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車人的沉默中,有一把滿不在乎的聲音響起道“刀疤本來就負責帶武器到廣市,他會不會做傻事不重要。刀疤幹掉了他,我隻會拍手稱快!”


    於是,擔憂的那個人意識到,這車裏,最笨的人是他自己。


    是的,這車裏最笨的人是他自己。因為其它每個人都知道,刀疤很可能會做傻事。但是每個人都巴不得刀疤幹掉乂社團的道哥!


    陳立提著打包的飯菜,乘上電梯。


    安怡來了電話,說很快會回家。


    陳立於是下樓買了些飯菜、湯打包,等著跟安怡一起吃宵夜。


    電梯一層層朝上去著。


    升到十樓的時候,陳立的讀心術白光,驟然開啟。


    象征直接危險的黑紅能量人形在白光的邊緣,一動不動。


    通過對這棟樓的構造熟悉情況,陳立迅速判斷出,危險的那個人,在他房子門對麵的樓梯間,顯然是守株待兔。


    ‘哪來的王八蛋……’


    陳立一時半刻想不出是誰想要對他不利,距離太遠,他懶得浪費精力遠程讀心,也不必如此著急。


    走出電梯的時候,陳立把打包的宵夜放在電梯外的門邊,右手掏出隨身攜帶的匕首槍,佯裝對樓梯防火門方向毫無防備的左手拿著鑰匙,作勢開門。


    讀心術的白光邊緣,黑紅的能量人形,以端槍的姿勢,猛然轉身。槍口正對隔著防火門的、開門的陳立。


    刀疤的臉上,顯出憤恨的猙獰!


    ‘王八蛋、王八蛋……憑你也配跟安怡在一起?憑你也配!殺了你這個王八蛋——!’


    就在刀疤準備扣動機板的時候,就在他轉身麵對防火門的時候。


    陳立比他更快的轉身,比他更快的舉起匕首槍,比他更快的先扣動了機板!


    接連兩槍!


    袖珍的匕首槍子彈射入防火門,子彈穿過本就不厚的樓梯道防火門,然後打中了刀疤手裏端著的ak47。


    然而,匕首槍的殺傷力畢竟有限。第一顆子彈打上ak47時,衝力撞的槍偏開,卻仍舊被刀疤緊緊的握住了、沒有脫手。


    但緊隨而至的第二顆子彈,穿過防火門上的彈孔後,射中偏開的ak47的尾部。衝力頓時讓刀疤吃痛的鬆手,槍被子彈撞的拋飛了出去。


    陳立如飛箭般撞開防火門,門板急速打開的同時,撞在了刀疤的身上,直讓他立足不穩的踉蹌著坐倒樓梯上,如果不是陳立留著力氣,他此刻的後腦必定會狠狠撞在階梯上。


    還不等他站起來,衝進樓梯間的陳立已經一腳踩著他的脖子!


    陳立居高臨下的俯視著刀疤、冷冷注視著他喝問“是誰指使你來殺我的?說。饒你不死;不說,讓你生不如死。”


    陳立明知故問,裝著對他沒有任何印象的問著,點燃了根小雪茄。


    腳上的力量,完全壓的刀疤的雙手用盡力氣也無法搬動分毫。


    “要殺要刮隨你便!”


    刀疤冷笑著,根本不害怕。


    相反,此刻他心裏在失敗的憤怒屈辱之後,反而充滿了對死亡的期待。


    ‘殺了我吧。你這個王八蛋盡管殺了我,殺了我,安怡絕不會原諒你,安怡就再不會被你這個騙子欺騙下去!’


    陳立曬然失笑,自顧抽著小雪茄。


    刀疤見陳立沒有動手,禁不住故意破口大罵,到最後。又變成威脅。


    “你今天不殺我,我下一次還會來殺你!殺不了你,就殺你全家——!怎麽?殺人的勇氣都沒有?沒種?害怕?懦夫!廢物!垃圾!””


    陳立的手早已伸進兜裏,撥通了安怡的號碼。


    刀疤罵咧了一陣,發現陳立無動於衷。不由急了起來。


    ‘安怡如果過來了他就不可能殺我了,怎麽辦,怎麽樣才能讓這個混蛋殺了我……’


    陳立吐了。煙霧,從兜裏掏出手機,直接放在耳朵旁。


    “親愛的,我看這個來刺殺的人有點麵熟,你認識嗎?”


    電話那頭的安怡,通過電話聽到刀疤的罵咧聲時,就愣呆了。


    聽了一會後,她意識到發生了什麽事情。


    她氣的攥緊了拳頭!


    “我就快到了,別傷害他。”


    “了解。”


    陳立掛斷了電話,望著腳下的刀疤,搖頭,失笑。


    “陰險小人!”明白了狀況的刀疤從嘴裏憤怒的吐出這麽四個字,恨不得把陳立生吞活剝!


