迦爾納島,內灣海灘上,一艘小漁船擱淺在沙灘上。[.超多好看小說]天亮後,海島上充沛的陽光照射下來,在船艙裏睡了一整夜的沃茲才悠悠然的醒過來。伸了個懶腰,坐起身看向周圍,發現不是茫茫的大海,而是沙灘和後麵的密林,頓時有些失望地歎了口氣:看來昨晚的海浪並沒有像自己祈禱的那樣,將自己的小船帶回大海中。


    “果然逃避不了嗎?迦爾納島呀。”沃茲搖搖頭,卻也不在糾結。對於要不要接下“詛咒之島”的任務,要不要來這個島,他自己其實也一直下不了決心。事實上,沃茲是知道這個任務的具體情況的,即使細節有些許的出入,但自己若想完成,還是輕而易舉的。就如他昨晚對哈比格雷他們說的那樣,如果真的出現什麽變化導致這個任務始終沒有人去完成,那麽自己就會帶著格雷來了。但當他發現事情的發展和原本“劇情”走向一致時,他才再次猶豫了,猶豫是否要插手幹涉這個任務。於是他將選擇權交給了老天――看一晚上過去後,自己是否還留在島上。


    既然海浪沒有帶走自己,那麽沃茲也就不再猶豫,決心介入納茲他們的任務了。沃茲打開他的書,翻看著之前的記錄,按照他的回憶所留下的“劇情”信息,剛剛過去的這一夜應當是什麽都沒有發生,納茲他們是今天早上才開始去調查,與零帝利歐的正麵碰撞還要等到今天晚上。但是事實上,沃茲隱約感覺整個事件的進展已經大大超出原本的“劇情”……決不能完全相信自己記憶中的“劇情”信息!這是沃茲在與棋手和“天平”展開碰撞之後得出的最重要的教訓。放心不下的沃茲放出數千隻“字蟻”對整座島嶼展開深入偵查。很快就發現真實情況。


    “竟然變成這樣了……”沃茲喃喃自語,島上的村子已經被摧毀了,村民們都遷移到臨時營地了,事情本身沒有什麽不對,但是,“這快了一整天呀!”


    “什麽快了一整天?”突然耳邊響起一個有些沙啞的聲音。


    一個身材佝僂,戴著滑稽麵具的男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來到了沃茲的小船邊。


    “最近這島上真是熱鬧呀!”男人毫不生分的樣子,就這麽站在船邊看海,“你們妖精的尾巴是不是故意的?專門挑在儀式就要成功時來湊熱鬧。”


    沃茲也沒有絲毫意外的樣子,好像這個瞞過自己感知突然接近到身邊的男人就是在和他一起看風景一樣,用閑聊的語氣說道:“我現在正在休假中,暫時不在公會序列。不管這些事。”


    對於沃茲毫無做作的懶散神情,男人反而頗為驚訝。他作為島上實力最強的人,魔法造詣最高的人,才得以發現沃茲的暗中探查並順著他的“字蟻”找到了這裏,說沒有一點得意是不可能的。但沃茲卻一副雲淡風輕理所當然的樣子,令他有些喪氣。


    沃茲當然知道這個人是誰,看到他的一瞬間沃茲就認了出來:烏魯蒂亞?米爾科維奇,黑暗公會“惡魔的心髒”高級幹部,其王牌“地獄七眷屬”之首,目前在評議院傑拉爾身邊作雙重間諜。


    以及……烏魯?米爾科維奇的親生女兒。


    他扭過頭看向對方,即使施展了變身魔法,沃茲還是可以感覺到對方體內潛藏的那一絲熟悉的魔法波動。[.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說起來,這似乎是在評議院之外的地方唯一一次見到烏魯蒂亞……自己苦苦追尋了十多年的人就在眼前,沒有“惡魔的心髒”,沒有“天平”組織地幹擾,就這麽站在自己身邊。


    被沃茲專注的目光盯得有些發冷,麵具人咳嗽一聲:“怎麽了?難道才反應過來?”


    “離開那裏,回來吧。”沃茲突然說道。


    “什麽?”對方被沃茲突然冒出的話說得摸不著頭腦。


    “離開惡魔的心髒吧,不要再墮落了。”


    他身後一個水晶球陡然浮起,瞄準沃茲,麵具人如同炸了毛的貓一般退後一步,全麵戒備。


    “你在說什麽!”


    沃茲支著身體站起來:“不用再掩飾了,你知道的,烏魯蒂亞,我一直在找你,我始終在關注著你。我知道你是被安排在評議院的臥底,我也知道你的任務是誘導傑拉爾最終完成r係統,並順便摧毀議會!”


