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正。[.超多好看小說]


    “赫”一聲,隻見林間一位身穿暗色長裙的女子從空中落飛落,作勢朝雙手負背的男子身上猛力一擊。男子許是早料知如此,巧妙地側身一斜,不著痕跡地躲過了女子的一掌,隨著女子的掌風男子的青絲微微飄散空中,露出精致的臉龐。


    不錯,這“一男一女”便是顏舒與鄺邰之。


    鄺邰之見顏舒躲閃,飛身一躍,又雙手用力朝她揮出手掌,招數忽變忽動,狠、急、快,招招逼得顏舒無路可退,顏舒見她認真,驀地眼神一凜,屏住心神,出掌硬接,雙方均未占到任何優勢。就在兩人以氣想拚的時候,顏舒眉毛上挑,邪魅一笑,突然收功,鄺邰之始料未及,便傾身摔下。說時遲那時快,顏舒一把環住鄺邰之腰際,使得鄺邰之直脫脫地落入顏舒懷中。


    顏舒見此時的鄺邰之哪裏還有鄺家少將軍的樣子,分明是個我見猶憐的美人兒,繼續環住她腰神調笑道:“少將軍可真是姿態萬千、風情萬種啊?卻是芙蓉不及美人妝,水殿風來珠翠香。”說著,不忘要調戲鄺邰之一番,勾上那人的下巴,輕輕一挑,吸了吸鼻子笑道:“好香”。誰叫此人肖想她的心上人呢,她就是要好好戲謔她一番。


    鄺邰之猛然一驚,知道自己被調戲了,心裏暗罵顏舒無恥,用力一把推開顏舒,拉開兩人的距離。整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皺亂的衣服,神色不悅,忿忿道:“你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了不是?”


    顏舒朝她淡淡笑道:“之前隻是懷疑,現下是確定不疑。”目光湛湛,在月色的映照下霎是好看。


    鄺邰之心驚,看來顏舒的心計比他想的要高的多,居然真的發現了她的身份,遂狠狠瞪她一眼,嚴肅問道:“你是從什麽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你換上女裝起我就懷疑了。”顏舒說的悠然自得,像是全然不掛心上。


    看來,果然是換回女裝害了她。鄺邰之冷哼:“若是顏大人猜錯了,你這離間計可要失敗了,恐怕是陷我於危難,顏大人可知?”


    顏舒會心一笑,朝鄺邰之緩緩走來,停到她麵前,在她耳邊低語道:“就算是少將軍不是女子,我依然有法子讓少將軍是女子,何況少將軍本就是女人。”言畢,不等鄺邰之發怒,快速離開鄺邰之耳際,退後兩步“哈哈”了幾聲,聲音說不出的得意。


    鄺邰之暗忖,自己在與顏舒的對弈中確實敗下陣來,果然長安派來的黜置使頗有謀略,論智謀自己是敵不過的,幸好在這場戰爭中他們是一根繩上的螞蚱,否則若是敵人,可並不是那麽容易被拿下的。(.無彈窗廣告)


    “好,顏大人既然知道我的身份,要殺要剮、悉聽尊便。”鄺邰之漠然道。


    “少將軍這可錯了,這計策本就是為了離間賀天霸跟孫寧的,雖然中途我改變了策略,還好少將軍聰明非凡,卻也是應對自如,看來顏某並未識錯人。”顏舒邪魅了看著鄺邰之笑道。


    “你的意思是?你會替我保守秘密?”


    “少將軍又錯了。”顏舒雙手背後,踱了幾步,依然笑容溫婉:“少將軍的身份於顏某未有半分利害,顏某隻關心這場仗到底能不能勝,其他事實顏某並無心思裝著,少將軍放寬心就好。”


    “如此甚好。”


    ……


    翌日戌時。


    “寨主,我發現左山有策動,一時間多了好多兵馬。”隻見一名幫眾小弟急神色匆忙地跑了回來。


    這要是換做以前,賀天霸許不會亂想,隻道是當下舉事在即,孫寧陸陸續續調了各地的弟兄回來。可是如今,他不得不猜忌孫寧是否另有居心,到底是舉事呢,還是造反?他卻也不敢肯定。


    “寨主,井衝井堂主在外求見。”另一名幫中小弟又跑進內堂。


    他來幹什麽?賀天霸連忙擺手,示意讓井衝進來。


    賀天霸坐在胡床上,粗聲粗氣地問道:“你來做什麽?”


    顏舒行了禮,從懷裏小心翼翼地抽出一封信來,遞給賀天霸,低聲細語道:“大寨主先看了此信再說。”


    顏舒在來之前從井衝身上搜來的張裕方親筆手令,手令約定了七月十五相會南丘山,於是顏舒便找人偽造了一份手令,將日期改成了七月十一。


    賀天霸仔細地閱讀了張裕方的親筆手令,此事孫寧也跟賀天霸談過,賀天霸全部事物都交給了孫寧處理,斷沒有仔細過問。而此信卻寫的是七月十一相會於南丘左山,怎麽比自己知道的早了四天。難不成孫寧是故意告訴自己日期是七月十五,而張裕方的兵馬其實七月十一就來了,那來這麽早幹嘛,難不成真的是為了造反?


