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謙之神情微微一滯。


    好看嗎?行吧, 那少年身形玉立, 五官深邃耀眼,眉目那俊美肆意的風流讓人見之難忘記,卻是一代人傑, 後世也成為大燕的開國皇帝, 卻有不凡之處。


    但能有我好看嗎?


    在這一點上, 單謙之還是很有自信的。


    他再凝視著麵前風華正盛的女子, 霍然發現, 這位不過二十二歲的姑娘已經隱隱有了帝王的霸道之意。


    一點小小的危機感由然而生, 他陷入沉吟, 這渣渣昨天還想泡他,如今當著他的麵, 聊這種事,簡直是、簡直是得誌便猖狂。


    他和魏瑾合作挺愉快的,雖然這姑娘在工資上有點小氣, 但若是兩人之間查一個人, 無疑會給他們的合作帶來麻煩,畢竟玩家這事, 不足為外人道也, 而身為另外一半的枕頭風有多厲害, 他可是見識過的。


    嗯,但不能說的太直接,否則好像我是她夫人嫉妒一樣。


    思及此,單夫人泰然自若地道:“你便是想要玩玩, 最好也不要選慕容家。”


    魏瑾挑眉道:“為何?”


    嘖,難道她的大秘書終於有點嫉妒了?


    單夫人正色道:“你莫要忘記了慕容家的內鬥的天賦本能。”


    魏瑾皺了皺眉,這倒是個問題,慕容家在曆史上最有名的,除了他們那被曆史書認證過的美貌和才能之外,那就內鬥了。


    這一家內鬥到什麽程度呢?


    前些年,鮮卑首領慕容廆嫉妒自己的庶兄,因為一次意外,而慕容廆的馬被庶兄的馬咬傷,慕容廆就陰陽怪氣地說:“父親給你分家,你放馬為什麽不走遠點,而讓它們互相鬥傷?”


    他庶兄是個實在人,聽了就傷心:“馬是畜口,春天本就易爭,怎麽能對人發怒呢?走開很容易,我現在便離開你一萬裏。”


    於是帶人遠走了萬裏去青海,在那邊建立了土穀渾國,維持了三百五十多年,到唐朝才滅亡。


    這個開頭並不好,但至少兄弟還的兄弟,到了剛剛那個第二代的漂亮少年慕容皝,慕容家內鬥就進開了超進化。


    從慕容皝起,他們家的兄弟隻要父親一死,就開始相殺,沒有一代例外,慕容皝剛剛繼承父親的職位,家裏有才的兄弟,紛紛投奔他國,根本不敢留下。


    從第三代、第四就更恐怖了,慕容家死在自己人手裏的王族遠比死在外敵手裏的多,最愛幹的事情就是逼走有才能的名將,然後被他國所滅,偏偏他們一族又堅韌(或者說二五仔),滅了會又再崛起建國,又被滅,前前後後建立了前燕、後燕、南燕、西燕和北燕五次國家,在曆史上堪稱奇跡。


    後世隻要懂一點慕容家曆史的,看到金老先生小說裏的慕容家要複國時,都會會心一笑——別說,這還真是慕容家會幹的事情。


    總的來說,慕容家本來是有望一統北方,但就因為內鬥,基本到了後期騷操作一堆接著一堆,沒法看。


    魏瑾微微一歎息:“嫉妒是後宮亂源,看來這位小美人與吾我緣啊。”


    草原小狼狗看起來很好吃,但狼就算了,這種人,天生是會搞事的,別說開後宮了,光是自己想吃都怕是要惹一身騷。


    單謙之悠然道:“如果你真想談情,我倒不是……”


    魏瑾看著他,目光忍不住笑了出來:“便宜一點可行否?”


    單夫人看她一眼,神色無奈:“行了,你有這個空閑,不如想想,怎麽認定他們的頭名。”


    “……這可真不容易。”魏瑾揉了揉額頭。


    公元312年十一月底,北方渤海已經開始封凍,這裏會迎來長達三個月的冰封期,來到年二月開始融化,這期間,基本不會再有海船冒著撞冰的危險,入渤海港口。


    所以,這也是今年渤海郡一眾港口最後的繁忙日子。


    大部分力夫都會賣力搬貨,為過個好年而努力。


    渤海港如今已經是北方最大的港口,有大大小小數百個泊位,南方的船,遼東的船、遼西山東甚至高句麗的船都會在這裏停靠,從各地運來皮毛、糧食,再從港口運出各種工業製品。


    北方的糧食因為大力推廣牛耕和糞肥增產,糧價並沒有因為人口的大量流入而出來暴漲。


    總的來說,安寧與穩定,讓北方生產漸漸恢複。


    而今天,幾艘大船悄悄進入港口,掛著遼東的旗幟。


    他們也沒有要力夫,而是自己從船上抬起箱子,小心地下船,那箱子不過一尺見方,但似乎極為沉重,需要兩個人抬。


    又叫來十幾輛馬車,將碼頭上不大的箱子拉去了北方。


    林鍾期跟著坐上馬車時,終於鬆了一口氣。


    這幾船白銀可真tm重,什麽背一箱書背不動,背一箱金子可以跑的段子那就是扯,不說金子了,銀的密度都是水的十倍,你倒是跑個看看?


