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了官渡前的戰場上,到處都是血色的映霞,負責典韋站在土城之上,仰頭喝下了一口冰涼的水酒,低首喃喃道:“好一場大戰!”


    三日了,袁紹大軍日日都在猛烈的進攻著官渡,每一戰雙方打得都是無比的艱辛,袁軍受損慘重,但曹軍也是付出了不輕的代價,就連曹操本人,三日來也是日日不曾合眼,典韋自從軍來,大小數十戰,但如這等陣仗的互相攻伐,他也是頭一遭見到。


    當然,戰爭的天平已經開始逐漸向曹軍那邊傾斜過去,因為袁紹軍無糧了拖得越久,形式對於己方就越有利。


    典韋正喝酒間,忽見一騎斥候禦馬飛奔過來,“都尉大人,袁紹軍馬略作整備,又將攻來,距離官渡已是不足十裏了!前部先鋒韓猛,所率部隊盡為攻城精甲!”


    扔掉手中的酒囊,典韋的臉上露出一絲狂野的微笑,充滿了嘲諷與輕蔑:“速去主營,稟報主公!命諸軍暫停清掃,準備迎戰韓猛!”


    弩箭在飛舞的花中嗚嗚作響,在風中旋轉疾行,第四日的大戰又將來開序幕,但見越行越近的袁紹前部殺聲如雷,前赴後繼而來,震天的嘶喊聲可令天地辟易,可使雷電失色。


    許都官道之上,曹昂大營,斥候所傳的官渡主營線報,眾人的臉色都好似海一般的深沉,曹昂淡淡的看著帳外飛落的櫻雪突地長聲一歎道:“也不知道這幾日親他們是如何挺過來的。”


    司馬懿低聲:“雖然守得很辛苦,但袁紹那麵比起我們來,恐怕更是不濟,如今他糧草已盡,現在所做的,不過是最後的垂死掙紮,最多再有兩日袁紹軍馬必然不戰自亂,到時便是我等反擊之時。”


    曹昂輕歎一聲道:“勢也,也!待兩日後,敵軍勢疲憊之際軍也要殺往袁紹大營,助父親大人一臂之力!”


    下首地高順聞言惑道:“可有張。高覽阻路。我軍隻怕難以攻過去。”


    曹昂麵色一沉道:“我決定。今夜出戰。破張。高覽兩路軍馬!”


    眾聞言皆奇遼急忙道:“將軍有何妙計破敵?”曹昂淡淡地應了聲道:“劫營。”


    高順聞言皺了皺眉。接著抬首疑惑地看曹昂道:“順有一言侯勿怪。我觀那張高覽皆是名將之才今是兩軍地生死關頭。他們安能不防劫營?”


    高順此言卻是道出了眾人地惑連趙雲也是不由惑道:“師弟。兄也以為劫營之舉深為不妥。”


    唯有司馬懿深知曹昂多番大戰。經驗頗豐。且其深諳《孟德新書》中地兵法奸偽之道。必不會隻設劫營之舉。隨即問道:“將軍劫營。莫非意欲布置後著?”


    曹昂笑著轉眼看了看司馬懿,輕笑道:“劫營隻是虛招,設計環環相扣,方才映兵法虛虛實實之道。”


    當夜,張高覽大營之外,但見一支彪軍在甘寧的帶領下,偷的向著張高二人營寨摸去,隻見甘寧軍馬一片肅殺,深寒的光芒從甘寧眼中浮起,待緩緩來到眾軍麵前,但見甘寧高舉右臂,便見身後諸軍嚎叫一聲,舉起鋼刀,向著張高營磐疾奔而去。


    甘寧一馬當先,率眾直衝入營,突見火光四起,數千手持長戈的軍士分為數隊從營內交叉盤桓的小道蜂擁而出,左麵張,右麵高覽,兩個威武的身影在寒寒的冷風、漫天飛雪中顯得雄壯不以。


    隻見高覽眼中精光暴閃,森然一笑道:“曹營狗將好生小瞧我等,區區劫營小計也敢使出來獻醜!兒郎們,給我上,殺盡這幫曹軍兵賊,以報中牟焚毀之仇!”


    “殺!”刹那之間,利器鐵器相交的聲音在營中交織成一片,耀眼的刀槍之芒映寒了整個空寂的大營,戰馬人嘶響徹營內,生生不息。高覽一馬當先,親率數十騎如潮水般的直取甘寧而來,場中兵對兵,將對將,往來衝殺。


    高覽奮勇殺敵,手中鋼刀橫掃八方,擋其路者盡皆頸斷腰折,轉眼間,五六名騎部竟死於高覽一人之手。


    “我軍威武,擋我者必死!”高覽舉刀衝天大喝一聲,頓時無數袁軍盡皆呐喊,聲勢震天。


    但見甘寧麵色微白,咬牙冷哼一聲,接著回馬就走,大喝一聲道:“撤!”


    隨著甘寧一聲令下,與高覽大軍交手的曹軍轉身就走。一個個撤的飛快,比之來時更加迅速。


    “真是廢物!”高覽惡狠狠的罵了一句,看著慌忙撤離的甘寧軍馬,高覽將手中長槍往前一舞,厲聲喝道:“給我追,追上曹軍,一個不留!”


    張引軍趕上,皺眉對高覽道:“高兄,既然已經退敵,何必硬去追襲?”


    高覽搖首道:“,我軍中牟糧草被燒,難以久持,若再不破敵,久候必為曹軍所敗!今日難得他來劫營,若不乘機追殺,豈不可惜?”


