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她聽到這個噩耗時有多害怕,分明他死了才不會老是想著怎麽把她抓回宮去。(.)


    可是有些人,隻有當真正不在了才知道原來自己心中盡是不舍。


    屋外,陸無痕將嶽華圍剿的人一同領了下去,赫連池被擒,這處明裏暗裏越國的那些官兵侍衛沒一個能逃出去。


    窗外的風一陣一陣的吹進來,正值夏中,帶著點屋外飄進來的鬱金香的香氣,夏筱筱就這麽撲在北宮煜懷裏,眼淚大顆大顆的落在他脖頸,溫熱一片,北宮煜是心疼的,可是……她現在實在是穿得太少了。


    她身上獨特的香氣一絲一絲的鑽入腦海,偏生麵前的這女人還不自知,北宮煜的眼底漸漸升起了些許異樣。


    若不是現在情況不允許,外麵赫連池雖被擒,但整個越國的軍隊還在,一刻不處決,遲則生變,否則就夏筱筱現在這主動的模樣,……


    他的手握住夏筱筱的腰,柔軟得愛不釋手,夏筱筱一門心思就在痛痛快快的大哭上了,壓根沒注意到眼前人的變化,隻一個勁的抱怨,“你嚇死我了……要……要是再來晚點,大爺……大爺……我皮都被扒了!”


    她幾乎是斷斷續續的說著,現在隻要一想到剛才赫連池的模樣就渾身驚悚,她小時候什麽樣的傷沒受過什麽樣的痛沒遭過?可是扒皮這樣的事,別說是她,季小二都沒見過更別提是那刀子是親自落到她的身上!


    北宮煜落在她腰間的手緊了緊,眼底落下一片黯然。


    不論是在那樣勾心鬥角爾虞我詐的宮中待了三年還是曾經在京城混得多如魚得水,也不論平時在他麵前表現得多淡定的毫不在意,她到底隻是個十七歲的小姑娘,怎麽能不怕?


    門外,又響起了扣門的聲響,陸無痕的聲音從外麵戰戰兢兢的傳了進來,“皇上,事不宜遲……”


    越城之外還有大批越國的人馬正往宮中湧來,他們的人暫時抵得過一時,但也僵持不了多久,多耽誤一刻便是兵力物力的損失。


    “去找套衣裳來。”


    北宮煜擰眉,時間耽誤不得,可是夏筱筱現在這副模樣根本不能走出去。


    沒多久陸無痕不知從哪兒找來了套男裝,站在門口不敢進來,“皇上,宮內其他地方不熟暫時不敢潛入,暫時隻能尋來一套男裝……”


    北宮煜也沒多說,走出去拿了衣裳到夏筱筱麵前,伸手就要親自替她穿上,“此地不可久留,先出去?”


    夏筱筱先前還有幾分愣神的思緒一下子清明一片,忙奪過他手中的那套侍衛裝扯過被子就將自己蓋了個嚴實,雙頰上升上一片暈紅,眼神有些閃躲,“你……你先出去,我我換好了出來。”


    北宮煜低低的笑出了聲,還是應了,“嗯。”


    說罷也不耽誤,看了她一眼,轉身走了出去。


    門外,陸無痕正將腦袋探出來不停地師徒往屋內窺探個一二分,一不小心正撞上北宮煜走出來的身影,額上頓時冷汗直冒。


    “很好看?”


    北宮煜順手將門扉扣上,冷笑。


    “不好看,不好看……”


    張了張嘴,其實他是真的什麽也沒看到,但是欲蓋彌彰,索性一臉嚴肅轉移話題,眼睛往門縫上瞥了一眼,又往身後宮城門的方向看了一眼,轉而低聲道,“皇上,恐怕得快些,剛才無席來報,那人正領著兵朝這邊過來了。”


    北宮煜眉頭微蹙,望著那輪懸在天空中央的圓月,嘴角浮現一絲冷意,“這個時候回來,是當真不知道呢,還是早算計好的呢。”


