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不過三,這是最後一次警告!”


    林天沒有追上去,冷冷看了劉平貴遠去的背影一眼,手舉青天冷夜刀向鼠潮走去,一邊挺進一邊修煉起來,繼續參悟勞骨刀譜上的玄奧。這把削鐵如泥的寶刀,到了他手裏才展現出真正的威力,隨意一刀劈出就可以把一頭龜背鼠砍成兩截,堅硬的背殼在這把利刃下如同豆腐般破開。


    寶刀在手,林天的刀法又出現了新的變化。


    修煉被韓忠打斷之前,林天輪番施展勞骨刀譜上的招式,嚐試著把不同的招式組合起來。現在,出刀徹底的隨心所欲,看上去沒有任何章法可言,時不時被大群龜背鼠包圍淹沒,然後一次次從中殺出。看上去驚險連連,但仔細盯著觀察,可以發現林天出刀的時機、力度和角度全都恰到好處,幹脆利落地斬殺撲到身邊的龜背鼠。每一刀劈出,看上去沒有章法隻是隨意一刀,多看幾眼,發現和勞骨刀譜上的招式有些相似;再仔細一看,感覺又不像,似是而非,看似簡單又另有玄機。


    重複無數次,一次次苦苦琢磨和推敲後,林天的勞骨刀法再上一個台階,心法不變,具體的招式已經不再重要。甚至到了後來,就連勞骨刀譜上每一招的心法都不在嚴格死守,按照自己的體會和領悟進行調整,拋卻讓人別扭不舒服的部分,怎麽合適怎麽得心應手就怎麽施展。


    無招勝有招!


    林天斬斷腦海裏的雜念,再度沉浸在修煉天地之中,隱隱約約的,感覺離大徹大悟洞悉勞骨刀譜的終極玄奧又近了一步。遠方,回頭看過來的劉平貴咬牙切齒,失去一個眼睛後,結下了血海深仇恨不得親手把林天殺了挫骨揚灰;但對林天來說,剛才發生的隻是一個小小的風波,劉平貴於他來說,隻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


    “厲害,這個姓林的,日後必定是一個頂尖高手!”


    “不急不躁,平時低調不張揚,出手時卻如若雷霆下手毫不手軟殺戈果斷。日後,這小子要麽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正派大高手,要麽就是一個天下無雙的大魔頭!”


    周圍的試煉者臉上動容,看向林天的目光齊齊多了一分畏懼。


    林天遲遲沒有觸動禁製提前過關,看起來天賦也不怎麽樣,但這份膽魄和剽悍,已經深深銘刻在人們腦海裏,沒人敢上前招惹。不遠處,雙劍合璧的甘柳婷和柳東來師兄妹兩個表情不一,甘柳婷目光明亮,一雙會說話的大眼睛在林天身上留戀,對其更有興趣了;柳東來則板著臉,臉龐有些陰沉,心中對年紀輕輕的林天多了一分顧忌。


    遠方,怒吼聲再次遠遠傳來,鼠潮越發凶猛起來。在死亡的威脅下,試煉者們咬牙浴血奮戰,雖然仍然不時施展勞骨刀譜上的招式渴望著成為下一個小天才,更多時候不得不施展各自的獨門絕殺,祭出了各種各樣的兵器。


    懸崖峭壁之上,四大隱世仙門執事一直緊盯著試煉場上的變化。花非花手裏不知什麽時候捧著一個水晶球,一邊看著試煉場,一邊留意水晶球的變化。在鼠潮的凶猛衝擊下,原本晶瑩透剔的水晶球,漸漸的多了一抹詭異的黑光。


    “不好,果然有魔神教徒混了進來!”


    花非花臉色凝重,一口本命元氣吹上去,水晶球上的黑光越發清晰起來。


    她手裏這個水晶球大有來頭,是落神宮赫赫有名的一件寶物,可以探測試煉者的境界和修為不說,還可以探測一些獨特的功法氣息,尤其是魔神教徒至陰至冷的氣息,隔著大老遠都能探測出來,人稱探天珠。憑著這件寶物,四大隱世仙門多次探測出魔神教高手的行蹤半路截殺,也多次搗毀了魔神教的秘密據點,讓魔神教徒上下對探天珠這件寶物恨之入骨。


    魔神教徒一向膽大妄為,行事陰狠毒辣,這次混了進來,有什麽樣的陰謀?將會作出什麽樣的行動?


    花非花臉色越來越沉,探天珠上浮現的黑光漸漸多了起來,這意味著,混進來的魔神教徒遠遠不止一個。


    “無妨,長老們早有準備,魔神教這次來多少就死多少!”


    張五常按著腰間的刀柄,殺氣騰騰,轉頭問四人中年紀最小的冥神殿沐曉,“沐曉,怎麽樣,找出魔神教內應是誰沒有?”


    “確定無疑的有三個,有很大嫌疑的七個,有可疑跡象的三個,加起來一共十三個。”


    沐曉冷冷地回答,手上捧著兩本厚厚的花名冊,執筆在幾個名字上打下大大的紅叉,和張五常一樣殺氣騰騰。


    四大隱世仙門這次公開試練,規模龐大宏偉讓天下武道高手趨之若鶩,也引來一直在人間界興風作浪的魔神教。魔神教一向無孔不入狡猾凶殘,四大隱世仙門自然也早有準備。沐曉手上的花名冊,一本是參加這次選拔的試煉者名單,另一本,則是天下武道高手的匯總。借助國力強盛的大漢國,四大隱世仙門早就把人間界出色的武道高手登記在冊,在盤龍山頂上,有些魔神教徒自以為神不知鬼不覺上台報名,殊不知早已被四大仙門執事標識出來,暗中加以防範。到了試煉場上,通過實戰進一步把漏網之魚找出來。


    “一共才十三個人,也敢到我們四大隱世仙門眼皮底下興風作浪,這些魔神教徒是太過相信他們的實力,還是太不把我們四個放在眼裏?”


