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無雙喝完粥之後抿了抿唇,滿嘴都是粥的香甜。並不是因為它有多好吃,而是隻在這一刻,她的心才是真正地落到了實處。見到徐疏懷,喝水都是甜的。


    徐疏懷手握成拳,聽著下屬的意見,目含笑意地咳嗽了一下:


    “諸位……”


    徐疏懷平時便是不笑,也讓人心生親近。但是大家對他心裏都莫名地存在一分莫名的敬畏,偏覺得這樣的將領這樣忽然含笑起來,真讓人背後一冷。


    他們知道,徐疏懷不笑的。笑的時候便是沙場上血流成河凱旋的時候,那樣的笑,爽朗而又豪邁,半分不似他雅致如玉的外表。初來乍到的時候,還有人不服氣這個公主的“男寵”,憑著裙底關係上位。可是現在那可是,這個忽如其來的笑得莫名,真是讓人忍不住側目。


    周英是天子欽點的元帥,也是本次征戰的主指揮人。徐疏懷還是他親手拔起來的親兵,見了這個年輕的部下握拳清咳便知道他有話要說,便撫著胡子忖掌大笑:


    “徐副將有話快說,每次老夫見了你這樣笑,就知道你這肚子裏又有什麽蔫壞的主意了。”


    “對對對,笑得蔫壞。”


    徐疏懷抿了抿唇,正經地跟周英交換了位置,換到了眾人注視的主位,他隻簡單地穿了一件白衫,黑發如瀑隻用一枚白玉束發,不著盔甲戰衣的時候渾身儒雅的樣子,不像個將士隻像書生。怕是敵軍見了,也認不出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書生”,便是素日裏讓他們心肝膽裂的戰神徐。


    “反擊的時機已到!兵刃可擦亮否?”徐疏懷上來便是這樣一句,隻一句便讓人聽得心熱不已。


    “雖我疆土遼闊,必寸土不可侵。雖我將士眾多,滴血可貴。每一個香澤人為守護疆土流過的血,必讓赤焰血債血償。現在,我們等待已久的機會已到。”


    徐疏懷於是便細細規劃了治療疫病的計劃,香澤軍隊麵臨的最大的難題便是赤炎投下的這個瘟疫。原本徐疏懷這個料事如神的戰神的加盟,雙方勢均力敵,眼見形勢一片大好,突然而來的瘟疫令人措手不及。


    徐疏懷說完這個對付的方法之後,若幹將領表示心情激動,但是仍有部分人保持懷疑:


    “以前我方並不是沒有鑽研過這個對付疫病的方法,皇上派來的禦醫們眼下誰也不敢保證能夠控製得住這個瘟疫,徐將軍……這個?”


    徐疏懷微微扯起唇來:


    “這個不必擔心。不出七日,情況會有轉機。”這樣篤定的表情,剩下懷疑的人麵麵相覷,但是想起徐將軍從來不說沒有把握的話,他給的這一份信心讓人心漸漸篤定下來。


    周元帥看見餘下的部下便是不確定聽了徐疏懷的話,也閉上了嘴巴。要知道,在軍中能有這樣徹底的壓製和威信、一句話便能給人信仰之力的除徐疏懷之外,別無他人。心裏便是欣慰,我香澤後繼有人。


    徐疏懷說完之後,繼續說了第二件事情。隨著他修長的拇指徐徐展開的紙張,這下才是讓眾人啞然一片。方才提起控製疫病,這幫大老粗們即便心熱,心潮澎湃,也是對前景一片茫然,心有戚戚焉。


    但是隨著一張紙完完全全地展開完全之後,那熾熱的目光便是再也抵擋不住了。


    剛開始瘟疫在蔓延的時候,徐疏懷可以調配的人員便驟然減少。瘟疫一下子奪走了香澤十之四五的兵力,短短兩三個月,香澤早已經遭受了敵軍的十八次強攻,幸虧城池牢固還兼有徐疏懷周英等的坐鎮,否則赤焰的鐵騎早已經破城長驅而入。


    所謂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徐疏懷意識到兵力戰鬥力減小,便已經開始考慮改良作戰武器。軍中的兵器常見□□、長刀、狼牙棒、箭。而槍傷害麵積為點,刀為麵,槍便是再好使,也隻靠尖頭的那一點,而刀也是,揮去一麵,砍不著人反手過來又一麵不便操作,狼牙棒傷害麵積最大,可是對於力量的要求也大。


    這些都是適合近身攻擊,可是香澤的能與之一戰的士兵也驟減,徐疏懷便不得不考慮箭。當初作為一川之主的時候,手下召喚來的江湖能人異士絕對不少。川內的安定和平的環境,免不了機關暗箭的防禦。何況有那麽一世,徐疏懷還是物理學家,精通機械零件。


