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6


    餘磊彎起嘴角,略顯出冷漠的弧度:“現在一個個倒是都跑來問我,你們都是為人父母的嗎?整天圍著她屁股後麵轉就夠了,你們還要什麽親女兒?我看她們兩個都抵不上眼前的這個的一個拇指。當你們的女兒真是可憐,死的死,沒死的那個沒有我,也被你們折騰死了。”


    餘磊微笑著說,但是渾身卻沒有一點笑意,冷漠的表情讓餘嫻如墜冰窟。


    餘母聽到“死的死”這三個字的時候,差點沒有暈過去,隻是強掐了一下自己腰間的肉,痛意湧上來才不至於暈過去。她心愛的女兒、她最最愧對的女兒、她從她出生起就對不住的那個可憐的女兒!她的母親從來都不知道她的離開,更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死去……她連補償都來不及。


    她怎麽會對得起“嫻嫻”呢?發現餘嫻不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她這個做母親的,卻沒有在第一時間找回她,她被長期的安逸蒙蔽了雙眼,她差點就為了眼前的養女,拋棄了她……


    如果不是小叔提起來,她這個做母親的要拖到何時才肯想起她?她從來都對不起她!以前對不起,現在也對不起。餘母倒在餘父的懷裏,流下了悔恨的眼淚。


    “這麽一點就哭了,等下還有得你哭的。”餘磊輕蔑地說,一點都沒有可憐她的意思。她今日所受的痛,都是她自己親手造成的。讓餘磊最痛恨的是,沒有這個女人,一切的悲劇也許就不會發生。他嗬護如親生女兒的餘婉,在她眼前,從來都是被棄之如蔽的那個,從來都是被她挑刺看不起嫌棄的那個,熟不知,她自己那麽多年來卻一直寵著那個親手殺了自己女兒的女人的孩子。


    這多麽可笑……


    如果他不是留了一個心眼去查,抽絲剝繭,一點一點摸索,這麽一個驚天的秘密會不會就永無見光之日?


    “你仔細想想,你還記得這個女人嗎?”他揚起下巴問餘母,餘母抬起頭來,淚眼朦朧,仔細看了很久,也沒有印象,反而是餘父眉頭越皺越緊,好半天才想起:“這個……不就是你生嫻嫻的時候,住在你隔壁的人嗎?”


    餘母那段時間都是渾渾噩噩地度過,差點得了抑鬱症。經過餘父提醒,她怎麽也不記得這個女人,反倒是想起那時候有個女人經常和她聊天,說一些:“你這樣也挺好的,家境富裕,孩子得了病也有錢治……”


    “我女兒生下來就沒有爹,命苦,身體也差。她的手術錢還不知道去哪裏湊呢……”


    她言語之間不乏羨慕之意,經常在餘母耳邊哭,一天到晚哭個不停。兩個女孩幾乎是同一天生產的,初為人母的餘母對著那個小孩也是不忍心。她出院的時候,還讓餘父給了她一些錢。


    餘母電光火石之間把這些信息聯係到了一起,心絞痛得她幾乎忍不住衝上去扇死這個不要臉得女人。她不是個笨的人,結合餘磊說的話,哪裏還會想不到。


    “所以,你……趁著我們不在的時候,親手……親……手把我的嫻嫻殺了?”餘母恨得掙脫了餘父的手,衝上去也不顧臉麵了,照著吳豔華的臉就廝打起來,把她的頭發都抓掉了一地。這種瘋狂,把其他人都嚇楞住了。她的指甲在廝打的過程中斷掉了,也不甚在意。拚了命一般地揍吳豔華。


    這時候江英跳起來,聽完之後,也怒了:“你這黑寡婦,死浪蹄子,把我外孫女殺了。”她這時候也不心虛了,叫得特別大聲,一臉的悲憤就是看起來和餘母的恨也相差無幾。


    餘父和餘磊當然不能任由人繼續打下去。


    餘父悲痛之餘並沒有發現嶽母的異常,但是從開始就一直對母親被餘磊壓過來滿心疑問的餘母卻發現了:“媽,你在這裏麵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我的事情?”她的喉嚨嘶啞,眼睛布滿血絲,陰冷地看著自己的母親。


    江英被自己的女兒看得渾身起毛,原本還心虛的她,現在反倒一身輕鬆了:“沒……沒有。”


