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參加聚會的人很多,大都是青年男女,也有三口之家,帶著小孩子過來玩的。


    這時舞台上的音樂突然停了,正當人們疑惑的時候,“啪啪”幾聲脆響,墨黑的夜空中騰起絢麗的煙花,霎時亮了半壁山河。


    舒曼恩抬頭望著那些漂亮的煙花,笑著說:“看著這燦爛的煙花讓我想起一件事。”


    顧雲天定定地望了她一下,她的側臉輪廓柔和,在煙花的映照下忽明忽暗。他開玩笑地說:“什麽事?想讓我吻你?”


    舒曼恩驚道:“怎麽會是這件事。”


    “怎麽?不是這件事嗎。”顧雲天逗趣地說:“浪漫愛情電影不都是這麽演的,煙花盛放的刹那,男女主在那下麵擁吻。”


    舒曼恩瞥了眼顧雲天,語氣輕緩,“我想說的是許願。”


    顧雲天笑,“要許什麽願?”


    舒曼恩踱步到一排排放置食物的桌子麵前,拿起一塊蛋糕咬了一口,含糊不清地說:“不告訴你,告訴你了,願意就不靈了。”


    顧雲天拿起一杯果汁遞過去,勸道:“那或許你說了之後我可以幫你實現呢?”


    舒曼恩將口中的蛋糕吞下,斬釘截鐵地說:“不可能。”


    顧雲天繼續遊說:“你不說才是真的不可能,你說了或許還有轉圜。”


    舒曼恩拿著蛋糕,愣了好幾秒,抬頭卻露出一個虛無的笑,“我想……生個孩子。你能幫我實現嗎?”


    顧雲天張了張嘴,這個心願確實很難。


    舒曼恩苦笑,“這太難是不是?明知不可違而違知是笨蛋對不對?”


    顧雲天沉默。


    煙花放完了,夜色恢複如常。不遠處的舞台上又響起音樂,有主持人走出來,帶動氣氛,場下的人又興奮起來。


    鬱辰逸人比較鬼精,他在節目中還特意設了個抽獎環節,抽到獎項的人獎品還很豐厚。


    “我們去那邊看看,有獎品送。”顧雲天伸手拉過舒曼恩。


    兩人擠進人群,好不容易擠到台子的最前方。剛巧有一對情侶中了獎,獎品是一盒香煙。男方說自己不會抽煙,主持人打趣說是不是女方不讓抽啊,男人憨憨地笑笑。主持人說既然這樣,那就將香煙分給台下的朋友們,他問女的同意嗎?那女孩子說,同意。


    於是主持人將手中的香煙拋到台下。台下的人見著一陣轟搶,望著此情此景,舒曼恩不由愉悅地笑出聲。


    顧雲天湊近她的耳側,低聲說:“還有驚喜哦。”


    舒曼恩眼放亮光,“什麽驚喜?”


    顧雲天詭秘一笑,“你猜?”


    這時台上的主持人大聲嚷道:“誰是舒曼恩啊?舒曼恩在嗎?”


    舒曼恩有些難以置信地指著自己,“是說我嗎?”


    “對,就是你。”顧雲天將她向前推去,“快去,記住是驚喜。”


    舒曼恩有些不自然地撩撩劉海,一步三回頭地朝台上走去。


    主持人逗趣的聲音響起,“我們美麗的舒曼恩女士正向我靜靜地走來,我發現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朋友們你們的掌聲在哪裏啊?如此美麗的女士,哥承受不住啊……”


    台下掌聲四起,笑聲不斷。


    舒曼恩突覺自己像個小醜,驚喜在哪?她望向台下,越過人群,望見一雙清澈的眸子,那眸內滿是鼓勵。


    她定定神,終於走到主持人身側。


    主持笑著說:“美麗的女士,你聽到我咚咚的心跳聲了沒有?”


    舒曼恩抿嘴笑,不知該說什麽好。在眾目睽睽之下,她極不自在。


    “看來我們的女士不太愛說話啊,是害羞嗎?還是激動地說不出話來?”主持人話音剛落,台下的人群中發出一陣喊叫聲,“激動、激動……”


    舒曼恩隻得就著主持人的話筒說:“呃,我……不擅於站在台上,我挺緊張。”心裏卻想,驚喜呢,快點,廢話真多。


    主持人拿過話筒,笑著說:“接下去,我要送出一份神秘禮物。這份禮物呢是一位男士親手所製,他製這份禮物的初衷呢是希望我們的舒曼恩女士能天天快樂,永享甜蜜。”


    主持人手一招,後台的工作人員端著一個托盤走了上來。他掀開托盤上的暗紫色錦布,上麵露出一個晶瑩剔透的玻璃瓶子。玻璃瓶子裏躺著五顏六色的糖果,一看就叫人想到“甜蜜”兩字。


    這份禮物真的好特別!


