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和他,離婚不過半年時光。


    她隻不過忘記了,二人其實早在六年之前就分手了,此後,見麵的時光寥寥無幾。縱然最後的一絲殘餘愛恨情仇,也在她每一次見麵每一次獅子大開口的時候,被揮霍殆盡。


    曲存姿,早已失去了力氣:愛也罷恨也罷,嘲諷也罷譏諷也罷,他壓根就不在乎了。


    他全神貫注在於兩個昔日的好同學在連聲讚歎麗坤的美麗。


    那兩個洋人第一次認識如此傑出的東方女性,估計是先入為主,深感東方女子的神秘和另一種風韻。曲存姿聽得別人大讚麗坤,自然是樂不可支。


    薑月明茫然轉身,所幸,她身邊還有穆家二老,穆夫人一直力挺她,見她神情不太好,壓低了聲音關切地問:“是不是這裏太悶了?別急,很快就會結束了。”


    她搖頭微笑,不經意地側臉,發現喬之並未死死盯著台上,相反,他一直閉著眼睛。也許是太困太困了,他陷入了假寐狀態。


    他沒有看方麗坤。


    他的目光終於從她身上移開。


    薑月明憤怒地心情終於得到了一點緩解,也罷,隻要喬之君一心一意,又何必再管他人的閑事?


    她的心事再次被掌聲打斷,原來是開始提問環節了。


    台下有人提出很尖銳的問題,方麗坤側耳傾聽,非常認真,然後,幾乎不假思索就回答了。


    還有一個人用了法語提問,翻譯正要說什麽,麗坤微微一笑,用眼神阻止了他。這個問題很尖銳,主持人都要打圓場了,可是,她先講了一個笑話,就在眾人的哄笑聲中,話鋒一轉,很快將這個問題結束……


    台下再次掌聲如雷。


    就連曲存姿都大跌眼鏡。


    這家夥。


    他想起來,不奇怪,真是一點也不奇怪,當年她在曲宅的時候,最擅長的便是講冷笑話。在他被凍結賬戶蜷縮曲家閉門思過的日子,她總是陪著他,總是講無數的冷笑話。


    這個呆傻子,往往是扮豬吃老虎。


    他也嗬嗬大笑起來。


    方麗坤行足禮,目光看向台下。


    那時候,喬之才緩緩睜開眼睛,就像被掌聲驚醒了似的。但是,那目光並未在他的臉上停留,而是落在了後排的曲存姿身上。


    她下台,他迎著她。


    芸芸眾生裏,他倆相視一笑,如一副畫卷。


    觀眾潮水一般退去,喬之一家也在退去。他習慣性的去叫她,但是,到了中途,退下來,她身邊早已有了別人。


    反倒是薑月明挽住了他的手大大方方的走上前去,嫣然一笑:“方醫生,你今天的演講真是精彩極了。”


    她語調平靜,仿佛出於真心誠意的讚美。


    就連方麗坤也不得不稱讚一聲,果然是演員本色。


    既然如此,她也不可能落了下風,也鎮定自若:“多謝薑小姐。”


    曲存姿這才注意到她原來和喬之已經形影不離。她挽著喬之的手,她的態度說明一切:喬之是我的,曲存姿,你跟喬之君相比你就是個垃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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