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鬆來了!


    打虎英雄這個四個字,在水滸裏基本就是和武鬆掛勾的,唐荔雖然還沒親眼見到外麵的人,可按她猜測十有*應該就是武鬆,隻是不知道這次武鬆回來還是不是宋江給他帶的口信。


    說起宋江,唐荔覺這又一是樁煩心事,那日她把宋江送官後,不久陽穀縣知縣就派衙役將宋江押往別處,沒想到半個月後押解的衙役灰頭土臉的回來,說是宋江在中途被幾名賊人給劫走了。


    她記得宋江殺了閻婆惜之後並不是立刻就上了梁山,可這下他被人劫走可是實打實的和官府勢不兩立了,這起因又能算是是因為自己,看來以後宋江少不得會來找麻煩,早知如此那日就該下手重一點。


    她那日對宋江出手並不輕,心裏未嚐沒有存些隱秘的心思希望宋江幹脆因為傷重不治死在路上,這樣一來她也就不用擔心日後他來報仇,也曾閃過幹脆殺了宋江的念頭,可每棍子揮下去還是無法下死手往要害處打。


    殺人不是件的容易事,她還是突破不了自己心裏那道坎。


    “那打虎英雄據說姓武……”安小哥手舞足蹈的說著街上的熱鬧和那位打虎英雄的英武,唐荔倒是心裏也有些好奇武鬆真人是什麽樣,畢竟像她這種以前對水滸基本沒什麽興趣的人,水滸裏記得最清的也就是武鬆林衝宋江這人,能記住他們還是因為這幾個人身上發生的事都和女人有關,她還有點關注,其他的梁山好漢她基本就沒什麽印象了。


    想著想著思緒飄遠,唐荔回過神時看到自己手上弄了一手的胭脂隨即心裏有些失笑,看來自己這幾個月確實日子過得太舒服了些,居然有看熱鬧的閑情逸致了,宋江要是遠憂那西門慶就是近患,她還是趕快想想怎麽對付西門慶吧,聽說他近些日子在巴結一名從京師來的達官貴人,要是他借著那人的勢再起來,自己的店鋪恐怕討不了好。


    “公子裏麵請!”正思索間,唐荔被李掌櫃一聲招呼聲驚醒,轉頭看去,門口正進來的人一身月白暗繡長袍,腰係玉帶,身姿修長挺拔,卻原來是趙洵,他身後跟著的兩人卻是她之前兩次都沒見過的。


    隻是,趙洵來她店裏幹嘛。


    李掌櫃看著進來店裏的人腰上的玉帶,肅了肅麵色趕緊向前迎上,又偷偷打手勢讓安小哥趕緊的也上來招呼,他一生也見過不少貴人,這位公子恐怕就是近日縣衙說的京師來的人中的一個。


    “潘娘子有禮。”身姿俊秀的年輕公子向著唐荔輕輕一禮,雙眼直視那邊一身鵝黃裙衫的女子,話出口時眉梢眼角都帶上了些淺淡的笑意,柔和了本身的淡漠感,直接開口叫人的舉動更是表明兩人早就認識。


    李掌櫃看著這位公子的舉動,暗道這難道又是個聽聞東家貌美所以跑來糾纏的?東家自從開了店後也有過不少紈絝子弟來打過主意,可自從上次東家在城西把那幾個找事的閑漢打得幾個月起不來後,已經很久沒人敢再來打什麽主意,這位公子莫非是外麵來的不知道東家在外的名聲不成。


    “趙公子有禮。”唐荔學著記憶裏潘金蓮曾做的動作回了一禮,到底還是覺得有些別扭。她現在已經知道起碼在宋代,公子這個詞還不是隨便哪個男人都能被這麽稱呼的,這時候的公子說的可是真正的王孫公子,單以這人幾次出現時身邊人的陣勢和身上衣飾來看,又姓趙,說不定是京師裏的宗室。


