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存姿如釋重負,聲音溫柔得出奇:“你媽媽在天之靈一定很開心,她會為你感到驕傲的。”


    “可是,我媽會不會根本不知道呢?有段時間我想專注於靈魂的研究,想要特定捕捉到靈魂到底是否存在,可是,實驗的要求太高了,我未能最後完成……”


    “你相信靈魂嗎?”


    “我看過一個實驗報告,如果在封閉的條件下進行測試,在無任何外力情況下,一個人剛剛死去的那一刻,他的重量會輕幾毫克……人們傾向於相信,這幾毫克便是一個人靈魂的重量……”


    “你想研究這個領域嗎?”


    “可能目前的條件達不到。”


    “我可以為你建造一個單獨的實驗室。”


    “可是,我對這個領域的唯一興趣是想知道我母親在天之靈究竟過得好不好……”


    “你放心,她肯定知道你得了大獎。她們的靈魂無所不能,一定知道,現在肯定不知多高興呢。”


    她抬起頭仰望天上的月亮,是這樣嗎?


    母親盼望這一天盼望了一輩子。要是她真能知道那該多好?


    “小寶,回國後,我就陪你去掃墓好不好?”


    她突發奇想:“曲存姿你說,我要是把獎杯供在我媽的墓地上,這樣她就一定會知道對吧?”


    “哈哈,你這個大傻瓜,供著會被人偷走的。”


    “我在那裏多守幾天不行嗎?”


    曲存姿忽然想起在陵園裏探聽到的消息,當時管理員是這樣說的“有個瘋女子為她的母親續費了三百年墓地使用權……”


    三百年!


    整整三百年。


    他敢肯定,如果當時她的錢足夠的話,她會毫不猶豫的續費一千年——隻是因為錢不夠了,才選擇了三百年。


    對於普通人來說,那也是龐大的一筆費用了,可這個“瘋女子”,全花在了墓地上。


    他無限辛酸,卻壓低聲音,陰沉沉的:“你一個人在墓地裏守幾天?到了半夜的時候,哇,整一片墓地陰森森的,鬼魂出沒……你敢呆著嗎?”


    她打了個寒顫,要在墓地上單獨過幾個夜晚,這是有點那啥。


    “唉,可是我真的很希望我媽能看到這個獎杯……”


    “我有一個辦法……”


    “什麽辦法?”


    “在你們老家買一塊地,單獨為你母親修建一座墓碑,這樣,你想要怎麽供奉都可以。”


    “是呀,以前我怎麽就沒想到呢?”


    “那是因為你笨嘛。”


    “可是,老家都是李大壯的親戚,他們不會給我幫忙的,也不見得會讓我修。”


    再說,到時候要是李大壯要求也一起弄個陵墓什麽的,怎麽辦?她可不願意將他的陵墓跟母親弄在一起。


    “你還真是個傻子,現在你別說替你母親修墓,就是替你姥姥修也沒人幹涉你了……”


    “我才不會替我姥姥修墓呢。她當年聽說我媽生的是女兒,從來就沒來幫過我們。有一段時間我們沒有生活費,問她借了兩百塊,在她臨死的頭一年,非要我媽媽還給她不可。她當場就把這錢給了我舅舅,說是不能便宜了外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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