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閑聊了一陣,便按照預定的時辰返回了大殿。


    “公主們過來了沒?”正準備進殿,就碰見了喜兒出來。


    “見過四福晉,十公主也是剛到,正在向娘娘賀喜呢。”喜兒和一幹小宮女忙給眾人打了個千。


    “那你去忙吧。”寶珠點點頭。喜兒便招呼著身邊的小丫鬟行禮後匆匆離去了。


    三人進了大廳。


    隻見德妃正同幾個早來的妃嬪寒暄著。靠近大門的卻有一個身穿淡綠淺金雲團繡的女子站在一旁。氣質文靜雅然,盈淇看了看,又看了看寶珠,感覺和寶珠的氣質有些近似。


    “十妹妹。”寶珠上前招呼著。


    “四嫂。”十公主明悅轉過身來。


    “十公主安!”烏雅鮑白和盈淇同明悅見了禮。


    “鮑白,真是好久不見你了。這就是傳說中的鈕鈷祿盈淇?”明悅看著像個陶瓷娃娃的盈淇,笑著問道。


    “正是四妹妹。至於我,最近一直在家裏學禮儀呢。”烏雅鮑白這次是要參加選秀的,自然被拘在家裏了一段時間。


    “也是,除了德娘娘的生辰,最近最熱鬧的話題就是選秀了。”明悅點點頭,“不過鈕鈷祿家也算個小話題。”明悅對著盈淇笑道。


    “哎喲喲,十姐姐,我還以為我早到呢,結果還是比你晚呀。”一陣銀鈴般的笑聲突然從大門傳來。


    眾人回頭,一群花枝招展的嬌豔女孩走進了大殿。


    “喲,你們幾個都約好了嗎?竟然一起來了。怎麽沒人提前約我呀?”明悅帶著眾人迎了上去。


    “十姐姐,去哪也不敢不約你呀。我們不過是在門口碰見了便一起進來啦。”爽朗的聲音讓人感覺若初升的朝陽。盈淇仔細一看,一身大紅的葡萄紋印花金絲緙旗裝,配上紅翡翠的扇形耳圈,頭上簪著紅瑪瑙如意珠,感覺就是一團火一般。說話也就噴火一般。


    “這就是十二公主薩仁。左邊的是九公主珍寧,右邊的是十一公主茜雅。後麵的是晴姝。”寶珠低低地對盈淇說。


    九公主珍寧,一身紫紅荷花團繡旗裝,,戴著全套的玉如意首飾,高貴而典雅。十一公主茜雅,淡綠珠繡旗裝,一套米白的南珠套裝,顯得清新怡人。至於後麵的鈕鈷祿晴姝,按照歲數比盈淇要小,但是個子長得卻極為高挑,像七八歲的孩子一般,有些瘦俏,眉細細地極薄,眼角斜挑,顯得有些尖銳。穿著石榴籽團繡旗裝,頭上一對雙丫髻,插了兩支石榴如意簪,腦後戴的兩把碧玉梳,耳垂掛的南珠墜子,真個是珠翠環繞得貴氣淩人。


    “見過四嫂!”


    “九姐姐安!”


    “十妹妹安!”


    “給十公主請安!”


    “給九公主、十一公主、十二公主請安!”


    眾人一陣寒暄,然後就是互相見禮,各種稱呼漫天飛,盈淇心裏翻了個白眼,貴族真是麻煩。


    “這位就是鈕鈷祿盈淇?德娘娘的侄女,果然生得標致之極。”十二公主薩仁停在盈淇麵前。


    “晴姝,這個是你姐姐哦!”她轉過身招呼著鈕鈷祿晴姝。


    “你?真的是我姐姐?”鈕鈷祿晴姝一挑眉,顯得輕薄而無禮。


    “你是庶妹?果然長得極像你娘。”盈淇弱弱一句話,直接讓晴姝有些梗住了。這些年晴姝早就把自己當做鈕鈷祿府裏的嫡長女了,她那便宜阿瑪雖然不敢冒著大不韙將自己的額娘扶正,但是在額娘的軟硬兼施下也說過不會再娶繼福晉。


    可現在有了盈淇,她自然就從嫡女的身份變成了庶女,還從長女的身份變成了次女。等盈淇回了府,別說她見到盈淇要行禮,就連她娘都在明麵上不敢對她怎麽樣,畢竟她娘隻是庶母而已。


    “好了,我們先進去給德娘娘請安吧。”珍寧主開口道。眾人便一起回身進了大殿。


    “給母妃請安,祝母妃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眾人一起開口道。


    “快起,快起。你們幾個猴兒,怎麽比你們額娘還先到呀?”德妃看見一排的嬌女們整整齊齊地給自己行禮,還是非常高興的。


    “母妃,我們就是約好了好讓你驚喜嘛。”薩仁的話讓明悅挑了挑眉。剛才還說是偶遇。


    “驚喜,驚喜。好了,讓你們四嫂帶你們去玩兒吧。”德妃愉悅地說。


    “是,皇額娘!”寶珠忙答應了,帶著眾人到旁邊的花園去了。


    “盈淇,我們去喂魚吧。母妃這裏的魚最愛吃食了,你一去,它們立即湧上來了。可有趣了。”明悅不欲搭理薩仁她們,進了花園,便招呼盈淇往東邊去。


    “哎喲喲,我說鈕鈷祿盈淇呀,估計你在外麵從來沒見過這麽大的魚吧。是該好好見識見識。”薩仁突然插口道,晴姝則立即捧場地笑開了。


    “多謝十二公主。重達幾百斤的魚我都見過,不過也被人用來烹調果腹了。”盈淇聳聳肩,愛理不理的答了一句話。“不過皇家的觀賞魚自然是極漂亮的,誰叫這是我姑母喂養的魚呢,自然貴氣。”


