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擔任了苦逼的副主席,我的生活便更加的“充實”起來。<strong></strong>白天上課,周一周二晚上選修,周三和周六晚上做兼職家教,周六或者周日白天要組織社團活動,而周日晚上,還要去校社聯值班……這日子過得,太特麽充實了……社團的活動計劃學期初就定了下來,隻要沒有空降的任務,基本上隻要稍稍布置下,社團的部長們就能完成的很好,我有時會覺得我這個會長有點虛,但孩兒們總是異口同聲地說:文彤的精神照萬代!好吧……我盡量。


    今天周日,現在是下午三點半,史靜誼和我正帶著社團在小區擺攤義診,這個小區也剛好是我家教的地方,所以為了不折騰,我決定把周六的家教調到今天,四點義診結束,家教兩個小時到六點,然後七點回校社聯值班。“彤彤,那個洛紹謙是不是特帥啊?”我正仔細地盤算著時間,一旁的史靜誼犯花癡地湊上來,問了個很沒有營養的問題。“你上次不是見過,幹嘛還來問我。”我低著頭翻看剛來的手機短信,洛紹謙的,提醒我今天值班,尼瑪,真心有必要?“你最近不是和他挺熟的嘛,什麽時候介紹給我熟悉熟悉?”我覺得要是早個六七十年,史靜誼就是個標準的漢奸,帥能當飯吃麽?就他那卑鄙無恥的醜陋內心,送給我,不對,給我錢我都不會要。一旁的會員們正特熱情的給社區人民服務,我從桌上夠了張紙,翻開手機電話簿,把洛紹謙的電話號碼抄下來遞給史靜誼,然後憤憤地把手機扔進包裏。“給你,洛紹謙的電話號碼,你自己聯絡感情去!”“我要號碼有什麽用?要設計一場偶遇……然後一見鍾情……然後……”史靜誼開始了無限的遐想,表情像極了某省某年的高考作文題――懷想天空,白話文,白日夢。我無語地白了她一眼,把紙塞進口袋,“收攤回家!”然後就各種忙碌。“桌子椅子都還回去啊!”“地上垃圾都撿幹淨!”“儀器設備都收好!”“那個cpr的假人衣服怎麽不穿好啊?!”史靜誼拎著一堆的包和袋子不知道哪個是哪個的,我說你先全部拿回去,回去再分!


    若幹個小時之後,我站在馬路邊上東西南北都分不清,我特想為剛才那句話抽自己一嘴巴子,我說我怎麽覺得哪裏不對勁,原來錢包手機全塞在包裏,而包被史靜誼帶回去了!我摸摸口袋,果真一分錢也沒有,我想乘公交五六分鍾的距離,走路半個小時應該能到了吧,於是我特自信特牛叉地準備步行回學校。而現在,我站在馬路邊上,看著這個城市閃耀的霓虹燈和馬路上的車水馬龍,才明白不該如此的盲目自信,我忘了我是個路癡,我不得不仰天長歎:靠!迷路了!我明明記得公交車是這麽轉然後這麽轉然後這麽轉的啊!怎麽就不對呢?!我有些慌了……現在別說是沒錢了,有錢也不知道該去哪坐公交,之後很多年再提起這件事,楊琛特無語地告訴我這世上有種交通工具叫出租車,我恍然大悟之後疑惑地問他,沒錢怎麽坐出租?他撞完牆後朝我咆哮,你乘到我宿舍樓下,我下來給你付啊!好吧,我承認,我的腦袋秀逗了,我忘了還有種東西叫出租,有種付錢叫代付。[.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可是一個小女生呆呆地站在瑟瑟秋風中,舉目無親,你還能指望她想到出租車和代付這種腦袋迂回曲折才能出來的東西?!我不知道該怎麽辦,但我想我應該打電話找誰,我借了一個路人的手機按下了我自己的號碼,果然沒有人接,史靜誼的神經比我還大條,手機調成震動扔在包裏,打死我也不相信她聽到聲音接電話,我想再打個別人的吧,可是我除了自己和爹媽的手機號,誰的也不記得。借我手機的是個四五十歲的大叔,他看著我死攥他的手機表情猙獰,估計是擔心我不是個好人,搶了手機就跑,跑什麽呀?尼瑪……