    屋內,桌上的紅燭已燃去大半,未剪的燭心凝在邊緣,閃閃爍爍,紗幔的影子在地上搖曳不定。


    夏筱筱望著北宮煜的背影,見他真沒回頭的意思,這才放心的從被子中鑽了出來,拿著衣服開始往身上套,好在方才赫連池的那一刀子隻劃到了皮肉了淺淺一道,正彎下腰去穿上鞋子,一抬頭,視線突然凝在地上的那好幾灘血跡上。


    剛才一片混亂當中,北宮煜已經讓人將所有事物都清理出去了,可是那些混著骨肉淋漓的血跡還靜靜地淌在地上,腦海中又浮現方才那婢女一雙手被腐蝕的畫麵,加上空氣中若有似無彌漫著的濃濃的血腥味,夏筱筱胃中突然一陣翻騰。


    “嘔!”


    剛才是北宮煜在身邊並沒有刻意去想,這會兒再一看到這些東西終於忍不住一下子將白日吃的東西全吐了出來!


    北宮煜聽到聲響,一打開門看到的景象就是夏筱筱整個人跌在床前,一邊想站起來一邊又捂著胸幹嘔,先前還染了些紅暈的臉在這一刻全然無血色。(.無彈窗廣告)


    他大駭,三步作兩步上前將她小心翼翼的扶起,轉頭就朝門外怒喝,“在外麵愣著作什麽!還不趕快……”


    夏筱筱的手拉住他,搖了搖頭,一時臉色蒼白說不出話來。


    北宮煜一垂眸,這才看到了地上那灘混著腐爛人肉的鮮血,麵色緊繃,“不怕,我們馬上離開這裏。”


    說著便直接將夏筱筱抱了起來大步往外走。


    因聽到動靜就開始在外麵猶豫不決的陸無痕一聽北宮煜的怒喝忙不迭的要進去,而剛沒走幾步就見到被北宮煜抱著出來的夏筱筱,視線又落在其身後那一屋子的景象上,一下了然,眉間也跟著緊擰起來。


    早年他便聽說過越國有這些不為人知的秘藥研究,但是用來腐蝕人體的……便是他也是第一次見。


    夏筱筱雙手無力的環在北宮煜脖子上,腦袋就靠在他胸前,北宮煜身上不管什麽時候什麽時節,總是會散發出一股桃花香,她記得她還在宮中被貶為侍婢的時候才知道,他沐浴時熱水中總會放入那麽一點桃花醸的精油皂角。她不是沒被北宮煜這樣抱過,可是這是第一次沒有那麽反感,甚至覺得有那麽一點點的心安,所有的不適統統在這一刻消失了去。


    陸無痕已在門外等候,看了一眼北宮煜懷中的夏筱筱,低聲道,“皇上,越國幾個主要大臣已在各自府中被擒。”


    “傳朕口諭,赫連池被擒,越城淪陷,降者不殺。”


    北宮煜徑直跨了出去,屋外天空中夜色中早已染上了一層異樣的紅。


    降者不殺……別說是她,就是赫連池也沒想到北宮煜會這樣殺他個措手不及,又有誰能想到,一個多月前兩國之間的戰事一直僵持不斷,北宮煜連突破邊界都顯得無力,可誰又能知道,這一切該是誰的計謀呢。


    哭久了的眼眶裏多少還蘊著些朦朧的水意,她抬眼,北宮煜一張清冷卻又帶著幾分邪魅的側臉就在眼前,夏筱筱隻有這一刻淡淡的想,北宮煜和北宮雉離,分明就是一張一模一樣的臉,可是北宮雉離給人的感覺從來都是淡漠而又溫和的,像極了江湖中的白衣少俠翩翩公子,可是在北宮煜身上,給人又是一種截然不同的肆意不羈,便是放在江湖中,也就是沾了痞意的風流過客。


    宮殿外早已準備好往宮外的馬匹,北宮煜的那匹鬃色烈焰的馬兒被一身著越國侍衛裝的男子牽著,一見北宮煜立即行了禮,北宮煜直接將夏筱筱扶上了馬,自己隨後躍上,將她環在臂中,低聲調侃,“當初段錦雲的那副樣子你也見過,莫不是當時從牢中出來也是這樣吐了一番?”


