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麽這麽快就從醫院回來了。(.無彈窗廣告)


    我站起身迎著季月勞走過去,走近了看清楚,他的雞窩頭上纏著雪白的繃帶,看來傷口處理過了。


    “傷得重嗎?”我問季月勞。


    他衝我點點頭算是回答我了,然後就跟全七林說話去了,我有點尷尬,生氣的白了季月勞一眼,又坐回到白嫂身邊。


    季月勞平靜的問全七林,“店裏不是隻接待情侶和夫妻嗎,怎麽會住進來母子呢。”


    全七林就把剛才講過的話又重複了一遍,他和季月勞早就認識挺熟的,也沒瞞著他,季月勞聽完就朝白嫂看過來。


    我就緊挨白嫂坐著,可他半點眼光都沒分給我。


    “警察都在吧,屍體還在店裏嗎?那把頭發呢?”季月勞沉默著看完白嫂,又轉頭繼續問全七林。


    全七林朝出事客房方向望了一眼,“還都在呢,那把頭發啊,那是證物吧,應該讓警方拿著了,你問這個幹嘛?”


    我也正好奇這個問題,就附和著全七林對季月勞說:“是呢,又不是你店裏出事,你這麽關心。”


    “我關心的是頭發啊,又不是你的定婚店。”


    我被他這回答噎住了,心頭的鬱悶和怒氣馬上升騰起來,我生氣的問:“你那些頭發把我絆倒了怎麽說,我的眼鏡破了,你總要給個說法吧,不能因為是鄰居就這麽算了。”


    說完,我把那副黑框眼鏡拿出來,架到鼻梁上,氣呼呼的隔著鏡片瞪著季月勞。


    “哎呀,這鏡片怎麽壞了。”全七林看著我說。


    季月勞站在原地沒動地方,可目光終於很專注的衝我看過來,他的眸子裏依舊是平日那副安靜淡漠,無悲無喜的的樣子。


    我這時有點分神,因為我戴上眼鏡後,還是沒看到許樂行出現,這種情況在我們來了沒樹古城後,還是頭一回出現,我不免心慌起來。


    可是又不能跟眼前的任何人說出我的心事,這一來心情就更加煩躁鬱悶了。


    我沒好氣的跟全七林說:“被他那堆頭發絆倒了,這不就把鏡片弄爛了,真倒黴到家了!今天是什麽鬼日子啊!”


    “別亂說話!又忘了我說過什麽!”


    我本想繼續發作宣泄一下情緒,可是迎麵就看到季月勞眸光一變,雖然他臉上依舊麵無表情,可眼神中突顯的那份戾氣,我已經感受到了。


    目光這麽一撞,我不知不覺就忘了剛才被他怒喝的事情,呆呆的看著他,不知道該說什麽了。


    周圍的氣氛跟著尷尬起來。


    正這時,一個古城派出所的民警走了過來,他喊我和全七林,說警方要把屍體移走了。


    很快,幾個人先後抬著兩具裝入裹屍袋的屍體從客棧裏麵走了出來。


    我還是頭一次看到這種場麵,緊張的順手就拽住了身邊人的胳膊,我本以為是全七林被我扯住了,可是一個警察跟全七林說話,我一下子發覺他並沒站在我身邊。


    那我拽住誰了啊……


    轉頭一看,身材高挑的季月勞正蹙著眉頭,盯著我攥緊他胳臂的手看著,那眼神像是很嫌棄被我這麽近距離接觸到。


    他,什麽時候站到我身邊了,我記著他在我對麵來著啊。


    我想起之前在客棧門外,他倒進我懷裏的場麵,也不示弱的哼了一聲,嘴裏麵含糊的快速說道:“怎麽了,你自己還躺倒我懷裏了呢,我也沒這麽看你啊……”


