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園高中,辦公大樓五層。


    這裏是屬於校長糜貞的“地盤”,而除了專門的校長室和休息室之外,還有會議室,這卻是校長召集學校領導層召開校務會議的地方。


    這個時候的校長室與休息室都空無一人,隻有這個會議室內有人,不僅如此,這個偌大的議事空間裏,那張長長的橢圓形會議桌邊還坐滿了人。


    這些人裏,有男有女,有的年輕,有的年老,不過年齡基本上都在三十歲以上,唯有一個人例外,而這不僅是在場最年輕估計還不超過二十五歲,還是一個女人,而且還是一個極漂亮的女人,就算坐在那兒一動不動,也會是一尊吸引人眼球的藝術雕刻。


    其他人看著都有著各自的氣場和威嚴,一看就是久居高位之人,不過在這裏大部分人都是帶著幾分小心的模樣,也隻有坐在主位上的那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能夠放鬆自如地靠在轉椅上轉筆玩。


    “今天的會議也快要結束了,該討論的東西也都討論的差不多了。不過還是要耽擱大家一些時間,因為接下來我還有一件事情,覺得有必要拿到會議上來討論一下。”


    這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自然就是桃園高中的現任校長糜貞,她張嘴開口,吐出的話語卻像是一個又一個美妙的音符,聽在人耳中讓人分外愉悅,隻是她接下來話中的內容讓其中的一些人感覺就不是那麽舒服了:“有人可能也猜到了……沒錯,我提議,將目前校籃球隊代理主教練王道轉正,成為正式的籃球隊主教練……”


    糜貞話還沒有說完,就看到有人舉手,那是一個戴著眼鏡的四十多歲的男人,他理著一頭短寸,眼神銳利,卻偏偏給人一種斯文儒雅的感覺,當然糜貞更願意將“儒雅”兩個字給換成“敗類”。


    毫無疑問,糜貞不喜歡這家夥,作為一校之長,恐怕任是誰都很難喜歡一個在各種會議上老是喜歡跟自己作對的人。


    當然了,糜貞很清楚這家夥的立場與自己天然對立,這是他們合不來的最主要原因,而且雖然排斥這家夥,但她並不憎惡他,說他是“敗類”也隻是個玩笑,即便他有時候是“為反對而反對”,但是每次都能夠找得到理由來反駁,甚至還是聽上去都比較合理的理由,這也算是一種本事。


    說到底,這個姓曹名壆的中年男子,其實是學校領導層的某些守舊派共同推舉出來的一個代言人,至於他的話到底有多少分量,則是看情況而定。


    糜貞其實很不喜歡這種有什麽事情都要遇到一些阻礙的情況,可惜家裏早就跟她說的很清楚了,她必須要憑借著自己的“真本事”來坐穩這個位置,而沒法借助家中的幫助來壓服這些人,所以她此時暗自歎了口氣,還是衝著曹壆點了點頭。


    曹壆立刻放下手開口道:“校長,我們在新任主教練的接觸中已經有了進展,隻是還需要一些時間,我想這件事情沒必要那麽快做決定吧?”


    糜貞皺了皺眉,有些不悅道:“已經沒有必要了吧,現在王道幹得好好的,你們還接觸什麽主教練,現成的合適球隊的主教練已經在陣中了,讓他轉正就可以了。”


    為什麽立誌改變的“新派”糜貞與守舊派會在學校籃球隊主教練這樣一個位置上這麽在意,現在甚至要起糾紛呢?


    這裏不得不提到籃球在這個世界、這個國度內的影響力,而因為籃球運動的影響很大,在一個學校中,不管是高中還是大學,學校籃球隊的地位都不可能會低,其中一個很重要的體現就在於,學校平常看似不顯其實卻無比重要的後勤部門,在需要的時候首先得要為籃球隊服務,而很多時候如果球隊能夠取得好的戰績,又或者球隊中的某一名球員在升學中有了比較亮眼的成績,比如說成為某個名牌重點大學的特長生,那甚至比普通學生的升學率增長百分之一還要被看重。


    哪一方能夠將籃球隊掌握在自己手中,從虛名上來說自然能夠占據“大義名分”,必要時候是一張很重要的王牌;而從實際上來說,也可以借機安插自己的人手到一些有涉及到的相關部門,借口那是再好找不過了,一切都是為了籃球隊服務麽。


    這種爭鬥要說起來,其實還算是在賽季第二場比賽結束之後開始地,那個時候再遲鈍的人都應該反應過來,現在校隊已經今非昔比,昔日大家都無視的雞肋,卻變成了香餑餑,成了今日的“兵家必爭之地”,世事變幻莫測,不外如是。


    而想要掌握學校籃球隊,對於兩方而言,最直接的一個手段,自然就是讓球隊的主教練變成“自己人”,糜貞這邊自然是要支持當初也是她一力主張成為代理主教練的王道,而且那小子現在幹的不錯,也很給她爭臉,唯一的疑問就在於他的經驗和資曆。


    曹壆這邊最大的“攻擊點”,也就在這兩個方麵,他等了一會兒似乎是在籌措言辭,然後朗聲說道:“不可否認,目前為止,王老師幹的的確還不錯,但我想大家都知道原因,孫乾和張飛都擁有‘天賦’,也正是因為他們兩人的‘天賦’,球隊突然之間變強了,還接連戰勝了強隊,從這點上來說,跟王老師好像沒有很大的關係。而且至少就我目前了解的來看,球隊平常的訓練都是幾個助教在主持,戰術上呢,也基本上都是沿用之前主教練的,隻不過因為球員實力的不同,戰績才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


    曹壆的話讓會議室中大部分人都跟著點頭,這也是目前桃園高中領導層的現狀,守舊派樹大根深,占據人數眾多。


    曹壆的說法,從理論上來說,一點兒問題都沒有,但放在實際上去看,就是狗屁不如,糜貞就嗤之以鼻,滿是嘲諷的口氣說道:“那按你這麽說,如果這些跟王道都沒有關係,那之前那個主教練……好像是叫魯能還是什麽的吧?他還在任上的時候,我記得球隊的球員還是這麽些人吧,尤其是孫乾同樣是主力控衛、同樣是球隊組織者、同樣受到了重用,怎麽他就沒有展現他的‘天賦’?還有張飛,他的‘天賦’之前就有,那這樣一個出色的球員,怎麽在他手底下卻受不到重用?相反地,這兩名球員都是在王道手底下開始大放異彩,你能夠說這跟王道一點兒關係都沒有,你是用什麽思考問題的,腳底板嗎?”


    聽到糜貞最後一句話,不少人都忍不住竊笑起來,就算是同為守舊派的人,也有些跟曹壆不是很對付的,自然不介意看他吃癟。


    雖然糜貞即便是嘲諷還有些咄咄逼人的話,用她好聽的聲音說出來也讓很多人如沐春風,但曹壆還是臉色有些尷尬,因為引進之前那個主教練就是他的“手筆”,可惜後來卻發現隻是一個笑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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