    我憑著記憶沿著馬路走走停停,想著回到小區那邊,我還能問家教的人家借個幾塊錢,我問了好多人,去a大怎麽走?去某某小區怎麽走?去那個有個大大的kfc和商場的地方怎麽走?很多人都願意幫助我,可是我是個極品路癡……就在我走投無路想找個最近的公安局找警察叔叔的時候,我一個機靈地想起了口袋裏還有張紙,紙上有洛紹謙的手機號碼!我興奮地跳了起來,老天爺在給你關上一扇窗戶的時候一定不會給你打開一扇門,但它還是給我留了一條縫,我開始膜拜命運,順便感激下那個花癡的女人。我又得找個路人借手機,想是我可憐巴巴的眼神和語氣實在讓人難以拒絕,反正結果是我借到了手機並且第一次主動撥出了洛紹謙的號碼,我想我得說得可憐一點,不然之前我罵了他那麽多次,他一定不會願意我,我很記仇,我想他肯定比我還記仇。


    電話裏麵嘟了很久才終於傳來了那個平時很讓人討厭的聲音,“你好,哪位?”嗚嗚~~我激動地想哭啊~~“洛紹謙,我是文彤~~”“你不知道今天要值班嗎?怎麽還不過來?打你電話一直不接,楊子說你晚上有家教,教到現在?你怎麽個情況?”歐碼噶~~此時此刻連他批人的聲音都如此的悅耳動聽,“我……那個……我回不去了……我身邊一沒錢二沒手機……關鍵是,我不知道我在哪……你能不能……”好吧,我不是很會求人,如果我記得楊琛的手機號碼,我一定不會這麽支支吾吾低聲下氣,一句“老娘迷路了!你丫丫的速度!”估計就足以讓楊琛明白狀況,然後我可以逍遙自在地在馬路邊看風景,或許還可是賒一個烤番薯,等待他的到來,我想楊琛小時候肯定是玩捉迷藏的高手,之前迷路的幾次他都輕鬆地找到了我,雖然我是在學校外麵不遠處走丟的,但這並不妨礙楊琛在我心裏的偉岸形象。“你現在具體在什麽位置?周圍有什麽標誌性建築?”洛紹謙的語氣急得有些讓人恐怖,我知道他一定會不耐煩,果然他記仇,比我還記仇。“路標寫的上華路,我在馬路邊,分不清路是東西還是南北向,這邊有個小吃店叫二娘小廚,麻煩你告訴楊琛,讓他來接我好了,你……”“你站在那裏別亂跑。”沒等我反應過來,他就把電話掛了,他最後說別讓我亂跑,所以他應該會找楊琛來接我的吧?我掛了電話,再三謝過接我電話的好心人,然後蹲在馬路邊等待組織的營救。


    時間似乎故意過去得很慢很慢,等了很久也沒看到迎麵而來的人當中有誰是為我而出現的,出租車、電瓶車、自行車,連步行的人也必須一個一個地從我眼皮底下過去,可惜,還是沒有。秋夜的風透過我薄薄的外套襲進了身體裏,路邊的景觀樹也應景地營造肅颯的氣氛,秋葉畫著圈兒往下掉,拂過我的臉掉在了腳前,葉片枯黃,葉脈清晰,像是生命走到盡頭的古稀老人,把握不了最後的命運,把身體交還給上帝。路燈昏黃,偶有飯後散步的一家人牽著狗從我麵前走過,“媽媽,那個姐姐不回家嗎?”“她可能忘了家在哪了……”一個小女孩瞪著圓圓的大眼睛從我麵前走過,我的眼淚不爭氣地流了下來,我想說,我要打噴嚏……好吧,順便想家了,我想此刻飯桌上美味的佳肴,想念趴在桌子底下等晚飯的狗小白,想念我離開時電視櫃上的半袋牛肉幹。這下我是真的哭了,我經常哭,我喜歡看電影,喜劇笑到哭,悲劇痛到哭,楊琛經常被我拉去冒充情侶買特價票,他總是無語地說,文彤,你沒有淚腺,你眼睛裏裝著水龍頭吧!哪有女生這麽哭的啊?!我蹲在那裏眼淚鼻涕一把的想我今兒幹的事,還真特麽說不清楚究竟是悲劇還是喜劇,反正我是哭了,一個人在異鄉的馬路牙子上,被自己幹的搓事給搞哭了。


