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年的時間,其實他們二人一直都在一起,隻是那顆心,卻猶如隔了千山萬水,怎麽也不能走到一起了。[]


    “嘿,沒想到這廢了這麽久的廢殿中竟然還有這麽多值錢的首飾!”


    突然出現的聲音令得夏筱筱嚇了一跳,手中的畫直直的落到了麵前的火堆中,夏筱筱一慌,欲伸手去撿,畫上立馬有火星濺了上去,由於畫放了許久,被火星濺到的地方延伸出一片紅盈盈的光痕燃開。


    屋內,先前那個甩出木箱子的嬤嬤手中又捧著個首飾盒子出來,原本在院中打掃著的宮婢們紛紛都圍了過去。


    夏筱筱盯著在火中燃燒的畫卷,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這世上再也沒有關於他們二人過去的東西了。


    嬤嬤手裏捧著的盒子中裝著段錦雲曾經作為公主時用過的那些珠寶釵鐲,個個拿出去都能賣得不少銀子,見者有份,宮婢們紛紛上前去對嬤嬤說著討好的話,夏筱筱心煩著,也沒了心思去爭那些珠寶。


    麵前的火堆中,雜亂的箱子,廢舊的衣裳,關於惜雲殿的所有東西都在眼前燃燒起一個小山高的火焰,那幅畫很快被火舌給吞了進去。


    要走的一刻,眼角掃到火堆中,按理,本該已被火星燒燼的殘紙,那副扔下去的畫卷燃開的地方不是灰燼,畫中段錦雲的那張臉漸漸消失在焰火中,褪出了一層皮來,夏筱筱幾乎立馬屏住了呼吸……


    震驚一絲一絲的湧上心頭,熾熱的火焰早已將周圍的雪給融了去,夏筱筱靠得近,本暖和的身子也暖和著不少,火光映射到她的臉上,一片通紅,她一雙眼死死地盯著被掩藏在火焰中的那副畫卷,不,此時那副畫卷已經沒了,留在熊熊火焰中的,隻是一張不大的殘布。


    布在火中,可是,燒不掉。


    一塊什麽樣的布,在火中竟然不會被燒壞?


    夏筱筱雖然有時候反應遲鈍,但到了此時,她就算再蠢也能猜到了些什麽。


    趁那些宮婢們都圍在嬤嬤身邊的空隙,她尋了根枝椏把布從火中撈了出來,匆匆往暮錦閣的方向走去。


    一路上夏筱筱隻敢將殘布揣在懷中,到了暮錦閣才將東西拿了出來。


    書冊子般大小的殘布,揉在手裏一巴掌就能握住,上麵布滿著密密麻麻的紋路,像是寫畫上去的,又像是本就凹印上去的,倒也更像是在畫著什麽,紋路縱橫交錯著,夏筱筱越看越覺得這東西她好像曾在哪裏見到過。


    腦中那份熟悉的印象突然間一湧而上,手裏的這份破布,不就是和自己上次在燁城中偶然買回的那份破抹布一模一樣嗎!


    這布是在那副畫卷被燒毀後才露了出來,也就是說,是有人將這布畫故意藏在了畫中?


    夏筱筱一想到這裏,連忙將門給掩了,現在整個皇城依她看來隻有暮錦閣是人最少最不會有人來打擾的地方,北宮煜搬出了辰霄宮,她被貶了婢,不能回這裏住,但是東西都還在,雖然之前統統都被北宮煜換了一番,可是現在她覺得也隻有這個地方能讓得她安心了。


    從櫃子裏拿出火折子將桌上的燭點上,燭光立馬將有些昏暗的屋子照亮了些,夏筱筱抱著試一試的心態,擰著個畫布上的小角,往燭心處探去,結果果然如她所料,畫布絲毫沒有損壞的跡象!


    布出現在畫卷之中,畫卷通常又都以布卷軸上覆上宣旨而成,若藏在其中,定是難以發覺的,原先被燒毀的畫上又是段錦雲和北宮成彥,出現在惜雲殿,難道這東西是雲姮所藏?


