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妖頭領道:“我不喜歡那小公子插手,還是喜歡他們兩個打來鬧去。”他自然說的是不希望韓真卷入其中。韓真知道這時候隻有順從著他的意思才能活命,這就設法著退了出來。


    他近到蔡全劍身邊低聲說道:“聽到那妖怪頭領的話了吧,你是聰明人,這拖延的時間越久,咱們的活命機會就越大,其實這裏離6地也沒有多遠,這段時間的空白劇場可就靠你了。”


    蔡全劍會意,馬上指著林山鷹大罵了起來:“林山鷹,你以為你真的就是老大了,爺爺我早就不服你了,你這樣子給我當孫子還差不多。你不僅人長得難看,還不會燒菜做飯,不會女工,簡直一無是處。一個瞎子還能當海魚幫的幫主,這要傳了出去才是真正的丟人。”


    林山鷹不去跟他做口舌之爭,辨別著方向向他衝閃了過來。韓真見他雖然眼睛看不到了還可以有這麽靈敏的動作,的確不簡單。


    蔡全劍拚了命的在整個大船上四下逃竄,他的腳步聲“咚咚咚”的響,林山鷹辨著這聲音就可以很準確的將他找到。這次林山鷹一個箭步閃出,一手就將蔡全劍提在了手裏。


    蔡全劍連連向韓真喊道:“救命啊,快救我啊,這……這不是我的意思。”


    韓真大喊道:“老大,爪下留人啊。我有話要說。”林山鷹一拳砸在蔡全劍頭上,向韓真道:“哼,不要在這裏跟我耍你的小聰明。告訴你,一點用處都沒有。今天就算是死我也要先把你倆殺了,然後自殺。人是生是死都是一條命,命不重要,重要的是麵子跟規矩。”


    韓真道:“老大,你的身法好快啊,剛才我就像在欣賞武俠片裏的電腦特技。還有那時候你從鯊魚嘴裏逃脫的絕技,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跟鯊魚是近親,你倆串通好了的。我簡直想要拜你為師,我敢說這天下間的輕身功夫最好的也就是你了。”


    林山鷹冷哼道:“這個還用你說。你給我閉嘴,現在我要清理門戶,將他殺了之後馬上就會輪到你了。”


    韓真見誇讚不能動其心,這就又改變套路,接著道:“其實說到什麽你的輕身功夫天下第一純粹是在拍馬屁。就你這破瞎子這些雕蟲小技,拿到江湖上還不夠丟人的呢。”


    林山鷹道:“哼,果然是反複無常的小人,這說話總是喜歡出爾反爾。我自己的本事我知道,隨便你怎麽說都好,不久你就會變成死人,想要貶褒我你還是跟閻王爺說吧。”


    韓真說起道:“比起血蝶移魂來,你這幾下子根本連提鞋都不配。”


    聽到血蝶移魂幾個字,林山鷹身子不自主的向後跌了一小子,險些摔倒,這門絕技他都倒是聽說過,不過卻沒見過,也十分不明白,韓真這小子如此年紀輕輕怎麽會聽過這種本事。


    韓真見他不說話了,更是得意道:“怎麽怕了吧。怕就給我老實一點,不要再整日裏給我裝老大了。”


    林山鷹終於又開口道:“怕倒是談不上,我隻是對血蝶移魂的絕技比較敬佩。隻是這種絕技已經失傳了很久,你這賊小子怎麽會知道。”


    韓真道:“沒有失傳,就在前不久我還剛剛見到有人用了。”


    林山鷹自是不信,韓真就把小梅使用血蝶移魂的情形詳細描述了一遍,隻是對東鼎派及小梅的身份沒有提起。林山鷹這下對韓真信服了,連連問這門絕技是在哪裏見到的。韓真自然是賣關子不肯說。


    這時眾海妖見他們三個不打不鬧了又覺得無趣,說要將他們三個先給咬死做成肉幹,以後餓了再慢慢吃。


    韓真趕快想著辦法,向林山鷹道:“這位老大,你想要知道這血蝶移魂也好說,隻要你將我跟你家二哥同時捉到,我便告訴你。”


    林山鷹將蔡全劍放開道:“哼,不就是你們兩個小賊,這又何難。”


    韓真向蔡全劍做個手勢,要他向一邊先跑去。接著韓真稍稍後退了些,將兩把大刀悄悄放在自己的腳下,向林山鷹喊道:“老大,爺爺在這裏,快過來抓我。”


