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2年已經快要結束了。


    雖然北方的玩家們搞的風生水起, 但北方三州之外, 卻是一點也不平靜。


    因為沒有了皇帝,北方又被殺了逃了一大批郡守刺史,很多都成了無主之地。


    劉琨看魏瑾沒有收地的心思, 便派自己侄兒劉演去當了兗州刺史。


    黃河一帶的兗州刺史原本是司馬越, 已經沒兩年了, 於是王浚先前派李述為兗州刺史, 琅邪王司馬睿又使郗鑒為兗州刺史, 而劉琨又使劉演當為兗州刺史, 據魏郡鄴城, 三人各據一郡,兗州人民一時茫然, 不知所措。


    王浚敗亡後,李述就乖巧地退位,將自己占的那郡交給了劉演。


    但這時, 從年初開始吃敗仗的石勒打南方未能成功, 於是便帶著兵去了兗州找食駐紮,還準備去收鄴城周圍的野麥——對他們來說, 隻要是城外的地上的, 都要野麥。


    鄴城離著上黨和旁邊的廣平郡特別近, 就一個太行山道的距離,也因此,畏懼於沿途巡邏的北方騎兵,這魏郡雖然也有盜賊, 但總體來說還算平靜,各家塢主的能生活算好的。


    魏郡當時正是六月夏收,聽說大賊石勒來了,一時嚇得沿途人口拚命逃亡去廣平,好多沒收的麥子都不要了。


    這消息甚至直接讓北方糧食價格上漲了一錢。


    正為秋收夏收傷腦筋的魏魏瑾很不滿意,因為石勒隻需要帶著兵就可以掠劫上黨郡到渤海的商隊。


    石勒的謀士張賓為此前來向魏瑾說和,表示想她各占一地“互不侵犯”。


    被魏瑾表示“想多了”,直接趕了出去,甚至沒有一點想要招攬的意思。


    她其實很理解如張賓這種謀略驚人,又有天下大誌的寒門在晉時鬱鬱不得誌,想要買股投資王侯的心情,但理解歸理解,你既然買了對家股,那就是兩路人。


    在趕走張賓之後,他立刻令早已在上黨的烏桓部首領薄盛出擊石勒,絕不能讓他紮在鄴城。


    薄盛出生乞活軍,當年被石勒打敗後,又在石勒攻上黨時碾壓的對方,這位年輕將領兵強馬盛,又有優秀的裝備,石勒打仗特別從心,見狀,立刻就跑到黃河南邊的廩丘去了,隻讓薄盛吃了一地灰。


    魏瑾於是讓他駐守鄴城,劉琨的侄兒對此舉手歡迎,而石勒則在廩丘開始經營的勢力,並且在三番四次挑選後,把目光盯住了山東半島,開始攻略那邊的郡縣——這裏的王彌手下的舊地,王彌已經被他殺了,相對北方來說,這個柿子比較弱,好捏一點。


    匈奴漢國那邊,自從攻下了洛陽,這個匈奴人的國家就感覺自己天下無敵了一樣,但打個關中,都一敗再敗,劉聰又攻打了幾次劉琨所在的晉陽,但旁邊靠著的拓跋鮮卑已經被肖曉曉派來護衛晉陽,劉聰被強悍的鮮卑鐵騎一巴掌就呼了回去。


    東出的路被阻,打關中晉人豪強都打不過,這可能是深深地刺傷了年輕氣盛的皇帝劉聰,他一怒之下,便開始破罐子破摔起來,先是廣納後宮,把父親的小老婆和很多大臣的女兒都收了。


    然後又魚蝦應不足而斬殺水產采購部的主、宮殿沒體修好殺了包工頭,後邊更是出宮去汾水邊看人捕魚,不回去處理政事,有勸他上進的人都被打入死牢,百官勸了他他也越發憤怒,認為這些人都是覺得他是紂桀一樣的暴君嗎?


    反正一番折騰,完全沒功夫攻打四方,和他父親完全是兩個概念,魏瑾的手下甚至因此說這都是因為沒有思想指導啊……


    南方的晉王還為將南渡的士族而困擾,這些大爺一來南方就攀親帶故,占山占水占田,偏偏他還得賠著笑臉,因為他的血統離晉室帝係太遠了,軍權都不在手上,沒有士族支持,法理上是站不住的。