    落止曾經也經常出入惜雲殿,今日聽雲姮的那番話,北宮煜對她施以重刑仿佛也是為了從她口中得到他們想要的那個東西的下落。


    如果沒有記錯的話,雲姮說他們在找著的東西貌似是圖騰之類的東西?


    難道就是自己手中的這個殘卷?


    駭然,如果真是如她所想的那樣,那北宮煜他們一直找的東西豈不是一直在自己的手上?


    抱著疑惑,夏筱筱開始在暮錦閣內尋找當初從那小販手中花了十二文買來的布畫,然而當她將整個暮錦閣都翻遍了,曾經一直被包子叼著玩的破布卻是怎麽也找不到了。


    “不可能啊,我分明記得沒有扔的……”


    夏筱筱思索著,一看暮錦閣中與以往完全不同的布局,這才想起來北宮煜已將暮錦閣好好打整了一番的,難不成就這麽被人給扔了?


    手中的布畫破舊著,紋路也不怎麽清晰,但布的邊緣都參差不齊,很明顯的,這隻是完整的畫中的一部分,就像當初她見著另一張畫時,也是同樣沒有看出來上麵到底畫的是些什麽。(.mianhuaang好看的小說棉花糖若是能拚到一起,說不定就能看出畫中的到底是什麽鬼了,可是現在連原本自己手中的那一份都不知道被扔在那裏去了,她怎麽能拚出一副完整的來?


    而且看這殘卷的樣子,貌似剩下的殘卷不止自己知道的兩幅那麽簡單……


    雲姮說,得其者,得天下之所欲,天下人所想要得到的東西又是什麽?權利?財富?


    夏筱筱開始左右為難了,手裏這破布她還不敢肯定真的就是北宮煜包括北宮雉離他們所要找的,畢竟在她看來,區區的一幅圖騰,就連上麵紋著的到底是什麽東西都不知道,北宮煜他們找來做什麽?


    可是如果那東西真的是自己手中的這幅圖騰,自己手中不就等於拿著一個及其危險的東西?那她是該留著還是給扔了?


    心中帶著重重的迷霧,一時間竟忘了平順交待她的回淩雲殿去候著。


    —————


    霧靄迷茫,天色冷硬得像是鐵塊,空氣中呈現著淡淡如煙迷蒙的鐵灰色,是個及其適合行刑的日子。


    今日休假,北宮煜不用上早朝,本該一早便在淩雲殿的他直到晌午十分才從夏縈夕那裏回來,他在夏縈夕那裏歇了一夜。


    夏筱筱暗中慶幸著,昨日一個不小心忘記了自己還是北宮煜侍婢的身份,順道就在暮錦閣睡了一晚上,好在北宮煜昨夜並沒有回淩雲殿來。


    此時北宮煜正在殿外的院中習著劍法,夏筱筱也跟著在院中守著,麵前的書案上擺著筆墨紙,內訓的書冊子被擺在一旁供她抄寫,幾百遍的內訓,北宮煜若是不開口饒了她,她估計就得抄到下輩子去了。


    抄寫了一個上午,手軟,夏筱筱的目光不由往院中看去,北宮煜的身影就在離她不遠處,白衣銀冠束發,一招一式,淩厲至極,也有時而婉轉的動作,不過其中也帶著有力的勁道,夏筱筱這輩子很沒出息的,就見過兩個男人練劍的模樣,一個是北宮煜,一個是北宮雉離,此時北宮煜那道在風中肆意的身影漸漸與腦海中落止的身影漸漸重合……


    夏筱筱看得有些失神,北宮煜又穿白衣了,每當他穿著白衣的時候,那張與落止相同的臉,總是會讓她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誰是誰,就像是當落止穿上墨色玄衣之時,她也總是會把那人看成是北宮煜。


    北宮煜其實也與白衣挺相襯的,畢竟長相便那麽俊逸,隻是他現在是皇上,她倒巴不得他時時刻刻都穿著那符合他身份地位的黃袍,不要讓她出現那種將他認作是落止的錯覺的好。


    他的劍在風中揮舞發出清脆的劃破空氣的聲音,今日停了雪,地上還是厚厚的一層,他的每一個躍起落下,衣袂上總會沾上不少雪粒,然後隨著他的動作飛揚而起,在他的周圍,仿佛又是下起了紛紛的小雪,長劍劃過,劍間也撩撥上了雪花,淩厲之氣一過,瞬間擊碎,夏筱筱不懂劍法,但也看得,北宮煜練著的也是極難的一套劍法。


    曾經,她在尚書大人的府上時,也是這般望著落止的正在習劍的身影的,那時,落止還勉為其難的交了她兩招呢!


