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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個使者輕輕拍了一下身上的灰塵,望著六皇子梁璃策馬奔來:“貴國的皇子承讓了,輸給區區在下也是全靠了這匹汗血寶馬。勝之不武,不若再換個人,我把這匹寶馬讓出去,貴國再換一個人,我們再比比?”


    這個大匈奴的王子顯然對梁國的文化挺有研究的,分明是還開化的遊牧民族,他也能脫口說出這樣流利而且有條理的梁國話。這樣的敵人實際上更加危險。他們常年居於落後貧窮的地區,已經不滿足於守著荒涼的土地,過著漂泊的生活。他們羨慕梁人的文明,安居樂業,物產豐饒,百姓生活富足。在漠北,匈奴人的生活貧瘠,常年的天災*,以及邊疆梁人過著的安穩的生活已經讓他們嫉妒得眼紅。他們也逐漸萌生著騎著鐵騎,踏破中原,到京城裏也做做皇帝。


    那個使者話音剛落,眾人的臉色就不好看了,那匹馬生得剽悍,腿部肌肉勻稱健壯,渾身雪白無一絲雜毛,分明純種馬。眼睛炯炯有神,桀驁不馴,這樣的烈馬,豈是那種可以事二主的?方才大家也見到了它風馳電掣的容姿,說個不好聽的,要是硬要騎上去,它萬一發起瘋來誰救得了?


    這分明是在明晃晃地打梁國人的臉。


    聞罷,梁璃不由得攥緊了手裏的韁繩,漆黑的眼睛裏閃過不易察覺的怒意。這個使者分明就是故意令他難堪,他方才比賽的時候,還故意朝他的馬吹了一下口哨,馬兒腿突然止住,險些沒有害得他落馬摔下來。


    現在鎮定下來,才覺得背後一陣冷汗。


    武臣當然願意以身試之,把目光投向宣澄帝,然而探花郎,現在的內閣學士楊士元首先站了出來,他從小就習武,很有幾分功夫,若不是家裏的親長不願意讓他入伍,他早就投入軍營裏了。而不是十幾年如一日地寒窗苦讀。


    這個時候,衛相也出列,出聲打斷了他欲準備脫口的話:“陛下,臣以為,十一皇子可以一試之。”他慢慢道來的話,正好截住了楊士元的毛遂自薦,他噎了一下,也拜了一下宣澄帝,表示願意一試。


    衛相說話,還是有很有幾分份量的。絕不是那種無的放矢,說廢話的那種庸臣。宣澄帝把目光投到十一皇子梁玨那裏,隻覺得他年紀尚且還小,雖然看著也不弱,但是比他有肌肉,看起來更為健美壯的梁璃都輕易敗北,梁國實在丟不起這個人。他尋思著,還是從武將那裏去合適的穩妥一點,實在不行就回絕了那個來使的請求。


    尼瑪,讓我們比我們就和你比,你老幾?宣澄帝臉色不好地坐在皮毛軟墊上,斟了一杯酒,準備回絕了那個實在囂張的要求。他還在肚子裏尋思著怎麽說才是既不丟臉,又合情合理。


    還沒等他想完,下麵眾重臣就已經發出一陣感歎,宣澄帝抬起眼皮,困倦地順著他們的視線看去,梁玨那抹雪色蠶絲的袍子在空中宛如疾速掠過的流水擊石所漾起的水花。才瞬間的功夫,就已經騎上了馬背,那匹馬也是烈性子,頓時蹬起馬蹄子撒了膽似的狂奔,前後蹄子亂揚,似要把膽敢騎在他背上的狂妄的人狠狠地摔到地上,摔成肉餅。


    梁玨早有預備,不慌不亂地攥緊韁繩,雙腿使勁夾緊馬肚子,抽出一條鞭子,不客氣地朝它揮去。總算折騰了半天,它終於明白了無法擺脫背上的這人,才肯老老實實。


    在女席上的貴女與貴婦,已經被他那飄逸瀟灑的身姿所折服了。大仇未報,梁國的麵子裏子都被這群野蠻人折了,這時候梁玨的表現,無異於頂著壓力,為國爭光。


    那來使眼瞳縮了一下,然後翻身上了另外一匹馬,微笑道:“原來這才是真人不露相。”


    梁玨淡淡地道:“小玩意而已,不敢在大家麵前誇耀。”


    大王子有些不善地道:“真本領就是真本領,你們梁國人就是虛偽,好的也非要說成不好。”


    梁玨不期然地彎起嘴角,淡淡的笑容似有譏諷。


    大王子見了有些不滿道:“你這又是在笑些什麽?”


    梁玨執起馬韁繩,調轉好方向:“我在笑你,既然不懂梁國的文化,卻非要標榜誇耀,一副自己非常懂得我們梁國的樣子。我們梁國人素來謙虛好讓,既然你非要用你的那一套標準來,那我也不客氣了。”


    大王子嗤笑地拍了馬背,似是輕蔑地朝他做了一個動作。落拓不羈,野性的麵孔深邃,不過很快他就是知道這個十一皇子口裏所說的那句不客氣是什麽意思了。


    簡直就是單方麵被虐,梁玨從十歲起就在日夜刻苦練武,騎術和射奕也是日常訓練的內容。可以毫不客氣的說,沒有幾個人像他那樣才十歲就學習了那麽多係統化的東西。加上他還有深厚的武力作為基礎。