    張聞言沉思片刻,輕聲道:“也罷,高兄你且自去追下,張在這裏守護營寨,等候高兄回來便是。”


    卻說高覽領兵直追甘寧而去,甘寧軍馬在前狂奔,高


    在後急追,待行至一穀口,忽聽兩麵殺聲震天,弓弩而下,左麵張遼,右麵高順,兩麵以弓弩為伏埋伏高覽,一時間高覽軍馬大亂。高覽不由大驚道:“我中敵之奸計矣!”


    但見張遼身披重甲,**駿馬,在左右親兵的護衛之下直衝下山,看著下方被亂箭射的手忙腳亂,不停舞刀避箭的高覽角微微冷笑道:“高覽此番叫你有來無回!”


    一時間,萬箭齊發,滾石由山上突下,高覽軍馬情況極為緊急。


    卻說張在營中守寨,順便等候高覽動靜,忽見一個渾身浴血的士卒奔入大帳,對著張叩首道:“張將軍事不好,高將軍出兵追襲曹軍,中計被伏,此時已是陷入兩難之地望將軍速速救援!”


    張眼中忽的寒光一盛,沉默半晌猛然起身道:“即刻點將出兵,救援高覽將軍!”張萬萬沒有想到,對方劫營居然布有埋伏的後招,高覽追襲敵軍,反受其誘,隨即率軍前往救援高覽。


    張軍馬行了二十餘裏忽的望見前方殺聲震天,隻見前麵高覽的軍隊敵方的箭弩以一個圓形陣勢包圍,外圍的重步兵則用長矛亂刺高覽大軍圍在核心。


    而高覽手下下的騎兵,麵著漫天的箭雨亦是難以找到用武之地收勢不及時的騎兵頓成箭下亡魂,但見高覽帳下騎兵往來交錯,試圖在陣前尋找突破口,卻暫無所獲。


    張大喝一聲,怒道:“高兄莫慌,張來也!”


    但見張挺槍縱馬,率領手下兵將,好似一台殺人機器一般,直衝受困的高覽而去,阻擋他的士卒,盡被張紛紛刺倒,一時間,張竟是勇不可擋。


    待衝進包圍圈中,隻見張駕馬直至高覽麵前,大聲喝道:“高兄,速速隨我退走!”高覽急忙點了點頭,二人率領士卒且戰且走,徐徐向後退去。


    軍恍如亡命收割的麥農,瘋狂的收取著袁軍的生命,此時,隻聽‘咣’的一聲,但見張手中之槍被一支寒刀架住,但見其麵前一人,額下三縷之須隨風而起,渾身銀甲,手中一寒刀冷氣深深,僅僅一招,張曆時判斷出了對方來路:“張遼!”


    張也不多說,手中寒刀微閃,渾身俱是剛猛無比的氣勢,隻與張戰在一處,二人乃是老對手了,皆是深知彼此根底,也不需多說,隻是叮叮咣咣的站在一處。


    張高覽一麵抵住張遼高順二人的衝殺,一麵指揮三軍,徐徐向後退去,己方無備,敵方有謀。張高二人軍馬士氣不高,隻得且戰且走,奔著主營退守而去。反觀對麵的張遼,高順似是不急不緩,隻是徐徐進攻,絲毫不曾慌亂。


    張高二人行至營前,隻聽高覽大喝一聲:“我是高覽,快開營門!”,隻見寨門緩緩打開,一員手持鎦金鏜的武將帶領一軍緩緩而出,正是曹昂,左麵銀槍白馬的是趙雲,右麵寬刀素錦的是魏延。


    但見曹昂衝著張,高覽微一點頭,輕笑道:“二位將軍去了良久,曹昂見主帳無人守護,特地領兵前來助守,二位將軍不會怪罪吧?”


    張,高覽對視一眼,心中不由盡皆歎息,此番為此人所算,真乃天意矣!


    但見張長舒口氣,對著那邊將領道:“這一次,張敗的心服口服,閣下究竟是何人,可否報上姓名?”


    隻見曹昂微微一笑,衝著張拘禮道:“在下曹昂,現任大漢後將軍!還請閣下牢牢謹記!”說罷,衝著身後的兵將說道:“上!”


    曹昂身後兵將盡皆大喊著殺向張高二人,此時其身後張遼,高順也至,兩麵包抄,曹軍的騎兵為前部,好似一支支離弦之箭,向著張高二人紮了過來。看來這一仗不好打啊,張、高覽心裏嘀咕,暗暗思想對策,但主營被奪,士氣低落,如此情況縱是薑尚在世,亦難有回天之策。


    張雖然心驚,但他畢竟經是大將之才,應變的快,隨即先請高覽率軍頂住張遼,高順二人的後方之軍,然後組織自己手下兵將準備應戰奪取了自己大營的曹昂軍馬。但見曹昂軍騎兵速度極快,轉眼間,已到了十餘丈外,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而敵方的速度卻絲毫不減。張將心一橫,暗道:豁出去了!


    沒有時間猶豫,但見張抬手舉槍便刺,寒光閃處,一騎跌倒,衝在最前麵的騎兵被一槍紮了個透心涼,人栽了下去,但馬卻沒有減速,仍然直衝進張軍中,張手下士卒驚叫著躲閃,但仍有人被刮倒在地。


    張又是連刺兩槍,殺死兩名騎兵,怎奈一人終難挽回頹勢,片刻功夫,曹軍的大部分兵便已是衝入張的大戟士軍內,頓時人仰馬翻,哀聲一片,曹昂軍馬與張打成一團。


    看著己方與張兵馬往來交戰,相持不下,特別是張,臨危不亂,一邊組織軍馬迎敵,一邊奮勇爭先,曹昂薄薄的雙目微微一眯,對著身邊的趙雲輕聲道:“師兄,看來還需你出馬對付張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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