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裏有掩不住的不安,以極快的思緒轉了一周,再笨的的她也該知道外麵大概發生了什麽,“是不是燕雁行的人打過來了?”


    自從她來了沒幾日,連著的這些時日吳國那邊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就算是為了讓人掉以輕心也不是不可能的。(.棉、花‘糖’小‘說’)


    夏筱筱的手被他握在手心,“不是。”


    是有人打過來了,不過不是燕雁行的人。北宮煜眼底閃過一絲寒芒,又很好的隱藏在眼底不著一絲痕跡,“你繼續睡會兒,”說完又突然想到這種時候陣營上下都並不安全,“睡不著的話可以將就把話冊子看了。”


    北宮煜的手上因長時間握劍弄槍覆了一層繭,握著她的手卻並沒有不舒服,反而讓人莫名的安下心來。


    一旁的小兵麵是急色的看過來,欲言又止,夏筱筱張嘴想催他趕緊去的話也堵在了喉口,前方是戰場,讓他趕緊去的這種話她實在是說不出口。


    隻是垂下了頭,臉上沒什麽表情,另一隻手已經從一旁的小幾上拿過了話冊子,“那我看書吧。”


    北宮煜沒想過她會說些讓他平安回來的話,隻是更沒想過夏筱筱的反映會這麽平淡,平淡得沒有一絲多餘的情緒在裏麵,他的目光落在被她翻開的書頁上,嘴角泛起一抹自嘲,好像在她的眼裏,一本話冊的分量都比他重。


    外麵一聲聲的炮火廝殺聲已經響徹天際,猶如戰鼓聲擊打在每一個士兵的胸腔中,小兵終於忍不住了,“皇上,外圍的敵人已經攻打過來了……”


    “嗯。”


    北宮煜鬆開她,起身,夏筱筱沒有抬頭,隻聽見他沉重的腳步聲在耳邊響起,握著話冊的手微微攥緊,正失神間,一個突如其來的吻就猝不及防的落下來,沒有留有一點空隙。


    她甚至來不及反應自己這時候該做出什麽樣的反應,隻是呆呆的任由索取。


    夏筱筱的下巴被他扣在手中,一點點的加深這個吻,又像是在發泄對她的不滿,夏筱筱又著實不知道他在不滿什麽,手剛要伸出去推開他,北宮煜已經鬆開她,帶著點失落耳鬢廝磨,“你還是睡吧,我派人守著,現在外麵哪都不是你能走的,”他注視著她,“不能再跑了。[更新快,網站頁麵清爽,廣告少,無彈窗,最喜歡這種網站了,一定要好評]”


    這話說得好聽叫擔心她,說不好聽就是在恐嚇,夏筱筱的心莫名一緊,脫口就道:“這個時候是擔心我還跑不跑的嗎?”


    北宮煜極滿意她這種條件反射的回答,低低的笑出了聲來,夏筱筱臉一紅,頭垂得更低了,他不提還沒什麽,一提起連她自己也嚇了一跳,她已經好些日子沒再生出那個念頭了。怕他不信,又用嗡嗡像蚊子一樣低的聲音小聲強調,“不跑,這時候跑出去不等於送死嗎。”


    他一笑,“那就好。”


    不過三個字,像是鬆了好大一口氣。


    外麵的鼓聲越來越急,空中已連綻放了兩束信號彈。


    這一次北宮煜沒有再多語,將手中頭盔戴上便匆匆出了帳營,門口還留有兩個士兵。


    北宮煜前腳剛他出去,夏筱筱扔開書後腳就跟了出來,兩個士兵一臉正色的攔住她,這個時候她也沒心思在意這些,方才不過是透過窗戶往外看,這會兒一走出來,漫天豈止是火光,越過駐紮的陣營,簡直就是火海。


    北宮煜的身影已經不見,說不擔心,可是真的不擔心嗎?


    今日不是她第一次見北宮煜穿上戰甲,他尚是太子那會兒,她就親眼見他出征過一次,那時仿佛也沒有像現在這樣,一顆心像隻小鹿一樣不安分的跳動著。


    “你們可知今日敵軍有多少人?”


    望著望著,隻見遠方一陣陣硝煙彌漫,越發覺得打仗真不是個好東西。


    “回娘娘,吳國加上越國約莫三十萬大軍。”


    就連說著這話的士兵都不見眉頭有鬆開過。


    北宮煜最初率領的也才三十萬軍馬,近兩月來最多餘下不到十萬!


    “你們不用在這裏看著我了,外麵亂得很我哪也不去,你們趕緊去吧。”


    夏筱筱坐不住了,回屋利索的穿上衣裳,“連北宮煜都親自上陣了,你們去多一個人也多份力……”


    三十萬大軍,這可不是個小數字,一人一口唾沫說不定都能把她淹死,在這裏住了這些天,即使戰場上的事北宮煜從不同她說,但多少她能聽到一些,越國這番據說能派出來的最多不過八萬人馬,再加上一開始吳國從旁側襲來的六萬人馬,就算沒多大的消耗滿打滿算也不過才十四萬,那麽現下的三十萬兵馬又是哪裏來的?