    既然進了鋪子,那就是客人,唐荔還是照著平日招呼客人的舉動將趙洵讓到了一邊擺放的桌子旁,李掌櫃已經親自端了茶上來。


    兩人一時間無話,唐荔是想不通這位公子哥跑來一間脂粉鋪子裏幹嘛,招呼他看胭脂水粉好像有點奇怪,可除了這個她暫時也找不出別的話頭,一時糾結無比。


    “趙公子是來給家裏娘子還是姐妹買脂粉。”思來想去唐荔還是拿鋪子裏的東西開了話頭,反正她就是賣這些的,說這些也是正常。


    “我還不曾娶妻。”趙洵低頭喝著茶,長長的睫毛垂下,說出這句話後抬眼向眼前人看去,卻見她已轉移視線望向別處,不由有些失望,又道:“我是為家中姐妹和母親買的,勞煩潘娘子幫忙看著挑選一些。”


    “好,趙公子稍坐。”從椅子上起來,唐荔讓李掌櫃將店裏自己做出的一些好的護膚品和脂粉都裝了一些,交給了趙洵帶來的兩個手裏。


    “潘娘子想辦的事,我已經知會過縣衙,潘娘子今日就可去縣衙辦好。”趙洵坐在招呼客人休息的椅子上,打量著這間店鋪,越發覺得這位潘娘子心思靈巧非常人能及,尤其是一身功夫更令他心向往之,看向對麵人的目光也更柔和起來。


    他其實來陽穀縣已經有幾個月了,隻是不能露出身份,是以之前在清河縣外才會遭人算計又不能向清河縣知縣求救,本以為當時就要喪命於那處,不想天無絕人之路,被潘娘子所救。


    自那之後,潘娘子利落的身手和英姿就時時在他腦海中翻湧,可堂兄交待的事讓他不能去清河縣找人,沒想到來到陽穀縣又遇上了潘娘子,他這幾個月暗中行走時親眼見過潘娘子許多事,越來他就對潘娘子生出更多好感。


    趙洵身邊站著的侍衛看著公子溫柔含情的目光,簡直感覺渾身都不對勁,京師裏誰不知昌國公家的大公子趙洵生性淡漠,素日喜怒不形於顏色,對女子更是不假辭色,要是讓那些人見到今日公子如此作態隻怕都不敢相信。


    他家公子在京師時,老夫人想讓他成親,由人引見過各色大家閨秀,哪個不是貌美無比知書識禮又溫柔賢惠的,偏偏公子當時全都無動於衷,弄得許多小娘子抱怨他不解風情。沒想到這次出來遇上個力大無比又長得的一臉風.騷的潘娘子,公子居然動心了?他們怎麽也沒想到芝蘭玉樹般的公子喜歡的居然是潘娘子這種,何況她還是個已嫁人的婦人。


    難道是以前老夫人給公子相看的小娘子們都太良家婦女了?可公子以前有事要辦時也曾出入過勾欄,並不曾見他對那些美豔風.騷的名妓假以辭色,這潘娘子到底有何魔力。


    唐荔感受到趙洵落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最開始懷疑過是自己自作多情,可慢慢的趙洵的眼神越來越不加遮掩,她再看不出來什麽意思又不是瞎。更何況趙洵身邊站著的人那偷偷打量自己的動作再明顯不過,唐荔嘴角僵硬的都快笑不出來了,她實在不明白明明和趙洵沒見過幾麵,他怎麽就有這份心思了,明明上次在巷子裏被人跟蹤遇到趙洵時,他臉上一點也不出來對自己有什麽。


    她當時隻奇怪趙洵身邊那位老人看著自己有些不善的目光是怎麽回事,如果現在說當時趙洵就對自己有心思,那個老人的眼神原來是看自己不順眼。


    “既然如此就多謝了。”唐荔聽到趙洵的話先是一愣不知道他在說什麽,略一思索就想通以趙洵的身份要查自己的事肯定不難,他肯定是知道了自己想和武大郎和離的事,不過唐荔先前已經打通了縣衙那邊,隻是縣衙裏那位師爺獅子大開口要得太多,她不想一下子把自己這幾個月賺來的銀子全扔進那裏,所以才又拖到了現在。


    自己現在要和離其實已經不是問題了,如今趙洵的做法也就無可無不可,可能省一筆銀子還省一筆吧,她在這宋朝唯一有安全感的就是銀子。


    “不如現在和我娘子一起去縣衙吧,早日辦好娘子也輕鬆些。”趙洵目光中透出幾分殷切,他派人打聽過潘娘子的身世,自然知曉她嫁給武大郎其中的坎坷,想到她能從那樣的境地翻身到今日更是欽佩中更多憐惜。


