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霄從昏迷中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是一個黃燦燦的木桶。


    他的身體被扭曲成一個詭異的姿勢,好巧不巧的擠在了木桶之中,因為木桶太小他的個子太高,讓他感覺很憋屈很不舒服。


    這是怎麽回事?自己不是被海水衝走了嗎?怎麽又鑽進木桶中了?


    林霄打量著木桶的大小,很懷疑自己是被人硬生生給塞進去的。


    他抬起頭,正要觀察周圍的情況,就看到一個穿著灰衣的陌生女修。


    女修有著大而明亮的眼睛,皮膚白皙嘴唇紅潤,看起來很有精神,但與其他女修不同的是,這女修整體上少了幾分出塵之氣,不像修士,倒像是個來自凡人界的年輕姑娘。


    毫無疑問,這女修資質不佳,既沒有築基,也沒有服用過駐顏的丹藥,現在的麵貌就是她本來的樣子。


    林霄暗自琢磨著這女修的來曆,開口問道:“這位道友,請問我為什麽在這裏?你是……”


    “你掉進琉焰海昏迷不醒,我救了你,我是個啞巴,沒辦法開口說話,所以隻能傳音了。”陶蘿幹脆利落的傳音道。


    “你救了我?”林霄詫異的看著她,有點兒懷疑自己的眼睛。


    這女修看起來頂多也就凝神後期的修為,自己都被海水中強大的電流給電暈了,她竟然能安然無恙?


    他動了動唇,正要開口詢問具體情況,就見那啞巴女修纖長的手臂遙遙指向遠處,傳音道:“你瞧,那裏也是我救的修士,掉進海裏的修士太多了,我救的不止你一個。”


    林霄朝遠處一望,當時就驚呆了。


    附近的海域上,飄蕩著大大小小七八個木桶,每個桶裏都塞著一個像他一樣的修士,大家的表情都有些萎靡,尤其是離他最近的那個木桶,桶裏的修士體型實在太大,被硬生生塞進了木桶中,整個人幾乎被壓成了肉餅。


    林霄分辨了很久才認出來,那名修士是來自青雲宗的聞青,之前跟他一起察看那神秘的怪魚來著。


    而更遠一些的木桶中,他還發現了來自丹陽門的賀丹卓,以及另外幾名熟悉的修士,大家都是各自門派中的精英,因為惺惺相惜才聚集到了一起。


    “這是怎麽回事?”林霄感覺自己更懵逼了。


    “是這樣的,你們掉進海裏的修士太多了,我的木桶不夠,所以先撈出你們七個,等你們走了,我還要繼續下去撈人呢!”陶蘿笑容和善的傳音解釋道。


    林霄的嘴角抽了一下,有點兒不知道該說什麽好了。


    這啞巴女修究竟是什麽來路啊!把他們一群九大門派的精英都塞進了木桶中,似乎還嫌棄自己占了地方!


    “你、你到底想幹什麽?”他艱難的伸手揉了揉腦袋,結結巴巴的問道。


    啞巴女修沒有說話,遠處的賀丹卓忽然高聲喊道:“林霄兄,我已經問過了,這位道友救了我們,隻要我們付出足夠的報酬,她就把咱們都送到門派長老那邊去!”


    “什麽?救了咱們?要報酬?”林霄呆呆的望著賀丹卓,又望了望那啞巴女修,感覺自己的腦子有點兒轉不過來,


    “對,我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一個個跟你們解釋太麻煩,所以就把你們都放在了一起,每個人交一件千年以上的靈植,我保證讓你們安全回到門派!”陶蘿笑眯眯的傳音道。


    林霄再次驚呆了。


    等賀丹卓跟其他修士七嘴八舌的開始說話,他才弄明白了這女修的意思。


    原來他們這些人被巨浪卷入海底之後,在海底沉沉浮浮,最終散落到了各處,這女修不辭勞苦的把人一個個撈了回來,又裝進了木桶之中,現在就等著要點兒打撈費呢!


    聽起來似乎也沒什麽不合理的。


    畢竟琉焰海這麽大,打撈個人真的挺辛苦的,況且他們被海水中的電花折磨了這麽久,人已經喪失了行動能力,想要回到安全的地方,也隻能靠這女修幫忙了。


    隻是,她要的報酬也太高了吧?


    那可是千年以上的靈植啊,尋常門派長老都不一定有的東西,她竟然一人要一株?她一個都還沒築基的女修要這麽貴重的東西做什麽?