    “我那不是發自內心的,是身體受傷後的下意識反應,跟你的不一樣。”他說著,輕輕用修長的手指,把我的手從他胳臂上推開了。


    擦!居然這麽說我!居然推開我的手!我氣憤的瞪著季月勞的臉,就算這張男神的帥臉正經吸引過我一段日子,可現在看長了還不就那樣,他憑什麽這麽說我呢。


    我剛想反唇相譏,耳邊就響起淒厲到難以用語言形容的慘叫聲,我馬上反應到這是白嫂的聲音,我和全七林幾乎同時朝白嫂撲了過去,全七林比我快一步,緊緊抱住了正朝抬在擔架上的裹屍袋撲上去的白嫂,我跟著也抱住了白嫂,使勁扯住她的胳膊。


    季月勞一聲不吭,繼續站在原地,目光先是淡淡掃過抱成一團的我們,最後落在了跟著擔架走出來,手上拿著塑膠袋的警察手上。


    我跟著他的目光看過去,季月勞專注的看著塑膠袋裏沾著血跡的烏黑長頭發,那應該就是許樂行跟我說的,在衛生間裏勒死男孩的頭發。


    我不禁暗自歎息,可就在這時,季月勞看著塑膠袋裏的頭發……他麵色平靜,嘴角竟然一點點露出了笑意。


    我還來不及想季月勞這不合時宜的詭異一笑究竟是神馬意思,整個人就被白嫂巨大的掙脫能力一下子甩開了,我站不穩,歪著身子就朝地上倒去。


    我倒下去的同時,沒忘了先保護好自己鼻子上的黑框眼鏡,好在這回摔倒沒再加重“許樂行家”的險情,可我就結結實實摔到了。


    我仰麵躺在地上,白嫂掙紮著在我耳邊呼喊哀嚎,我忍著疼趕緊又爬起來,想繼續幫著全七林拉住白嫂。


    也不知道是剛才摔這麽一下子碰到了腦袋導致眼花,還是我真的看到了什麽……我再次扯住白嫂的時候,就看到她細瘦的手腕上,係著一條很細很鮮豔顏色的紅線。


    這條紅線,還閃著很刺目的光,我被晃得閉上了眼睛。


    什麽線啊這麽刺眼睛!我正犯嘀咕,就感覺到白嫂的細胳膊已經掙脫了我,緊接著我的手又被另一支粗糙的大手拽住,嚇得我趕緊把眼睛又睜開了。


    “你抓我手幹嘛。”我瞪著季月勞的一隻大手,質問他。


    季月勞臉上這會兒已經沒了那個詭異的笑容,他又恢複了麵無表情,拉著我的手也鬆開了。


    莫名其妙嘛,我瞪了他一眼,趕緊去看白嫂,現在最該被關注的人就是這個可憐的女人啊。


    派出所的兩個民警已經和全七林一起拉著了白嫂,屍體被抬出了客棧大門,那個拿著裝帶血頭發塑膠袋的警察,走在隊伍的最後麵。


    我不知道怎麽想的,看了一眼那個塑膠袋後,馬上下意識又去看季月勞的眼神。


    果然,他緊緊盯著那個塑膠袋在看。


    我就不明白,他幹嘛對那個勒死了男孩的頭發,這麽感興趣?難道是因為,他天天和那樣的長頭發打交道,目測那把作為證物的帶血頭發質量極佳,所以為得不到而羨慕嫉妒恨?


    想不明白。


    很快,季月勞就覺察到我正在看他,他迅速收回了視線,轉而盯向我看。


    我也急忙移開目光,轉向看白嫂,抬腳朝白嫂走過去。


    一群人架著幾近昏厥的白嫂到了客棧門口,我們幾個人往外走,迎麵卻朝門裏小跑進來一個小姑娘。


    “季哥,季哥,店裏有生意,快回吧。”


    我瞪圓了自己的一雙小眼睛,看著小姑娘,“嬌妹,你又在隔壁看店來著!”