    “也好。”唐荔應下,吩咐李掌櫃一些店裏的事,趙洵很是安靜的在一邊等著,唐荔好幾次抬頭時都能看見他看過來的目光。


    迎上趙洵的目光,唐荔略有些不自在,雖然明白趙洵對自己有些心思,可對方不說她還能直接問出口不成,隻能裝作不知,隻是既然今天趙洵已經說好了這事,她倒也不必矯情,趕緊把和離和戶籍弄好,免得夜長夢多。


    兩人起身走到門外時,就感覺一陣陣震耳欲聾的鞭炮聲漸漸傳來,卻見街的東頭一行熙熙攘攘的隊伍中間有什麽東西披紅掛彩的正向這邊而來。


    不多時一群人挨挨擠擠的已走到唐荔二人身邊,唐荔向中間看去,隻見被圍在中間的男子一身灰布衣服並不出彩,可他身量高壯背挺得筆直,大步往前走時整個人帶著一股蓬勃的英氣,緊抿著嘴角顯得很是堅定,身後正有幾人抬著一隻體形很大憶經死去的老虎,看來這人是武鬆無疑。


    正打量著武鬆時,那邊人群中的武鬆似有所感的轉頭看來,對街邊站著的女子興味打量的目光有些疑惑,還未及思考更多就隨著人群繼續前行了。


    唐荔正麵見到了武鬆長什麽樣也就不再好奇,轉身和趙洵一起也順著前麵一群人走的方向向縣衙而去。


    趙洵想著潘娘子打量那位打虎英雄時的目光,不禁愁上心頭,他看得出潘娘子對那位打虎英雄很是有幾分好奇,難道潘娘子喜歡那般英武的男子不成,他自問論相貌論學識家世他並不比旁人差,可他也明白,大多數女子或許喜歡自己這種,可也有極少部分喜歡強壯英武的,潘娘子本人功夫就很好,說不定她就更欣賞如那位打虎英雄那般的。


    想到此處,趙洵隻歎自己自幼因先天不足沒有去練武,現今要怎麽討得潘娘子喜歡。


    唐荔走著感覺到身邊人投到自己身上的目光漸漸帶了些哀怨,且那種意味還越來越濃,弄得她渾身寒毛直豎,她怎麽覺得自己像是拋妻棄子的負心漢似的,他到底是抽什麽風,原來初遇趙洵時他臨危不亂的翩翩公子風範和再遇時淡漠高冷的人設還是有些吸引她的,現在真是崩的一點不剩。


    一路上前半段路二人黯然無語,後半段路時趙洵卻突然說起了他四處行走時的一些風景和人物,唐荔聽得津津有味,倒是對趙洵的看法又恢複正常了點。


    兩人一到縣衙,立刻被知縣親自迎進後衙,經過前麵官署時卻見一堆人正圍著那會唐荔他們見過的從店門口經過的人,聽著身邊人叫著武都頭,唐荔更加確定打虎英雄就是武鬆,看來現在武鬆應該是被知縣任命為都頭了,她的目光在武鬆身上一掃而過後就不再關注。


    而唐荔和趙洵二人由知縣親自迎接的待遇也令其他人好奇的看了過去。


    “武都頭在看什麽?”一名衙役順著武鬆的目光望去,看到那位這幾月來聞名陽穀縣的潘娘子,本想打趣幾句,可想想那位娘子的手段,縮了縮脖子道:“武都頭,小的這是為您好,千萬不要起招惹那位潘娘子的心思,那位娘子的郎君固然是個三寸丁,可她本人卻不是個善茬,連殺人的逃犯都捉拿得住。”


    “你說她是誰?三寸丁又是哪個!”武鬆猛得轉身看向說話的衙役,雙目如炬,身體緊繃手已經按上了腰間剛配的刀上。三寸丁,隻怕這是在說他哥哥武大。


    他此次回來是有人帶了宋公明哥哥的親筆書信給他,信中言道他此次遭難就是因為自己哥哥武大郎娶的那個淫.婦。


    “武……武都頭……”小衙役被這淩厲的目光盯著,哆嗦著連話都說不清了,隻覺得自己下一刻就會被這位武都頭揍上幾拳,和那隻打死的大蟲一樣下場。


    “武都頭且慢!且慢!”另一個都頭看著架勢不對,趕緊的壯著膽子上來把小衙役拉開又將武鬆按著刀的手按住,道,“有話慢慢說,莫不成武都頭和那位潘娘子有仇?”