    “也許是那時沒親眼見過那些酷刑是怎樣施加到她身上的。”


    馬兒朝城外的方向奔馳而去,陸無痕也從後麵跟了上來,夏筱筱被這些晚風一下下的拂到臉上,好在這幾日都沒怎麽吃東西,吐也隻是幹嘔。也許……真的是當時沒有親眼見過。


    她看了眼自己的手,“也許……這次是因為差點輪到我自己了。”


    北宮煜聽不出她是什麽樣的語氣,她見到他突然出現的第一眼分明是高興的,可是下一刻她喊出的是北宮雉離的名字,摟著她的手更緊了,“下次不會了,”他有些沙啞的嗓音帶著幾許的壓抑在她耳邊緩緩響起,“不管是看到,還是發生在你身上,都不會再有。”


    夏筱筱一怔,另一隻握著韁繩的手驀的握緊。


    不會的意思是不是……他還是要帶她回嶽華去?


    一輪皎月掛在天空,今夜星辰格外的多,夜色中似近似遠,傳來並不陌生的喧鬧嘈雜聲,他們走的這條通往城門的路卻是出奇的安靜,甚至不見一人。


    自從那日被慕容傾漣交給赫連池的人,夏筱筱來時就被蒙著眼睛走了一路,後來被赫連池的人帶到那座偏殿,她更是一步也未踏出過那扇門,如今一出來才發現,越國地處嶽華南下,建築風格與嶽華南溟相比起來都是另一番風色,所有宮殿比起嶽華都呈一種沉重之感。


    然而當眼前景色隨著往後不斷移動發生點點的變化,她側首的視線停在遠方一顆木棉樹上,火紅的花簇在樹枝丫上映著月光和燈火色,久久挪不開眼,北宮煜突然停了下來,她聽到從頭頂從他的喉尖溢出一聲嗤笑。


    隨著的,是馬兒蹄下不安分的聲響。


    “你果然沒死。”


    淡淡的,似疑問卻是用陳述的語氣,隨著風聲飄進了夏筱筱的耳裏,她回過頭來,當視線越過濃墨的夜色落在遠方影影綽綽開始浮現的人影時,夏筱筱知道了北宮煜的那聲嗤笑是什麽意思。


    眼見已是離城門不遠,北宮煜的人馬就在城外,便是赫連池如今就在他的手中,但誰也不敢保證在越國的地界上他們就真正的安然無事,北宮煜一路上讓馬兒幾乎用出了所有餘力在往城外的方向跑,夏筱筱以為,隻是如她所想的那樣。


    原來,是他又折回來了。


    北宮雉離依舊是一身白衣不沾一絲塵星,在夜色中月光落在她肩頭,猶似她初見模樣,淡漠,疏離,卻美得不可方物,他的身後,是他帶領的一眾南溟軍隊,密密麻麻全是人影。


    他將所有能通往城門外的路道完全包圍了。


    北宮煜察覺到身前夏筱筱的身子明顯僵硬了一瞬,眼底冷漠更甚,夏筱筱腦子中幾乎是一片空白,她記得赫連池確實已經說過北宮雉離帶著南溟的人馬已經遣回了南溟,正不思其解中,突然腰間一股力道,掐得夏筱筱差點叫出聲來,她莫名其妙的回頭瞪了北宮煜一眼,隻見他隻瞥了她一眼便冷笑出聲,“朕沒死,讓你失望了。”


    話像是對北宮雉離說的,落在夏筱筱耳中,怎麽聽都像是他在對她說的。


    不過就是她方才突然見到他有些不敢相信才將他誤當做北宮雉離了嗎,北宮煜這廝就至於這樣一直耿耿於懷?


    北宮雉離的馬已經向他們緩緩行了過來,當夏筱筱那張臉出現在視線所及之處,他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本淡漠的眼眸瞬間沉了下去,“筱筱?你怎麽會在這裏?”