    陳立抽了。小雪茄。


    旺盛燃燒的火光照亮了他的臉。


    陳立微笑著。


    笑容隨著火光的減弱,漸漸看不清時,陳立淡淡然的聲音在昏暗的樓梯道響起。


    “因為是情敵,就把對方貶低的一無是處的人,是很差勁的。好像世界上隻有他自己是完美無缺的人,這是狂妄?還是自大?或者是自戀?不,這是自卑。因為自卑,所以隻有通過找尋對手的缺點才能獲得自信,隻有通過貶低別人才能找到自己的優點。如果你稍稍懂得反思,就會明白你的想法有多麽愚蠢可笑。因為你的看法,等於是建立在,安怡沒有智商,沒有情商,沒有看人的眼光,所以她愛我是被騙。這不是很可笑麽?聞名道上的天使安怡,看人的智商、情商、眼光全都不如你?”


    “閉嘴!”刀疤憤怒的喝喊著。


    但沒有用處,一個被人踩在腳下的人喝喊的閉嘴,絕不會有什麽威懾力。


    “惱羞成怒了?其實我也沒有興趣跟你說太多。最後隻想提醒你,以你的自卑肯定會想問安怡,為什麽?為什麽會愛上一個混蛋、一個騙子、一個一無是處的惡棍之類的問題。愛情,不是買賣。不是挑選商品比較哪個好哪個壞。哪個便宜哪個貴。”


    陳立丟掉了雪茄,收回了踩著刀疤的腳。


    樓梯道的防火門,被人推開。


    樓梯間的光亮,照亮了樓梯道內的情形。


    照亮了刀疤那張,不敢正視安怡目光的臉。


    “電梯外麵的飯盒還在吧?”


    安怡壓抑著內心的憤怒,微微點頭。


    “還在。”


    “我先拿回屋裏,快點回家一起吃。”


    陳立離開了,把樓梯道。留給了安怡和刀疤。


    他走後,安怡的臉色,漸漸變的嚴肅,再沒有了往日的溫和,沒有了往日慣常掛著的微笑。


    此刻的她。顯現出一個長年做著江湖人才做的買賣的、頭領的模樣。


    而這樣的模樣,讓刀疤不由自主的心慌,畏懼。


    “知道自己犯了什麽錯嗎?”


    安怡抱著胳膊,語氣很冷淡,臉上壓抑的憤怒,好像一點都無法幹擾她聲音的沉穩。


    “……濫殺無辜未遂,挑釁生事……”


    刀疤不敢不答的說著,頭臉。都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按規矩,該怎麽辦?”


    安怡語氣冷淡的繼續發問。


    刀疤不敢作聲。


    “你不說就沒事了嗎?濫殺無辜抵命,未遂,驅逐。你回家吧,這幾年,根據你做的貢獻,我會按規矩,拿出適當的比例作為你將來的營生費用。”


    刀疤臉色大變。忙不迭帶的跪地磕頭、苦苦懇求道“安怡姐!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趕我走,還不如殺了我!”


    “你知道規矩,我說過,無規矩不成方圓。你犯了,就得辦!立即回老家。”


    安怡說罷,提起刀疤帶著的。裝了一包的槍械,轉身就走。


    樓梯道的防火門緩緩關閉,樓梯道裏,又陷入無光的昏暗。


    刀疤伏在地上,追悔不已。


    然而。他清楚安怡的個性。他懊悔沒能殺死陳立,懊悔沒能被陳立殺死。


    當他暗殺失敗的時候,就知道,一旦不能死在安怡手上,難逃懲處!


    “絕不走,我絕不會走!我自己去廣市幹一票,一定能戴罪立功,沒錯,我犯的不是抵命的罪,還能戴罪立功!”


    刀疤喃喃自語的說著,急急忙的順樓梯飛奔下去。


    他不願意離開,為了理想不願意,為了對安怡的不舍也不願意。


    多少人希望跟隨安怡做事,不誇張的說,排隊幾萬或許沒有,幾千是一定有的!他好不容易得到這種機會,他不能就這麽放棄!


    走出樓梯道時,安怡的眸子裏閃動著淚光。


    過往,刀疤一次次奮勇在前,在戰鬥中為別人抵擋危險,總是衝鋒在最危險的配合位置,甚至用那張臉為她擋刀的情景,一幕幕的飛閃過腦海……


    她確實不忍心給刀疤驅逐的處分。但是,這是她定的規矩。如果今天對刀疤破例,明天再處置別人時,就沒有人會心服。


    一個沒有紀律的組織,絕不會走的很遠。


    房門開著,安怡進屋,帶上門的時候,眼淚已經擦幹了。


    陳立開好了紅酒,點燃了拉住,關了餐廳的燈光。


    安怡忍不住笑了。


    “這就是傳說中的燭光晚餐嗎?”


    “其實我也不知道,學電視電影裏置辦的,大概是吧?”


    陳立笑著拉開凳子,安怡落座了,他才在餐桌的對麵坐下。


    安怡不想破壞氣氛,可是,時間不允許她選擇。


    她很高興跟陳立慢慢的享用這餐,卻又不想為這餐飯耗費太多有限的時間。


    “五點半之前,我要趕到汽車站出發廣市。就在剛才,勝震市道上的幫派,都送上了錢。這裏已經沒有停留的理由,雖然我自己還有這種理由。”


    安怡說著,眸子裏泛動著離別前的、傷感的淚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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