起初有人圍觀,可後來兩個人看上去又和好了,也就沒太注意,結果酒吧要打烊的時候才發現,坐在角落的兩個人,一個昏睡叫不醒,另一個已經沒了呼吸死了。


    我下樓的時候,出現場的車子和同事已經在等我。淩晨車子少,我們很快就到了酒吧。


    一進去,同事看到李修齊就一愣,我拎著勘察箱走進來,看見他正和李修媛站在一起。


    “你看,剛才你不來,現在還是來了。”李修媛衝著我苦笑,鬱悶的說著。


    為了正事來酒吧,我的感覺也挺怪的,尤其是本來不想來的,可偏偏又來了,我看了看和同事說話的李修齊,一時不禁晃神。


    好像又能和他一起工作出現場了。


    “你們忙吧,一會兒再說。”李修齊拍拍同事肩頭,神色冷肅。


    我拎著箱子從他身前走過,彼此都沒說話。


    現場是酒吧最隱蔽的一個角落,沙發上側臥著一個男人,臉色平靜的像是在睡覺,可是他已經沒了任何生命體征。


    “另外一個呢?”我問同事。


    “女的被送去醫院了,喝得太多像是酒精中毒了,一直昏迷。”


    我開始檢查死者,沒有明顯的體表外傷,初步判斷應該是原因不明的猝死,正檢查著,死者的手機響了起來。


    “靠!”拿起手機看的同事叫了一聲,“老婆來的電話,那剛才那女的誰啊……”


    我悶頭繼續,看來又是一段不止兩個人的感情了。


    同事接了電話,跟對方說明著情況,很快掛了電話走回來說,對方自稱死者的妻子,知道消息就哭開了,應該很快會到現場來辨認。


    我的現場工作也基本結束了,起身摘了手套,其他人開始把死者往收屍袋裏放,那個妻子還沒到,李修媛和李修齊朝我走了過來。


    “怎麽回事,我說讓他看看,他也不肯過去。”李修媛問我,同時看了看李修齊。


    “猝死,具體原因得屍檢以後確定,生意要受影響了。”我攏了下匆忙出門沒梳好的頭發,回答李修媛。


    “那就跟那姑娘沒關係了吧……”李修媛又問。


    我還沒回答,李修齊先開了口,“不一定,猝死並不能排除他殺的可能性……對吧,左法醫。”


    被他一叫,我抬頭看著他,他的臉在酒吧頂光全開的燈光下一片暗影,臉色很靜。


    “對。”


    “不是吧,那女孩都昏迷了怎麽……”李修媛正說著,有服務生跑過來喊她,李修媛沒再往下說轉身離開了。


    我弄好頭發,側頭看著正要裝進收屍袋裏的死者。


    “來這兒之前睡著了嗎?”李修齊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我沒看他,點點頭,“睡著了,喝了酒睡得快。”


    酒吧門口猛地傳來嘈雜聲,說話聲和哭聲攪和在一起,一個女人和一個老者從外麵走了進來。應該就是死者的家屬了。


    同事迎過去,我看到一個年輕女人一直在哭,身邊的男性老者皺眉聽著我同事講話。


    我也皺皺眉,拎著勘察箱往外走,現場我的工作已經結束了,麵對家屬的工作用不到我,我覺得酒吧裏空氣很悶,準備出去透氣。


    李修齊也跟了出來。


    因為酒吧出事的緣故,附近有不少圍觀看熱鬧的人還沒散,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看來有難度,正四下看著,就聽到一聲鑰匙開車鎖的聲音。


    “車裏坐著等吧,你這打扮會被拍下來的。”李修齊在我身後說著,朝不遠處李修媛的車走過去。


    我頓了頓,拎著勘察箱坐進了李修媛的車裏。


    車窗被李修齊搖下來一點兒,“有煙嗎,給我一根。”


    他說著,衝我伸出手。


    我下意識摸兜裏,摸了空才想起來自己的煙在包裏沒帶出來,“煙沒帶……你怎麽也抽煙了。”


    在滇越錄口供的時候,我看過李修齊要了煙,可他沒抽。


    “醫生說的,如果某些嗜好能在可控範圍裏幫你緩解情緒,那就可以試試……”李修齊聲音懶散的回答我。


    這是哪個醫生說的,我蹙眉看著他,林海說的嗎?他又去看心理醫生了?


    一連串的疑問在我腦子裏轉,可我沒問出來。


    “我正在戒煙,能不抽還是不抽的好,口香糖要嗎?”我兜裏有,拿出來遞給李修齊。


    李修齊沒作聲,沉默接過了我的口香糖,放進嘴裏嚼著,車裏安靜下來。


    過了好半天之後。


    “我明天就回滇越。”李修齊轉過頭,看著我說。


    我沒看他,想了下問,“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那麽做嗎,你怎麽會知道凶器在哪兒?”