    她搖了搖頭,將關於落止的思緒都給甩開了去,重新在紙上開始遊走著筆墨,寫下的卻是昨日雲姮對她所說的那句話,得其者,得天下之所欲也。


    落止說他回來有事辦,那他回來的目的很可能也是為了找那圖騰,他沒有找到,又怎麽會和叛國扯上關係了?難道那圖騰,真的是天下人都想得到的?甚至讓落止到了不惜叛國離家的地步?


    都這些時日了,還是沒有聽到關於他的消息,她又不敢去問北宮煜,一時想起,她在宮中好歹也三年了,連個能打聽出消息的人都沒有。


    “夏筱筱!”


    北宮煜此時剛收了劍正朝這邊走過來,一張臉陰沉得可怕,平順在其一旁連連朝夏筱筱使眼色,可是她明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導致平順叫了她這麽多聲都沒有反應!


    等夏筱筱聽得平順那尖銳的叫喚聲之後,北宮煜一雙含著些許怒意的眸子正緊緊的盯著她,夏筱筱忙不迭的放下筆墨繞到他身前去,從懷中拿出手帕來給他擦著額間滲出的細汗。


    夏筱筱墊著腳有些吃力,手往下招了招,“你頭低一點。”


    這些日子下來,她幾乎知道北宮煜的習性了,隻要他人是在這淩雲殿內的,那麽就等於所有事都得由她來做,一旁的不管是平順還是其他宮婢,誰也都隻是靜靜的站在一邊。


    北宮煜盯著她,臉色這才緩和了些,語氣依舊有些泛冷,“剛才在想些什麽?”


    “出宮,想著怎麽才能讓我長出翅膀來飛出去。”


    夏筱筱手上的力道並不怎麽溫柔,兩三下往北宮煜額上胡亂抹著便當做給擦了汗了。


    “夏筱筱,你整日想著如何出宮,倒不如想著如何討朕歡心來得實在,指不定朕哪天高興了,重新封你個妃嬪美人的,你也用不著整天抄那些東西了。”


    北宮煜抓住她正在他臉上亂動的手,往她身後書案上淡淡掃了一眼,擰了眉,輕聲的道。


    “我何時不是在討著你歡心好讓我日子好過些?”


    夏筱筱納悶了,她倒是想讓他歡心,她也一直知道北宮煜開心了自己才能有好日子過,可是明明是他自己老是和自己過不去!


    “你所謂的討朕歡心,不過是一個勁的瞎巴結。”


    北宮煜沒好氣的道,她倒是還好意思說,她就連巴結他,也巴結得敷衍,誰不是希望能時時刻刻伺候著他的?可一到了她這裏,倒是時時刻刻想著離他遠些了,三年來,她從來不肯靠自己近一點。


    “北宮煜,若是我能討你歡心,你便教我輕功好不好?”


    她眼睛眨了眨,她要他的那些妃嬪美人的位置來幹嘛?倒不如給她個實在的,好讓她自己能飛出去!


    “你以為人人都是北宮雉離能有那般的輕功?”


    北宮煜盯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往一旁的椅子上坐去。


    椅子旁是一個小小的火爐,火爐上有一小水壺子,夏筱筱雖然不知道北宮煜這到底是不是在想著打消她的念頭,而自己也不過是句玩笑,自然也不指望北宮煜會真的教她,可是北宮煜說的話在她聽來這就是在誇落止呢,臉上頓時有些掩不住的高興,拿著裝茶的杯子給他倒了一杯,“你的也沒有落止的輕功好?”