    一聲令下,梁玨騎著他馴服的烈馬,風馳電掣,原本因為給比賽設置的一些障礙,也給他爭取了很多的時間,相比起來,剛才那個把六皇子梁璃虐得灰頭土臉,幾乎讓人不敢置信的大王子,現在反而變成了單方麵被虐的那個。讓匈奴的那幾個使者,看得幾乎眼珠子都要掉到地上了。梁國那一方的重臣,還有宣澄帝,則是手都拍紅了,揚眉吐氣地欣賞著那個囂張得讓人忍不住跺幾腳到他臉上的匈奴使者。


    宣澄帝最高興,他實在是忍了很久這些野蠻人很久了。另外一個兒子丟了臉,現在這個兒子又去把它重新撿了回來。而且,梁玨毫不客氣地辣手摧花一般地狂虐的方式,看得人不要太爽快,真是太解氣了!太解氣了!誰說梁國沒有好男兒!讓他們洗幹淨眼睛再來好好瞅瞅!別什麽都不懂就在那裏囂張狂妄,唧唧歪歪!


    大王子下了馬之後,雙股都有些顫。他們比試的路程較長,有很長一段路眾人完全是看不到的。梁國的十一皇子,淡出眾人的視線之後,那馬就跟撒了歡似的狂奔,他咬著牙,拚命地甩鞭子也趕不上。等他趕上了之後,才發現梁玨在前邊等著他,似笑非笑,他們並駕齊驅重新開始又同一□□,等再次出現在大家的視線裏的時候,梁玨依舊以壓倒性的速度再一次碾壓了他。


    最可憐的不是失敗,是對手給你的憐憫和退讓。然而對方已經讓成這樣,放了很多水給他,那個大王子依舊被碾壓得毫無反抗之力。


    那大王子腿都有些軟了,下了馬依舊徹底服氣了。看向梁玨的眼神儼然已經不同於之前的輕視,而是換上了一種嚴肅和探究。


    其他的匈奴使者則是訕訕地迎接了他們的王子。接下來還有兩場,對方的十一皇子眼看著實力就不是個一般的,可以欺負的軟蛋。但是相比之下,他們依舊是相信一如既往強大的大王子。


    大王子本人也不服氣,草原荒漠的漢子,最是崇敬英雄。何況他極少會輸給別人,頭一回以如此丟臉的方式,在別人的地盤上數百雙眼睛盯著,不在這裏找回場子,匈奴人以後還怎麽樹立威信!


    第二輪是射奕,不過狡猾的匈奴人並不繼續了上一次和梁璃比試的時候的射移動的靶子,而是明確要求了梁國的十一皇子必須得和他們用同樣的弓箭,射中天上飛過的大雁。


    秋高氣爽,正值北雁歸南。彎弓射大雁本身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臂力不足,連射都射不到那個高度。那些以肉眼看到才拳頭大的雁,飛得也是極快的。若是兩個人,誰先射了,驚住了雁群,剩下的那個人要想再射也更難了。


    更何況,對方還非得要為難梁玨,讓他用他們的弓箭。那些武將聽著都不大爽快了,用弓箭還是自己的順手。換上你們的弓箭,想要為難人家不是分分鍾的事情?


    很快遞上來的弓箭就證實了他們的猜想。


    看到那張要兩人和抬的一張鐵製巨型弓,約莫一個成人及肩的高度,梁國人鼻孔裏都要噴出氣來了。見過不要臉的,沒見過不要臉成這樣的。


    那大王子輕輕一笑:“我們便用這樣的弓來射大雁,十一皇子沒有意見吧?畢竟,不夠力氣也是打不下這高空的雁的。”


    梁玨也微笑了一下:“弓是好弓,隻是玨不明白,憑什麽要應了貴方的挑戰。”他頓了頓繼續說:“手下敗將,何足掛齒!你沒有資格和我再比一次。”


    宣澄帝真是要為這個小子鼓個掌!夠狂妄!


    “我梁國分明已經和你比完了,三場一場都不落,方才隻是玨自作主張要和你比試,現在……”


    那大王子被梁玨噎了一下,像是抓到了梁玨的短處,但是梁玨偏偏不肯再和他再比下去了。這不是軟蛋是什麽,太讓人惱火了。


    “這麽說,你是承認輸了?”他陰沉著臉說道。


    梁玨靜靜地揮著扇子,舉手投足間貴氣天成。不緊不慢地說:“非也。玨是一國皇子,畢竟不同什麽戲子伶人一般,你點了我,我就必須得迎合著你來,這莫不是在玩笑?何況就是戲子伶人,你點了他,還得付出足夠的錢財。你,有什麽?不過是一個手下敗將。”


    他那份悠閑地回答,簡直就是騷到了宣澄帝的癢處,不能更爽快了。就是,憑什麽。你輸了就唧唧歪歪地嚷著再比一場,連輸都輸不起,未免太讓人看不起了。輸了不服氣,讓人和你比,人家就非得應了,萬一你輸到天黑了,也要拉著一幫人陪著你,等到你終於贏了才能走?


    你的臉有那麽大啊?這也太不要臉了。


    大王子被梁玨氣到了,黑著臉問他:“那你要怎樣才和我比?這莫不是你故意逃避的借口?”


    梁玨含笑道:“非也非也,我隻是讓大王子三思後行。既然你非要玨陪著你來一場,也不是不可以。隻是,這樣無痛無癢的比賽玨也認為好沒味道,要比就要有點彩頭。一場黃金一百萬兩,敢不敢比,就看貴方的了。”


    (早來早得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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