    這是我一直憋在心裏要問的,一直沒機會開口。


    等了半天,李修齊也沒說話,我隻好去看他,看見他一臉冷峻神色的望著車外漸漸發白的天色。


    我的手機響了,是同事打的,應該是喊我要回去了。


    “我先走了,你……”我本來想說你自己小心,可又覺得這話說得不對,就咽了回來,開車門想下車走人。


    “欣年,等一下。”


    李修齊轉頭看著我,眼神裏隱隱似有痛苦神色。


    他原本在滇越有些黑了的臉色,此刻看上去卻透著些蒼白,像是一個極度疲倦的人在努力保持著精力,保持的很艱難。


    我心頭一跳,覺得鼻子有點發酸。


    從什麽時候開始,我會為了這個人的神色變化跟著心念轉動,我都不記得了。


    我不應該有這種反應,不應該。


    “有話,說啊,同事在等我。”我默然說道。


    可是李修齊卻一言不發,隻是就這麽看著我,目光直直,像是要看進我心裏去。


    我怕這種注視,很快轉頭,“我走了。”


    車門被我用力關上,同事們都開始往車裏進,那兩個來認人的家屬也相互扶著一起走出來,我趕緊也大步走過去,再沒回頭。


    車子開起來了,我沒忍住回頭朝李修媛的車子望過去,車裏隱約還坐著他,可很快就看不清楚了。


    本來沒覺得自己身體不舒服,可是天亮以後準備去上班時我才發覺,自己發燒了。拿了體溫計自測,竟然有39度。


    渾身發冷的厲害,我知道自己這樣勉強去上班也會影響工作,還有屍檢要做,就打了電話說明情況,請了假找出藥吃了,準備睡一下。


    藥勁上來以後,我睡得昏昏沉沉,但是並不踏實,半夢半醒的又開始做夢。


    夢裏的我,好像回到了十八歲的時候,還有也是十八歲的曾添在我身邊,我們背靠背坐在一起,也不說話,我覺得心裏很難受,可是不知道因為什麽難受。


    隻是覺得自己的腿好涼,裸在空氣裏快凍得僵硬了。


    跟曾添說話,他也不回答,我想看著他的臉,可是怎麽努力也看不到。心裏的難受感覺更厲害了。


    我們是在哪兒呢?


    突然,一道刺眼的強光出現,我條件反射的閉上了眼睛,感覺到靠著我的曾添在劇烈的動彈著,可還是聽不見他出聲。


    有腳步聲朝我們靠近過來。


    很快,有男人的手伸出來摸著我的腿,我看不見,可是能確定那就是男人的手,心頭一陣惡心,又叫了曾添的名字,可他還是不理我。


    我覺得嗓子眼發幹,我應該是短暫清醒了一下,醒了一下,可很快又睡了過去。


    夢,竟然像連續劇一樣,接著剛才繼續往下做著……


    曾添這一次卻換了位置,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蹲在了我麵前,眼裏閃著淚光在看著我,我能聽見他的聲音了,“年子,對不起,對不起……”


    他嚎啕大哭起來。


    我想說話,可這回換成我張不開嘴了,我隻能著急的瞪著曾添。


    “哭什麽,隻要你按我說的做,她保證沒事……”有男人的聲音,在我頭頂響起,我想抬頭去看,可是身體動不了。


    曾添還在哭,癟著嘴望著我。


    好半天,曾添才說話,“對不起,我沒想害你也這樣的,年子你別害怕,我哥會來就我們的,他一定能找到我們……你說話啊!”


    我心裏好急,可怎麽努力也說不出話,動不了。


    “抱歉,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那個男人的聲音再次在我頭頂響起,我還是看不見他的樣子,卻能感覺到他的手正伏在我肩頭上,輕輕拍了拍,像是在用這動作安慰我。


    眼前刷的一下黑了下去,曾添消失了,那個男人的聲音也消失了,他按著我肩頭的感覺也沒了。


    可我的身體能動了,我迅速爬起來,伸手在黑暗裏無助的摸索著,叫著曾添的名字,曾添的聲音在遙遠的地方傳來,我循著聲音摸過去。


    腳下突然踩空,身體失重往下墜落……


    我一下子醒了過來,渾身被汗水濕透,頭發貼在臉頰上。


    還記得剛才的夢,就像自己真的經曆過一樣,我擦著臉上的汗水,看清楚自己是躺在自己家的床上,身邊也沒有曾添。


    怎麽可能有他呢,他已經不在了。


    我難受的坐起來,拿了體溫計測體溫,溫度降了下來,可還有38度,拿過床頭櫃上的水喝了一口,我卻突然被嗆了一下,劇烈的咳嗽起來。


    眼淚咳了出來,我抹了抹眼睛,手僵了下來。


    我想起來了,剛才那個夢,那麽夢裏的一些片段,我是真的經曆過的,十八歲的時候經曆過。


    我把手放下,眼神茫然的看著空氣裏某個虛空的點,十幾年前那些破碎的記憶被從心底裏翻了出來,剛才夢裏我和曾添背靠背坐著的那一幕,我是真的經曆過的。


    和曾添一起經曆的。


    後背起了陣陣寒意,被汗水濕透的睡意貼著皮膚,讓涼意更加明顯。


    還有那個男人的聲音,我沒看見他的樣子,可他的聲音……我激靈了一下,閉上眼睛,想努力再好好回憶一下那個聲音。


    那聲音猶如就在耳邊,真實存在。


    我的手下意識攥緊了被子,為什麽會這樣,我是聽錯了吧……我一遍遍問著自己。


    “抱歉,不用害怕,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我緩緩睜開眼睛,因為發燒,也因為突然確定的事情,整個人都感覺虛脫掉了,想起身下床卻沒力氣,最後隻是頹然的縮進了被子裏,渾身汗濕的重新躺了下去。


    我蜷著身體,不可置信的看著視線範圍內的一切,有點分不清自己是真的清醒了,還是依舊在剛才那個夢裏。


    怎麽會是他的聲音呢。


    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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