    她的表情落在了北宮煜眼裏,夏筱筱貌似很是樂意看到自己沒有北宮雉離好的樣子,他卻隻能抿唇不答,北宮雉離這些年在江湖上的曆練不是空來的,就算他們二人至今沒有真正動手過,可是他知道,北宮雉離的武功,絕對不比他弱!


    夏筱筱的茶遞到他手邊,北宮煜看了一眼天色,沒有去接。


    “皇上?”


    夏筱筱又恭敬的叫了一聲,擔心他是不是因為自己提到落止又惹他生氣了,她可是知道北宮煜一直不喜歡北宮雉離的,卻聽北宮煜突然道,“今日是給雲姮施刑的日子。”


    “可是就在昨夜,牢中突然傳來了消息,你可知侍衛說了什麽?”


    北宮煜突然轉過的話題有些讓夏筱筱猝不及防,手中的茶杯也跟著微不可覺的晃動了下,北宮煜這才將杯子接了過去,淺酌了一口,又繼續說著。


    “奴婢不知……”


    夏筱筱方才才與他放肆了些,這會兒又畢恭畢敬的將稱呼換了過來,一旦她開始心虛的時候,她總是會格外注意這些禮節禮儀。


    “雲姮在牢中服毒身亡。”


    北宮煜掃了她一眼,語氣平淡,卻並沒有要問罪的意思。


    北宮煜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拉過夏筱筱的手將她帶到身前,微微仰著頭望著她,“小夏兒,在這宮中,你總得學會如何去看人心,往往那些你所信任,所同情之人,反而是越會傷害你的人,朕不希望同樣的錯誤你再犯第二次。”


    他知道夏筱筱是放不下雲姮的,所以她要去牢中,他也隻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可是他沒有想到夏筱筱居然這麽大膽,居然敢偷陸無痕的藥私自給雲姮!若不是昨夜突然來的消息後陸無痕跑來給他說藥不見了,他是怎麽也不會想到夏筱筱敢這麽做。


    夏筱筱曾見過北宮煜向來那淩厲的,淡漠的,諷刺的,各種各樣的眼神,可是唯獨此時這種,深邃的,猶如平靜的湖麵上泛著點點漣漪,驚起細小波瀾的眼神是她前所未見的。


    “奴婢,謹遵皇上教誨。”


    夏筱筱有些慌張的垂下眼簾,不去看他那仿佛會攝人魂魄的目光。


    他說得倒是簡單,可是在自己看來,唯一會傷害到她的人就是北宮煜,可是好在,北宮煜沒有要降罪於她的意思。


    “奴婢,參見夕貴妃娘娘!”


    不遠處,一紅色身影款款而來,北宮煜一怔,夏筱筱連忙將手從他手中抽了出來,對著那道身影行著禮大聲道。


    來人是夏縈夕,一身豔紅鬥篷披在身上,在一片白淨的雪色中如梅花般點綴開來,夏筱筱雖是低著頭行著禮,可是心裏莫名有種說不出的怪異,她記得,夏縈夕從前可是最不喜這種太過豔麗的顏色。


    “臣妾,參見皇上!”


    夏縈夕早已是獲了北宮煜特許,整個後宮中唯一一個不用給北宮煜跪的人,因此也隻是在雪地中微微福了福身子,她眼角掃到一旁站著的夏筱筱,模樣像是想說什麽,最終還是將目光移到了北宮煜的身上。煙羅衫


    “何事讓得朕的夕兒才隔了不過幾個時辰便開始想朕了?”


    北宮煜早已行至了夏縈夕麵前,拉過她的手就往有火爐的這邊來,畢竟這還是大冬天的,北宮煜又非得在院子裏,自然還是有火的地方暖和些,綠鶯跟在夏縈夕身後給她褪下了鬥蓬,繡著牡丹花的鬥篷下露出的是一身鵝黃的撒花煙羅衫,夏筱筱就站在一旁,一雙眼一望過去看見的就是她脖子上掛著的翡翠瓔珞項環,襯得夏縈夕的模樣在這樣陰沉的天色中也依舊惹人憐,最主要的是,那東西一看就知道非一般值錢!


