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嗬嗬……”山巔之上,傑爾夫滿心愉悅地輕笑著,他的視線跳過空間的束縛,將菲奧雷王國境內的所有一切盡收眼底。


    仿佛此時正在爆發的一場場激戰都隻是愉悅他的戲劇。


    天體魔法……


    星圖史話……


    世界重構!


    超上位魔法.粉碎!


    ……


    平日裏難得一見的超魔法在此時變成了每場戰鬥的標配。除了古代反抗龍族的戰爭,還從來沒有出現過如此激烈的魔法戰鬥!


    哪怕目前為止,屬於傑爾夫手下的十二盾已經折損四人之多,他還是那麽雲淡風輕地坐觀風雲,絲毫沒有出手幫助的意思。


    並非完全因為和沃茲的交易約束——就在傑爾夫的身旁不遠處,還有一個女人淩空而立,和他一起看著底下凡間的戰爭。


    安吉拉依舊穿著那套平凡到極致的連衣裙,卻好像盛裝出行;一頭海藍色的波浪卷隨意地披散下來,臉上一如既往地掛著甜美溫馨的微笑——憑空而立,不沾塵埃的姿態之下,這幅笑容背後卻透出一股高貴不可靠近的威嚴。


    “你的棋子們快輸了。”安吉拉說道,“沒有你這個對弈者的操控,還貿然闖入當代棋手的局中,哪怕十二盾的實力再強也無濟於事。”


    “但是我就要贏了。”傑爾夫絲毫不為所動,反而更加愉悅地笑了,“你能做到的,我差不多也能……窺探未來這種事情,其實不難,阿庫諾羅利亞這一回必將隕落!”


    安吉拉不置可否。


    傑拉爾繼續說道:“雖然我並沒有介入戰鬥,但十二盾是我的棋子,他們的戰績也就是我的。打敗了他,我就獲得了一次真正的勝利。”


    “作為兩次棋局的連勝者,我會獲得怎樣的權威……”傑爾夫抬頭看向安吉拉,“作為一切規則的製定者,你一定最清楚不過了吧?”


    安吉拉臉上罕見地流露出憤憤不平的神態:“那是因為你逃避了與我的對決,才能保持連勝!”


    在她原本的設定中,可沒有連勝這一條啊!棋局的獲勝著,將會與她這個神明決鬥,要麽勝,要麽敗。而如果對方贏了的話,連勝什麽的就根本沒有意義了,因為他已經接替自己,成為新的神明。


    傑拉爾這是抓到了規則的漏洞,利用第二代棋局那曖昧不明的結局逃避了與神明對決。


    因為傑爾夫知道,自己是無法贏過安吉拉的。


    這個天才的魔導士洞悉了一切,甚至連安吉拉本身都沒有他看得清楚——不論是誰,都不可能在神明自己設定的遊戲中勝過神明。


    棋盤是安吉拉創造出來的這個世界;棋子是她的造物;而規則也由安吉拉製定——所謂魔法,其實也是遊戲規則的一部分而已。


    棋盤,棋子,遊戲規則,棋局的三大元素都是安吉拉本身一手創造的。所以哪怕實力強到逆天的阿庫諾羅利亞在挑戰神明的時候也隻能慘敗!


    安吉拉本身或許刻意保持著對決的“公平性”,但是這個世界本身,棋局本身就站在了她的那邊!試問這種情況下,又有誰可以戰勝她呢?


    “造物永遠無法勝過造物主,孩子永遠無法打敗母親……”傑爾夫如是說道,“所以我並不打算完全按照你的規則來遊戲,如果你真的想找到可以打敗你的人,而不隻是戲耍凡人的話,應該可以理解我的意圖才對。”


    安吉拉沉默。


    “不過你應該也早就發現了這點吧?”傑拉爾玩味地一笑,“所以才會有這第三代棋局,和那兩個對弈者……”


    “……原來,你已經知道了這麽多啊。”安吉拉幽幽地感歎道,“或許,我真的小看你了。”


    看到神明大人驚訝的表情,傑爾夫也不免得意起來:“我知道的或許比你想象的更多。”


    “因為發現這個世界的人不可能勝過你,所以才找到了‘外邊’的參賽者……沃茲和棋手,他們都不是你的孩子吧!”


    “過去的七年裏,我先後收集到了沃茲的魔法書的所有碎片。不得不感謝他堅持寫日記的習慣……事實上,隻是依靠那本書中的內容,就足以讓我了解一切。”


    安吉拉突然問道:“你能看懂沃茲的文字?”


    “區區文字而已,還是成熟的語言文字,又不是你的神文,怎麽可能看不懂?”傑爾夫說道,“沃茲的書中有足夠多的樣本,哪怕是用窮舉法,也能解讀出來吧。”


    由於沃茲的文字魔法完全是自成體係,對傑爾夫毫無價值,所以隻是把那本書當作故事書翻完一遍就扔掉了。然後才被巴勒姆同盟和棋手他們得到,最終又輾轉回到沃茲手上。


    傑爾夫本就是天資聰慧之人,如果說黑龍王阿庫諾羅利亞代表的是生命體力量的巔峰,那麽黑暗大魔導士傑爾夫就是智慧的極限。獲得了沃茲魔法書中的海量情報之後,傑爾夫已然洞悉一切。


    所以他才敢如此大膽而放肆地坐在這裏,跟神明一起俯瞰眾生。


    他是神明的造物,所以必須遵循神的規則。但是棋局勝者的身份又賦予傑爾夫和神同等的權威——用來與神對決。


    不過傑爾夫沒有選擇和安吉拉“公平”一戰,而是借助這個難得的“漏洞”,跳出棋局的規則。


    傑爾夫不會跟安吉拉對決,但時候一到,他將自然而然地獲得神的權秉,成為阿斯蘭特世界第二位真實存在的神明。


    所謂護聖十二盾,存在的全部意義就是幫助傑爾夫登上神位!


    除此之外,無論是妖精的尾巴、流明星輝、阿爾巴雷斯帝國,還是阿庫諾羅利亞都不過是為了達成目的的工具和手段罷了。


    傑爾夫整理心情,重新冷靜下來極目遠眺。為了他的計劃,就算十二盾全部戰死也是值得的!


    阿庫諾羅利亞必須死!


    傑爾夫不禁回憶起沃茲的書中記載的一些東西。


    他們的世界——阿斯蘭特世界的曆史短暫得驚人!哪怕加上上一代主宰龍族,整個文明史也不超過兩千年。而他們人類的曆史更是隻有791年而已。


    短短的八百年不到,人類文明竟然發展到這種程度顯然是不正常的。


    傑爾夫又調查了更多的資料。那個“鏡像世界”——艾德拉斯的曆史,有明確記載的也超過萬年之久!


    所以他最終得出結論,阿斯蘭特世界,是這個神明“最近”才製造出來的,作為進行棋局的棋盤。而世界的模板,應該就是艾德拉斯!


    神明安吉拉真的擁有創造世界的無上威能!傑爾夫興奮起來,那麽當自己成為神,也能夠做到那一步吧!


    能夠再造世界,讓一切從頭再來,回避所有的不幸……


    山頂高處的風吹起男子細碎的黑發,露出底下無比堅定的目光。傑爾夫摩挲著自己書寫的魔法書——e.n.d。


    “最終,一切都會好起來的。納茲……我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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