    林山鷹“蹭”一聲衝了過去,被韓真提前準備好的兩把刀絆了一下,險些跌倒,他身子向前猛地傾去,迅翻了個跟頭,在原地穩穩站定。


    趁著這個間歇,韓真已經向一邊的船帆上爬去,情急下他怕爬得格外快,這一會兒已經爬到了半帆中間。


    蔡全劍這次也學精明了,幹脆躲到了眾魚妖中間,這樣林山鷹就算是能聽到呼吸聲也難辨哪個是他。


    林山鷹一時找不到兩人,也不急躁出聲,繞著船體走了幾步後,這便找了一處較為幹燥的地方坐了下來。他心裏明白的很,那魚妖頭領是要看自己三人不斷鬧騰才能滿意。韓真跟蔡全劍見自己不去找他們了,自然不得不出聲引誘自己前去捉。


    一魚妖將蔡全劍抓了出來,一腳踢向了林山鷹,大叫道:“在這裏,快抓他,抓他。”林山鷹得意笑笑,站起身就要向蔡全劍閃去,蔡全劍懷疑林山鷹已經對自己動了殺心,所以變得格外謹慎,這就還是不跑了,爬到原地,一動不動。這時候林山鷹已經衝閃到他身邊,離他不過幾寸遠,四下摸索著就要找到了他,韓真知道自己的位置遲早也會被海妖給暴露,不如提前告訴林山鷹圖個好玩刺激,在船帆上大叫著,故意暴露了自己。


    林山鷹很快向船帆上爬去,沒幾下子就將韓真捉在了手裏。他提著韓真到了下麵,又開始尋找著蔡全劍。


    韓真一隻手順手將地上的一段繩子拿在了手裏。他向林山鷹提醒道:“大哥,咱二哥就在你麵前。你隨便一出手就可以將他捉到。”韓真沒有騙他,蔡全劍此時不敢有太大的動作,離他們兩人不過才一尺的距離。


    林山鷹自然不信韓真所說,自己偏偏摸索著向一邊去,走了一陣還是不能找到蔡全劍。


    韓真忍不住道:“老大,為什麽你偏偏不信我的話呢。你沒聽說過一句嗎,眾裏尋他千百度,那人就在燈火闌珊處。老二就在不遠處,像個蚯蚓一樣蜷縮著一動不動。”


    林山鷹道:“哼,你倒是給我一個讓我信你的理由。是你讓我捉你們倆的,現在又故意讓我將老二捉到,你到底安得什麽心。”


    韓真低聲道:“這不是演戲給那些海妖看嘛,你再是英雄豪傑也不願意這麽快就變成了肉幹吧。”


    林山鷹在韓真的指引下向前走去,近到了蔡全劍身前,蔡全劍依然一動不動,韓真幹脆將他一腳踢到了林山鷹腳下。


    蔡全劍自然很是不滿,向韓真大叫道:“你這賊小子安得什麽心,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林山鷹一腳踩到蔡全劍身上,喜道:“我捉到他了。我同時捉到你們兩個了。這下你該將血蝶移魂的事情說於我了吧。”


    韓真趁著他踩蔡全劍時警惕會放鬆一些,迅將手中繩子逃到了他脖子上。林山鷹隻顧著蔡全劍,對韓真幾乎無防備,此時被他勒住脖子一點都動彈不了了。


    蔡全劍不禁誇讚道:“小公子,你這招偷襲真是高明。”他撿起地上一把大刀,一刀砍到了林山鷹的脖子上。這一刀砍下,林山鷹馬上就被砍得鮮血直流。


    韓真趕快將勒在他脖子上的繩索拿了下來,向蔡全劍斥責道:“都說了是演戲,我不過想演的逼真點,你怎麽可以這麽離譜,真的就要人命,將他殺了對我們有何好處。”


    林山鷹一下子變得激動起來,猛地一用力將韓真摔向了一邊,摸過大刀,“通”一聲砍向了蔡全劍。幸好蔡全劍躲得快,已經跑向了一邊。


    林山鷹按住脖子上的傷口,從身上拿出些傷藥擦在上麵,又撕下衣袖包紮,這傷口的血總是止住了一些。


    他提著大刀,向韓真跟蔡全劍喊道:“你們兩個混蛋,敢暗算我。有人說過我這個人什麽都好,缺點就是心腸太軟了,我認為也是。今天的教訓讓我知道,心慈手軟隻會害死自己。今天我不親手將你們兩個殺了我誓不為人。”