    她怎麽會在這裏?


    北宮煜沒死,他是一直就知道的,那日他帶人到山上去圍剿北宮煜的人馬,從見到的第一眼他就看出了破綻,視線朝北宮煜身後不遠跟著的陸無痕掃了一眼,又落回北宮煜那隻摟著夏筱筱的手上,眉更是擰緊了幾分,再到後來他派安子去查探北宮煜的屍首,一無所獲,心中的不確定因素更是加重,後來安子才查出,在北宮煜落崖的十日之前他就派陸無痕去尋探夏筱筱的行蹤,北宮煜給陸無痕的三日期限,結果三日已過,陸無痕依舊沒有動靜,怕是北宮煜在那期間就已猜到他會奇襲,早已做好了應對他的手段。


    事實上他也成功了,一招詐死,讓赫連池鬆了所有的警惕,甚至在這半月的時間以來,連著吳國朝陽國,甚至包括了嶽華和南溟,幾乎所有人都以為北宮煜身亡戰死。


    隻是,那日見到北宮煜之時,夏筱筱確實並未和他在一起,如今又怎麽會……


    像是想到了什麽,一張俊美的臉上立即布滿了陰霾,“安子。”


    一直跟在北宮雉離身後的安子在看到夏筱筱第一眼的時候並未覺得有什麽不妥,可是當他突然想起前幾日打探慕容傾漣之時不知誰說了句他送給赫連池的貌似是個叫夏什麽的姑娘,他一下子反應了過來,所以當聽到北宮雉離叫他的時候,立即迎了上去,垂著腦袋,聲音都透著幾分惶恐,“主子。”


    “慕容傾漣人呢?”


    不是意想之中的詢問怎麽回事,突然問道慕容傾漣,安子一愣,旋即很快的回答,“據眼線來報,三日前便離開了越國……隻是……”


    隻是,人到底是真走了還是什麽,恐怕隻有慕容傾漣本人知道了,畢竟以他的身手隻要有心誤導他們,並不是一件難事。


    北宮雉離握著韁繩的手緩緩握緊,目視前方,北宮煜沒有再繼續前進,他的人便也隻是在他身後靜待,北宮煜的兵馬都集中在了城外,那裏他已經讓楚木若帶著人從後翼圍襲,除非他有通天遁地之術,否則他前後各十萬的兵馬,根本不用再擔心他會安然走出去。


    如今的風不似春末,晚風也帶著微末的暖意,吹了一路的風,原先還有的幾分渾濁早已散了去,夏筱筱說不出來是什麽感受,上一次見他,還是在南溟國之時,她隻聽到自己的聲音問,“慕容傾漣將我賣給赫連池,你是不是知道的。”


    這幾日,她都想不起來自己是怎麽過的,要說絕望,不是沒有,可是心底唯一升起的希望,是當她知道他也在越國,就在離她那麽近的地方,可是那一瞬,她又幾乎不確定,他是不是赫連池的人。


    北宮煜垂眸,看不到夏筱筱的臉,卻能猜到她此時的表情,她從來不是個會輕易相信別人的人,草木皆兵,猶如對他,亦或是對自己。


    再次抬眸,果然見到北宮雉離的臉色白了幾分,嘴角微微勾起,更何況,現在在夏筱筱的心中,她未曾再相信北宮雉離心裏到底有沒有她。


    北宮雉離此時根本無暇顧及北宮煜的表情,一雙眼緊緊的鎖在了夏筱筱身上,“我不知道那人是你。”


    要說知道,他唯一知道的隻有被慕容傾漣帶過來的人,並不知道慕容傾漣回把手伸到夏筱筱的身上。


    聽到他的回答,夏筱筱鬆了一口氣,有那麽一瞬,她是害怕他說他是知道的。


    北宮煜雙眼微眯,嘴角的弧度漸深,語氣卻毫無溫度的低笑出聲,“駙馬爺這番領著人過來,莫不是又想從朕手中來要人的?”


    北宮雉離抿唇,並未回答。


    “既然不是,看來南溟國的駙馬爺是特意來打算取朕性命的?”


