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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雍州去往省城的公路上,一輛黑色的小車閃電般地在車流中穿行,掛的是雍州市委的車牌。


    楊學光靠在車後座上,偏頭看向窗外,兩邊的樹木飛速向後飛掠而去,他的腦海裏在思考著一個問題,杜平今天這麽急促的召見是什麽意思?


    難道是為了安撫自己,楊學光摸出一顆煙點燃吸了一口,看了一眼一臉緊張的周維,笑道:“小周,不要著急,慢慢開吧,反正是趕不上下班時間了,總不能去省委書記家裏蹭飯吃吧!”


    周維嘿嘿一笑:“書記,那咱們去哪兒吃飯呢?”


    “你呀,先找個酒店住下,晚上就不用你過去等了,我自己開車去!”楊學光嗬嗬一笑:“對了,你可不要在省城胡來呀,現在都看咱們雍州人不順眼呢!”


    “放心吧,書記,我就去街上逛一逛,給女朋友買身漂亮的衣服就行了!”周維嘿嘿一笑,這小子最近找了女朋友了,也變得騷包得緊了。


    楊學光吸了一口煙,調頭看向窗外,夕陽的餘輝追逐著汽車一路狂奔。腦海裏再次閃過剛才的念頭。隨後又覺得有些不妥,作為省委一把手,杜平沒有必要對他一個副廳級的幹部如此小心翼翼,即便是是楊家的人也不應該這樣,頂多一個電話算是給了楊家麵子了,萬萬用不著跑這麽一趟!


    那麽到底是為了什麽呢?


    當然,杜平也是有必要給楊學光一個交代,否則的話,以楊學光在江南表現出來的不顧一切的瘋狂的勁,搞不好會在江南省兩會的時候鬧出什麽亂子來。那麽,杜平又會拿出什麽來作為安撫的條件?


    江南省委大院,一號辦公樓,省委書記辦公室。


    杜平站在窗戶前。手心捏著電話,話筒裏傳來一個低沉的聲音:“杜平,那邊雖然是一團散沙,不過一旦有強力的人物將這些力量聚集起來,也是一股不小的力量,你現在最關鍵的是要盡快掌控住江南的形勢,至不濟也要在江南省委站穩腳跟!”


    杜平點點頭,沒有說話,他知道古洪說得是正理,黃海出來的領導幹部中以古洪最為深謀遠慮。運籌帷幄之中決勝千裏之外。


    “既然楊學光那小子這麽喜歡折騰,你又何妨讓他去折騰?”


    杜平心中一動:“古主任,既然這樣,倒不如利用他這次鬧起來的風潮,在江南省委玩一出借力的遊戲,楊家總不能袖手旁觀吧?”


    電話那邊的古洪沉默了片刻,笑道:“杜平,對嘛,就要這樣放開思路嘛,你真以為楊學光是下去撈資曆搶政績的。楊老是一心要把他放下去錘煉一番的,用意很深遠呐!而且,這小子能力出眾,工作思路天馬行空毫無章法,卻又能切中利弊。錘煉一下是顆好苗子,咱們輕易不要跟他結緣的好!”


    “行了。你就好好想一想這一次的機會吧,我這邊要開會了,不跟你說了!”


    杜平掛了電話,點燃一顆煙吸了一口,煙霧從他的鼻孔裏冒出來,纏繞在他的腦袋周圍然後慢慢地升騰向上,腦海裏突然閃過一道靈光,杜平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


    夜幕降臨,街道上的霓虹燈早早地釋放出蠟黃色的光芒,一台掛著雍州市委車牌的小汽車慢慢地駛入了白沙市。


    白沙市中心的金城酒店。


    年前楊學光回京過年的時候,孫金成給了他一張會員金卡,倒不是楊學光想享受一下五星級酒店的奢華,而是這裏距離省委八號大院很近的緣故。


    金城酒店的服務員們一看楊學光亮出來的金卡,態度越發的恭敬了,而且這種金卡隻要一現出來,金城集團的任何產業都必須無償提供各種服務,當然,這種金卡數量極少,總數不超過二十張!


    “哇,好奢侈呀!”


    周維將楊學光的手包放在茶幾上,疾步走到沙發前一屁股坐了下去,良好的彈性將他的身子彈了起來,他伸手拍了拍沙發的扶手:“書記,跟著您這輩子咱值了!”


    楊學光苦笑一聲,搖搖頭:“小周,鎮定點,別讓人看扁了咱雍州人,不就是五星級酒店嘛,住哪裏不是住人?”


    “書記,那可不一樣,這可是五星級酒店呀,一晚上得不少錢吧?”周維兩眼放光,目光打量著房間裏的布置,宛若劉姥姥進了大觀園。


    清脆的門鈴聲響起來。


    周維從沙發上一躍而起,疾步走過去拉開門,就見一個中年人佝僂著腰,一臉微笑地站在門口:“楊書記在嗎?”


    “書記,有人找您!”周維回頭吆喝一聲,腳下一退,讓出一條路來。


    楊學光走了過來,笑了:“老孫,你這是什麽鼻子呀,我才剛到你就過來了?”


    “楊書記,你呀,來了也不跟我打聲招呼,太見外啦!”孫金成哈哈大笑,伸手握著楊學光的手用力地搖了搖:“走吧,去我那辦公室坐一坐,還真有點事兒跟你說!”