    眾魚妖見林山鷹情緒激動要提刀殺人,這更是來了興趣,索性都齊排排的坐了下來,看著這場好戲。


    韓真感覺他們此時的樣子就像是在看話劇一般。坐就坐吧還坐得這麽整齊,看這井然有序的樣子根本就隻差買票了。


    一個海妖見韓真跟蔡全劍躲得很遠,林山鷹捉到兩人好像很難,這便站了起來,將韓真抓了下來,向林山鷹腳下扔了過去。林山鷹聽到動靜,又擔心是韓真故意跟自己的使的絆,小心翼翼的走著,用手中大刀在前麵試探著,感覺有障礙,這便從韓真身上邁了過去。


    韓真一直閉住呼吸,一手慢慢將身邊一把大刀握在手中,以防林山鷹突然要向自己砍來,手裏大刀還能擋一下子。


    偏偏有海妖向林山鷹提醒道:“腳下,你的敵人就在你腳下。”林山鷹早已激動氣燥,一陣氣憤,將所有力量都聚集在了這把大刀上,“咣”一聲,他的大刀向韓真砍了去,韓真躲不及,用手中大刀與他相格,兩把大刀砍在了一起,韓真所幸未被傷到,隻是手臂被震得有些麻。他暗暗慶幸,幸好自己剛才稍稍警醒,要不然此時已經是被他給砍成了兩段。


    由於林山鷹用力過猛,這一刀砍下,兩把刀竟然斷為幾截,斷出的一小段碎片彈了出來刺到了他自己的耳邊。


    林山鷹將耳邊碎片拿下,向韓真斥罵道:“你這個混蛋竟敢對我用暗器。有種的不要跑,今天咱們大戰三百個回合,一定要分出個勝負高低。”


    韓真打了滾站起身,趕快向一邊跑了去,一直跑到了蔡全劍身邊。


    接下來蔡全劍跑到哪裏,韓真就緊緊跟在他身後。蔡全劍推推他道:“你老跟著我做什麽,這樣要是被捉到了咱倆一個都逃不掉。”


    韓真緊緊抓抓蔡全劍的肩膀道:“現在你家老大瘋了,我兩個必須聯合起來才能對付他。”


    聽到韓真跟蔡全劍的說話聲音,林山鷹馬上就衝閃到了兩人麵前,一刀砍向兩人。韓真趕快躲向蔡全劍身後,林山鷹這一刀砍到了蔡全劍,蔡全劍急逃跑,但還是慢了一步,被林山鷹一刀砍到了胳膊上。他的胳膊馬上就鮮血噴湧,他慘聲叫道:“老大救命啊,我的胳膊受傷了,快幫我上藥包紮,見風時間久了會潰爛的,那樣我就成了殘廢了。”林山鷹頓了頓,將手中大刀扔到了地上,本來還滿腔的怒火,這時候知道蔡全劍受重傷,立即就怒火全消了。


    蔡全劍焦急道:“老大,快幫我治傷包紮啊,這都流血了,我白喊你老大了,什麽呆啊。”


    林山鷹道:“這是我砍到你,你知道吧?”蔡全劍道:“廢話,除了你還有誰,我還不知是你砍的。你瞎了我又沒瞎。”林山鷹道:“我將你砍了就是要你痛不欲生的,目的已經達到了。我要再將你救了的話,那我豈不是白砍了嗎。”


    蔡全劍雙眉緊鎖道:“大哥,你亂七八糟說些什麽,現在都這個時候了,你還有心情扯別的沒有用的。當然是救人要緊啊。我這活生生的一條命就擺在你麵前,還猶豫什麽,不會真的要我死吧,拿藥啊。”


    林山鷹將身上的止傷藥拿了出來,摸索著將藥上到了蔡全劍的傷口上。然後又撕下自己另一邊衣袖幫他包紮好了傷口。


    林山鷹說道:“老二,你這傷不是太嚴重,我剛才雖然砍得重,但終究是砍偏了,你不要在這裏搞得小題大做,不需要這麽驚慌的。”蔡全劍道:“我都這樣了,你還在一邊說這些沒有用的風涼話。你砍壞的是我的右臂,這右臂比左臂要重要的多,以後我就靠他砍人殺人了。你這大哥怎麽當的,看我現在口幹舌燥的,快給我到船艙裏弄些茶水來潤潤喉。”


