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間最奇葩的對決,莫過於你我。(.棉、花‘糖’小‘說’)”小沅冷冷地笑。她們之間的關係,不知不覺,竟然是向著最負分的情況而去。這,算是最原始的分道揚鑣。


    而冷漠而諷刺的聲音,沿著疾馳的刀光,瞬間刺向月薔薇的雙眼、雙耳。深海之中的兩人,用自己的絕傷之弦拚命為對方奏響哀歌。


    小沅是深海上漂浮的巨型章魚,卻有著堪比大王酸漿魷倒鉤般360度旋轉的腕足,如今,這旋轉的鋒利,將矛盾全速襲向了月薔薇。


    月薔薇不慌不忙,遊戲模式之下的女修羅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感覺她的背後生出了虛擬的手,這虛擬的手很強烈地攔住了來勢洶洶的腕足,來一隻捉一隻。


    那些腕足順勢纏住了月薔薇的虛擬的手,用自己尖銳的尖齒拚命地在月薔薇的虛擬手臂上生根,可是,月薔薇卻感受不到疼。


    那不過是虛擬的手,還無法替代她的感覺,她的神經。此時此刻,她不過是一個深海巨人,手臂狂舞,不過是趁勢捉住一個張狂到不惜把自己異變成章魚的人。


    隔著她們之間的海洋,也瞬間變得驚濤駭浪起來。所有的憤懣都是不確定,從四麵八方包圍著這宿命中對決的兩人,而一切,物是人非。


    這一切是多久了呢?月薔薇內心有一絲惶惑。她冒險的初衷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她困在這裏,每前行一步,就離過去漸行漸遠。她難以顧及她來這裏的初衷,但想要抽身,一切都太遲了。


    “是啊,一切變化太快,我也幾乎快不認識自己了。”月薔薇自言自語,這些獨白說出來,也隻說給自己聽:“可是,又如何?對付一隻章魚,我還是有自信的。”她準備好好炒這隻章魚的魷魚。


    “那,死來!”被月薔薇的話語刺中,小沅的心就像被一根刺狠狠紮了一下。那樣的語言讓她痛苦,仿佛她的一生就這樣被看透,還下了一個負麵的定論。


    她臉色陰鬱,用無比深寒的眼神瞪著月薔薇,仿佛眼中的寒氣是一片摻著冰屑的冰海,從四周冰凍一個不自量力的狂人。小沅也想到了月薔薇的名字。哼,倒是人如其名!薔薇帶刺,月薔薇的說話方式也帶刺,是薔薇花帶刀!


    思及此,小沅纏住月薔薇的腕足旋轉得更加快速、狠戾。[.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而那手中的水晶劍,就這麽直直地向著月薔薇的頭顱刺去。是了,她要用刻骨的憎恨把對方攪碎成碎片,碎成紛揚的渣!


    月薔薇的麵前忽然出現一道小小的、弧型的透明屏障,阻擋了水晶劍的奪命殺闋。交鋒處,沙沙的刺耳噪音。


    這段沙沙的聲音讓小沅想起初見月薔薇的時候,她記得月薔薇背著她輕靈地飛。月薔薇那把劍,當時劃向巨蟲時,也是這樣的聲音。


    依稀記憶裏,她還是能略微記起月薔薇曾經對她的好,然而,一切不知何時,就這樣悄然成了一抹背影,或是布景,而自己,一躍成為悲情的女主角。而那模糊的剪影,隔著千萬世的時間和距離,不可言說,亦不必再說。


    這就讓她更恨她!


    罷了,那些都是前世了,而人,都應活在當下的,對吧。過去的,就應從最後一絲記憶裏剔除。小沅甩甩頭,恨恨然想道。


    可是,等等,這怎麽回事?她明明將自己的瘋狂襲向月薔薇,可是,月薔薇為那揮舞的手竟然仿佛空氣般,絲毫不為所動!這,是什麽感覺呢?


    就像是自己用自己的拳頭狠狠砸向一團煙霧,可是,那似有若無的煙霧就這麽輕飄飄,耗盡你所有的硬,所有的尖銳,而後,煙霧變成了迷霧,張開手把你包圍,你深陷其中,要麽探險,要麽失蹤。


    更可氣的是,她那把和屏障僵持的水晶劍就這樣被另一隻手給輕鬆彈開了。而自己呢,八隻腕足都被月薔薇無數隻虛擬的、憑空多出來的那些手給卡住了!


    哼,這不公平!她小沅自己隻有八隻腕足,而月薔薇此時變出來那麽多隻手,像雨後的竹筍,拚命地在數量上瘋長!


    “月薔薇,你給我放手!”小沅嗔罵道。不知是哪裏來的怒氣,可足以讓她丟臉。話一出口,小沅就後悔了。


    她覺得她是一個惱羞成怒,卻又羞怯的小女子,打不過對方時,終於開始了無助地嘶吼,再強勢,亦是弱者,輸了就是輸了。


    她周圍帶來的那些大王酸漿魷立即前去相救,它們紛紛伸開腕足,向月薔薇發出快準狠的攻擊。可是,不知何時月薔薇十來隻手中多了旋轉的鋸齒型的齒輪,把魷魚們的腕足全部割下去!