    烏魯蒂亞,麵具人,即便帶著麵具,也還是表現出明顯的動搖,甚至顯露出了原本的女聲:“怎麽可能……你為什麽會如此了解我的事……”


    沃茲說:“看來普雷希托他並沒有告訴過你吧?早在十三年前,我就開始四處追尋著你的足跡呢。”


    “但是,為什麽?”她也幹脆地顯露本體,是一個高挑的美女,白色的議會長袍雖然將其妙曼的身材遮掩住,卻也將一頭烏黑的長發襯托得格外靚麗,“為什麽會這樣?為什麽沒有揭穿……”


    沃茲苦笑著說:“因為我不可能這樣做,也正因為知道這一點,所以普雷希托才會放心你去當間諜吧。”


    “所以說為什麽!”女人忍不住叫道,顯然超出她掌握的事情發展讓她感到了惶恐不安。


    “因為你是烏魯的女兒!烏魯老師最愛的女兒啊!”


    聽到“烏魯”這個名字,烏魯蒂亞露出複雜的神情,有些懷念和眷戀,最終變做不屑與怨懟:“你剛才說‘老師’?這麽說,我那母親的寶貝徒弟不止那邊的兩個?”她看向島上。


    沃茲點頭:“我是最早的那個,在你出生的前兩年就受到烏魯老師的照顧,並開始跟老師學習魔法。在十三年前離開老師……再之後,才是利歐拜師。所以,在後麵拜在老師門下的利歐和格雷並不知道我的存在。”


    烏魯蒂亞這時才回憶起什麽,嗤笑道:“原來母親說的所謂‘還有一個兒子’就是指你呀。可是我從沒有見過你呢。”


    “我沒有住在老師家,而且當時你還小……”


    烏魯蒂亞嗓音由於激動變得有些尖銳:“然後呢?母親拋棄我後,你不是就搬進了我的房間?”然後徹底取代我的位置!


    沃茲麵露苦色,麵對這個豔麗的女子的質問,罕見地驚慌失措起來:“不是這樣的!老師她並沒有拋棄你,我也沒有想過取代你……”


    烏魯蒂亞突然表現得極為煩躁,冷酷地笑著:“不用費心解釋。死吧。”


    “未來閃耀。”她身邊飄浮著的水晶球突然分成無數個,四麵八方向沃茲衝擊。


    沃茲雖然不在狀態,卻也未曾大意,早已暗中布置下“庇護所”,在烏魯蒂亞攻擊的瞬間激活展開,任水晶球反複轟炸,也巍然不動,隻是坐下小船沒有在保護範圍中,很快被打成碎片。


    看到沃茲布置的防禦魔法,烏魯蒂亞下意識地對之進行時間加速,以消除魔法效果;一如她之前對付所有的持續性魔法時那樣。但是她很快發現,無論她怎樣加快庇護所的時間流速,庇護所都沒有崩潰消散,甚至連被削弱的意思都沒有。這意味著這個魔法的持續效果已經長到了無法估計的地步。


    沃茲搖頭:“放棄吧,我的文字魔法是專門為了克製時間之弧而調整過的。無論你的時間之弧是往前還是往後,都不可能消除我的魔法。”


    烏魯蒂亞的發現也證實了沃茲的所說,愈加煩躁地咋著舌。而更加棘手的是,烏魯蒂亞發現沃茲確實對自己了若指掌,連自己所用的失落魔法都調查得清清楚楚,還有了專門的應對。但反過來,她卻對沃茲的情報所知甚少,大多數還是因為在評議院工作時接觸的資料。她知道沃茲很難纏,但直到此刻真正碰上了才發現沃茲比想象中的更加麻煩!


    因為沃茲的文字魔法克製了時間的效果,以至於烏魯蒂亞一時有些不知所措:畢竟自從學習了時間之弧後,她還是首次碰到這種情況。


    麵對強大的失落魔法,沃茲其實也不像之前那麽淡定從容,他清晰地感受到魔法書中儲備的文字魔力在快速的消耗著,於是迅速地說道:“烏魯蒂亞,你聽我說,烏魯老師她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你出生時就患有魔力過剩症,為了尋找救治的方法,最終不得已寄希望於那個魔法開發局,才將你留在那裏……但是他們欺騙老師說你不治身亡,老師是真的以為你已經死去了呀!她也是傷心欲絕……”


    “是嗎!”烏魯蒂亞冷笑著說,“所以呢?我就要原諒她?原諒她將我送入那個地獄嗎!”回想起當初在所謂魔法開發局時自己所遭受的一切,她更加痛苦憤怒!


