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鯨幾步上前,就聽到淩蕭小聲自言自語:看不到我,看不到,看不到。這樣的淩蕭讓沈鯨心裏一了,眉眼彎彎,一字一字說道:“晚了,我看到了,淩蕭。”


    淩蕭慌忙抬起頭,四目交對,淩蕭一時間愣住。他跟著沈鯨十幾個夜晚,兩個周六周日的偷窺,還沒見過沈鯨這樣笑過,笑的可真好看,心髒動了動,還沒來得及琢磨,他就聽見沈鯨說道:“淩蕭,你能夠解釋一下,你跟蹤我這麽久要做什麽?”


    雖然很好玩,但是淩蕭依舊在走黑路,沈鯨臉上的笑容也收斂了起來,他伸出手,一把扯出了淩蕭,眉頭挑的很高:“說吧!”


    淩蕭沒有回答,麵對沈鯨,他有一種自行慚愧的感覺。偷偷跟了這個人這麽久,這個人給他留下的印象就是幹淨,不管家裏多麽糟糕,他還是積極的應對人生,認真學習,用獎學金交學費,每周到商場做推銷員,每晚壓抑的叫聲,還有前天那痛苦的喊聲。淩蕭眼眸微暗,手緊緊握起,突然抬起了頭。


    “你要離開這裏嗎?”


    明明可以過得更好,為什麽要呆在那個家受那樣的折磨。


    雖然甘願承受,可那經曆也依舊叫沈鯨覺得難堪,他不願被人看見。沈鯨臉色頓變,他雙手顫動著抓住了淩蕭的肩膀,有些激動地吼道:“你看到了什麽!”


    “你房間時常傳來撞擊聲,那個人……欺負你……”淩蕭說著聲音漸漸低了下來,他看到眼前的人滿目惶然,緊接著就被狠狠的推開,沈鯨撕破了清冷的外表,他像是一頭被人踏足領地的野狼,渾身充斥著攻擊性,扯住了淩蕭的衣領:“你看到了什麽,都給我藏在心裏,不然我能救你,也能送你上西天。”


    說罷沈鯨就撤開了手,轉身急急離開,他怕再待下去,會忍不住遷怒。


    然而之前動作太大,沈鯨拉到脖子上的拉鏈鬆了下來,那被立起的領子也輕微滑落,露出了脖頸上的痕跡,一片片,接連著的青紫淤紅,在白皙的皮膚上分外曖昧,淩蕭本來停住的腳步立即邁開了,一把拉住了沈鯨的手,像是驗證一般,他迅速拉下了沈鯨衣服的拉鏈。


    大夏天的,沈鯨裹著個外套就熱得很,裏麵隻穿了件簡單的背心,所以淩蕭輕而易舉就看見了前天蘇東哲留下的痕跡,觸目驚心。


    看的淩蕭眼眶發紅,他語氣裏帶著怒火,雙手握成拳頭:“是誰做的?”


    這麽個高傲,幹淨的人兒,誰舍得這麽欺負他。淩蕭心裏的怒火砰砰砰的往上漲,他的救命恩人,他在心裏說好要保護的人,就在他眼皮底下被人欺負去了,而他一無所知。


    不,也許……他還親耳所聽。


    “是你繼父。”淩蕭抬起頭,是肯定的語氣。


    沈鯨滿眼冷然,隨即強硬的推開他,拉起了拉鏈:“這不關你的事,你最好以後都離我遠點。”


    他心裏怒火砰砰砰上升,那些被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就暴漲。沈鯨眼裏的厭惡再掩不住,如果不是淩蕭,他也不會來到這個世界,係統也不會幫他挑選了這麽個身體,以至於自己被迫的承受那些屈辱不堪。那種自尊被打碎踩在腳下的感覺實在是太過難受,雖能夠承受,到底是意難平。


    沈鯨呼吸急促了起來,閉上眼將那急速竄起的情緒壓下,看來他得早些完成原主的要求,然後再來著手改變淩蕭。


    “不,你救了我,我就報答救命之恩,我不會眼看著你這麽被欺負的。”淩蕭執拗的抓著沈鯨的手。


    沈鯨瞬間睜眼,涼薄地看著淩蕭:“那你想做怎麽做?”


    說著他逼近淩蕭,直湊到了淩蕭麵前。那清冷的呼吸瞬間罩住了淩蕭,他看見沈鯨細致的皮膚,精細的眉眼,隻是那眼裏是毫不掩飾的刺諷,淩蕭本要張口的話頓時結巴了,梗在了喉嚨裏。


    我會幫你的,淩蕭心裏狂肆叫囂著,可無論如何都說不出口來。他滿眼都是沈鯨冰冷的神情,那強壓他一頭的冷意,沈鯨伸出手一把捏住了淩蕭的下巴,嗤笑:“殺了他嗎?還是帶我離開這裏?然後和你一起到處瞎混,做地痞流氓?”


    “那又怎樣!總比你現在好。”淩蕭滿臉通紅,一股氣往上竄,衝動的喊了出聲。隻是剛喊完,就有股心虛感,他別過了眼睛不敢看沈鯨。沈鯨這樣的人,隻要想想他和自己一樣成了地痞流氓,淩蕭就感覺自己很是罪過,他小聲的加了句,“離開這裏,然後你還上學,其它的我會想辦法辦好的。”


    沈鯨原來膨脹的情緒因為淩蕭最後的話逐漸煙消雲散,總歸是值得他拯救的人,更何況是他自願和係統綁定魂契的。有所得,就要有所付出,世界向來公平的很,所有一切的後路不過是你在之前就選擇好了的,他不該遷怒。


    沈鯨鬆開了手,淡淡道:“你先處理好自己的事情,我就不用你煩惱了。”


    淩蕭卻是固執的抓著沈鯨的手:“即使被這樣欺負,你還要回去?”


