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液本身的力量……沃茲又想起了海伊貝裏恩家的箴言——鮮血是生命的貨幣,靈魂的載體!


    按照他們的解釋,鮮血就是靈魂和生命力的象征體!也就是說,鮮血在他們的魔法理論中就代表了一個人或者說生物的最根本的力量,是用來犧牲的最高“祭品”!


    海伊貝裏恩也說過,鮮血爆破這個魔法可以憑借其他生物的鮮血施展,那麽顯然他所依靠的並不是融入血液中的龐博魔力。而是某種共有的力量。


    每一個有身體、靈魂俱全的生物共有的力量。


    血之魔法的本質是“犧牲”魔法,獻出的就是鮮血——靈與肉的結合體。在魔法基礎理論中,就有類似的說明,每一滴鮮血在某種意義上都可以視為一個完整生命體的化身。從古至今幾乎所有契約類魔法都建立在這一條理論的基礎上。


    攤開在沃茲腿上的魔法書自動地瘋狂翻頁起來,飛快掠過的紙張上不時有幾句甚至是大段大段的文字閃爍起暗金色的光芒。沃茲沒有低頭去看書,反而始終牢牢地盯著指尖上的那滴血珠。但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在沃茲的眼底深處,伴隨著書頁的翻動,有大量暗金色的細微文字閃過。


    隻要沃茲願意,他不需要去實際地看書,因為這本魔法書已經成為了他的另一個大腦的存在,沃茲完全可以像這樣用意念直接閱讀查詢。


    沃茲在他十多年裏不斷收集的知識中找到了大量的依據,來證明他剛剛的猜想。最終他得到了確定。


    於是沃茲馬上開始換一個思路來繼續鮮血爆破的練習。


    不再強行調動血液中的魔力,而是試圖依靠血液本身的力量。用其中代表“靈魂”的一麵作為燃料,燃燒釋放出魔力。


    身為一個人類,一個智慧的生命體,最珍貴的莫過於他的靈魂,如果奉獻了自己的靈魂,即便隻是采用“犧牲”這種效率最低的轉換方式,所能獲得的魔力也是十分龐大的。和普通修行所取得的魔力相比,就是燒木柴和核聚變的差別!


    所以哪怕隻是一小滴鮮血,其所代表的靈魂,也能釋放出可觀的魔力。再用這些魔力構建魔法陣,撬動更加數量龐博的遊離魔力,引發爆炸!這就是血之魔法鮮血爆破的原理。


    了解到了鮮血的象征意義之後,沃茲的練習就順利很多了。沒有再浪費自己的血,直接一步到位,成功施展出了鮮血爆破。


    劇烈的爆炸再次響起,掀起衝擊波將書房中的淡淡血腥氣驅散。


    沃茲滿意地看著他的手指,由於不斷地逼迫血滴滲出,他的指尖有點微微紅腫。現在回過頭來看,其實他不必像海伊貝裏恩那樣從指尖擠出血液,大可以用刀割開一道小傷口——隻要能夠獲取一點血液就行。


    像他使用的這種方法唯一的好處也就是“沒有明顯外傷”這點了。還弄的沃茲雙臂肌肉險些抽筋。


    完成了魔法的練習,沃茲看了看窗外,發現時間還早,也沒到飯點。正好趁著這裏足夠安靜,沒有人打擾,他決定繼續下去。


    海伊貝裏恩說過,掌握了鮮血爆破後,就是基本上對血之魔法入門了。對於這一點,沃茲也已經深有感受:他正是通過剛才的練習掌握了血之魔法的本質與核心,算是邁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然後,就可以嚐試和自己體內的那個家夥交流了?


    沃茲按著胸口,好像要感受一下那隻野鬼到底被關押在他身體的什麽地方。他可不認為自己的軀體內有這麽一個可以當作牢房的空間!


    而那野鬼又是已經有了實體的強大靈魂體,從這點來看,它自身就是一種“靈與肉”的結合體,所以它的入侵唯一能夠依存的地方就是沃茲的血液之中!