    稍稍那麽一轉變思路,便著手繪製了一係列的遠程兵器——弩~弓。


    這樣專業繪製出來的改良弩~弓,乍一出現便是稱奪走了眾人的心跳也不為過。


    “最大的床子弩,射程可達1500米。三公床弩,力量也可以達到射入堅壁,追月連弩,輕便速度快,精確度高,可以大量配備……”


    徐疏懷緩緩道來,每一句都落到了人的心裏,把每一種類的弩~弓都分析了一遍,有些看不懂的將士,他也有解釋。


    這樣的精致的武器,短期是不太可能大量配備,徐疏懷原本也隻打算從隊伍中抽出一支□□隊,專門練習配以陣法,這樣少少也能追得上人員驟減產生的差距。


    這樣一番講解下來,眾人心服口服。


    然而看著徐疏懷的眼神,也更加敬畏,還夾雜著一絲惶恐。雖然礙於軍事保密徐疏懷不可能把最核心的圖紙展示出來,隻單單說了用途,還有手上的圖紙,便已經能讓這幫大老爺們折服。


    若是這些弓~弩都能做出來,差距就是一個弱不禁風的書生,也能發揮出力拉百石弓的大漢的威力。


    這麽一比較,大家看著圖紙也愈發的眼熱。


    講完了第二部分,徐疏懷展開地圖,講起了另外的一件事情。便是周英這樣見識老辣的元帥,也是不得不承認徐疏懷這個後起之秀的天賦。


    雖一眼看著像是養在風月中雅致的公子哥,但是穿上了一身軍裝打起仗來,一點都不含糊。既有天賦,也有實力。他打算這場仗打完便推舉徐疏懷接任。


    慕無雙帶來的藥很充足,她堪堪拉了幾十車的藥材,足足幾萬斤的藥。每個人都有份,便是無病的,也有喝。無它,喝了防著生病。除此之外,還有皇室派下的禦寒的衣物、糧食,讓每一個士兵都過了一個溫暖的冬季。這一場仗,原本打得已經有些疲憊了,戰線拖得太長,時間也太久。


    每個戍邊的將士,過年的時候無一不思念家鄉。


    周英評價徐疏懷為一肚子蔫壞注意也是沒有錯的,他把人治好了,弓~弩隊也秘密訓練好了,但是卻一點也不透露風聲。生病的人依舊讓人繼續裝著病,赤焰來挑釁的時候,也城門緊關,一副氣息奄奄日薄西山的樣子。甚至連赤焰的敵軍喝酒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對的時候,也是沉默以對。好似一點反抗之力都沒有。


    新年的第二天,赤焰的陣營裏當天喝酒昏醉不醒的士兵驚恐地發現,睜開眼睛看見的是香澤國士兵的沉默臉。自己變成了待宰的牲口,隻要反抗就要被宰。沉默了太久的人,被侵略了太久的人,當沉默爆發的時候,便將是驚天動地。


    徐疏懷原本的計劃便是麻痹敵人出其不意,大年初一天未亮便發兵強攻。兵強力足,而且又是被侵略的一方,配以優秀的將領精良的武器,很快赤焰便勢如破竹,被周英徐疏懷帶領的軍隊長驅直入。


    ……


    徐疏懷並不滿足於打退敵人,而是一口氣帶著部下把赤焰國給滅了。當他踏上赤焰的金鑾殿的時候,看見上麵坐著的女人,眼睛裏並未有何驚訝。手下的情報早已把她的底細分析得清清楚楚,挑起赤焰內亂的是她,發兵侵略香澤的也是她。


    “認輸了嗎?”徐疏懷冷漠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


    商宛晴看著這個氣勢如山的男人,雖一身的鎧甲軍裝卻不沾染血腥,這是她苦苦追求卻從來沒有被認真對待看過一眼的男人。


    商宛晴沒有說什麽話,隻是內心已經開始翻滾憤怒。這是屬於她的世界,她才是這個世界的主人。但是卻因為這個男人,一切都被打破了。


    而他,也原本隻應該屬於自己。


    “其實我應該一早就把慕無雙殺了的。”早在發現她慕無雙不對勁的時候。


    “你沒有機會了。”徐疏懷抿唇說。


    商宛晴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交出了世界的掌控權。而徐疏懷也是第一次當上了世界的掌控者,他拿出了當初自己留在身邊的那塊玉。


    他想起在這個世界裏的新年,這是他們第一次一塊過新年。


    他的小姑娘乖乖地把腦袋埋在他的懷裏:


    “記得來娶我。”


    聲音嬌軟,甜甜的沾了蜜汁一樣的輕易就甜入心底。徐疏懷摸了摸她如鍛的發,含笑點頭。在她的臉側落下輕輕的一個吻:


    “好。”等我來娶你。


    金鑾殿站立著的徐疏懷,隻是摸了摸手裏的玉,輕輕地說了一聲:


    “阿虞,世界之外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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