    銀子送到渤海郡了,基本上就安穩了,按希銀老大的說法,銀是天然貨幣,如今的鐵錢在大宗交易時非常不方便,發工資也麻煩,每次都要幾十筐,而且鋼幣的鏽是個大問題——當然,也因為鏽讓平民們更傾向於把鋼幣用出去而不是挖個罐子埋起來,這也是意外之喜了。


    而銀可以解決這個問題,它價值高,也易於被大眾接受,曆史上,直到明清,銀才成為重要貨幣不是因為不想,而是到那時,白銀的大量流入中國,讓它足夠多。


    至於女神要怎麽鑄幣,都是她的事情了,希銀大佬目前在第六名,看起來似乎無望,但隻要將這些白銀送出去,就會在希銀的收益上猛然加上一塊,這才靠得極近的競爭裏,幾乎可以說是殺手鐧了。


    這大腿真好抱!


    ……


    幾乎同時,順著西南季風,出海的西洋船隊經過數月的辛苦,終於回到了波斯灣。


    在不久前,就他們就已經用快速的小帆船前去送信,通知了船隊回歸,要港口做好準備,而大部分的船在這裏補給一番後,會再次啟程,等到明年時,再匯聚到這裏,一起遠洋。


    船長們都興奮無比,這次回航並不順利,又有十幾艘船在海上傾覆,但回來的,終是還有三百多船,帶著貴重的貨品,將會在這裏交易。


    嚴江承諾他們,在這裏交易的,明年再出發時,會得到他的簽字文書,持此文書,廣州的港務官會優先給貨。


    這個誘惑太大,所以很多來自紅海埃及的船商們,準備在這裏像征性地清一點貨,以示善意,大頭當然還是要送回去,畢竟,隻要在紅海盡頭的西奈半島靠岸,就能將貨送入埃及,再走上三天,就能到亞曆山大港口,將這些貨物送入地中海。


    他們幾乎可以想像,這些東西在羅馬會掀起多大的風浪。


    ……


    船剛剛靠岸,一隻大老虎就迫不及待地從船上一躍而起,跳到岸上,發出一聲威猛的咆哮。


    碼頭上的等待的尊貴青年眉目間浮起喜悅,上前就想rua一把老虎頭,被對方抬起爪子拍開。


    青年不以為意,隻是負手等待,很快,木板架起,嚴江從船上走下,看到青年時,還驚訝地挑了挑眉:“提恩,你怎麽來了。”


    青年瞬間綻放出燦爛的笑意:“嚴,你的功勞值得我親自來迎接,說說看,你想要什麽獎勵?”


    “什麽都可以麽?”嚴江微笑著問。


    “當然!”年青的王者凝視著那片密集的船帆,眉宇間都是掩示不住的驚歎,“你都不知道,這會帶來什麽。”


    印度貴霜帝國崩潰後,混亂的局麵讓東西方的商路中斷,薩珊波斯因此損失了巨大收益,國內貴族和拜火教日益不滿,局麵動蕩,在被羅馬打敗後,這種動蕩直接引起了政變,他的父親因此而死,本人也差點被殺,如今,嚴找到了新的商路,而他又是自己的心腹兄弟,掌握著東方的海路。


    隻要掌握著這條巨大的利益線,他不但可以節製拉攏國中貴族,甚至可以用此來向羅馬施加壓力。


    羅馬的四帝執政中,撐管埃及的李錫尼控製著紅海,新的商路會給他機會,這種利益甚至足夠讓他成為羅馬唯一的皇帝,他不可能放過,那麽,或許有機會將丟失丟失在他手中的土地換回來……


    嚴江當然知道這些代表著什麽,他不動聲色道:“好啊,那我可就提了。”


    “你說!”


    “希望這個小港口,成為我的封國。”嚴江悠然道,“東方的女王,希望在這裏有一塊名義上的土地,不愁大小,隻要能宣揚她的威名,你可以做到嗎?”


    青年神色一變,對一位國王來說,哪怕是一寸國土,都是非常敏感的東西。


    但他思考的很快,隻是名義上的國土,東方不可能前來征取,那麽,做為維持絲路的禮物……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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