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灑的水傾瀉而下,全身濕透。(.棉、花‘糖’小‘說’)後背肩部的某個位置突然感到一陣辣辣的痛,背對著淋浴間裏的方鏡,朦朦朧朧裏看見疼痛的部位破了一塊皮。疑惑中想起在洛紹謙家裏他奮力的甩推,可能傷口就是那個時候弄到的。抬起手端詳自己的手腕,果斷是一大圈的紅暈,不禁對肇事者有些嗤之以鼻,哼!野蠻!


    接下來的三天過得風平浪靜,我們都在等待何叔的結果,塗塗似乎對那晚發生的事情失去了記憶,那天早上他醒來之後就和往常一樣滿世界媽媽的找,這讓我更加的愧疚。文宏偉儼然像是過著退休後的生活,養養花弄弄草,在塗塗拿著解剖書怎麽也看不懂的時候,像當初一點一點教我一樣,把他抱在腿上,慢慢的繪聲繪色的講解。張修然這幾天也改變了很多,不再反反複複的嘮叨,不再指揮我去幹這個幹那個。


    洛紹謙這幾天也沒有再聯係我,這樣一想楊琛和柳楊自那次分開之後也沒有再給我打電話。我想如果我永遠地失去他們了會怎麽辦,失去了嚴婷她們那一撥,失去了洛紹謙,就像是李俊離開那樣永遠的在生命裏失去他們,我想我會失去過往,失去靈魂吧。心裏一有這樣的念頭,便覺得很是難過和恐怖。


    說說這些很久不見的小夥伴。祁東繼續幹著他的行政工作,嚴婷讀完研究生繼續讀博士,現在在a大附院做一名婦產科醫生。雖然嚴婷並不曾對我們解釋些什麽,但我想她是故意的,故意拖到聖鬥士的年紀以逼迫他老爹正視她和祁東的婚事,但嚴老師並不是那種老封建,他反反複複的猶豫大抵真的是出於對祁東身體的擔憂,他既沒有同意也沒有要求嚴婷一刀兩斷,足以證明他糾結的內心。史靜宜嫁人了,相公並不是當初信誓旦旦的那個,出於我們深表同情的現實原因,她嫁給了家裏安排的一個相親對象。(.無彈窗廣告)她說那個男人對她很好,我們也看到了照片,氣質長相上品相還是很不錯的,但史靜宜的出嫁顯得有一些悲傷,可能是她見證了嚴婷和我的愛情,所以當曾經的夢破滅時,她都顯得有些厭世了。史靜宜結婚那天,她懇請我們不要去參加她的婚禮,因為那不是她理想中想和我分享的幸福,最後我們這一群死黨支付了很是吉利的份子錢,卻一個也沒有親臨現場見證她一生中最重要的時刻。史靜宜前年順產了一個千金,搞笑的是我們事先居然都不知道她懷孕的消息。她在待產室滴催產素滴得痛得要死,然後特別難過特別幽怨地給嚴婷打了電話,嚴婷把她罵了一通,然後她哭著給我打電話,我說我妹夫呢,她說在旁邊呢,手上腿上已經被她抓得一塊青一塊紫的。我說知足吧,這麽幸福。史靜宜沉默了一會對我說:文彤,我不知道我有沒有嫁對,但我這幾年在他身邊感覺挺好的,過去放不放下都得往前走,你說呢。然後隔壁就傳來一陣笑聲,猜測必定是我那個好脾氣的妹夫了。史靜宜現在也已經是一個兩歲孩子的媽了,家庭幸福,工作順利。或許她在嫁人的那一刻會以為這輩子注定是不幸福的呢。


    老爸牽著塗塗買菜回來,文塗塗手上又多個傑克船長的模型。


    “爸,別給他老買玩具,家裏玩具要堆成山了。”我接過文宏偉手裏的菜,瞥了一眼,都是我愛吃的。


    “媽媽我什麽才能上學?”文塗塗把視線從玩具上移開,用一副天真無害的小眼神看著我。


    “額~~~塗塗你去和爺爺玩傑克船長,把家裏的玩具都拿出來和爺爺玩。媽媽去做飯~~~~”我搪塞他,弄得文宏偉一臉鄙視地看著我、


    然後他就真的把所有的玩具都搬到了客廳,在我忍無可忍但必須得忍的目光中,愉快地玩耍起來。張修然晾好了所有的衣服,來廚房給我打下手,她在我周圍轉來轉去,但又不說什麽。


    我拎著還在活蹦亂跳的鯽魚雙手托到她麵前:“娘,你是要幹活麽?”