    “方才陸大人前來給臣妾開藥方子,臣妾便讓陸大人也給開了幾味能給皇上補補身子的良藥,這就給皇上送來了。”


    夏縈夕柔聲道,視線卻總是若有若無的往夏筱筱的身上掃去。


    “朕的身子骨可不需要什麽補藥,還是說夕兒覺得昨晚朕……”


    北宮煜靠在她肩上,往她耳邊吹出了一口涼氣,語氣曖昧,夏縈夕的臉立馬紅了起來,將頭往下低了低。


    夏筱筱在一旁雖然低著頭,雖然沒看見,可是北宮煜的話她還是給聽見了的,北宮煜當真是臉皮不比城牆薄,青天白日當著這麽多太監宮婢的麵也說得出這些話來,也不害臊,她聽著都覺得丟臉的事,更何論夏縈夕那薄臉皮子?也不虧得夏縈夕的臉能紅得跟個紅棗似的。


    此時要是北宮煜知道夏筱筱在嫌他丟臉,恐怕也是生不得把夏筱筱給活剝了,平順見夏筱筱的頭低得快和脖子連成一塊了,以為夏筱筱指不定在吃著醋呢,心中深深歎著氣,往她身旁挪了挪,在她耳邊輕聲道,“夏姑娘,別愣著了,趕緊去把夕貴妃帶來的補藥拿到禦膳房去給熬了吧。”


    “是。”


    夏筱筱算是找到借口開脫了,她也知道平順在想什麽,也不解釋,帶著藥材匆匆退下了。


    見夏筱筱越走越遠的背影,夏縈夕直直的望著,臉上有些愁緒,聲音低低的,像是說給自己聽,又像是在說給身旁的北宮煜聽,“姐姐向來不喜歡拘束,從前在夏府時便常是不歸府的,常與她那青梅竹馬的好友一同往府外跑,父親也因此不怎麽喜歡姐姐的性子,說她容易惹事,便與姐姐間劃了鴻溝,可是,至少那時在姐姐偶爾回到府中見其一麵時,也總是見到姐姐臉上滿滿的笑意。”


    “笑意?莫不總是一臉鼻青臉腫的模樣?”


    北宮煜輕聲笑了起來,夏縈夕微微有些驚訝,以前夏筱筱常不歸家是實話,常樂得自在也是實話,可是她沒想到北宮煜竟然連夏筱筱和季小二混著常出去打架的事也知道,而且也確實如北宮煜所說,每次回到夏府中時,夏筱筱臉上身上總是帶著些傷痕,和人打架打出來的。


    臉上的驚訝不過一瞬便被她掩了過去,“皇上若是真的要降姐姐的罪,不如讓姐姐出宮吧,不管姐姐曾經犯下了什麽樣的罪,再怎麽說,她也曾是皇上您的妻子……”


    “夏筱筱讓你這麽來替她求情的?”


    北宮煜的手鬆開她,緩緩的道,走到書案前,紙上是夏筱筱方才未寫完的字。


    夏縈夕隨在他身後搖了搖頭,手中握著錦帕的手緊了緊,盯著北宮煜的背影輕聲的道,“臣妾隻是看著姐姐在這宮中整日悶悶不樂,都快忘了她是曾經那個夏筱筱了。”


    “夕兒,凡事顧好自己便好。”


    北宮煜淡淡的道,語氣漸漸冷了起來,夏縈夕一張小臉白了些許,立馬將頭垂了下去,“是,臣妾逾越了。”


    北宮煜回過頭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又將頭轉了過去,拿過先前夏筱筱用過的筆在紙上開始書寫著,夏縈夕和夏筱筱,夏覆家的兩個女兒倒都是學得了夏覆那知進退的性子,“你說夏筱筱在宮中過得不快活,朕總會讓她學會快活,學會在朕的身邊就能快活,而且,夏筱筱隻需要呆在朕的身邊能笑得出來就好,宮外的事,與她無關。”


    他的筆落在紙上,鏗鏘有力,猶如一把鋒利的刀在紙間揮舞著自己的招式,夏縈夕不敢再多言一語,他的話語就像他的字一樣剛硬霸道,不容得人對其質疑,即使她知道自己是有多麽受得北宮煜的恩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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