    顧雲天帶著舒曼恩離開吵嚷的人群,向農場的另一頭走去。


    “這份禮物怎麽樣,喜歡嗎?”他問。


    舒曼恩又瞧了半響,才說:“喜歡,可是舍不得吃。”


    “吃吧。這不就是做給你吃的麽?”


    舒曼恩轉頭,不敢相信地問:“這糖果真是你做的?”


    “要不然呢,這世上唯此僅有。”顧雲天眨眨眼,“你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嗎?”


    是了,他的主業就是做吃的。做幾個糖果應該難不到他,不過她真的蠻感動。


    他們越走離舞台的方向越遠,漸漸地吵雜的人聲沒了,隻聞見草叢裏傳來的蟲鳴聲。


    夜空好廣闊,上麵有璀璨的繁星點點,人在這天宇下感覺好渺小。


    舒曼恩跟在顧雲天身後,走了許久,不由好奇地問:“我們要去哪?”


    顧雲天停住,回過身去拉她,“去一個地方。”


    農場的邊上並是山。山不是很高,但在漆黑的夜裏看上去黑黝黝一片,讓人感到有些可怖。


    山下有羊腸小道通往山上。顧雲天牽著舒曼恩小心翼翼地朝前走去。道路兩旁長滿了雜草,舒曼恩深一腳淺一腳踩著,就怕自己一腳踩空。


    “怕嗎?”風將顧雲天的話送至舒曼恩耳畔。


    舒曼恩搖搖頭,卻又發現顧雲天的頭朝前,根本就看不到她的動作,於是很勇敢地說:“不怕。”


    “好姑娘。”顧雲天笑著道。


    他們走了一會兒,有汗從舒曼恩的額頭慢慢滲出,她抬手擦去。望向前方,顧雲天挺拔的身軀融入蒼茫的夜色中,好似合為一體。


    不知這個男人會帶她去往哪裏?可她卻不慌,隻覺安心。


    又走了一會,他們才在半山腰停住。夜風吹來,將她的長裙吹得鼓鼓漲漲的。


    顧雲天微微喘口氣,說:“到了。”


    四周很安靜,舒曼恩目光所及處,有一座白色的墓碑,在這黑色的夜裏顯得有些刺目。


    “這裏是哪裏?”


    顧雲天語氣有些哀傷地說:“墳地。”


    舒曼恩大驚,“墳地,你怎麽帶我來這裏?”


    顧雲天走過去,蹲到那塊墓碑前,伸手輕輕拂拭上麵的塵土,憂傷地說:“這是我父母的墳地。你不用怕,我帶你來看他們。”


    舒曼恩有些不能理解地說:“七夕之夜,你帶我來看你的父母,你不覺得這很怪異嗎?”


    顧雲天輕歎,“是啊,太怪異了。不過今天是我母親的忌日。我隻想帶你來看看她。”


    舒曼恩不滿的情緒在聽到顧雲天這句話,這才釋放了出來。原來是他母親的忌日,那他一定很想他吧。


    她走到顧雲天身側,蹲下身,輕拍他的肩,問:“你很想念他們吧?”


    “嗯。小時候我媽對我特別好,一心想的隻有我,好吃的好穿的,隻要我開口,即使再難,她也總是想辦法滿足我。可是我七歲那年,我媽生了一場大病,當時我家很窮,根本就沒有錢治病,我媽挨不過,過世了。”


    舒曼恩越聽越疑惑,他家不是很富嗎,怎麽會很窮呢?“那你爸呢?”


    “說了你也不會相信。”顧雲天自嘲一笑,“我從來就沒有見過我爸。”


    “啊,我怎麽越聽越亂?”舒曼恩突得想起那日在倉庫裏撿到的那個速寫本,於是問:“你知道許微雲是誰嗎?”


    “許微雲?”顧雲天微微蹙眉,“那是我媽的名字,你怎麽知道的?”


    舒曼恩蹲久了,腳有點麻,於是幹脆坐到地上。她說:“我在倉庫的地上撿到一本速寫本,上麵畫滿了一個漂亮的女人,落款就是這個名。”


    “那應該是我爸畫的。”顧雲天也坐到地上,目光望向很遠的地方,他對那個人根本就沒印象。


    “你爸是畫家?”


    顧雲天靜默了幾秒,說:“嗯。聽我媽說是個畫家。”


    “聽你媽說?你自己不知道嗎?”顧雲天他家是個謎,他也如謎一般,叫人摸不透。


    顧雲天說:“我都說了我沒見過我爸,當然不知道。”頓了頓,“你想知道事情的來攏去脈嗎?”


    舒曼恩趕忙點頭,“想知道,太想知道了。”


    “人都有好奇心,你也不例外。”顧雲天微微一笑。


    舒曼恩說:“我也隻是凡人,有好奇心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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