    何勁冷笑,手裏的手杖冒出幽幽的火焰,看上去華麗、危險,又帶著幾分詭異,空中,蕩漾著熱浪和危險的氣息。


    對內,四大隱世仙門紛爭不斷,互相較勁要力爭第一成為仙門霸主;對外,卻是同仇敵愾,平時或許互相看不順眼,遇上了魔神教徒卻從來都是並肩作戰,一致團結對外。何勁和張五常針鋒相對,在試煉中時不時的嘲諷幾句,但真要向混進來的魔神教徒動手,他絕對第一個拿著手杖衝上去,要讓魔神教徒嚐嚐自己神火閣神火寶器的厲害。


    “雖說這裏是我們四大隱世仙門的勢力範圍,但還是要小心為好。” 花非花不敢大意及時提醒。


    “對,小心為上!”


    張五常點頭,臉色凝重,何勁哼了哼沒有反駁。四大執事中,唯獨出自冥神殿的沐曉沒有任何表示,站在一旁一言不發,居高臨下冷冷地俯視整個鼠潮草原,身體紋絲不動似乎在發呆,又像是在沉思。還是花非花心細,察覺沐曉的目光不時遠遠落在林天身上,若有所思。


    四人都是各自宗門年青一代的內門精銳,都隻差一線就能從先天武者七重突破到先天宗師境,成為一代先天境武道大師。四人修為不相上下,但說到悟性和天賦,恐怕出自冥神殿的沐曉說自己第二,就沒人敢說自己第一。


    四大隱世仙門中,冥神殿弟子最少,選拔門徒最為嚴格,但每一個能走出冥神殿的都是逆天之輩,修為逆天,悟性也是逆天,背上的冥血鐮刀是所有對手的噩夢。何勁實力強大又有神火寶器護身,為人狂妄,對張五常從來就沒有好臉色,但在沐曉麵前,從來就不敢放肆。


    沐曉怎麽一直盯著林天?莫非,察覺了什麽?


    表現搶眼頭一個迎著鼠潮衝上去的林天,難不成也是一個魔神教徒?抑或,另有什麽秘密?


    花非花心頭嘀咕,有意無意地遠遠多看了林天幾眼。


    年紀輕輕就突破到先天境,低調不張揚出手卻如若雷霆的林天,早就引起了她的注意,期待著林天能成為這次試煉的一個天才。可惜,踏入試煉場沒多久就失望了。林天雖然表現搶眼,奈何天賦一般,最後就算在鼠潮中殺出一條血路衝到草原對麵的傳送陣通過了考核,加入四大隱世仙門後也隻是一個普通的外門弟子,潛力有限,充其量日後也是一代先天宗師,想要再進一步成為一個先天大宗師,那就難了,更不用說有朝一日踏入聖人境。


    吼!


    又一聲怒吼遠遠傳來,一股肉眼看不見神念卻能感應出來的狂風呼嘯而至,茫茫鼠潮草原上,草木一麵倒齊刷刷彎折下去,有人站立不穩腳下一滑摔倒在地上,被鼠群趁機淹沒。遠在懸崖峭壁之上的四大隱世仙門執事,身上的戰袍也同一時間獵獵作響。這股狂風,還帶來了一股濃濃的血腥味,試煉者們聞之欲吐,浩浩蕩蕩的龜背鼠卻狂熱起來,一個個雙眼通紅發起了亡命衝鋒。遠方,在那鼠潮草原盡頭,出現了一抹耀眼的血光,貼著草原閃電般呼嘯而至。距離拉近後,可以發現那是一頭體型龐大,通體血紅色的龜背鼠,背上的硬殼如同淬煉了千百年的寶物,閃爍著鋼鐵才有的冷光。


    一股難以形容的強烈的危險氣息,驟然彌漫開來,擴散到整個鼠潮草原。


    正在浴血奮戰的武道高手們,突然齊刷刷心頭哆嗦打了一個冷顫,血紅色的巨形龜背鼠還在千米之外,竟然就油然而生一股無法抗衡的念頭,一個個雙腿發軟。


    “不好,是沉睡了百年的龜背鼠王,這些試煉者絕對擋不住,動手!”


    張五常一聲驚叫,鏗鏘一聲拔出了懸在腰間的利刃,頓時,耀眼的刀芒衝天而起。何勁手裏的手杖,同一時間冒出熊熊燃燒的火焰,作勢欲撲從懸崖峭壁上跳下去。


    普通的龜背鼠攻擊凶猛,渾身血紅色的龜背鼠王更加可怕,對仙門弟子來說都是一種厲害妖獸,稍有不慎就要死在它的大嘴和利爪下。傳聞,鼠潮草原的龜背鼠王曾被乾坤刀宗的一個外門長老重傷,從此就躲到地下深處再也沒有出現,鼠潮草原也因此成了四大仙門選拔年輕弟子的場所,上百年來再也沒出過什麽意外。誰也沒想到,沉睡了上百年的龜背鼠王,竟然這時候突然殺出!是這頭龜背鼠王已經傷勢痊愈比百年前更凶猛,還是眾魔神即將出世感覺到了什麽躁動起來?


    草原上的武道高手們大驚失色,在懸崖峭壁上壓陣的仙門執事也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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