    沃茲沒料到這樣說出事實反而激起了完全相反的效果,不由得著急起來:“不是,這都怪我。我是知道你沒有死的!但是……但是老師一直以為我是在安慰她……”沃茲愣了一下,聲音漸漸低下去。


    “所以她還是不相信我還活著嘍!”烏魯蒂亞怒極反笑,眼中卻隱隱有淚光閃動。


    完了,完全搞砸了!沃茲苦澀地想到,我到底在幹什麽?自己苦苦追尋了那麽久才得到的機會,卻沒有解開這對母女之間的誤會,甚至更加激化了矛盾……很可能,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毫無意義了。


    難道,真的無法改變原本的“劇情”嗎?


    當初在見到烏魯老師焦急尋醫的樣子後,沃茲相信自己可以找出方法,為了尋找救治魔力過剩症的方法,沃茲自恃“穿越者”的身份以及獨特的文字魔法,而不惜在自己身上作實驗,故意引爆自身的魔力,把自己弄成魔力過剩狀態,也一度處於糟糕的處境。


    而在同一時候接到女兒去世的噩耗的烏魯不願意再次失去一個孩子,壓製悲傷照顧著沃茲,對於沃茲提及的“烏魯蒂亞還活著”的消息也單純地當作安慰自己的話。


    正因為這樣,沃茲才更有負罪感,感覺是自己奪走了烏魯蒂亞原本應得的母愛。所以為了彌補,也不願更多地占據原本不屬於自己的關愛,他才在剛剛痊愈之後就離開烏魯,踏上尋找烏魯蒂亞的旅途。


    然而可以想象,沃茲的貿然離開,對烏魯而言無疑又是一次巨大的傷害吧?也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後來,她才沒有在利歐和格雷麵前提及沃茲……這也許是沃茲最為後悔的事了。


    此刻麵對烏魯蒂亞,沃茲發現一切的話語都顯得蒼白無力,自己的解釋更是讓人感到虛偽。無論如何,遭受苦難的是烏魯蒂亞,事實上奪走她的母愛的也確實就是沃茲。沃茲突然發現當真的麵對烏魯蒂亞時,自己卻不知道該怎樣傳達烏魯當年的心情……也許,隻是因為自己沒有資格傳達。


    沃茲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麽。


    烏魯蒂亞也沒有再發動攻擊,突如其來的事情讓她也沒有心思組織有力的攻勢。震驚憤怒苦澀嫉妒等等各種複雜的情緒在心中同時爆發。難怪這個男人這麽了解我的事,他找了我十三年!?


    對之前疑問有了解釋,知道了這個男人追尋調查自己的原因,烏魯蒂亞卻沒有放鬆的感覺,反而覺得很是荒謬,可以看出,十三年來,他始終是掌握著自己的所在。可是!


    “為什麽,你要拖到今天才告訴自這些?”她質問道,“為什麽不是十三年前的最開始的時候!”如果在母親去世前他能找到自己,又會怎樣?烏魯蒂亞陷入沉思,如果真相真的像沃茲所說,那自己又何必學習這失落的魔法?


    冷酷了十三年的烏魯蒂亞突然感到一陣劇烈的悲傷。她強製壓下淚水,用冷漠的眼神看著沃茲。


    沃茲一把扯開胸口襯衫的扣子,露出****的胸膛:“因為我打不過普雷希托!”他的胸膛上,是一道巨大的傷痕,從右肩一直到左腰,將他的身體分成了兩部分。猙獰的傷痕早已隨著時間變得黯淡,被其他後來的傷痕覆蓋著。但是憑借著對時間的敏感,烏魯蒂亞知道,那個傷痕的時間在十年左右。


    “我在‘巴別塔’中央大圖書館時就找到了你!但是那時普雷希托就在你身邊,他是打倒我後才去找你的……”沃茲搖頭苦笑,“我不想找借口,確實是我辦砸了,等我傷好後,你已經在惡魔的心髒總部;而除了惡魔的心髒,還有一個天平組織也在不斷地幹擾我。再然後……就是老師的死訊,聽到這個消息,我一時不知道找你還有沒有意義……”


    沃茲有些恍惚,仿佛陷入了回憶之中,烏魯蒂亞沒有打斷他,靜靜地聽著,不知在想什麽。


    “……但是我沒有放棄……”沃茲連忙解釋著,“我甚至一度強攻上了惡魔的心髒總部,那艘魔導船。但是很快被打了下來。”


    那時我不在船上!烏魯蒂亞回憶起來,八年前會長當時派自己外出執行任務:前往樂園之塔誘導傑拉爾。回來後魔導船確實出現了很大損壞,自己花了不少功夫才修好。這個男人真的單槍匹馬闖入了總部?他是怎麽活下來的?


    烏魯蒂亞暗中搖頭歎息,臉色沒有絲毫鬆動:“所以呢?你想說什麽?還是要我原諒母親還有你嗎?”


    沃茲啞然。自己擅長文字魔法,但對於言語間的交流,卻意外的生疏啊。確實,沃茲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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