    聽到有仇這話,武鬆才轉開了視線,那小衙役隻覺死裏逃生,卻想不通到底哪裏說錯了話惹的武都頭如此怒氣,莫非和潘娘子有關?


    武鬆想到宋江到底是犯了殺人的事,倒不好在這些人麵前說起,隻是側麵打聽道:“我聽說城中有個賣燒餅的武大郎,若不錯,那便是我親生大哥。我在外聽人說起他娶了一房妻室,那女子卻在外勾三搭四不安於室,引得外頭勾搭的男人去我大哥店中鬧事累得他受傷,可是剛剛那位潘娘子?”


    “這……這……”聽完武鬆話的幾人都有些發愣,他們再沒想到武都頭一來就和潘娘子對上,潘娘子雖容貌極美,可性格凶悍比之很多男人更甚,現在這是得罪武都頭也不行,得罪潘娘子也不行,一時間眾人盡皆諾諾,剛剛叫了武大郎三寸丁的小衙役更是恨不得立即消失在些地,誰還能想武大郎那樣的人居然有武都頭這樣的親兄弟。


    武鬆看著麵前這些人吞吞吐吐的樣子,卻更加確信了大哥娶的那女子必定凶悍惡毒,才能壓得眼前這些人不敢說什麽,他倒要好好會會這女子,看他到底有何本事如此興風作浪。轉眼間又想起他剛剛兩次見到那女子身邊都有一個男人,難道除了宋江哥哥在信上曾提起過的西門慶外,她淫.婦又勾搭上什麽人不成。


    唐荔卻是全然不知外麵武鬆已經把她打上了又勾搭一個男人的標簽,正高興的翻看著手裏新出爐的戶籍,上麵的名字已經改回了唐荔,對此她不禁感歎,到底還是有權好啊,對當初的自己來說難如登天的戶籍,有趙洵的吩咐不僅和離迅速辦完,就連在戶籍上改名換九這種事也小菜一碟。


    婉拒了知縣一定要留她和趙洵赴宴的邀請,唐荔站在縣衙外向對麵在知縣麵前又一派高冷範的趙洵告辭,不理會知縣和其他人藏不住的打量目光,她轉身就徑直向自己家而去,解決了這件事她以後就不用再和武大郎扯上關係了。


    唐荔回到家中時天氣已經黑了下來,隻見平日隻有一盞油燈的廳中燈火明亮,桌子上擺了好些菜,離得老遠就傳出些酒味,武大郎正和一個側對她的高大男子說話,平日顯得懦弱的臉上今日竟是神彩飛揚,談笑間還不斷的往另一人碗裏夾菜。


    唐荔看了眼廳裏的熱鬧,捏著手裏的和離書和已經弄好的戶籍,有些感歎果然無巧不成書,自己辦好這事居然剛好撞上武鬆回來陽穀縣的這天,算了,今天就不說這事了,明天再說吧。


    走到長廊正要向自己那邊屋子拐去時,卻突得聽到一聲渾厚的聲音道:“嫂嫂現在才回來,卻不來和武二打聲招呼嗎。”


    唐荔停下步子轉身看去,就見武鬆已經放下手中的酒碗正帶些冷意的看向她,嫂嫂二字更是叫得諷刺無比。看武鬆如此動作,唐荔就肯定他回來肯定是宋江帶了信,不說宋江在自己手上吃了大虧肯定不會對她有什麽好的描述,哪怕她沒和宋江動手隻是唯唯喏喏的裝小媳婦,估計宋江也不會滿意她。


    隻是,宋江和武鬆如何描述她,又和她有什麽關係!


    “嫂嫂不進來盡賢妻之職為我們兄弟二人斟上幾碗酒嗎?”見對麵的人沒反應,武鬆眯了眯眼端起一碗酒一飲而盡。


    “二郎,金蓮……她,她本來就和我不是夫妻,何來嫂嫂一說。”武大郎看著自家兄弟麵上隱帶的嘲諷和按下去的拳頭,就知他定是以為自己被欺壓,才對金蓮不滿,隻是自己和金蓮本就不是夫妻,先前也是他出於私心才在官府結了婚書,後來多蒙金蓮照顧,又怎麽敢對她再有什麽心思,何況金蓮也不是他能轄管的渾家。