    解釋起來就是,大家都很忙,沒有空。


    因此,在沒有皇帝的情況下,除了黃河以南、淮河以北的人民生活在紛亂之中外,其它地方,還是勉強將就著過下去了。


    而在玩家們的加持下,北方的手工業如雨後春筍一般冒出來。


    草原的畜力對農業的補益極強,以前北方的人拉犁基本很少見了,因為鐵犁的暢銷,那種兩牛拉一犁的直犁也被淘汰,有時急著用,也可以找官府借牛,但價格不低就是了。


    農業吸納的人口少了,找活的人便多了起來,沒有春運,大家肯定也不敢走太遠,但這難不倒玩家們,他們想的辦法,就是分包。


    將軟化的羊毛賣出去,搓成粗線;將鵝毛修整好,做箭羽;把布和線分下去,做成繡品……


    這小件的活計,可以掙點零花錢,有時生活裏多一塊錢和少一錢,感覺就可以天差地別的不同。


    雖然產品質量參差不齊,會導致收益的不同,但婦人小孩子們都會努力提高自己的技術,尤其是小孩子,搓起線來比大人還麻利,有時忙好幾天,隻為得到母親許諾買的一塊小指甲蓋大小的奶糖。


    奶糖是北方的草原的新產品,肖妃為了提高附加值,將煉乳和糖凝固,價格昂貴,不輸肉類,一經出世,就成為小孩子們魂牽夢繞的神物,很多小學堂將奶糖做為獎勵後,那學生們的學習勁頭簡直像長了翅膀。


    文明並不隻是煙囪與大炮,這些小小的細節,看似簡單,卻很能提高人的幸福感,生活的快樂,有時就在這裏。


    當然,玩家們肯定不隻是做糖,五測玩家看到挖礦的人太多後,很多果斷改了想法,不再去和他們爭第一名,而是細心地體會遊戲的真實與不同,有幾位五測的工程零件玩家組成了一個五星工坊,開始搞他們的操作。


    他們花了半年時間,製定每個零件的標準,打造出一台腳踩縫紉機。


    如今很多傳送帶都用牛筋,成本甚高,但隻要第一台出來了,成本總能降低的。


    然後,慘遭滑鐵盧。


    沒有人買,普通人是不會買縫紉機的,有錢人也不需要買,窮人更不會要了,最後還是開裁縫鋪的玩家給點麵子,收購了。


    但他們很失望,感覺帶不動服裝工業的發展,甚至想要咆哮,知不知道這是個多大的市場,你們這些人會後悔的。


    然後無聊的他們,拿剩下的材料敲敲打打,做了個擺式的大鍾表。


    發條是卷緊的鐵片,能將動能儲存,指針和齒輪將動能傳輸,擒縱器控製轉速,精度低,過上十幾天就要重新調一次時間,但……


    還在裝配時,徐策後邊的團隊立刻就調了六個專業人士過來,三五天不到的功夫,就用黃銅做出一個精致無比的鍾表結構,機械齒輪的之間的咬合、銜接,充分體會現了工業之美。


    說巧奪天工也不為過。


    此物一出,鏡子口脂鹽鐵糖紙瞬間敗退,別說南方商人了,本地的士族權貴也控製不住自己,欲得一鍾的人,幾乎擠破他們的門。


    策兒因為鍾表行業瞬間就被大盤看好,他甚至瞬間把盤口裏排行第五的希銀壓了下去,成為第五名。


    大家這才想起來,鍾表在古代一直是高精尖行業,其輝煌了數百年,直到手機出現,才黯然進入夕陽,但機械這東西,就是工業的基礎啊,培養起來,絕對不虧。


    玩家們最會了,很多不求聞達於諸網友的鹹魚們甚至都看得眼熱,紛紛學著做起來,機械鍾真的不複雜,一般手殘折騰一下都能做出紙板鍾這種玩具廉價貨,特別手殘不在討論範圍。


    要不是魏瑾及時發布任務,要求這些將被統一放在一處銷售,怕是立刻要惡性競爭起來。


    ……


    這一年裏,遊戲裏還是三個月發一次新號,活動和首名獎勵不衝突,也就是說,這些牛人辦出的事情,也一樣可以拿貢獻度,所以肖妃、嚴江、秀兒都是輪換著拿,這次年尾大約是肝娘,反正沒給別人一點活路的意思。


    而到十月時,嚴江從西方中亞帶來的細毛羊也被吳興的船送到渤海港口。


    這些羊一共有三百多隻,經過大風大浪,赤道熱帶一番折騰後,還活著的隻有五十多隻,但肖妃為了不被某些人截胡,親自帶了一千騎兵來渤海港口接羊。


    中亞是最高的羊馴化之地,沒有絲綢的他們挑選的是另外一種紡織進化方向,這些羊的夠細夠長,雖然比不上後世的小尾寒羊之類的拳頭品種,但比起草原上的山羊,產毛無論是數量還是品質,都要遠遠勝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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