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堂裏頭場麵已經一發不可收拾,獨孤虹和裴彩依見那野蠻公主已經和秦采薇兩人動手開了,便急忙起身就要往外走,想避開這事端,剛出屋就見著杜冉琴跟在房喬身後回來了。


    “杜娘!那公主實在可惡,即便是我也不願忍她這窩囊氣,你等著我回去就和夫君說說,好讓皇上知道那刁蠻公主多不可教化!今日她既連我都敢傷,明日就是殺了你都有可能!”獨孤虹本是個不願招惹麻煩的人,可今日竟一言不發也被塞納公主甩了鞭子,自是心有不快。杜冉琴見她有明顯示好的苗頭,暗暗疏了口氣,這從鳴峒寺回來知曉了自己身世,倒還有些怕獨孤虹不樂意出手相助。


    “夫人,你可萬萬不能動了納那個公主入門的心思呀!那公主今日不看場合就亂揮鞭子,你大病初愈身子骨又不好,萬一讓她給折磨死,這莫說房相公不幹,就是兵部杜尚書也不能答應的呀!”一向沒什麽主見的裴彩依這時候倒是萬分篤定地勸開杜冉琴了。


    “我的事情事小,就怕招待那公主不周全,再惹起來兩國戰事啊!今日實在是對不住了,讓二位夫人見醜了。”杜冉琴忙上前拉住兩人的手,豁達笑笑,賠禮道歉。


    “杜娘,這戰事遲早要開的,就是聖上忍了一時,我大唐也不能一世都做那東突厥的臣國!所以那開戰是早晚的事,更何況你從兄是兵部尚書,你頂多就是給自家人添麻煩。你怕什麽!”獨孤虹倒是眼光犀利,雖看著平淡無奇,可卻字字珠璣。


    “夫人,這事兒我回去也同我夫君說說,在朝中。我就不信有他們三人聯手稟明要抗擊突厥,還能有誰說其他的閑言碎語!”裴彩依瞧見杜冉琴強打起笑容的模樣,心窩一酸,便反過來握住她的手,勸道。


    “唉,能得到兩位夫人相助,實在是我杜冉琴三生有幸。好了,今日我家這般狼藉,也沒能好好招待,隻得來日我再登門謝罪了!我得先進去看看裏頭的狀況。就先不送二位了。”杜冉琴說罷衝著一旁守著的管事招了招手,見人過來了,囑咐道:


    “你代我送二位夫人到門口,再安排兩座軟轎,護送二位夫人回府。見著夫人進了家門才許回來複命。你可曉得了?”


    管事忙點了頭,一哈腰,請兩位夫人走在了前頭。送走了兩位夫人,杜冉琴這才騰出功夫同房喬說話,打量了他幾眼,趁他還沒回過神,便突然跑到他背後用力一推,將他推進了默堂裏頭!


    這人一出現,默堂裏打鬧的聲音一下子就沒了。秦采薇悻悻收起手,而塞納公主也猛地收回了鞭子。秦采薇瞧見房喬身後的杜冉琴。這才眼珠一轉,悄悄湊過去看她顏色,見她笑著點了三下頭,這才疏了口氣,算是完成了杜娘給她的囑托。


    “這公主太厲害,我消受不起,失陪了。”撂下這麽句話,秦采薇便也沒做停留,離去了。


    塞納公主見著房喬回來,像是一下子找到了訴苦的主,眼淚像是瀑布似的,一下子奔湧淌下,撲到他胸前,嗚咽著道:


    “那夫人辱罵我,戲弄我,損我尊嚴,我實在忍不下那口氣才動手的,可她竟然還敢還手打我!”


    杜冉琴看見這公主竟然這麽不把自己當外人,把她夫君當成自己的用,莫名胸口騰起了一團怒火,若不是顧及計劃周全,怕是也憋不住會說上幾句風涼話,可她卻拚命忍住了,憋著怒火擺出了一張燦然笑臉,笑道:


    “公主怕是今晚要回鴻臚寺去了,這邊公主不慎惹了那三位貴夫人,隻怕我家相公今晚要收了你,就是與那三人為敵,日後朝中日子就沒法過了。還望公主念在相公待你不錯,移駕鴻臚寺吧。”


    房喬聽見杜冉琴話中帶酸的語氣,將塞納輕輕推開了些許距離,見這公主仍是聽不進去人話,鳳眼一瞥一旁默默看著的女僮莞箐,突然出聲對塞納安撫道:


    “今晚你就先去鴻臚寺暫住一晚,回頭若是皇後娘娘允許,你再來這裏可好?”


    塞納公主這才穩穩點了頭,隻是莞箐聽了這話卻變了臉色,一見公主答應,便急急將她拽走了。塞納公主來長安第一日就是長孫皇後接待的,那日塞納提起想住在邢國公府上,皇後娘娘便爽快答應了。隻是這件事,除了皇後、塞納和她這女僮,本不該有第四人知曉的。


    特別是房喬,若他知道了是皇後讓塞納來這兒住的,隻怕其他的事情,像是塞納公主原本那女僮的死因,包括那日塞納那一場病,他應是都看穿了。


    如此一來……皇後娘娘說的第二種辦法,怕是也行不通了。難道,隻能做好那計劃失敗之後的打算麽?


    莞箐盯著塞納公主的背影暗暗攥緊了拳頭,雙眸染上了一層陰霾。


    這兩人一離開房家,杜冉琴便覺整座府裏的空氣都變好了,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哼著歌溜達著去梅苑收拾些東西,想著抽空上太白山去看看遺心能不能適應。房喬難得有空閑著,便陪著她一同去了。


    “玄齡,等這次從鬼穀回來,我想把蘇娘調到我身邊來,我這兒缺個貼心又靈便的人跟著,往後秦娘也算是有身份的人,孩子也漸漸大了,也不能事事都叫秦娘出麵。”


    “嗯,鋪子裏頭,蘇慕卿一人打理的過來,若有問題,他自會找人分憂。再說小卉的婚事也不能拖著了,從鬼穀回來,就給她辦了婚事吧,往後小卉和慕卿一起打理家業,也算是個辦法。”


    蘇雙兒這丫頭今年也二十五六歲了,老讓她一個雲英未嫁的姑娘在外拋頭露麵,也不是個辦法,也是時候把她調回來了。就像長孫玲瑢身邊就有個莞箐,讓那莞箐跟在塞納身邊,可算沒少給她添堵。


    杜冉琴想到這兒,突然腦中闖進來了別個念頭。這莞箐是皇後娘娘的心腹,絕不是個好對付的主,這次這麽利落就把塞納打發走了,是不是……哪裏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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