    小姑娘正是之前跟我一起,帶著季月勞去醫院的那個嬌妹,我的客棧小妹。


    嬌妹看見我們一堆人架著白嫂這場麵。臉色馬上由喜轉驚,她忽閃著粘了假睫毛的大眼睛,說不出話了。


    我無奈的看著嬌妹。這小丫頭自打季月勞在我隔壁開店以來,已經愈發有把客棧小妹這工作當成兼職的趨勢,人家的正業全在季哥的店裏呢,季月勞有事出門或者沒辦法看店時,嬌妹就會自告奮勇衝過去幫忙。


    聽她剛才這麽一喊,肯定是剛才從醫院回來,季月勞說要來我這裏看看,嬌妹就留下來幫他看店了,現在有生意上門又來喊人。


    唉,我覺得自己這個老板還真是當得挺失敗的,有點無趣的轉頭看季月勞,我跟他說:“有生意上門啦,季老板,快回吧。”


    不遠處的季月勞眨了下眼睛,一聲不吭,抬腳朝門口走過來,到了我眼前時突然眼神淩厲的掃了我一眼,之後直接走到了客棧門外。


    至於過來喊他回去的嬌妹,季大老板一眼都沒看人家。


    警車呼嘯著從客棧門前開走,全七林陪著白嫂一起去了古城派出所,好多事情我都委托他幫白嫂和客棧處理去了,我和嬌妹站在客棧門口,兩個人都有點蒙圈狀態,都不說話盯著警車遠去的方向發呆。


    時間已經接近中午十二點了,這時候街麵上的遊客漸漸多了起來,雖然是淡季,可是遊客數量還算不少。


    我喊嬌妹一起回客棧時,就看見一群帶著同樣黃顏色棒球帽的中老年遊客,跟隨舉著個小旗子的導遊,興高采烈的直奔季月勞的店麵。


    “老板娘你快看,那些人都是一個老年婚介網站的人,他們都是去季哥的店裏訂做發繡畫的,季哥今天帶回來那麽多新收的頭發,就是那些人提前準備好的呢,季哥又要發財啦!”


    嬌妹說得就好像是她自己要發財了似的,我哭笑不得的白了她一眼,使勁拍了下嬌妹的後背,假裝不高興的說:“跟我回去,我好困想睡覺,你看店。”


    嬌妹自然不敢說啥,跟著我剛走進客棧門裏,季月勞低沉的聲音就從身後響起。


    “王小甩,你過來我店裏一下,幫個忙。”


    我站在客棧門裏麵,沒回頭。


    “哎,你去幫忙吧,我懶得動。”我看著一臉不開心的嬌妹說,她聽完眼睛一亮,衝我點下頭就往門外走。


    “你――站住。”季月勞聲音再起,嬌妹的動作跟著硬生生收住。


    季月勞繼續對我說:“王小甩,我叫的是你,有點禮貌好不好,你忘了我們的第一次……”


    我猛然回頭,衝季月勞一招手,“打住!”


    嬌妹好奇的看著我跟季月勞,嘴裏麵很小聲嘟囔著:“第一次……”


    我拉長著臉走到門外的季月勞眼前,“找我幹嘛,沒看我店裏亂著呢。”


    季月勞瞅著我,目光的焦點停在我左眼角的位置,我被他看得下意識抬手去摸自己眼角那地方,我的左眼角下麵長著一顆淚痣,他一定又是在看那個的。


    “客人一下子太多了,你去整理頭發吧,這個你做過,手熟,其他人我不放心。”季月勞擺出一副我應該應分的表情對我說,說完也不等我答複,自己轉身就往他店裏走回去了。


    我看著他挺拔的背影,還有雞窩頭上纏著的紗布,內心無比抓狂,可腳下還是動起來跟著他走了。


    大概一年多之前,就在我的定婚店生意最紅火的時候,季月勞在一個下大雨的清晨,第一次出現了。


    他說“我們的第一次”,就是那時候。


    我隔壁的鋪麵本來是一家涼粉小吃店,後來那對四川小夫妻回家去了,鋪麵就一直閑置著,聽說是鋪麵的房東要自己拿來開店,可是不知道究竟要經營什麽。


    那天早晨,因為要接待三隊結伴同遊的夫妻遊客,我早起去客棧後山準備采一些野花回來布置房間,雖然下雨還是冒雨上了山。


    說是山,其實就是客棧後身一處很大的土坡,上麵常年開滿各種我叫不上名字的漂亮野花。


    我挎著籃子,小心上去,漫坡的野花在雨霧裏分外好看,我心情也特別好,哼著剛學的沒樹歌謠就開始采野花。


    采著采著,我不知不覺就到一處全是白花的地方,我站下來休息,透過雨霧就看到眼前沒多遠的地方,一片片的落花在雨中簇簇下落,那些花都是從一棵開滿粉白色花簇的樹上落下來的。