    語音剛落,北宮雉離一揮手,其身後響起窸窸窣窣的腳步聲,立即湧到北宮雉離身前,北宮煜身後的人馬見狀,幾乎同時湧到北宮煜周圍形成一個圓將他們圍在其中,兩方人馬一時間刀劍相向。


    北宮煜眉梢微挑,一雙淩厲的眼眸將周圍巡視一周,眉間的利氣也凝重了下來,他因要潛入宮中,人手並不多,即便加上之前從越國牢中刻意入牢的那批人馬,也不過千餘人,其餘大多的人馬他都用來突破越城而留在了城外,可是北宮雉離明顯沒有他這麽多的顧慮,就眼下的情形來開,光人數就是他的幾倍不止。


    夏筱筱在聽到北宮煜最後一句話時,心底幾乎是顫了顫,見到北宮雉離的一瞬間,因為沒有看到楚木若,她幾乎忘了如今他是南溟國的駙馬……那此番來……


    她回頭看了一眼北宮煜,難道他是早知道北宮煜會出現在這裏?


    久久,夏筱筱才聽到北宮雉離的聲音在不遠處淡淡的道,“你早該知道,來到這裏就不可能全身而退。”


    北宮雉離引著馬朝他們走了過來,以他一貫的溫和而又淡漠不帶情緒的嗓音道。


    時間仿佛靜止了一般,風聲樹聲,這樣的天本該有些悶熱,夏筱筱隻覺得這一刻渾身有股莫名的寒意浸透全身,不敢去看北宮雉離,同樣……也下意識的往前挪了挪,離開了北宮煜的胸膛。


    察覺到夏筱筱細小的動作,北宮煜的手臂一個用力,又將她重新帶回了自己的懷裏。


    “怕他,還是……怕我?”


    北宮煜垂首,嘴角噙著笑,溫熱的氣息拂進她耳中,語氣不明。


    夏筱筱咬唇,沒敢說話,隻是隱約覺得北宮煜現在心情可能是真的不好,因隔得太遠,她看不見北宮雉離眼裏的神情,她不是第一次見到他們二人爭鋒相對兵戎相見,但每一次,總覺得自己的存在都是多餘,甚至不想去看去想。


    北宮雉離停在離他們不過一丈的距離,北宮煜的聲音並未壓低,每一個字同樣鑽進了他的耳中。


    安子在一旁默默的看著對麵那匹鬃馬背上的兩個身影,他自知他家主子向來淡漠的性子不是那麽容易動怒的,有什麽事從來喜怒不形於色,隨了北宮雉離的近二十年來,唯一一次動怒……也就是最近一次那日在南溟的迎親路上撞見夏筱筱。


    現在,雖說並不是動了什麽大怒,但他明顯感到周遭的溫度在這一刻低了低。


    見夏筱筱不說話,北宮煜又笑了笑,抬眸,視線對上北宮雉離的,不閃不躲,不鹹不淡的道,“朕聽說,赫連池手中有不少關於南溟國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同樣駕著馬往前走了幾步,拉近距離,似笑非笑,“看到駙馬爺,朕這一瞬間倒是開始好奇到底是些什麽了。”


    北宮雉離臉上依舊表情沒有什麽變化,北宮煜臉上的笑意一收,隨意掃了眼幾乎將所有道路都封死的人群一眼,微揚下顎,淡淡的道,“讓路吧,朕今日想走,你攔不住。”


    北宮雉離輕笑,同樣微挑了眉,“憑你在慕容傾漣手中輾轉的十六萬人馬?”


    就那麽一瞬,北宮雉離微挑眉的模樣,幾乎和北宮煜一個模樣。


    北宮煜眉頭一皺,又聽到北宮雉離道,“即便加上你如今在城外的人馬,北宮煜,你走不出去。”


    北宮煜手中原本不到十萬的殘兵,充其量不過二十六萬人馬,赫連池被擒,越國隸屬南溟,他手中南溟的二十萬再加上越國的人,勢均力敵,但,這是在赫連池的地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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