    林霄扭頭去看賀丹卓,不出意外的,在賀丹卓眼裏讀出了同樣的意思。


    大家都不差靈石,對付點兒報酬沒什麽意見,但這女修要的東西實在太貴重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掏出來,也不是所有人都願意拿出來。


    “我說道友,雖然我很感激你的救命之恩,但是你要的東西我真的沒有,你能不能通融一下,要點兒靈石或者別的什麽……”


    來自青雲宗的聞青身材壯碩,被小小的木桶憋著,實在是堅持不住了,可憐巴巴詢問道。


    “我隻要靈植。”陶蘿沒空跟七個木桶人一對一傳音,取出一張獸皮寫道:“我救了你們一命,不過是要一株千年靈植而已,很過分嗎?難道你們的命還不如一株靈植值錢?”


    “我現在是好心跟你們商量,若是我心腸夠狠的話,直接奪了你們的儲物袋,讓你們在海底慢慢死去豈不是更好?那樣一來我的收獲豈不是更多?”


    “為了防止你們傳訊聯係門派,你們的儲物袋都被我放進隔壁那個木桶了,等你們交了靈植,儲物袋原封不動的還給你們,保證什麽都不少!”


    “我這麽善良,你們忍心連一株靈植都不給我嗎?”


    陶蘿將寫滿字的獸皮在每個人眼前晃了晃,修士們的臉色都變得尷尬起來。


    講道理,他們都是各大門派的精英,將來或許還是各大門派的高層人物,一枚千年靈植與他們的性命相比,孰輕孰重當然分得清。


    可問題是,這千年的靈植,真不是每個人都有啊!


    林霄來自佛光島,佛家向來講究因果循環,他也願意報答這女修的恩情,便伸手去摸腰間,才發現儲物袋已經被那狡猾的女修收走了。


    他頓了頓,問道:“用別的行嗎?或者用靈石或者法寶,什麽都可以,我實在是沒有千年靈植啊!”


    “你們沒有,他有!”陶蘿笑了笑,伸手指向賀丹卓,“他來自丹陽門,丹陽門是煉丹聖地,他身上肯定不缺靈植。”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賀丹卓身上。


    賀丹卓臉都綠了。


    從前玉樹臨風惹得無數女修爭相追逐的丹陽門大師兄,這會兒滿臉豬肝色,很是艱難的說道:“就算我有千年靈植,也不夠這麽多人用啊!”


    “沒關係,可以記賬!”


    陶蘿微微一笑,爽快的在獸皮上寫道:“實在掏不出千年靈植的,發個心魔誓承認欠我一株千年靈植就行,以後還我也是一樣的!”


    賀丹卓:“……”


    林霄:“……”


    聞青:“……”


    這女修準備的真是太充分了他們想說不都不行啊!


    見有些修士還在猶豫,陶蘿又寫道:“你們想好了就早點兒交靈植啊!這木桶裏呆著也不舒服,去離宮歇著多好!再說了,還有很多人在海底生死不明呢!別占著木桶不挪窩啊,你們不能因為一己之私耽擱別人獲救的機會啊!”


    賀丹卓的臉更綠了。


    這話可真夠毒的,是不是他不交靈植,就害了其他留在海底的修士?


    林霄思索片刻,忽然主動舉起了手,道:“我林霄發誓,欠道友一株千年靈植,隻要得到千年靈植立即還給道友!”


    “林道友爽快!”陶蘿輕輕鼓掌,“你在大家見證下發個誓,保證以後不以任何理由報複我傷害我,我就送你離開!”


    這個要求是為了自保,沒什麽不合理的,林霄爽快的應了,等心魔誓發完,陶蘿扔出一根繩子,毫不費力的拖住了林霄的木桶。


    “我去送林道友了,諸位道友繼續考慮啊!天都黑了,時間長著呢,你們慢慢考慮,不著急!”


    她字寫得輕鬆,餘下的修士頓時更著急了。


    等她送完林霄回來不知多久了,他們在木桶中憋屈了這麽久,又被這該死的海水泡著,估計不死也得掉半條命吧!


    “道友,我也可以發心魔誓!”


    “道友,我給你靈植!”


    “丹卓道友,先借給我一株千年靈植吧,聞某以後還你!”


    當即又有好幾名修士發了心魔誓,大家都是各自門派中前途無量的精英,陶蘿也不怕他們不守諾言,她伸手接了靈植,將裝著儲物袋的木桶扔到了他們麵前,任由他們取回了自己的儲物袋。


    七個木桶七名修士,當其餘六名修士都交出靈植發完心魔誓後,陶蘿的目光落在了最遠處的木桶上。


    “徐琅道友,你打算怎麽辦?”她望著木桶中麵色陰沉的男修,笑眯眯的傳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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