    我從來都沒見過雨中落花這麽美的場麵,一時間看呆了。


    我隨著花落下的地方看,突然就看到了很不和諧的物體出現,一大片的粉白色花瓣裏,像是趴著什麽東西,離得有點遠我也不能確定那是人還是別的什麽動物。


    我當時被美景迷惑,完全忘記考慮會不會有什麽危險,想都沒想就朝不明物體走了過去。


    走近了就看到,那堆花瓣裏趴著一個身材高大的人,他半臥在花瓣裏,下半身幾乎被粉白色的花瓣覆蓋滿了,我隻能看到他穿著黑色背心的上身,他的臉也被亂糟糟的長頭發遮住看不清楚。


    不過我很快就基本確定了這人的性別屬性,是個男的。


    那時候正是沒樹古城一年內氣溫最低的時候,雖然這裏並不是很冷,可畢竟也需要在室外穿長衣長褲了,這個男人怎麽就穿著背心,還躺在外麵……


    我腦洞大開,馬上想起新聞裏報道的通緝犯什麽的跑到偏遠地區藏匿的事情,難道我無意中遇上壞蛋了?


    那時候我正每天晚上抱著平板追一部韓劇,裏麵講王子穿越到現代社會的故事,我又想,該不會我也遇上穿越過來的主兒了吧?


    還不等我想明白,躺在花瓣裏的男人,動了起來。


    他慢慢從花瓣堆裏撐著身體坐了起來,那一頭像雞窩一樣的頭發被雨水打得透濕,一綹綹橫七亂八的貼在他臉頰上,即便這樣,一點也遮不住他那張棱角分明的帥臉。


    我吃驚的看著他,他也看著我,我能感覺到他的眼神在我臉上一點點看得很仔細,然後目光的焦點就定格在了我的左眼角那裏。


    “你怎麽在這裏。”他突兀的開口說話,問完這麽一句跟著就從花瓣裏站了起來。


    他站起來的那一瞬,我媽呀一聲吃驚的喊了起來,因為我毫無防備直愣愣的看到……看到他的下半身,啥也沒穿,是光著的!


    “暴露狂啊!”我丟下手裏提著的籃子,雙手捂住眼睛,尖著嗓子喊了起來。


    我的喊叫聲結束,周圍除了雨聲再沒別的聲音,光著下半身的男人不知道在幹嘛,反正我沒聽到他的聲音。


    我捂著眼睛皺著眉,憋了半天還是聽不到任何聲音,隻好自己又開口,凶巴巴的喊:“你別過來啊,我有同伴一起來的!你把衣服穿上,我保證不打死你!”


    說到最後,我都有點語無倫次了,腦子一熱整出來這麽一句,話一出口就更緊張了,我憑什麽還威脅他啊,我的夥伴哪有啊。


    全七林正在客棧裏指揮嬌妹打掃準備客房,我的鬼夥伴許樂行也不在,我心想還是好漢不吃眼前虧,趕緊走人為上策,喊完這句後轉身就想開跑。


    我轉過身就把手放下來的,剛要開跑。一抬頭往眼前的路看,迎麵差點撞上了一個人。


    是他!


    我張大著嘴巴嚇壞了,光著下半身的男人啥時候移動到了我麵前的!