    月薔薇笑了,那些多出來的手像是孔雀開的屏,如今,那些璀璨的羽毛頃刻間束縛了一切,就是不肯鬆手。


    可是,月薔薇是什麽表情呢?那明亮的眼睛,分明在說:“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小沅懂得那樣的意思,於是,更加氣憤了。


    “怎麽?你想羞辱我嗎?”小沅挑了挑眉,一臉什麽都看透的樣子。然而,她自己也知道,自己的心中有一個洞,越來越空曠……而反觀月薔薇,她就像是沉默的沼澤,不辨、不爭,就這麽等著一個無助的旅人泥足深陷。


    這是最氣人的應對,不理人最使人火大。


    “不行,絕不能被月薔薇牽著鼻子走!”小沅猛地警覺。


    她現在已是章魚公主了,深海才是對她最有利的地方,適合自己的發揮。思及此,她開始向月薔薇挑釁:“月薔薇,有種你跟我來!”


    深海是月薔薇的墓葬,但前提是,對方得中計。


    月薔薇一愣,在那瞬間的閃神裏,小沅趁勢抽出了自己的腕足,然後,她身形變小,猛地紮入水中。


    “她到底想玩什麽花樣?”月薔薇解除修羅設定,緊隨小沅,一同入海。


    海水深沉,這時空裏容不得半點陽光,又怎能有透明清澈的海水,以及輕易可見的身影呢?


    這等於是又回到了當初的深海境地裏,和之前一樣了。這樣的爭鬥真是一種諷刺,每個人都在一個圓圈上奔跑,是啟程,亦是結束,原地打轉。


    月薔薇歎口氣,準備打開設備,給自己點一盞深海的燈,照亮一路前行的未知。可是,就在她準備這麽做時,簌地一下,月薔薇忽然感到海水異樣的波動,接著,有什麽迅速纏住了自己--那分明是小沅的腕足,如今,這股吃痛的力量像一對對蟒蛇,纏住了自己。


    “你--”她轉過臉去看背後的對決之人,其實,猜都能猜到那是誰,可是,還是要看。


    燈光,忽然自動啟動了,月薔薇的服飾成了一盞浮動的燈。她知道,無數次的危機與險境裏,她的手環又替她做了應急的措施。


    她看見小沅猙獰的臉,那笑容是死亡的彎刀,刀尖針對的是她,一朵綻放在深海中的薔薇。這麽想似乎有點自戀,亦自大,然而,這何嚐不是對方的所思所想?


    因為,沒過多久,月薔薇就聽到了小沅的冷笑:“月薔薇,你從我身邊搶走多少東西,我就從你這裏撕去多少骨與肉!你就等著成為深海裏散架的白骨吧!哈哈哈哈!”


    那種感覺很奇妙,這海水遠非自己世界的那片海,她竟然能從這泡泡裏聽到清晰的聲音!又或者,這是她的手環的緣故,才將那清晰的用意全數傳達到她的耳邊吧。


    可是,月薔薇也兀自疑惑:她何時搶了小沅的東西?莫名其妙。她一頭霧水,亦覺可笑。她不過是路過了,但是,卻硬是成了“躺著也中槍”。這,還真是尷尬。


    然而,這些都不重要了。因為,那刺骨而熟悉的痛苦又襲向了她,切斷了她的思緒。月薔薇感到撕裂般的痛苦。此刻,她似一隻饅頭,可那雙雙手卻在慢慢地、細細地掰走她的身體,她的時間。


    還是忍著痛,她把帶著手環的胳膊移到自己的眼前,用盡力氣寫下一串簡短的密碼。瞬間,月薔薇的身形開始變大,異變。


    “哼,這又是什麽怪招?”小沅在心中冷笑,一臉不屑和鄙夷。這個女子不過是在炫耀自己所謂的高科技武器,每次爭鬥她就用自己的光環打敗無數個敵人,可氣亦可惡。這一回,她又要變成什麽了呢?


    可是,她小沅也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其實,她其實還很費油--隻要有心人想把她這盞燈點起來。任何想要利用她、對付她的人,都要牢牢記住,並還以顏色!


    月薔薇會千變萬化,那又如何?不代表現在的自己也不會。


    恍惚間,她隱隱覺察月薔薇正以一種力量逐漸掙脫她的手腕。她忽然想到了之前沉在深海的城堡,一個念頭就像火花般被點著。


    小沅笑了起來,她口中的咒語在月薔薇聽來就是念念有詞,但發音含混,聽不清是在說什麽,反而有一種神叨叨的錯覺。


    可是,接下來,一切都猝不及防。


    月薔薇一直以為小沅是章魚公主,然後呢?然後就什麽都沒有了。不曾想,這隻章魚公主竟然異化成蛟的樣子!


    那又像是遠古的巨蛇,鱗片像一隻臉盆,眼神愈加寒悚,是恐懼與形狀的突變。相比之下,自己是塵埃,太渺小了。


    小沅預備怎麽做?吞噬她嗎?然而,小沅卻是一轉身,徑直向右一轉,消失在一片未知的謎團之中。


    “這……糟糕!”月薔薇的鏡片上竟然顯示一個細長條狀物正在極速逼近被屏障包圍的城堡!難不成……來不及細想,月薔薇立即全數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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