    沃茲閉上眼睛,回憶著剛才成功發動鮮血爆破時的感受,開始接觸鮮血本質的一麵。


    “嘶,吼!”


    突然,沃茲聽到自己身體內傳出一聲恐怖的嘶吼聲。隨之而來的,是心髒的短暫停頓——身體某處的血流突然暴起,阻塞了全身血脈的流動。這也多虧了沃茲對它達的多重封印關押,否則,這野鬼就不隻是略微幹擾一下沃茲的血液循環,而是直接侵占他的靈魂!


    沃茲眼前一花,突然“看到”了一片血紅色的昏暗空間,一個高大消瘦的人形物體就在不遠處的前方,赫然就是之前侵入了他的體內的野鬼“教主”。沒有了外套鬥篷的遮擋,它的身體完全暴露了出來——幾乎就是一具漆黑色的骷髏,籠罩在一層深紅泛黑的霧氣中,看來它還隻是凝聚出了骨架,距離形成肉身還早得很呢。


    似乎是看到了沃茲的到來,那野鬼激動地衝了上來,然後一頭撞上沃茲布置的層層“牢籠”,被狠狠彈飛,又撞上了身後的籠壁,彈飛。就仿佛是一個充滿彈性的小球在房間裏四處彈射。


    麵對這麽滑稽的一幕,沃茲卻沒有任何想笑的心思。雖然它看上去狼狽、可笑,雖然它被自己牢牢關住,但是這樣靈魂麵對麵的直接接觸讓沃茲對兩者間的差距有了更為直觀的認識。僅僅從牢籠中泄露出了一絲半點的氣息,沃茲就感覺在他的牢籠中,仿佛關押了一頭凶悍的絕世魔神!


    螳臂當車,蚍蜉撼樹,日月流螢……若不是自己選擇了最正確的處理方式……沃茲感到一陣陣的後怕。如果在野鬼入體的第一時間,他選擇了對抗而非封印關押的話,他的靈魂與鮮血恐怕早已經被吞噬一空了!他和野鬼的差距就是如此巨大,怎麽說那也是海伊貝裏恩家族四百多年幾代人都無可奈何的強悍怪物啊!


    後怕之後,沃茲就感到一陣頭疼,現在要怎麽處理這個家夥呢?打?正麵對抗是絕對沒戲的,巨大的實力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天塹。就這麽放著不管也不可能,連海伊貝裏恩的封印它們都能汙染轉化成養料基地,天知道自己的封印束縛能撐多久!


    “嗬嗬,海伊貝裏恩還真是看得起我,竟然想讓我一勞永逸地解決全部的野鬼……像這樣的怪物,還有四十八隻呀!”沃茲無奈苦笑著,“你們這麽厲害,怎麽不去禍害傑爾夫還有阿庫諾羅利亞他們?”


    沃茲突然停下他的自言自語:“等等,這幫家夥雖然難纏,但也確實是批好打手。雖然不知道能不能打得過他們,但就算是當炮灰死掉也不心疼呀!”


    無法消滅,無法封印,那麽,沃茲想到了另一種魔法——契約魔法。打不過對方,那就隻能選擇共存了。


    甚至可以把它們轉化成自己的“式神”!


    雖說很少使用,但是契約類魔法卻是沃茲的文字魔法中最成熟有效的一類。因為文字魔法本身就是“契約”魔法的體現和延伸。白紙黑字,落筆無悔,這就是契約的本質,隻不過一直以來,沃茲的契約對象是“魔法”這一概念而非某個具體的人物。


    借助魔法書的力量,使用沃茲那獨有的文字魔法,斟酌出最有效的契約咒令……


    沃茲陷入沉思,現實中魔法書的書頁再次飛舞起來,海量的資料被挑選、提取出來,在自動書記的幫助下分類整理,分析總結,一份契約咒令逐漸成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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