    餘磊冷笑地打斷了她的話:“你這個母親,真是蠢到家,被人家坑了返回來再坑你們這兩個更蠢的人。”


    二十一年前,女兒精神反複異常,女婿送她去看病,讓江英來看嫻嫻,結果外孫女在她熟睡的時候給人弄死了,她一覺醒來,就被人當場抓住,吳豔華指正她晚上見嫻嫻哭得太厲害捂死她了。


    那時她也半夜爬起來給小孩換尿布,嫻嫻也有一兩個月了,做過手術,身體還很弱,恢複得還不錯,她迷糊之間也覺得自己給她擦鼻涕擦著擦著把這個嬌弱的外孫女窒息死了。第二天早上起來就被隔壁床的女人抓個正著的時候,她的手還捂著外孫女的鼻口。


    女兒那段時間心理治療了好一段時間,女婿也陪著她。她驚慌之下,向那女人吳豔華給了她一筆錢,討要了她的孩子。那段時間裏江英整天照顧著“外孫女”,支喚著女婿去照顧女兒,騙他說,女兒不適宜再見到外孫女,這樣她的病會更加嚴重的。


    餘父覺得她說得很有道理,就勸著大家都不要把女兒抱給妻子看見。等妻子的病恢複之後,才肯讓她見女兒。等日子久了,孩子長得開了一點江英再也不擔心了。反觀那個女人,三番兩次來找她,讓她對自己的女兒好一點,甚至不惜讓她在女兒麵前說餘婉的壞話,讓他們兩口子厭惡餘婉,獨寵她的女兒。


    這心機不可謂不毒……


    餘磊把話說到這裏,兩個大男人都哭了,他抹了一下自己的臉,冰冰涼的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他的大哥,餘森懊悔地蹲在地板,用力砸自己的腿,扇自己的耳光,痛哭著對自己兩個女兒一直說對不起。


    而“餘嫻”小小年紀,已經會花父母的錢,找流氓來強.暴自己的妹妹。


    罪狀太多,兩父母心已經痛得麻木了,對“餘嫻”昔日有多寵溺,如今就有多痛恨。新仇加上舊恨,餘母已經打得吳豔華,渾身脫力了,卻也不忘記走到餘嫻跟前,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扇了她一個耳光:“我們寵愛你,不是為了讓你用我們的愛,去傷害婉婉。有其母必有其女,你們全都是惡毒的人……”


    餘磊抽了一張餐巾紙,擦了擦手,露出一絲冷厲的光。


    ……………………


    韓景之真的要好好感謝paul,他給阿虞的項目投資了一個億,注冊了一個公司——“yu”,財大氣粗地讓夫人直接在今年的招聘會上招攬了一大批人才,才準大四的她穿著一身標準的西裝,旁邊是江心妤和莫澍,還有幾個跟進項目的負責人,坐在清大的招聘會上,麵試自己的學長學姐,那種感覺不要太酸爽。


    他們班過來取經驗,提前感受畢業的就業需求的同學,看到那一溜的職業裝,正緊嚴肅地坐在那裏,也不要提心裏有多驚訝。除了到清大,他們還去了各大高校去弄了招聘。


    打出的廣告就是:趁著年輕出發。讓每一個進入“yu”的人都擁有公司的一點股份,自己當家做主。這個公司大部分是年輕有為,在專業領域當麵拔尖的人才,雖然工資不算多,甚至比不上一些中小型的公司,但是處於創業初期,有眼光的人都可以看到這個公司蓬勃發展的前景。整個團隊幹勁十足,因為管理上賦予了每一個“yu”人股份,所以他們的隊伍的凝聚力以及工作上,遠遠甩了一些自主創業剛起步的公司一大截。


    在即將麵臨3g的時代,“yu”的創新力以及對於行業前景敏銳的嗅覺,讓這個公司迅速在別人還未發覺這個行業擁有的巨大的市場前景的時候,已經早早地迅速搶占了市場。在他們壯大了隊伍,遍及全國之後,等大家反應過來,“yu”已經賺得缽滿盆滿。


    阿虞大四的時候真的很忙,要不是大四還有少得可憐的幾門課,她的同學根本就看不見她。自從那一次餘嫻的生日宴會之後,她整個人就有了明顯的變化,膚質白裏透著一點粉紅,把頭發紮起來,露出光潔飽滿的額頭,嘴邊因為近日和諧的生活,溢出笑意,那雙明燦燦的眼眸,愈發有靈氣,黑亮奪目,笑起來的時候宛如切好了的鑽石,笑意如暖陽,明媚得如潑似濺,搖動著不知多少璀璨的光芒。


