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筱筱哪知自己一巴掌下去他沒疼自己反而疼了?眼眶立即就紅了一片,又狠狠的吸了一口氣,將委屈都憋了回去,“我還能有你過分?吃著碗裏的還看著鍋裏的!”


    這下北宮煜算是聽清楚夏筱筱這話裏的意思了,但足足愣了好幾瞬,“就為了這個生氣?”


    北宮煜現在才回想起夏筱筱從進來開始,幾乎句句不離別的女人。[]


    北宮煜菲薄的唇微微勾起,雙眼一動不動的盯著夏筱筱,夏筱筱突然被他看得不自在,轉身又要走,手腕便被一股大力扣住,“醋了?”


    “沒有!”


    幾乎是條件反射的,鼓著腮幫子扭頭就反駁了一句。


    然而當看到北宮煜唇角勾起得那抹得逞的笑意,夏筱筱就被自己蠢得想咬斷自己的舌尖,沒有她做什麽反應這麽激烈?


    她就恨不得立馬找個地洞給鑽進去,北宮煜卻愉悅了,陰沉的臉一下子霧見雲開,連一向淩厲帶著銳氣的眉眼間都覆上了笑,“為了別的女人跟朕生氣?”


    “都說了沒有。”


    夏筱筱被他這麽不懷好意的一笑,頓時沒了底氣,聲音也弱了幾分。


    他低低的笑著,這次不顧夏筱筱的反對就拉起了她的手,指腹一下又一下的在她掌心輕揉,“沒有還下手那麽重?”


    “是你先跟我生氣的!”


    夏筱筱用力的就要抽出她的手來,卻被北宮煜握得更緊了,眉頭一蹙,“就你這動不動就鬧著要走的性子,朕敢跟你生氣?”


    他們間的關係,哪怕是夏筱筱答應了回宮來,與他該做的做了,他該碰的她這些日子來也從未反抗過,但北宮煜很清楚的能感覺到他們之間並沒有緩和,頂多不過是,夏筱筱真的隻是接受了他,但不代表他重要。


    所以剛才她突然從他懷中逃走的時候他是有些惱了,但哪裏是生氣,不過是鬱結罷了。


    所以她會生氣,會抓著他抱怨他對那些人的寵,是不是還是代表,他是重要的?


    北宮煜看著夏筱筱紅了一片的小掌心,微不可聞的歎了一口氣,他好歹是一國之君,哪怕在戰場上殺伐果斷,官場上從來聞風不改麵色,這一生二十多年什麽樣的對手沒有見過?隻是也不知道從何時開始,怎麽就被這麽個小女子的一言一行給牽著鼻子走了呢。[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


    忿忿的,他握著夏筱筱的手,一口就咬了下去!


    夏筱筱一聲就尖叫了出來,“啊!北宮煜你做什麽咬我!”


    其實,哪有咬得多痛,她不過是被嚇了一跳。


    北宮煜含著她的手指頭,沒好氣的抬眼掃了她一眼,本沒咬多重的力道一下子加重了,真是想……就這麽一口咬死她算了!


    “痛痛!”


    這下夏筱筱是真疼了,連連叫出聲來,話音不過剛落,北宮煜方才還用的咬一下子褪去了力道,漸漸變成了含著,夏筱筱隻覺得指尖上傳來的一陣麻意,明明也就那麽一個簡單的動作,但是當北宮煜的目光幾乎赤裸不加掩飾的看著她時,夏筱筱頓時覺得這個動作實在是很……撩人。


    “北宮煜你這個……”


    夏筱筱直接將手抽了出來,一時竟然不知道該用什麽樣的詞來形容,外麵還青天白日的,一看就知道北宮煜那腦子裏剛才沒裝了好東西!


    北宮煜一下子笑了出來,本想再調侃兩句,但看到夏筱筱臉上飄上的兩朵紅暈,又覺得再多逗會兒指不定又給他生氣了。


    “今兒早上朕還刻意將令牌留給你好心想逗你開心,你倒好,一見麵就給朕惹不痛快。”


    北宮煜低聲著哄慰著她進了裏屋,正是午間,命平順傳了膳。


    “誰給你惹不痛快了?”


    出宮的牌子是給她了,她若不知道說不定明兒個還真拿著往宮外瀟灑一番去了,可是慕容傾漣都回京城了,萬一自己一個運氣不好給撞上了她就真的吃不了兜著走。


    那人,不管她身上是否有他想要的東西,隻要能不見都是上天的恩賜。


    但這話,夏筱筱看了一北宮煜,又垂了眸。


    北宮煜便以為她還在生氣,有些無奈,“今兒個又是誰惹你了?這麽大火氣?”


    昨夜為了清月的事,今日又不知為誰的事和他鬧著脾氣,但若不是遇見了誰,惹得她不痛快了,夏筱筱也不會突然間就發這麽大的脾氣。


    平順已經領著人將飯菜端了上來,夏筱筱埋頭就開始吃飯,一言不語,她討厭和北宮煜談論關於他後宮中那些女人的事,想想都覺得煩死了。


    悶悶的扒著飯菜,吃得也不怎麽愉快,直到碗中米粒見了底,她才放下筷子,看著早已吃完的北宮煜,陰陽怪氣的道,“惹了又怎麽樣,難不成還能指望皇上替嬪妾討公道不成。”


    說完也不待北宮煜的反應,巴巴的往院子中跑去了。


    可是又有些慌不擇路。


    夏筱筱覺得,現在連她自己都有些討厭自己這模樣了,她是想接受北宮煜了的,看,他現在對她這麽好,什麽都依著她,她一回來還給了她個貴嬪的位置,還有銀子拿,那接受一個皇帝對她的好,又什麽不能接受的?


