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看著有些懵,“我……怎麽給你處理這個啊?”


    “把劍拔出來!這還用本王交你嗎?”北宮煜怒道。<strong>.</strong>


    夏筱筱看著破了個口子的衣裳,有些肉被劍帶起翻在外麵,血淋淋的,還是覺得有些痛,直言道:“幹脆回宮讓太醫替你弄吧……”


    “你想看本王死嗎?”此時劍不拔出來,血就一直不停的往外流,恐怕到回了宮中他有再多的血也流盡了!


    “哦。”夏筱筱巴巴的應著,皺著眉頭,手放在劍旁不敢去拔,這麽個傷口,拔著看著都覺得疼,她弱弱道:“那個……我看著……怕疼……”


    “你怕什麽?痛的又不是你!”北宮煜不耐煩的催促道,臉上的血色又褪去了一分。


    北宮煜此時的樣子看上去真是虛弱極了,再這樣下去說不定沒被敵人殺死,倒被夏筱筱拖死了。


    夏筱筱定了定心,讓自己冷靜了會兒,是啊,此時北宮煜的命可就掌握在她的手裏了!想著,猶豫著把手放在劍上,冰冰涼涼的,是把鋒利極了的劍,盯著看了許久,上麵還沾著北宮煜肩上淌下的血液。


    夏筱筱深吸了口氣,突然閉上眼,用力拿著劍往上猛的一拔!


    “嗯。”北宮煜皺著眉悶哼一聲,臉色又難看了些。


    劍出來了,帶起些熱血濺到夏筱筱臉上,有股淡淡的血腥味。


    夏筱筱掙開眼,愣愣的看著自己拿在手中的斷劍,血從劍尖一滴一滴的滴落在地上散成紅色的小花,她鬆了一口氣,看著北宮煜愣愣道:“原來痛的真的不是我。”接著又對著北宮煜道:“那你瞎叫什麽?”


    “蠢貨!痛的是本王!”本來漸漸有些合上的傷口因北宮煜這一聲怒斥又裂開了些,劍眉皺得更緊了。轉頭看見夏筱筱隻是在看著他,心裏又是一堵,“還楞著做什麽!還不快把馬帶過來!”


    “哦哦。”夏筱筱反應過來把斷劍扔到一旁連忙去把馬兒找了回來,回來再見到北宮煜時,就見他白著臉色毫無生氣的靠在樹幹上,夏筱筱嚇了一跳,連忙跑過去叫他,“北宮煜,快醒醒!”


    她搖了搖他的身子,他卻還是毫無動靜,夏筱筱咽了咽口水,將一隻手一縮一縮的放在北宮煜鼻尖,哪知先前就像死人一樣的北宮煜突然睜開了眼睛盯著她,眼裏是嗜血的紅。(.$>>>棉、花‘糖’小‘說’)


    夏筱筱被這突然的一下嚇得屁股往後一坐坐在了地上,北宮煜的眼神……


    “亂叫什麽?”北宮煜輕聲道,估計是沒什麽力氣了,眼裏那一瞬的血紅頓時消失了去,淡淡的看著夏筱筱,仿佛那一瞬要殺人的模樣隻是她的錯覺。


    “沒,沒什麽,以為……”


    “以為本王死了?”北宮煜挑了挑眉,虛弱的吹了聲口哨,被夏筱筱帶過來的那匹馬兒就聽話的走到他身後,夏筱筱看著這馬兒就聽了他的一聲口哨就乖乖跑了過來又有些氣悶,既然自己能讓它聽話那幹嘛還要讓她跑過去牽馬!


    心裏氣悶,麵上也好看不到哪裏去,枉費自己這麽膽心他的安危,自己就著剛才那一摔盤腿坐在了地上,就著袖子將臉上擦幹淨,悶悶的說道,“太子殿下,受了這傷不方便,咱們還是出去找個地方住住吧。”


    此時子時已經過了,宮門也早就關了,要想今夜回宮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呆在這外麵又不安全,誰知道待會兒還有沒有誰來暗殺她們?


    “本王身負重傷,此時需要靜養,今晚便在這兒將就歇著了。”


    哪知北宮煜說著便真的不打算到城裏找個地方落腳,真的要住在這種說荒山野林不是荒山野林的破林子裏。


    “可是這裏……”她話沒說完,北宮煜從一旁隨手抓了些幹草來墊在腦袋下當枕頭,以地為床以天為被的躺了下來,在夏筱筱眼裏看著笑得有些卑鄙的樣子,“愛妃以前不常在這種地方徹夜不歸嗎,隨便是片林子都敢睡,怎麽此時和本王在一起倒害怕起來了?”


    是了,北宮煜還真是厲害,連自己以前的那些事都知道了,她未進宮前總是會和李小二來這些地方玩耍,可是那時候他們去的林子都是沒有那些亂東西的,才不像這裏什麽都有,況且那時候有李小二在,她自然不用害怕。


    可是,夏筱筱這次真正擔心的不是那些毒蛇猛獸,而是那些今夜來刺殺他們的黑衣人,北宮煜此時受了重傷在這裏,也不知道剛才的那些人死了幾個跑了幾個,萬一待會兒他們又叫了幫手來,已經受了傷的北宮煜怎麽打得過他們?