    “你,你幹嘛!”我結巴著質問他,兩腿發軟。


    “我沒想嚇你,也沒想不穿衣服,我沒讓陌生人隨便看我的愛好……可是,你怎麽會在這裏。”


    他說著就伸出手指朝我臉上摸了過來,我本能想躲避,可動作沒他快,剛起了念頭,他的手指已經觸到了我的左眼角下方。


    我呆呆看著他。


    我永遠忘不掉他當時看我的眼神,很專注深遠,好像我跟他早就相識甚至很相知一般,他的手指尖在我眼角下緩緩撫摸著,目光裏閃過一絲極為憂傷惆悵的神色。


    我不明白他為何對我這個陌生人會如此,更想不通我眼角下的那顆淚痣怎麽會如此吸引他,真是個怪人。


    見我傻呆呆的不吭聲,他又開口說:“我叫季月勞,你現在叫什麽。”


    我咽了口吐沫,抬手扒拉開他摸我眼角的手指,大聲衝他說:“別摸我!我過去現在將來都叫王小甩,你說話好奇怪呢。”說完,我又伸手指了指山坡下我客棧的地方說:“你別亂來啊!我家就在這裏。”


    我控製著自己的目光不往他的下半身看,可那一片明晃晃的裸露,實在是很紮眼啊,還有我是不是腦子當機了,幹嘛他問就把我名字報出來。


    “嗯,知道了,把你的衣服借我用一下,稍後還你。”


    話音落下,我就感覺到身上穿著的雨衣,忽的就不見了,雨水劈裏啪啦的開始砸在我身上。


    什麽情況,我望著在我麵前動作奇快一通折騰的男人,轉眼間,我的透明雨衣就被他圍在了自己的腰間,下半身的關鍵部位被遮了起來。


    “下山小心,這種花就不要采了,放在屋子裏有毒的。”


    我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自報名諱季月勞的男人,圍著我雨衣做成的遮擋物,轉身離開了。


    我記不清自己站在雨裏愣了多久才反應過來下山回客棧,反正我濕乎乎的踏進客棧門口時,一進門就看見穿著黑衣黑褲的一位帥哥,正坐在沙發上喝著熱茶,全七林坐在他對麵,正笑嗬嗬的跟他聊著什麽。


    我的透明雨衣,幹幹淨淨的搭在帥哥的手邊。


    “你……”我意外的瞪著帥哥。


    帥哥很禮貌的站起身,衝我微微頜首,麵目無表情的看著我。


    全七林見我回來,馬上指著帥哥跟我介紹:“老板娘,這是我們隔壁來的新鄰居,沒樹百年老字號的繼承人,季月勞,我朋友。”


    我當時咬牙,嗬嗬幹笑了兩聲。


    至於之後發生了什麽……


    “進來啊,趕緊弄,又想什麽呢,想我們的第一次……”季月勞打斷我的回憶,他站在發繡店的門裏,皺眉一臉不悅的看著還站在門外的我。


    我聽了他的話,咬著嘴唇回了一句:“滾。”說完就走進了他的店裏。


    很快,我就被季月勞帶到了店裏麵的工作間裏。


    他指著桌上一大把頭發,遞給我好多個塑膠袋子和一捆紅線後說:“按以前那麽分就可以,上麵都標好了名字,你按著名單用紅線綁到一起分別放到袋子裏就可以了。抓緊弄,我去前麵了。”


    我沒回答他,隻是拉長著臉坐到了桌前,開始幹活。


    季月勞給我的名單上,用毛筆寫著總共十二個人名,每兩個名字並排寫在一起,名字中間用橫線連在一起。


    就是六對男女了……我看看手邊的頭發和紅線,嘀咕著,隨手把鏡片裂了的黑框眼鏡放到了桌上。


    我對名單上的筆跡很熟悉,那是季月勞寫的,我親眼看見過他用毛筆寫字,還逼著他把我的名字用毛筆寫了一遍。


    說起這個,我手上整理頭發的動作慢了下來,我一直沒想明白,為什麽季月勞就那麽不情願用他那根禿了毛的舊毛筆寫我的名字呢,心疼本來就剩了沒幾根的筆毛還是舍不得墨汁呢,我真搞不懂他這個怪人。


    “哎,你是不是起了色心了,看你那淫?蕩的小表情!王……小……甩……”突然一聲尖利失真的男人罵聲在我耳邊響起來,我嚇了一跳朝屋子裏看,這狹小的工作間裏除了我就沒別人了,誰罵我呢啊。


    “王……小……甩!”又是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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