    我忘了鼻涕淌了多久,眼淚抹了幾次,在我撕開第n片樹葉的時候,我強烈地感覺到一個氣場在向我靠近,也許這世界上真的有心有靈犀這回事,人在絕望的時候總是會特別準確地把握住那一線生機。我猛地抬起了頭,看見一輛出租車停在了我麵前,直覺告訴我它是來接我回家的。車門打開,下來一個男的,看那身高,看那著急勁,我想都沒想哇地就哭了出來:“你個混蛋,老娘在這蹲半天你才來,凍死我了!嗚嗚~~~”我想站起來,可估計是蹲的時間太長了,雙腿酸麻地根本支撐不了,身體一歪往前倒去,“小心!”一個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下一秒我就撞在了某個人的懷裏,與此同時身上還多了一件外套。請原諒我真的是凍的不行了,這時候無論給我一個什麽熱源,我相信我都會緊緊的抱住不撒手,一陣暖流迅速地侵占了冰冷的身體,我縮在那人的懷裏,傳達過來溫熱的體溫讓我的眼淚掉得更加起勁。我想,楊琛,你真不愧是我哥們,江湖救急英勇獻身一點都不比我程度低,隻是你這次的速度比以前慢了不少,不過沒關係,可能是我這次丟得太遠了。“還冷不冷?”我充滿無限感情的感恩過程被一個既熟悉又陌生的聲音打斷,而這個聲音就從我頭頂上傳過來,咦?不對啊?不是楊琛啊,怎麽會是……我把腦袋從溫暖的胸口抬了出來,透過我八百度充滿霧氣的眼鏡,還是很清晰很果斷地確定了此人正是洛紹謙。


    “啊!怎麽會是你?!”我迅速地從他身邊彈開,掛在我身上的衣服掉在地上,寒氣又重新襲了上來,我不禁打了個冷顫。“不然是誰?你知道你走了多遠嗎?不認路以後就別瞎跑,折磨別人不說自己也沒落下好處。”洛紹謙有些嗔怒地撿起地上的衣服,彈去灰塵之後又重新披在了我身上,我想我此刻的臉一定很難看,眼淚鼻涕的,像個不懂事的小孩在被家長訓教,我沒想到洛紹謙會來,我眼巴巴地望著他,腦袋還沒想清楚這是怎麽回事,“好了,回家吧,迷路的孩子。”洛紹謙拉緊了我身上的外套,略帶溫度的手指撫上我的臉頰,輕輕的抹去我眼角還沒幹的淚跡,想來我應該是抗拒的,可是我也不清楚當時怎麽就放任他的手指在我臉上肆意了,我怔在哪裏似乎還略帶享受的感受著他指尖的柔軟,貪戀起那點點的溫度。車租車在路邊按起了喇叭,驚醒了沉溺其中的兩個人,我別開了臉,跑向了出租車。


    “你就是那個走丟了的姑娘?從青年廣場能丟到這裏,真是不簡單,看把你男朋友急的。”車子啟動,暖氣吹得我很舒服,司機叔叔看著後視鏡狼狽的我,開起了不合時宜的玩笑。“我那個……不是她女朋友。”我尷尬地看了一眼身邊的洛紹謙,發現他隻穿著薄薄的一件黑色襯衫,可能是因為剛剛把衣服給了我,他的嘴唇幹幹的泛起了白色,環保在胸口的手臂露出了撫過我臉頰的手指,果然指甲也紫了,我趕緊脫下身上的外套想要還給他,他摁住了我想要拉衣服的手,麵無表情眼睛都沒眨一下的說:穿著!說實話,我有些害羞,雖然我已經21歲了,但我真的還沒有談過戀愛,沒有牽過手,沒有嚐試被男生摟在懷裏的感覺,我嘟了嘟嘴縮了縮脖子,把手從他的手掌下抽了出來。司機叔叔笑嗬嗬的說:“看樣子,現在不是,將來也快是了。”“哪有!”我暗自反駁,然後一路低著頭,再也沒抬起來過。


    出租車把我送到了宿舍樓下麵,我說車費下次請你吃飯還你,然後就迅速地下車逃進了樓裏,我大概可以感覺到,我的臉,應該紅得和這幾季節的富士蘋果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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