    “剛才……你還沒過來之前,我看到有個黑衣人逃掉了。”她猶豫著還是要讓北宮煜有個敵人可能還會再來的心裏準備,現在不告訴他到時候真的來了誰都跑步掉。


    “嗯。”北宮煜卻隻是淡淡的應了一聲,閉上了眼。


    “那你還要在這裏呆一晚上?你不怕他們又回來?”夏筱筱看他受了傷還這麽的一臉淡定,自己卻不淡定了。


    “你沒被殺?逃掉了?還是……”北宮煜突然睜開眼盯著她,尾音拖長了些。


    夏筱筱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如果方才不是落止,或許她跟本還來不及發現那個黑衣人自己就死在他劍下了,她想著在腦子裏呼嚕了一瞬,隨口扯到:“我就躲著的,躲在那邊的草叢裏麵,他沒看見,就走了。”


    她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處草叢,草長得很深,確實能容得下人卻不備發現,可是她不知道此時自己的臉正迎著月光,臉上的每一個表情都清清楚楚的落在北宮煜眼裏。


    見北宮煜還在盯著她,不知為什麽心裏突然就心虛起來,明明落止的事沒有什麽大不了的。


    她突然就學著北宮煜的樣子躺了下來,拿著草做枕頭,仰頭看著透過樹葉枝椏的縫隙望著天上的星空開始奉承著說道:“殿下身子不好,還是靜養重要,這裏一晚上也沒什麽大不了,嗯,靜養最重要。”她轉過頭看了北宮煜一眼道,“殿下你還是快睡了吧,還好這是在夏天睡一晚上不用擔心受風寒。”


    說完就轉過了身子背對著北宮煜,佯裝睡起覺來。


    北宮煜看著她躺著都緊張著的身子,那種煩悶的情緒又湧了上來,回過頭平躺在地上,地上又染了一些血跡,他肩上的傷其實沒有那麽嚴重。


    樹林中,最不缺的就是樹草,他們躺著的那一片正好是草最多的一塊,四周都有著粗大的樹木擋著,夏筱筱生來怕寒,還好這是在夏天這塊地的地形又為他們擋了不少夜間的冷風,初時夏筱筱確實是佯裝著誰覺,可沒過了多久,睡意又湧了上來,明明下午才在北宮煜的宅子裏睡了一下午的,也許是真的累著了,驚嚇著了,一睡就入了夢。


    樹林中,此時風聲最大,卻都被樹木隔開了去,頭頂樹葉摩擦發響的聲音,又是蟬鳴蚊嗡的聲音,一個晚上,除了沒有人聲外這個林子倒是熱鬧至極。


    北宮煜閉著雙眼,耳邊傳來陣陣細小的呼嚕聲,漸漸呼嚕聲蓋過了夏蟬鳴叫的聲音。


    一個女子,一個睡覺會打呼嚕的女子,夏筱筱,著實是株奇葩。


    樹林中什麽都多,尤其是在夏天的蚊子,夏筱筱就連睡著了都感覺自己臉上好像被什麽東西叮了一下,一巴掌就往臉上打去,蚊子是沒打著,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


    北宮煜看著她被自己“啪”的一巴掌也沒有被打醒,突然就笑出了聲,聲音不大,卻沒有了之前的虛弱感。


    內力從體內運出,無形的空氣形成了個小圈子,正好把兩人都包在了裏麵。


    不遠處,一個人影突然閃現,單膝跪在地上,不發一語。


    北宮煜起身,順手將脫下的外套扔在了夏筱筱身上,朝那人走了過去。


    “主子,人全部擒拿到位,聽候主子發落!”影衛一身黑衣垂著頭低聲道。


    “留活口。”北宮煜冷言吩咐道,轉過頭看了眼正睡得入夢的夏筱筱,她估摸是覺得身上有了個被子暖和多了,將他的外套往身上裹得老緊翻了個身。


    影衛有些大膽,目光也隨著北宮煜的望去,回過頭看了眼北宮煜肩上的劍口,不解道:“主子既然知道屬下們一直跟隨在暗處,為何還……”


    他們做影衛的最主要就是保護自己主子的安全,可北宮煜先前的舉動分明就是不讓他們出手,況且先前他在暗處也看得清楚,五人全被生擒,唯有最後一人,一劍刺過了北宮煜的肩頭,最後才得以逃脫,夏筱筱說的看見的那個人是在找人,實則是在逃命,他是在尋找有沒有人追殺而來。而以他們主子的武功,怎麽會在隻剩最後一人的時候受了傷?


    北宮煜,分明就是故意受的傷!


    “下去。”北宮煜冷冷看了他一眼,厲聲道。


    “是!”


    那影衛應了一聲,瞬間躍上樹梢,轉眼消失不見,他們做北宮煜的影衛,最懂的什麽該知道,什麽不該知道。


    眼前人影消失,北宮煜負手望著天空,天有繁星,六星成輪,七星成陣,八星成卦,九星天光,誅星有異之,必將一方……


    翌日清晨。


    在外頭睡覺的感覺就是不一樣,早晨呼吸著的空氣都覺得新鮮許多,人自然也就精神起來了。


    也不知道是昨日一整天睡得太多還是被這一大早的鳥叫聲折騰的,夏筱筱居然在天還黎明時分便沒了睡意。


    淡淡的,鼻尖有一陣淡淡的雲清香……這個香……她好像在那兒聞到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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