    不到十萬和三十萬,整整翻了兩倍,這仗怎麽打?


    她正換著衣服不方便出去,便把嗓音提了幾倍問外麵守著的兩人,“皇上可有說這次除了吳國和越國,北宮……南溟國的人也參戰了?”


    提到那個名字的時候不自然的猶豫了一下。


    “嗬,倒是還輪不到他來插手的份。”


    衣裳穿到一半手突然頓住,熟悉的聲音蓋過外麵的戰火炮響,她迅速的扭過頭來,一襲墨綠長衫的男子襯著身後的火光一步步悠閑懶散的邁了進來,妖孽的麵容上掛著輕蔑不屑的笑,手上還執著十二骨折扇。


    夏筱筱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個男人怎麽會突然出現在這裏?


    兩名士兵已倒再地上不省人事,連是否還活著夏筱筱都不敢確定。


    “怎麽,這麽久不見本樓主,這下可是高興得巴不得投懷送抱了?”


    慕容傾漣目光將她從頭到尾的掃了一遍,輕佻又輕蔑的笑出聲來,悠閑自然得像是出入在自己的家一樣。


    “誰要向你個綠孔雀投懷送抱……”


    話說完才發現慕容傾漣的視線貌似不是在盯著自己的臉,低頭一看,乖乖,她衣帶都還沒係好!


    臉一紅,手忙腳亂的將衣服穿好裹了個嚴實。


    慕容傾漣不過掃了一眼便毫無興致的收回了目光,自然的走到桌邊坐下倒起茶喝了起來,還不忘嗤笑一聲,“不是人人都是北宮煜,這麽個幹豆角的身材,也隻有北宮煜有那個興致。”


    “那說明他是個正常的男人!”


    是個女子都聽不得這話,就像男人聽不得人說不行一樣。


    對,前句是針對夏筱筱,後句……


    從慕容傾漣踏進來的一刻起她就時刻保持著警惕,導致眼前的那道綠影晃動她就下意識的要躲開來。


    可慕容傾漣是什麽身手?換做是北宮煜說不定還能躲開,然而現下她並不是北宮煜也並沒有北宮煜那樣的身手,她甚至連條件反射往後退去的腳都還沒來得及落下,腰間就被一道勁力握住,慕容傾漣身上的那股似柔似剛的味道充斥鼻尖,眼前就是那張像是畫冊子走出來的狐妖般的麵容,嘴角噙著魅惑的笑,“看來是北宮煜這些日子將你寵上天了,”另一隻手扣上她的脖子,力道不深不淺,帶著弄弄的譏諷,“本樓主不是正常男人?”


    慕容傾漣絕對不是個良善的主,她毫不懷疑隻要他手上的力道再多加一分就能擰斷她的脖子,更何況他這一趟來說不定真是來取她命的,這一瞬她真狠不得抽自己一個大耳刮子。


    夏筱筱盯著他骨節分明的手指,強做鎮定,“你見過哪個男人這般對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子的?”


    “本樓主怎麽對你了?”頭微偏,慕容傾漣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盯著她,摟在她腰間的手霎時一寸寸往上移,掐著她脖子的手卻半分沒有要鬆開的意思,長卷的睫毛在充滿紅色的月光下投下一片陰影,“還是說……你更喜歡本樓主用北宮煜那樣的方式來對你?”


    很滿意的見到她眼中一閃而過的慌張,不過他清楚得很,與其說是慌張他的人,倒不如說是怕他捏著她的手,說來,這樣掐著夏筱筱脖子的事,北宮煜當初好像也做過。


    因他刻意靠得近,每個字每個語調都聽得一清二楚,唯有不變的是他一貫平穩的氣息,幽深的眸深處,平淡得可怕的寂靜。


    他的視線落到夏筱筱白皙的脖頸上,月光被外界的火光染紅,連著她幾許精致的臉上也染上了緋色,稚嫩,光滑,一點點的被隱藏在剛穿上的衣襟中。


    不過稍微失神,夏筱筱已經從他手中逃了出去,捂著自己的脖子連退好幾步,沒做出要跑出去的樣子,眼角卻在似不經意間掃過屋內每一處可以往外走的出口。


    “除非是本樓主不想捉你,否則,你逃哪都一樣。”


    輕揮袖袍,這次連正眼也沒落在她身上,自顧回到桌邊繼續品著方才倒出的清茶。


    茶入喉,順著一道清涼入腹,他自然是不怕她跑的,更何況夏筱筱自己也清楚現在的外麵是個什麽樣的陣仗,呆在這裏不一定會死,一旦出去了就是戰場,那就是活脫脫的找死。


    左右平衡了一下,索性挑明了來,“什麽時候出現不行,非得挑北宮煜不在的時候,你可別告訴我你來這趟隻是為了要回那五百兩銀子的。”


    “如果我說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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