    於是她回宮之前便自主的覺得,既然她都接受了他,那北宮煜後宮的那些女人們她也沒什麽接受不了的了,皇帝嘛,後宮三千總有那麽幾個寵愛的人正常得很,便是連宮外的那些男子們也都三妻四妾,更別提是皇帝了,她雖曾想過的一生一世一雙人,在這樣的年代裏,怕是也不可能了,曾經的那些期望不是沒有過,但就是因為有,所以當失望過才知道有多麽的不可能,所以現在的她看開得很。


    更別說之前在宮中她看著北宮煜的那些女人們其實也沒多大的礙眼,她權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這世上哪有她想得那麽完美無瑕的愛情呢。


    可是直到這次回來,她才發現自己忍不了了,別說北宮煜這次回來誰那兒也沒去,除了朝廷上的事,他其餘時間都是陪著她了,她就是今日看到舒長畫那一副北宮煜寵她寵得不行的樣子她就覺得自己好像就是傳說中的妒火中燒,話本子中看到的妒婦怕也差不多就是自己現在的樣子了,況且回來還衝北宮煜發了脾氣,現在想想自己的那副樣子,該是有多蠢啊。


    她的小包子這些日子都放在這裏養著的,這時候正在院子中一顆粗大的梧桐樹下乘著陰涼。


    夏筱筱煩躁著,便喚了平順,將北宮煜屋內的那張美人榻給抬了出去。


    北宮煜就在屋內看著她招呼著宮人們忙活,她背對著他,懷中抱著她的小貓兒,直到美人榻放好了,她躺上去了一會兒,又爬下來,又讓宮人們換了個方位,來來回回調整了好幾次,直到最後終於覺得挨著樹幹那一塊是最涼快的,這才遣了人下去,連躺著,也是背對著他的。


    北宮煜覺得一胸的悶氣不知道該往哪裏發,曾經夏筱筱在暮錦閣的時候最喜歡的就是這般,抬張美人榻,在她院子中的木槿樹下小憩,偶爾來了心思便抬了案幾來作畫,甚少踏出她暮錦閣的門在宮中溜達,即便出去,也定是往宮外跑。


    趁著夏筱筱閉眼的時間,連營從窗戶躍進來了,北宮煜站著沒動,隻聽著連營給他稟報著今日夏筱筱去了一趟忘塵居,然後遇上了舒長畫,他在聽到舒長畫要動手的時候一直盯著榻上人的雙眼終於波動了一下,連營連忙解釋,“皇上放心,娘娘並未受傷,隻是……”


    “隻是什麽?”


    於是連營便將他懷疑慕容傾漣的事給說了出來,北宮煜的臉色沉了沉,並未說話。


    夏筱筱躺在美人榻上,頭頂傾瀉下稀疏掩映的光斑,暖暖的清風拂過,手一下下的撫摸著包子身上越長越順手的絨毛。


    她覺得她該好好想想,可是,這些日子來她哪個時候不是在好生想著的?


    她才微抬了眼,正好見到無席匆匆的從殿外行了進來,見到夏筱筱先是行了一禮,又往身後的屋內看了一眼,正見北宮煜一個人在那,正邁著步子朝自己這邊走過來,無席起了身走過去,停在他身前,北宮煜正過來的身形就這麽止住了腳步。


    因也沒隔著多少步的距離,夏筱筱又重新躺了回去,無席的聲音並未加掩飾,“皇上,從赫連池嘴中該挖的都挖出來了,但該是用刑過重,已經開始說胡話了,不知接下來的,是繼續審還是?”


    夏筱筱才閉上的眼猛地睜開來,包子已經從她懷中爬了起來,一溜煙的下了榻往樹上爬了去,兩眼間,便隱在了鬱鬱蔥蔥的樹葉中。


    “嗯。”


    北宮煜的視線依舊落在夏筱筱的背影上,看得有些出神。


    無席也往夏筱筱身上看了一眼,就背影,實在看不出是睡著了還是沒睡。


    隻是,赫連池從越國帶回來已有三月的時間,嶽華地牢中的刑罰都不是吃素的,獄卒們也都耗了大力,但到底是有野心的人,不會那麽容易鬆口,三月下來,該拷打出來的拷打出來了,他不願意說出來的,怕是殺了也沒辦法,更何況如今的赫連池連神智都有些不清楚了。


    “擺駕,地牢。”


    北宮煜收回了視線,抬腳就要走出淩雲殿。


    “我跟你一起去。”


    聲音傳了過來,北宮煜回過頭來看她,夏筱筱已經從美人榻上坐了起來。


    “先歇著,淩雲殿有朕的鐵騎衛守著,你不用擔心。”


    北宮煜隻說了這麽一句,夏筱筱已經提起裙角三步做兩步的追到了他的身後,依舊重複,“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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