    楊學光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時間,點點頭:“好,老孫,不過咱話可說在前頭,一會兒我還得去八號大院去見杜書記,時間很緊!”


    “放心,用不了你十分鍾!”


    孫金成轉身拉開房門走了出去。


    周維怔怔地看著楊學光兩人走出去。半晌才回過神來。孫金成可是江南的鼎鼎大名的人物,經常在電視新聞中路麵的,周維焉有不認識的道理?


    隻是他沒有想到這個孫半城居然跟楊書記這麽熟悉,但是,為何這孫半城去雍州拿高速公路的項目卻沒有跟楊書記見麵?


    莫不是這老東西要算計楊書記?


    不對,以楊書記的厲害怎麽可能看不出來,周維一腦袋漿糊,索性不再想那麽多,脫了衣服衝向了浴室,尼瑪。好不容易來住一次五星級酒店,也不知道這裏的馬桶是不是都高檔一些?


    楊學光推開門走了進來,就聽見浴室裏有響動,知道周維這小子在洗澡。招呼一聲,拿起車鑰匙走了出去。


    白沙市八號大院。


    楊學光將汽車停在一邊,掏出手機撥通了杜平的秘書林江的電話:“林處長,我到了八號大院的門口了!”


    “好,我馬上過來接你!”


    楊學光掛了電話,點燃香煙吸了一口,腦海裏開始思索起一會兒見麵的時候該說些什麽,怎麽說,一顆煙還沒有抽完,就見一個年輕人鼻梁上架著一副眼睛在武警戰士森嚴的目光中走了出來。


    “林處長。你好!”楊學光推開門走下車,遠遠地向年輕人伸出右手,來人應該就是杜平的秘書林江了。


    “楊書記,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年輕人伸手跟楊學光輕輕一握,笑道:“走吧,書記在家裏等著呢!”


    八號大院,省委書記杜平的家裏。


    “書記,楊學光書記來了!”林江低頭走進了客廳,楊學光跟在他的身後。


    客廳裏。杜平和一個風韻猶存的女人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一個年輕的小保姆在一邊忙碌著。


    楊學光沒有見過杜平,雖然在電視上見過不止一次,不過這樣麵對麵的見麵還是第一次,杜平比電視裏看起來要老一些。


    “書記好。阿姨好!”


    楊學光微微躬了躬身,臉上露出一絲笑容。


    “小揚來啦。走吧,跟我去書房聊一聊!”


    杜平隨手將遙控器放在女人手裏,女人鼻子裏哼了一聲,並沒有抬頭看楊學光一眼,似乎他是小貓小狗一般,不過,人家的確有高傲的本錢,人家的男人是握一省權柄的省委書記。


    楊學光跟在杜平的身後進了書房,林江忙碌著給兩人倒好茶,然後悄然地退了出去。


    “坐吧,不用客氣!”杜平嗬嗬一笑,向楊學光擺擺手:“我知道你今天心裏的氣不順,說吧,有什麽火氣衝我撒!”


    楊學光伸手拿起了水杯,緩緩地搖搖頭:“書記,我不是心裏有邪火,我是黨的幹部,堅決服從組織上的一切安排!”


    杜平嘴角微微向上一翹,眼神裏閃過一絲笑容,還說沒火氣,這就開始倔起來了。


    “書記,我來雍州已經有一年多的時間了,對於雍州也算是有了一些了解!”楊學光喝了一口水,放下杯子.


    “哦,那你對雍州有什麽看法?”杜平饒有興趣地問。


    “四個字,不容樂觀!”


    楊學光輕輕地歎息一聲,從口袋裏摸出一顆煙點燃吸了一口,杜平雖然是省委書記,不過現在的楊學光已非吳下阿蒙了,總書記,總理都能見到,自然不會在他麵前拘謹,更何況他今天來就是要讓杜平知道他心裏有口氣的。


    “哦,怎麽個不容樂觀法?”


    杜平臉上的笑容一斂,吐出一口煙來。


    “書記,這是我是在雍州半年來的調查結果,同談敏交代的情況完全吻合!”楊雪剛拿起手包,從裏麵取了幾張紙出來,這是他精心摘錄下來的談敏交代的內容,裏麵涉及到雍州市屬鐵礦被賤賣一案,有市委辦公樓大樓承建的幕後交易,有雍州縣大觀鎮李雪梅被輪.奸一案的材料等等。


    他的聲音一頓:“隻不過,現在恐怕派不上用場了!”


    杜平的臉上慢慢地露出一絲笑容,悠然地吐出一個眼圈:“誰說派不上用場了?”


    楊學光聞言一愣,抬起頭愕然地看著杜平。


    “省委對於這種嚴重的腐敗行為是絕對不能容忍的,隻不過,你應該知道現在是非常時期,一切要以大局為重!”


    杜平的聲音一頓,看了一眼楊學光,臉上慢慢露出意思笑容:“省委馬上就要在全省範圍內開展一次聲勢浩大的反腐行動,不能因為你們雍州的事情而破壞了大局!”


    楊學光立即就明白過來了,狗屁的反腐行動,不過是省委要爭奪拿下魯中秋的主導權而已,這樣一來,事情在省委的掌控中了!


    所謂的在全省開展聲勢浩大的反腐心動,不過是省委遮羞布而已!r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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