    “不幹。”張修然懷揣著一股極度蔑視這條鯽魚的心情,一個轉身,挪到了另一邊。


    我無語地把脖子轉了一百八十度,把魚扔在一邊,手持準備熬湯的玉米棒子一掰兩段:“那您有話直說,別在這左邊轉到右邊,右邊挪到左邊的。”


    “媽吃過的鹽比你吃過的米還多……”偶的天,張修然一得到說話的許可,嘴巴立馬就像泄洪的閘口一樣,一瀉千裏洶湧澎湃波瀾壯闊,這才是我熟悉的張修然,更年期症狀一刻也停不下來的節奏,說起來興奮的感覺一點都不會顧及我們剩下來三口人是不是整個人都不好了。“我知道,你比較愚笨,想事情的思路總是曲曲折折,一件小事會想得很複雜,一件需要周全考慮的事情又容易思考得有失偏頗,媽特別了解你,真的,你大小就這樣,有點榆木腦袋……”


    我把玉米棒子扔進鍋裏,拎起鹽袋子往裏抖落鹽巴,“媽你再不說但是,我就把整袋鹽都倒進去了!”雖然我一直知道我在張修然眼裏是個怎樣的孩子,但能不能說得稍微委婉一點,這特麽的都破壞我做飯的心情啦!張修然立馬奪過我還在慢慢抖落的鹽袋子,“但是!這是因為你太善良,你不想傷害任何一個人,你總是寧肯自己受委屈,媽都曉得。”好吧,這樣一說,我又覺得自己無比的可憐。“媽,說重點。”我可不能經曆了喜怒哀愁悲恐驚這七情再步入正題,那樣的話,今天的午飯還不知道做出的是什麽味道。


    “媽媽也從你這個年紀過來,你和紹謙的事,我是旁觀者清。他是很喜歡也很在乎你,不然他不會這麽些年為我們為塗塗做這麽多。你也不要自欺欺人,紹謙對你絕對不是普通朋友那般。我也很了解你,你能接受紹謙這些年的幫助和照顧,說明你還是接受他的,不然以你有一筆算一筆的性格,你不會讓他付出那麽多。你想想看是不是?”張修然果然還是為了這件事,可是我現在還不能抽出耐心來解決這件事,“你肯定覺得媽媽這個年紀來和你討論愛情這回事一定是些落伍的(我的內心大大的同意了下),但媽媽要告訴你,你需要勇敢一點,不要在瞻前顧後之中耽誤了最美好的時光。”張修然此刻特別像一位哲學教授,在三尺講台上用畢生的經驗在傳道授業。張修然說的不一定都對,但我能理解她的苦口婆心,思緒之間,又拎起鹽袋子往鍋裏加了一點鹽。


    可能是由於我不經常做飯,塗塗在得知午飯的一桌菜出自我手之後,用特別誇張的動作扒拉著碗裏的飯菜。我們家有念飯經的傳統,但今天文宏偉和張修然卻大眼瞪小眼,誰也沒有多說什麽。我正在考慮怎麽破解這個詭異的氣氛,電話“叮鈴鈴”的響了起來。


    塗塗自告奮勇地跑過去接電話,看著他踮起腳去夠電話機的萌態,後媽我的心都化了。


    “喂?……是的……何爺爺好……”恩?是何叔打來的電話麽?可能是拜托他的事情有了眉目了,我起身走過去想要接過電話,“好的,我知道了,我會告訴媽媽的,何爺爺拜拜。”可是老娘我還沒到電話機旁邊,小屁孩就把電話機掛了。


    “何爺爺說,讓文彤下午三點帶著我去醫學院附屬小學校長辦公室找沈校長。”說完他就跑回飯桌,繼續狼吞虎咽。


    啊?!這臭小子,沒大沒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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