    “你想讓我跟你走?”沈鯨挑了挑眉。


    淩蕭臉蛋紅了起來,緊接著眸色暗了暗,沒有沈鯨,他大概死在那個雨夜了。既然沈鯨想繼續呆在這裏,那麽要讓他不被欺負的結果隻有一個……弄死那個人,這個念頭一升起,淩蕭目光聚集到沈鯨的脖頸上,更是下定了決定,他說:“你今天先別回去,明天就好了。”


    “記得了,今天別回去。”淩蕭說著,飛快地伸出手摸了摸沈鯨的頭發,然後急速的溜走了,竟是不給沈鯨一點回應的機會。


    跑開的淩蕭右手手指彎曲著,沈鯨的頭發好軟,好想再摸,他唇角飛揚起一抹弧度,腳步飛快,心裏暗戳戳,以後還要摸摸,嗯,他還要把沈鯨養肥,然後捏捏肉嘟嘟的臉頰,肯定很好捏。淩蕭心情飛揚,已經幻想到很久以後,他和沈鯨在同一個屋簷下。


    此時還不知□□的他並不知道這是心動的開始,自此以後,他可以為一個人生為一個人死,為一個人努力變成他喜歡的模樣。


    ◇◇◇◇◇


    沈鯨這一天確實沒有回家。他來這裏是為了拯救淩蕭,不能讓他因自己步入迷途,匆匆的提前下班,就到蘇東哲常去的地方踩點,等候淩蕭。


    他們兩個人都是這柳街有名的混混,淩蕭獨一人,父母在強拆事件中離世,被賠償了一筆錢還有一室三廳的房子。不過拿到錢後的淩蕭卻因此踏入了狐朋狗友的圈子,成了混混頭。


    而蘇東哲是地下賭場的一個看門的,給地下賭場做打手,平日裏常常往來之地就是賭場,幾個朋友家,ktv賓館和家裏。沈鯨先去了賭場,沒看到人後又逐一去看,在一家賓館前碰到了淩蕭,沈鯨看到他就直接過去拽住了淩蕭,就走。


    淩蕭沒想到沈鯨會來這裏,一時沒注意就被拉著走了。


    沈鯨的手冰冰涼涼的,在夏日裏握起來十分的舒服,就是瘦了點。淩蕭反應過來後反手握住了沈鯨,眼裏閃著光亮,沈鯨會過來,是因為擔心他嗎?隻要一想到這心就開始飛揚,淩蕭嘴角壓製不住的高高揚起,一邊偷偷看著沈鯨的側臉。


    側麵看更好看了。


    果然沈鯨就是三百六十度無死角,不管是哪一個方向看都好看。


    心裏甜蜜蜜的淩蕭,已經把如何弄死蘇東哲這人渣的事情拋到九九八十一道彎去了,就這麽傻樂著跟著沈鯨走,一直到後知後覺想起自己要做的事情,才一個懊惱的拍腦袋,然後停住了腳步。


    他一停沈鯨也不得不停下,眼眸淩厲看向他,沈鯨訓斥的話張口就來:“你是傻子嗎?你覺得弄死人很簡單是嗎?你才幾歲,就要為了那麽個貨色賠掉自己的人生,值得嗎啊!”


    淩蕭在他越來越高昂的語調中,卻是神情越發光彩,他彎著眉眼很是肯定地說:“你擔心我。”


    沈鯨一口話瞬間梗在了喉嚨裏,他那一堆話他抓住的重點是這個!不由得惱極得用力拍了下淩蕭的頭:“你腦子壞了嗎?這是重點嗎?”


    淩蕭非常耿直的點頭,並且認真回答:“你不用擔心的,我十七歲,還未成年……”


    話沒完腦袋更是被用力敲下,沈鯨直接吼了出口:“未成年就不是汙點了嗎?淩蕭,你tm的簡直和蘇東哲一個貨色,都是一些強盜理論,我tm的就不該來找你,讓你們兩個自相殘殺,都死了算了,這社會也少兩個毒瘤。”


    說著沈鯨用力甩開手,大步往前走。


    毒瘤嗎?心有些酸澀,淩蕭看著沈鯨的背影,可這是最為快捷的方式,能夠免除沈鯨的痛苦。淩蕭倒退著走了兩步,用力閉上了眼,他不能再眼睜睜讓人欺負沈鯨。


    隻是剛轉身,就被沈鯨一身低吼喚住了。


    沈鯨遙遙看著他,一字一字地道:“淩蕭,如果蘇東哲死了,我也會被逼死的。”


    那聲音極冷,但是卻非常堅定,淩蕭臉色微變,這話是什麽意思?難道……他搖了搖頭,不會的,沈鯨怎麽可能對那個人渣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沈鯨的手,他說:“沈鯨,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以為我不想離開嗎?”沈鯨清冷的笑了笑,“我隻是無法離開,我有東西落在蘇東哲手中,這下你懂了嗎?淩蕭,別再插手我的事情,你根本什麽都不知道。”


    “那就讓我知道。”


    沈鯨看淩蕭那一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堅定神情,有些疲憊的捏了捏鼻子,垂眸說:“先去你家,我告訴你一切。”


    到底是不得不說,不然這人還真的是會做傻事。這個樣子的淩蕭,讓沈鯨格外的熟悉,有幾分懷念,如果是那個人,怕是會弄得蘇東哲生不如死。


    “嗯。”淩蕭點頭,然後為沈鯨帶路,不過垂下的手緊了又鬆,有幾分的可惜。


    要是能一直握著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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