    賀天霸反複思量,內心大驚,臉上並未露出任何表情,對顏舒道:“我怎麽能相信你這份手令是真的?”這七月十一可就是後天了。


    “大寨主不相信我卻也有道理,可是你看張裕方將軍的字跡和印章,確實如假包換。”


    “你為什麽要告訴我?我可知道你是二弟手下的紅人。”


    “是這樣的卻也沒錯,可是大寨主您也清楚,二寨主此人疑心很重,不肯相信任何人。不如大寨主深明大義、心胸寬廣,且我要跟了二寨主,我知道二寨主的一切秘密,他日必定留我不得。良禽擇木而棲,所以井衝決定來投靠大寨主,故此次是帶著誠意而來,還望大寨主能明白其中利害。”


    賀天霸若有所思,隻聽到外邊又有消息來報,進門的小弟見井衝,不好意思稟報。賀天霸擺了擺手,道:“但說無妨。”


    “小的今日去山東至河南的通道查看,發現卻有一大波人朝河南方向前進,他們手持兵器,頭綁黃頭巾。”黃巾軍,不錯,確實是張裕方的兵馬。


    顏舒聽此,心下暗笑,之前他早就讓朱溫調了一萬兵馬,讓他們卸下鎧甲,喬裝穿上麻衣,頭綁黃巾,從山東魯南境內前往開封,聲勢浩大。


    賀天霸聽到這個消息,才知井衝所言非虛,憤然朝桌上一拍,大怒道:“好啊。我本來顧及兄弟之情,奈何你卻不念兄弟之義,竟然要致我於死地,也別怪我心狠手辣了。”若要在黃巾軍來南丘山之前擒了孫寧,則必須要明晚就行動。屆時我要將左山滅個片甲不留,讓你孫寧悔恨不已。


    ―――――――――――――――七月十日戌時――――――――――――――――――


    右山明麵上波瀾不驚,實際上卻一隻蚊子也飛不進,自然消息也不可能走漏半分。表麵上是在準備明天的婚禮,而實際上卻在儲備兵馬,賀天霸經過一天一夜的準備,就近調配了足足叁萬兵馬,先按兵不動,隻待天黑。保守估計守在左山的幫中約莫兩萬,在幫眾數量上他是勝了,所以更要搶在黃巾軍前麵。賀天霸也知張裕方是個聰明人,他們之間的合作總是有利益在的,隻要有利益在,張裕方可不看對方是誰。權衡利弊後,讓賀天霸更定了殺孫寧的決心。


    顏舒回去之後在孫寧耳邊吹氣,大約告訴孫寧防人之心不可無,孫寧也知井衝擔心自己,便應了井衝派兵把守要門,任何人不得隨便闖進,違者格殺勿論。


    戌時三刻,賀天霸率叁萬兵馬,黑壓壓的湧入左山山腳。賀天霸見左山山腳早已派重兵把守,且根本不讓任何人闖進,派過去的探子由於硬闖而被殺了。當真,孫寧要跟他來個你死我活?賀天霸暗哼一聲,怒火中燒,朝地上吐了一口唾沫,啐道:“兄弟們,給我衝,若有人敢擋老子的路,直管將他腦袋剁了去。”說完,便一聲號令帶領弟兄揮刀直上。


    守兵的弟兄哪裏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隻看到大寨主帶領了一大堆人馬向他們衝來,不問三七二十一,斬了無數弟兄的頭顱,眼下保命要緊,也便無意識地反抗,一時間四處逃竄。


    “報。”隻見一小卒身上沾滿鮮血,左臂被砍斷,左臂鮮血直流,卻忍痛趔趔趄趄地跑到山頂。孫寧見狀,大驚,趕忙扶住要倒在地上的小卒,急切問道:“發生了什麽事情?”


    “大、大寨主率、率弟兄血洗左山。”小卒忍者身上的傷痛,一字一句說著,剛說完便忍不住口中鮮血,全噴到孫寧臉上,絕氣而亡。倒下的小卒的眼睛卻睜得老大,陰森恐怖地望著孫寧。


    孫寧神色愴然,木訥地抹了自己臉上的鮮血,怔怔地望著自己手上的鮮血片刻,撫上小卒張開的雙眼。須臾過後,嘶聲力竭地吼道:“賀天霸,你不仁別怪我不義。”


    遂走出門外,喊了弟兄:“給我集中左山的所有弟兄,為我們死去的弟兄討回個公道。”說完,便舉著大刀帶著一群弟兄下了山去。


    此時,左山山腰黑壓壓的形成了兩股勢力,一股是隨著賀天霸衝上左山的右山弟兄,一股是要為死去兄弟報仇的孫寧,兩幫兄弟勢均力敵,紛紛不敢妄動。


    “你當真要不念我們兄弟之情,對二弟我趕盡殺絕嗎?”孫寧看著周圍躺著的屍體,多少兄弟口吐鮮血,栽倒在地,橫屍於此。心下有些淒涼,聲音竟然有些顫抖,心裏也有些發怵,賀天霸難道真的不顧及當年的金蘭結義之情而要置他於死地嗎?


    “莫怪我手下無情,先怪你不義吧。”賀天霸惡狠狠地唾棄道,這時候跟他扯什麽兄弟情意。


    “我何曾不義?”孫寧說的絕望。


    “懶得與你解釋,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賀天霸不想與孫寧多費唇舌,說時遲那時快,手持兩隻板斧極盡力氣向孫寧坎來,孫寧側身一躲才險些躲開,用力拔了大刀一揮,引得賀天霸倒退幾步,賀天霸用力將雙斧鏟地,招招催人要害,砍得孫寧連連倒退。


    孫寧翻身一躍,知賀天霸鐵了心要殺他,心下一狠道:“既然你不念舊情,今日我便與你斷絕兄弟之情。”隨即向身後的弟兄喝道:“今日我們便與他們拚了,為我們死去的弟兄討回公道,大家給我上。”說完,後邊的弟兄聽到了號令,便向天常吼一聲,手持刀劍也紛紛向前衝去,兩幫弟兄便在山腰處展開廝殺,刀劍縱橫,一時間血光四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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