    韓真在邊上覺得甚是好笑,這林山鷹是給你當老大又不是當保姆,誰家海盜是這樣的。不過轉念又一想,這林山鷹眼睛瞎了還能當大哥,也許就是這種以德服人的性格眾人才會服他。


    林山鷹摸索著向船艙裏走去找水。韓真覺得這兩人很是有趣,怪不得那魚妖頭領偏是喜歡這兩人演的戲。


    一會兒後,林山鷹真的將一茶壺跟兩個茶杯拿了出來。他將茶水到倒到茶杯裏,親自送到蔡全劍手裏。蔡全劍喝了一口,覺得有些涼,“噗”一下吐了出來,吐到了林山鷹臉上。


    林山鷹用手擦擦臉上的茶水,問道:“老二,怎麽,是不是這水有些涼了。不過現在燒茶確實不是時候了,有那麽多海妖在旁邊看著,隻怕我們水還沒燒好,他們就先將我們給吃了。”


    蔡全劍自己倒了幾杯茶喝下,這才向林山鷹答話道:“涼怎麽了,涼茶還敗火呢。剛才我隻不過是想漱漱口,不小心吐噴到了你臉上。”林山鷹有些不悅,說道:“老二,你不過是受了些傷,我看你受傷了,一時心軟就慣著你一點,你要是太過放肆不分尊卑的話,可就別怪我翻臉了。”


    蔡全劍馬上摸摸自己受傷的胳膊道:“我的手臂……老大,大家都說你心軟,我看根本不是,你下手好狠,我這隻胳膊要是保不住的話……以後會被人看不起的。所有的人都會厭惡我,欺負我。”


    林山鷹道:“不會,老二你放心,隻要有我在,我看這天下人誰敢笑你。就算是天下人都唾棄你,你受盡了白眼跟冷漠,那又如何呢。還有我憐惜你,憐憫你,像親爹爹……不,像親哥哥一樣對你。”


    韓真偷偷笑笑,兩人怎麽又演起了言情劇,那幫海妖最愛看的是武俠片,兩人應該喊殺喊打才對。


    蔡全劍活動一下自己受傷的胳膊,問道:“大哥,那剛才我因為頑皮不懂事,惹你生氣的事,現在是不是你就一筆勾銷了?”


    林山鷹道:“老二,這個當然了,你也知道大哥這個人最不愛記仇了。那些小事我怎麽會放在心上,你害我又不是一次兩次了,我跟你計較的話你早就死了過百次了。我希望經過這麽多的事情後你能漸漸變好。”


    韓真瞧瞧蔡全劍胳膊上的傷,其實不很嚴重,就是大刀砍空後給劃刺而過的,血很容易就止住了,傷口根本就不深。倒是林山鷹脖子上的傷口此時還在不斷向外滲血。


    蔡全劍試著用受傷的胳膊拿起了地上的大刀。他向林山鷹說道:“大哥,現在我們玩一個小戲法好嗎。你把兩隻耳朵捂住。”林山鷹馬上警惕了起來,問道:“老二,你拿刀做什麽,我太了解你了,你是要趁機偷襲我對嗎。你都傷成這樣了,能不能先安安靜靜的養傷,以後都事情等傷好了再說。”


    韓真見他眼睛看不到,還能將眼前的事情表象及蔡全劍的內心認得這麽清晰,真是眼瞎心不瞎。蔡全劍被他識破顯得很是尷尬,嘴上自然是死不承認,說自己拿刀是為了要多付魚妖。


    蔡全劍轉頭向韓真使個眼色,要他找機會襲擊林山鷹,韓真自然是不同意,他跟對方又沒有什麽仇怨,再說了,這偷襲林山鷹根本就沒有那麽容易。


    蔡全劍的腦袋飛轉動著,心想這時候林山鷹身邊沒有別的海盜相護,要是將他殺了,再跟韓真一起擺脫眾海妖,到時跟海魚幫眾人會和時自己就是老大了。


    他用手指在茶杯裏沾沾,將一些毒藥下到了裏麵?,向林山鷹道:“大哥,這茶水好喝的很,我喝好了,你這一番折騰也一定渴了,喝了這杯吧。”


    林山鷹淡淡一笑道:“大哥不喝。你要想喝熱茶的話我可以給你熱一些去。”


    蔡全劍將毒茶硬是送到了林山鷹嘴邊道:“大哥,你要聽話,這杯茶你一定要喝,你要不好好喝水,到時候上火了又生病。我生病受傷時有你憐憫我、愛惜我。你呢,到時候誰來疼惜你。”林山鷹見茶已經到嘴邊了,這也就喝了下去。


    蔡全劍哈哈大笑道:“真是不容易啊,大哥,要你死太難了。我剛才在你喝的茶裏下了毒了,這種毒烈的很,你就算本事再大也難逃一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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