    “哥哥渾說什麽!”武鬆一抹嘴邊的酒漬,將酒碗拍回桌上,有些發紅的眼睛向武大郎看去,他雖然自認自己哥哥無一處不好,卻也不得不承認絕少有女子想退給哥哥,然則潘金蓮先前不管是何原因嫁給了哥哥,都該當嫁雞隨雞安心過日子才是。


    “二郎,我從清河縣到陽穀縣,一直多蒙金蓮照顧,她是我的恩人,你切莫聽信外人胡說。”武大郎看著二郎這擺明了要給他撐腰的樣子卻高興不起來。


    唐荔抱臂看著武大郎和武鬆兄弟二人在那拉拉扯扯,說話又說不清楚,挑了挑眉心情很好的拉了把椅子坐下開始看熱鬧,她倒要看看這兩人什麽時候能扯清楚。


    “你辛苦度日,賺下這份家業,她不思好好在家中打理家事,反而出去拋頭露麵勾三搭四,你何必還護著她。”武鬆自知自己哥哥以前確實沒什麽能讓小娘子看上的地方,就連再嫁的婦人都不願意嫁給哥哥,他以前也以為哥哥就要如此過了,可這次回來,看哥哥不但掙了大宅子,生意也做得有模有樣,如此之下這婦人居然還不安生。


    “二郎,我和金蓮本就不是該攪和到一起的人,”武大郎聽著武鬆的話,臉一下子脹紅了,他雖然一直沒什麽本事,可也是個男人,平日在外麵也不會見人就說家裏這些是金蓮掙來的,此時二郎這樣的想法,讓他不得不趕緊解釋,“這宅子還有店鋪都是金蓮自己賺來的銀錢,我開鋪子用的銀錢也是金蓮來時張大戶陪送的。”


    “她一介婦人,哪裏來的那麽多銀子開鋪子!”被武大郎說破後,武鬆愣了一瞬後,又有些狐疑,他收到的信裏,宋江也沒有提起潘金蓮到底是何許人,隻說起她和陽穀縣的富戶西門慶似有勾搭,讓他先入為主的認定潘金蓮就是個水性楊花整日無事勾三搭四的女人,難道還有什麽內情不成。


    “嗬嗬……”唐荔在一邊聽著武鬆的話冷笑了起來,她一介婦人沒有那麽多銀子開鋪子,難道武大郎那幹什麽都不行隻能靠賣燒餅度日險些連自己都養不起的就能有那麽多銀子不成。


    “你笑什麽?”武鬆本來正在憤怒中,卻被一聲女子的輕笑驚醒過神來,才發現這婦人居然搬了把椅子悠閑坐著,還吃著糕點看他和哥哥爭執。


    “我笑你不愧是能和宋江結為兄弟的。”這話一出,唐荔明顯看到武鬆手握成拳卻硬是控製了才沒打向自己,看著他這動作唐荔更加火上澆油:“我再是一介婦人好歹還有把力氣有身好功夫,要賺些銀錢絕非難事,你大哥呢?”


    唐荔的話一說出,武大郎本來黝黑的臉生生的顯出了分蒼白來,原來和武鬆爭論時抬起的頭也低了下去,令唐荔看得有些不忍,後半句話也吞了下去,可即使如此,她一句‘你大哥呢’也令武大郎和武鬆清楚的知道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你居然還敢提起公明哥哥!你這歹毒婦人害得他不淺!”想起送信來的人說起他們救出公明哥哥時,他身上骨頭斷了不少,內傷也很是沉重,若非他們解救及時,隻怕連一條命都要交代了,就是現在救回來,聽說醫好後也會落下病根,似乎還有條腿和胳膊會落得不太靈便。


    “我看說到底,你為你親哥哥鳴不平倒是次要,為你的宋公明哥哥報仇來才是主要的吧!”唐荔不覺得宋江會刻意顛倒黑白說自己先對他動手,他們隻會覺得自己才是對的,女人在他們眼裏根本什麽都不是,又怎麽會多花心思。


    “若非你對他動手,他緣何會傷得那麽重!”


    “他要來殺,我還要好吃好喝供著他不成。”唐荔簡直氣笑了,她本來以為武鬆是個有勇有謀的人,然而現在看來,一旦扯上宋江和他的那些兄弟,武鬆的腦子也是不怎麽夠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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