    觀賞魚自己在前世都見多了,何況自己還住在德妃宮殿,兩個蠢貨。盈淇都不屑於搭理她們。


    “天啊,盈淇,你見過幾百斤重的魚?這個天下會有那麽大的魚嗎?”明悅上道地問道。


    “啟稟十公主,是的。沿海地帶這樣的魚其實很常見的。它們生活在無邊無際地大海中,因此可以無限製地生長。不像我們內地都是生活在池塘裏,自然也長不了多長的。”盈淇認真地答道,和對待薩仁是兩個態度,一時把薩仁和晴姝氣得有些梗塞。


    “大海是怎麽樣的呢?”明悅有些向往。


    “大海呀,它就像我們的湖一般,但是無邊無際,你望不到邊的湖。永遠都走不到邊。永遠都望見它是藍盈盈的。就像草原一樣,無邊無際的青草,無邊無際的青油油。”盈淇用她們可能見過的打了個比喻。


    “草原我見過,確實是無邊無際,上次木蘭秋狩我跟著皇額娘去過。不過聽說祁連山就是草原的邊際呀。”茜雅開口道。


    “啟稟十一公主,無邊無際是指我們站在邊上望不到,不是代表它沒有邊際。要不我劃出來給你們看。”盈淇想了想。


    “好呀。珠兒,去取紙筆來。”茜雅立即安排身邊的宮女去去紙筆。


    很快紙筆就取來了,宮女磨好墨,盈淇就攤開了宣紙,用了以前自己學的簡筆畫,輕易地溝通了一個海岸的場景。想了想,幹脆就直接做了一副大海的簡筆畫。


    “這就是大海。廣東省就在海邊,望出去就是大海,我們這邊就是海的邊際,可是海另一邊其實也是有邊際的,你們聽說過鄭和下西洋吧,他坐著大大的大大的船,就到達了海的另一邊邊際的。他說其實到了一個邊際你才發現還有更大更大的海,更遠更遠的邊際呢。大海平靜的時候像一麵大大的鏡子,波光粼粼,煙氣浩淼,沉鱗競躍。海浪一層一層,疊疊地翻向岸邊,房子高的巨石在海邊豎立著,被一層層的海浪拍打著。星夜時,你能看見繁星點點,似乎日月星辰都融入到大海的懷抱中。大海旁邊的人都是坐船出去撲魚為生,海裏會有海島……”盈淇講述著在京城裏的貴女們永遠不可能看見的場景,一時眾人都聽得如癡如醉了,晴姝暗暗咬牙切齒的,不過看見薩仁也聽得入神,便不敢開口說什麽。


    “你去看過海?”一個低沉的聲音突兀地響起,大家都嚇了一大跳。同時轉身抬頭,然後就呼啦啦地全跪在了地上。


    “參見皇阿瑪!”


    “參見皇上!”


    隻有盈淇還愣著,站在她身邊的明悅忙拉了她一下,才回過神來,趕緊跟著跪了下去。


    “這個該死的年代。”盈淇回過神來,心中暗暗咒罵道。偷偷抬頭看著前麵的男子。康熙皇帝身材高大,五官端正,雙目炯炯有神,鼻尖約呈鷹鉤狀,臉上似乎有點小痘痕,顯得威嚴而似乎約帶慈祥。


    康熙旁邊是德妃幾個妃嬪,身後則是一群阿哥們。


    “都起吧。”康熙看著左側那個粉紅的小女孩。“你去看過海?”


    “回稟皇上,我去看過呀。三歲那年師傅帶我去過的。可漂亮呢!”盈淇連忙回答道。


    “放肆,皇上麵前怎麽能稱我,要稱奴婢。”所以的人都還沒開腔,倒是晴姝小小聲地怒喝了一聲。


    “喲,看不出你膽兒比我大多了。欽佩!”盈淇好笑地看著晴姝,正主還沒開腔,看來她這個庶妹就巴不得她倒黴呢。敢在皇帝麵前嗬斥自己,還不知道誰會倒黴呢。這小孩子,真不知道庶母是怎麽教導的。


    “陛下,奴婢錯啦!尊貴的您能原諒我,嗯,原諒奴婢嗎?”盈淇也不待晴姝回自己,轉身忙又跪下來。


    其他人則對於晴姝的越俎代庖,皺了皺眉頭,皇帝在這,竟然敢嗬斥嫡姐,可見平時多麽的跋扈。


    “好了,你第一次見朕,不習慣也是正常的。起來吧!”


    “陛下!”晴姝對於皇帝輕易的原諒似乎有些不肯罷休。


    “這又是誰家的孩子?”康熙皺了皺眉。


    “皇阿瑪,是鈕鈷祿大人家的。”薩仁看出康熙的不滿,忙上前道。畢竟人是自己領進來的。


    “送回去吧。”康熙擺擺手。德妃立即命令兩個嬤嬤上前,帶著薩仁和晴姝行禮後退下了。


    盈淇不由得聳聳肩,真是找抽的典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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