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被蘇海陽掛斷電話後,夏初雪的心情愈發的低落。她開始整天整天的把自己關在房間裏,除了偶爾會去看望一下紀寒墨,其它時間基本上都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一言不發的看著窗外,神情和前段時間被陸離囚禁在別墅時很相似。


    對陸離的愛變成了刻在她內心深處的蓮花,未及綻放之前,隻被一層又一層的花瓣包裹著,隱藏成了最好的安放。


    紀寒墨和陸離的性格有著本質上的區別,如果說陸離是一團烈火,那麽紀寒墨就是一池溫水。烈火給過她灼傷也給了她向往的溫暖,讓她變成了一隻飛蛾。而這溫水給過她微暖也給了她薄涼。


    兩個人現在的狀況,讓她著實弄不明白,紀寒墨究竟想做什麽?他沒有明確說囚禁她,隻是以治傷的名義將她留在身邊,讓她無法拒絕。不得不說,紀寒墨的手段很高明。


    這天晚上,紀寒墨的傷口發炎,醫生建議他臥床休息,夏初雪出於濃濃的愧疚,一直守在他的床邊。


    開了空調的室內,溫度很高。紀寒墨緊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傷口的疼痛讓他額頭不斷的出汗,可身體的溫度卻低的嚇人。


    夏初雪用熱毛巾幫他擦了擦汗,她輕咬著唇瓣,臉上有著沉重,沒想到他的槍傷會這麽反複。


    可能是她的動作驚醒了他,沒過幾秒,紀寒墨睜開了眼。


    滿室的靜謐,照舊相顧無言。


    紀寒墨是有察覺到夏初雪的變化,她的話變得越來越少,神情間總是有著猶豫,麵對他的注視總是閃躲。


    他知道,她想走。


    可她不說,他也裝作不知,好幾天過去了,兩人之間的氣氛愈來愈緊繃,他想不能再逃避了。


    “初雪,我們把話談清楚吧!”停頓了會,他才又緩緩開口。“你是不是想要離開?”


    她剛才的神情他全看進眼裏,包括她渴望離開的眼神,因此他不能再默不吭聲。


    夏初雪抿唇,低頭不語。


    即使早知她的想法,可紀寒墨眸色還是一暗,他閉了閉眼,沉默許久,才又開口:“初雪”他壓抑地問出最不可能實現的一句話。“你要不要跟我在一起?”


    夏初雪心口一震,抬頭看他,臉上有著愕然。


    他說什麽?跟他在一起?!


    紀寒墨對她笑,他的笑容極柔,可黑眸卻幽深如潭,仿佛在說一場美麗的夢。


    “我們離開這裏,到別的地方,不問世事,什麽都不管,就這樣生活在一起,好不好?”


    夏初雪怔怔看著他,心頭因他的話而動蕩起伏。不問任何事,不用再為了夏氏操心,不用再涉及商場的爾虞我詐


    “不行。”那夢很美,可是不屬於他和她。


    雖然早知她會拒絕,可真的聽到時,紀寒墨的心還是抽痛了,“你放不下什麽?”


    “你知道的。”她咬唇,眼神閃過一抹堅定,“我跟你不一樣,我不可能拋下一切離開。”


    也對,她跟他不一樣。


    紀寒墨笑得苦澀,“那麽,你就要丟下我嗎?”


    “我”夏初雪回答不出來,皺了皺眉,她開口,“紀寒墨,如果你願意,我們還可以做朋友”


    “不可能的。”紀寒墨淡淡打斷她的話,“初雪,從我們認識起,從我第一眼看到你開始,我們就注定做不了朋友。”


    是呀!她怎會提出這種蠢提議?夏初雪淡淡一笑,笑容有著澀然,“那我們終究隻能是陌生人。”


    夏初雪雙手隱隱顫抖,深吸口氣,再開口時聲音有著隱忍的壓抑,“但是你放心,我欠你的,一定會償還。”


    “我想要的償還,是讓你再次愛上我。”低沉溫存的嗓音響起,他的眼神溫柔得醉人。


    “什麽?”夏初雪因為他的話而錯愕,原本不平靜的心變的更加浮躁。


    紀寒墨微微起身,吃力的靠在床頭,俊臉勾著笑意,眼眸幽沉,讓人看不清他真實的想法。“你想離開我,而我想讓你愛上我,你說,我們誰會贏?”


    “你”夏初雪看著他,不明白他到底想要表達什麽。


    “初雪,我們賭一場。你留在我身邊三個月,如果你最終還是不愛我,那麽我放你走,如果你愛我,那麽我帶你走。”


    在這樣寂靜的環境裏,紀寒墨聲音醇厚低沉,不急不緩。他開出這樣的條件,是誘惑也是威逼。


    夏初雪垂下眸,好一會兒才開口,語氣極為平淡,“好。”


    她有的選嗎?沒有一條活生生的人命和三個月的束縛,她知道,這場賭約紀寒墨提的並不過分。


    並且,她很清楚,別說是三個月,就算是三年,三十年,她也不會再愛他。也許紀寒墨還困在記憶裏沉淪,但她沒有。


    他們之間,也是時候做一個了結,如果他還愛她,那麽未來的三個月,她會讓他死心。


    “你好好休息,我讓護士過來陪著。”夏初雪平靜的站起身,一步步往外走,“哐當”的一聲響,略顯倉促的腳步絆倒了一椅子,砸到了她的腳上,刹那間,鑽心的疼。


    夏初雪神色飄忽的退後幾步,忘了扶起椅子,踉蹌的離開了。


    病床上的紀寒墨將夏初雪的異常盡收眼底,他的眉頭微微皺起,卻是沒有開口說些什麽。


    直到她的身影徹底消失不見,他才從口袋裏摸出醫生取出來的那顆子彈,不是他身上的,而是夏初雪肩膀上的。


    子彈頭禿禿的,觸手仿佛還有她身體的餘溫,他發現自己的手指竟然比子彈還要冰涼。


    那一槍,是她為他擋的,要說虧欠,其實是他在虧欠她。


    綁架案和他無關,但是給了他一個契機,那天被關在廢棄的別墅裏,將她緊緊抱在懷裏,紀寒墨想的最多的不是能不能活,而是她還能不能愛他。


    癡念和執戀,在她受傷的那一刹那達到了頂峰。於是,步步為營,精心策劃。他知道,對夏初雪不能采取強硬的手段,而是要讓她心甘情願的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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