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要救韓微雨……想起那女人被救起來後怨毒的眼神,陶蘿一點兒都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她探著腦袋遙望遠處的草嶸馬獸群,假裝沒聽到徐琅的話。


    “永蓮真人修為雖高,控製三十多頭五階妖獸也沒那麽容易,我們暫時安全。”徐琅的聲音陡然響起,陶蘿訕訕的縮回了腦袋。


    “我餓了,要吃東西!”她用手指在劍身上寫道。


    淺藍色光芒閃爍,溫和的靈力防護罩瞬間罩住了兩人一獸,第一次享受到這種待遇的陶蘿頗有些不習慣,見噬靈鼬興奮的在光圈內跳來跳去,她也大著膽子鬆開了緊抓劍身的手,試探著晃了晃身體。


    藍色的光圈溫柔的罩住了她,始終將她牢牢的護在這一方小天地之內。


    陶蘿放下心來,熟練的從儲物袋裏取出一截藤,像隻小耗子一樣小口小口啃食起來。


    前方傳來一聲低低的嗤笑。


    不用猜也是徐琅那家夥在嘲笑自己,陶蘿瞪了他一眼,拿指頭在劍身上比劃道:“我忽然有點兒後悔了,那蔡風道友說他有一個很好的飛行法寶,乘坐起來肯定比飛劍舒適的多,據說有桌子有椅子,吃東西肯定不用這麽小心翼翼!”


    徐琅啞然。


    過了一會兒,他忽然說道:“其實韓薇雨的飛行法寶更好,有一柄玲瓏扇可大可小,你在上麵可以走可以跳,甚至躺著飛都沒問題。”


    真的?


    陶蘿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埋頭倒騰自己從韓薇雨那裏得來的東西,果然翻出一柄小巧的粉色扇子,扇麵畫著簪花仕女圖,十分精致可愛。


    “你指的是這柄扇子?”她晃了晃扇子,眼睛亮晶晶的非常興奮。


    徐琅挑了挑眉:“你把玲瓏扇都搶了?這柄扇子是韓薇雨的心頭寶,怪不得她那麽恨你。”


    “不,我沒搶東西之前她就特別討厭我了,你是沒看到她在糞坑中掙紮時瞪著我的眼神,簡直恨不得將我碎屍萬段。”陶蘿撇了撇嘴,拿手指在扇麵上寫到。


    徐琅訝然:“你還幹了什麽得罪她的事情?”


    “鬼知道,女人的心思多變,尤其是喜歡上某個男人的時候,再高傲的女修也會變成個傻瓜。”陶蘿看了徐琅一眼,意有所指的寫道:“或許是她在糞坑裏惡心掙紮的時候,我卻在褻瀆前輩您高貴的身軀,所以她特別羞憤特別嫉妒恨不得立刻殺了我滅口?”


    褻瀆自己高貴的身軀……


    徐琅唇角抽了抽,想起這女修扛著自己搖來晃去的情形,默默的低下了頭。


    他確實不明白韓微雨的恨從何而來,就像他摸不準陶蘿為什麽執意要救韓微雨一樣。


    “你究竟為什麽要救她?”他忍不住問道。


    “因為我是個善良單純以德報怨的好女孩啊!”陶蘿忍著惡心寫下這句話的時候,自己的手先哆嗦了一下。


    然後身下的飛劍也跟著哆嗦了一下,嚇得她立刻緊緊抓住了劍身:“媽蛋你是金丹期修士嗎怎麽連飛劍都開不穩啊晃成這樣真是丟金丹期的臉!”


    陶蘿費了很大力氣才沒把這句話罵出來。


    徐琅神識觀察著女修緊抿的嘴唇,聲音中笑意明顯:“沒想到我居然被一個單純善良的女孩子給救了,真是榮幸之極!”


    聲音裏帶著淡淡的嘲諷,陶蘿知道他在鄙夷自己剛才救人先要報酬的事,埋頭啃著藤沒搭理他。


    過了一會兒,徐琅繼續追問:“為什麽要救韓薇雨?”


    臥槽你煩不煩啊!


    陶蘿翻了個白眼,知道自己不說出個原因是別想糊弄過去了,反正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她用手指在扇麵上寫道:“我看過不少修真界典籍,聽說你們名門大派的弟子都會點什麽魂燈,可以將修士臨死前的最後一幕回放出來?然後她的師門長輩會找機會報仇?”


    徐琅點頭默認。


    魂燈確實是個麻煩,就連永蓮真人殺那正元門的弟子時也頗費了一番心機,將那名弟子扔進獸群中活活咬死,才避免了在魂燈中留下記錄。


    隻是,這跟韓薇雨有什麽關係?


    “韓薇雨又不是你殺的,她就算死也是因為……”說到這裏,徐琅忽然停了一下。


    “她當然不是我殺的,但是她恨我入骨啊!”陶蘿咬牙切齒的寫道,“當時韓薇雨整個人都快栽進糞堆裏頭了,萬一我離開後她立刻自殺,那魂燈上會不會顯示出我見死不救的臉啊?”


    女修手指在扇麵上寫的飛快,很多字還奇形怪狀,徐琅費了一番功夫才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沉默片刻,道:“你想的倒是挺多。”


    陶蘿恨恨的啃了一口藤。


    她一個剛剛進入煉氣期的渣渣,不多想點兒怎麽能活到現在,這次救韓微雨真是太憋屈了,偏偏徐琅還要婆婆媽媽問個不停……


    徐琅看著陶蘿的目光就有些複雜。


    他倒不覺得韓薇雨有自絕心脈的勇氣,但陶蘿在這種危急關頭還能想的這麽周全,不得不說這名低階女修能在青雲門追殺之下活到現在並不是毫無道理。


    忍常人所不能忍,想別人所不能想,莫非這也是個優點?