    她畢業的那一天,穿著純黑色的學士服,帶著方正的黑帽子,黑發白皮膚,因為天氣炎熱,摘下帽子擦汗水的時候,又湧來好幾個同學一起來求合照,男生女生都有。原本因為餘婉素日裏比較清冷甚至於孤僻的性子,因為最近一年來似乎趨於軟化,更具有親和力。讓原本就挺崇拜她的同學愈發喜歡她,甚至很多在畢業之前就已經把投名狀投到“yu”的名下。


    相機哢擦一聲,將明媚的陽光連同燦爛堪比日光的笑臉一起鐫刻下來,拍照的路過的未畢業的同學不無欽羨地看著這些高高興興畢業,在大學裏麵安然而健康地度過了四年甚至更久的畢業生。歲月的激流,衝擊到了青春最美麗好的懸崖邊,前方是忐忐忑忑未知的迷惘,攜帶著勇氣上路,無論前方是萬丈深淵抑或是奔湧的大海,誰知道也許下一秒激蕩的急流就會奏出最美妙的樂章呢……


    “婉……餘婉,今晚有班級聚會,記得來參加。”一年之後的許邵陽變得愈發挺拔了,蔥鬱鬱得嫩得就像一株漂亮的白樺樹,清傲,運動細胞強大,也讓他變得更加男人。成長仿佛就是一瞬間的事情,他褪去了原本的玩票似的漫不經心,沉默得久了,會變得更加穩重一點。他在阿虞創業的時候,也接手了家裏的生意,不乏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那些商業談判對他來說輕而易舉,然而麵對眼前的這個女孩,卻覺得肚子裏太多的話也擠不出來,分明有很多感情要表達,欲言卻又止。


    她變得更加溫柔了,像被人小心翼翼地擦去了尖銳的棱角,眉梢輕而易舉躍上的喜意讓他覺得陌生。


    時間變化得太快,一轉眼熟悉的人也會感覺到陌生。隻是胸腔裏還在跳動的心髒微微的苦澀卻是熟悉的。許邵陽恍惚了一下,就讓她笑著玩耍一般地扔起了學士帽,緩緩走向了另外一個男人。他認得那個人是誰,正因如此,他才會發狠了一般地在畢業之前到公司裏磨礪。


    “淘氣。”韓景之眼疾手快地接過她手裏的帽子,摟著她的腰把她接回了家。


    他不是一個合格的情人,不夠有耐心、不夠細致、不夠體貼,這些缺點無傷風雅,愛是容忍也是包容,愛,便不會讓真心的人感到委屈。


    他不夠專一,縱然有再多的優點,也抵不過這一條缺點。愛情也許並不適合他這一類的人,他也許可以毫無保留地愛一個人,熾熱得像火焰,連血脈裏跳動的血液也分分秒秒地呼喚著對她的愛。但是,當愛情的熱度退散,他又重新變回了原本漫不經心的遊戲叢林。


    原本他想在晚上的聚會的時候,為她唱一首歌。即使她的心已經給了別人,他也要真真正正地正式地給他喜歡了那麽久的女孩告一次白。他從來都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第一次就獻給了這段無疾而終的感情。但是,看到她眉眼裏麵滿滿的都是笑,溢出來了就宛如流霞一般醉人,輕而易舉地讓人看得見她的眼裏裝著另外一個人的影子,裝得滿滿的,再也不會將別人放進去,他隻餘下長長的一聲喟歎。


    略顯沙啞卻柔和的嗓音慢慢地在草地上麵蔓延開:


    如果你眼神能夠為我片刻的降臨,如果你能聽到心碎的聲音。沉默的守護著你,沉默的等奇跡。沉默的讓自己像是空氣,大家都吃著聊著笑著今晚多開心。最角落裏的我笑得多合群盤底的洋蔥像我永遠是調味品,偷偷的看著你偷偷的隱藏著自己。如果你願意一層一層一層的剝開我的心,你會發現你會訝異,你是我最壓抑,最深處的秘密……


    他靜靜地看著她牽著另外一個人的手,輕快的步伐猶如興奮歸林的乳燕,終於消失在他的目之所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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