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愛,是完全不同的。


    也因此,他愉悅得出奇——那是遠遠超出預期的一種快樂——天呢。


    沒有生命的玩偶怎麽比得上呢。


    她們哪有如此沸騰如此強烈的溫度和熱度?就像熔漿,把你全部融化在裏麵,但又不死,苟延殘喘,飄飄欲仙。


    多可怕。


    他懷疑自己中毒了,上癮了。


    有一種病毒,你一旦沾染,立即上癮。


    他欣喜若狂,很快便加快了那種最原始最簡單卻最是有效率的運動……而她,一直承受,承受,承受……


    那是世界上最美好的承受。


    也是世界上最好的一種享受。


    這一刻,他的高大的身軀,體重,都已經不再是問題。


    男女之間,多麽奇妙。


    他汗流滿麵,卻體力充沛,仿佛渾身的力量用不完,那完美的一刻也會永遠延續下去……


    她也是舒展的。


    這麽長的時間,已經忘記了愛是什麽滋味,如今,死灰複燃。


    我們總說柏拉圖,總說精神之愛,靈魂之愛……可是,我們終究是俗人,我們從來觸摸不到靈魂的高貴——隻知道身體的渴望。


    身體的愛才是本質的愛。


    當身體之間毫無間隙,也許,那才意味著靈魂之間毫無間隙?


    她原以為自己早就忘記了,卻不料,沒忘記……時隔多年,都不曾忘記,可是,那愛已經不同當年,這一次,是她滿心心甘情願。


    是極度震撼之後,沒有任何防備的繳械投降。


    而他,饑渴了那麽久,又豈能客氣?


    這一刻,終於才得償所願。


    他賣力得出奇。


    他的汗水,她的汗水,兩個人在無止境的糾纏裏,激烈的翻滾,用盡了一切力氣去燃燒……彼此都那麽用力,沒有任何人願意偷懶。


    這一刻,他和她旗鼓相當。


    終於,他徹底失去了掌控她的力氣,重重地倒在她身邊,卻並不跟她分開,還是維持著那種親密的姿勢,隻用大手輕輕抱著她。


    很久很久,無聲,但是,連空氣都是親昵的。


    “小寶……小寶……”


    她的眼睛是腫的,覺得自己很醜,拉了被子蒙住,就不看他。


    可他豈能允許她躲閃?頭跟她一樣蒙在被子裏,卻將她的紅腫的雙眼看得一清二楚。


    “傻瓜,昨晚是不是一直哭到天亮?”


    她不回答,閉著眼睛假裝睡著了。


    “哭那麽久,是不是怕我再也不要你了?”


    什麽人呀。真可惡。


    他嗬嗬笑起來,大手去撫摸她的長睫毛:“呀,小寶,你看你多醜,眼睛腫得好可笑。”


    她惱羞成怒,用力拉被子想將自己的臉蒙住。


    但是,他的大手撐開了被子,戲謔地撫摸她的臉,聲音卻溫柔得出奇:“幹嘛捂著臉?我都已經看到你這麽醜了,再醜點也沒關係是不是?再說,你更醜的樣子我都看到過。以前你天天吃了睡睡了吃,整個人都是腫的呢。”


    她一言不發,手卻伸出,悄悄地握住他放在自己肚子上的手,十指交扣。


    他凝視她這樣的舉動,半晌,不勝唏噓,大手伸開,將她整個人完全抱在了懷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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