    “所以,你去藤源嶺也是有原因的?”徐琅陡然問道。


    但陶蘿卻收回了扇子,一副不打算多說的樣子。


    徐琅笑了笑,也沒有逼她,轉而說道:“韓薇雨跟另外兩名修士一直跟在我們後麵。”


    這也是人之常情,當找不到任何逃生方法的時候,跟著徐琅這個最強者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跟著更好,反正你跑的最快,永蓮真人追來的時候他們還能拖一下時間。”陶蘿不假思索的寫道,似乎早就猜到了這一點。


    徐琅輕笑:“這次你不裝善良單純了?”


    “我願意浪費時間去救他們就是最大的善良了,至於他們下一步怎麽走,我連自己都管不了,難道還能去管別人不成?”


    徐琅再次啞然。


    有微風吹過,帶來淡淡的臭味,徐琅神色一變,忽的加快了速度,像流星般劃過天際,跟著他的兩男一女轉眼就被他遠遠拋在了後麵。


    緊接著,身後獸吼聲震天,濃重的惡臭撲麵而來,巨大的法術波動幾乎撼動了整個藤陰山,徐琅劍身飛舞如蛇,做出無數個高難度動作才險險的避過了飛來的碎石。


    “救命啊~救命~啊~”尖利的女聲遠遠的傳來,緊接著又是幾聲慘叫,陶蘿聽著好像是韓薇雨的聲音,她彎了彎唇,心裏暗戳戳的爽。


    “我們能在他們追來之前趕到藤源嶺嗎?”她笑眯眯的在徐琅的背上寫道。


    背上癢癢的,徐琅有些不習慣,晃了晃身子才說道:“解決掉草嶸馬獸群跟六階赤瞳蟒之後,青雲門幾乎將整個藤皇穀收入了囊中,應該不會急著來追我們,趕到藤源嶺時間足夠,隻是……”


    陶蘿知道他想說什麽。


    藤源嶺有沒有逃生之路她也不能確定,隻是如徐琅所言,青雲門的援兵於半個月前趕到,六階赤瞳蟒被新來的化神期修士困住了,永蓮真人則驅走了草嶸馬獸群,放眼整個藤皇穀,竟沒有什麽能攔得住青雲門了。


    已經被逼到了這份上,不去藤源嶺還能去哪裏?


    陶蘿摸了摸心髒部位,心情忽然煩躁起來。


    她所有的倚仗隻有那株臭藤,但這株藤實在太過詭異,要是藤源嶺也沒有出路又該如何?


    陶蘿心煩意亂的時候,青雲門的兩大高手也並不輕鬆。


    “永華師兄,你跟那頭赤瞳蟒談好了?”永蓮真人禦空而立,聲音有些虛弱,草嶸馬臨走前竟然施展了群體秘技,惡臭噴湧氣息如潮,整個山脈地動山搖,這麽大的動靜讓她有些吃不消。


    “我問過它了,藤陰山的妖獸並沒有異常,星衍之源應該沒有被妖獸吃掉。”永華真人臉色也有些蒼白,一連吞了好幾枚丹藥才緩過氣來。


    “如此看來,星衍之源隻可能在那五名活著的修士身上了,你覺得最大的可能是誰?那名叫徐琅的修士來曆不凡,說不準會惹到什麽……”


    永蓮真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了一個斬釘截鐵的聲音:“無論是誰,隻要得到了星衍之源,他就必須死!”


    “可是師兄,藍韻道君飛升到現在已經三千多年了,當年的事情根本沒人知道……”永蓮真人頓了頓,試探著問道:“其實師門也不必這麽緊張,星衍藤被困了這麽多年,就算是僥幸逃離也傷了根基,難道還能翻了天不成?”


    “那株藤翻不了天,但有個人卻可以。”永華真人長眉豎起,厲聲道:“你可別忘了,北辰山的那個女人還沒死,而且……”


    他頓了頓,聲音漸漸沉重:“況且我們將來總是要飛升的。”


    永蓮真人臉色一變,而後默默的低下了頭。


    永華真人則用神識觀察著泗水彎周圍,片刻之後,他的眼睛一亮,俯身向五名修士陷落之地飛去。


    “師兄,難道這裏有問題?”永蓮真人跟著飛了過來,疑惑的問道。


    她之前忙著驅逐獸群,就先把幾名散修趕到了草嶸瘴氣之中,原想著騰出手來就收拾他們,誰料一個疏忽就有五人逃掉了,永華真人提醒後,她才發現地上有一條極淺的痕跡,雖然被細心的處理過,但化神期修士神識強大,不難發現其中的異常。


    永華真人正盯著泥土中微不可見的壓痕沉思。


    “據我所知,元嬰期以下的修士沒人能抵得住草嶸瘴氣,這些日子咱們將藤皇穀走遍了,那些散修中最厲害的徐琅不過是金丹期頂峰,按理說這些人根本逃不掉……”


    “但他們卻莫名其妙消失了,而且看這痕跡像是被人用一根樹枝拖走的。”永蓮真人想象著當時的情景,滿臉困惑的問道:“師兄,你聽說哪個元嬰期修士會用樹枝救人嗎?就像凡人中的那些纖夫一樣,用樹枝拖著五個人一步一步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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