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俏和季姿下了馬車,一群婆子慌忙迎了上去,說是老夫人候了好些時候了。(.$>>>棉、花‘糖’小‘說’)


    倆人進了府,一群丫鬟婆子簇擁著老夫人正在一處亭中等著她倆,阿俏不會自以為是到認為老夫人是在迎接自己回府。


    老夫人的臉拉得老長,待看見季姿時,一直沉著的臉立馬染上慈愛的笑意,“阿姿,累了吧,趕緊回房歇息!”


    季姿不敢拂了老夫人的意,朝老夫人屈身行禮,出了亭子,從阿俏身邊經過時,向阿俏投去一瞥,眼中帶著歉意。這次是她連累了阿俏,不過,她喜歡在郊外田莊呆著,不用總是擔心在祖母麵前出錯。她喜歡和阿俏這個堂妹一處玩兒。


    阿俏暗中朝季姿眨眼示意,讓她不用擔心,再說,是她把季姿給拐帶出去的。她也明白,自己的好日子即將到頭。


    她在田莊是條隨浪歡躍的魚兒,一回到府裏,立馬變成了條鹹魚幹。


    見季姿走遠了,老夫人的目光這才轉到阿俏身上,繞了繞,沒有立即開口。


    一群丫鬟婆子遠遠地在一旁守著,不敢直接打量阿俏,時不時地拿眼覷著。


    阿俏不怕被人這麽晾著,隻是站的久了,腳底板和腳踝麻刺刺地針紮似的疼。


    不知過了幾炷香的功夫,頭頂終於傳來老夫人不急不緩的說話聲。


    “二丫頭的年紀也不小了,該收收心了,別有事沒事就往外邊跑。你祖父疼你,但你也不能令他太過失望。”


    “是,祖母。”阿俏盯著自己的腳尖,乖乖答道。老夫人忍著不拘著她,全看在祖父對她的疼愛。這京郊的田莊,她以後怕是再也去不了了。


    老夫人見阿俏乖順,神色稍緩,“多跟你大姐學著些,知道嗎?”王氏也是個小門小戶的,沒見識過大場麵,瞧把孩子給慣的,到底不是親生。


    阿俏點頭稱是,老夫人說什麽她應什麽,絲毫不敢違逆。


    不知過了多久,老夫人終於放她回了房。<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


    “你瞧瞧二丫頭怎麽樣?”老夫人回首問了一句。模樣是長開了些,還能配得上阿遠。


    王嬤嬤仔細瞧了瞧老夫人的臉色,笑道,“二姑娘模樣好,聰明靈秀。說句越矩的話,將來也不知是哪個有福的公子王孫能娶了二姑娘。表少爺和二小姐青梅竹馬,還真是一對璧人。”王嬤嬤心知這話她說不得,但她跟了老夫人這麽多年,老夫人心裏在想什麽,她也能猜得個十之八.九。


    想到那一匣銀子,王嬤嬤臉上的神情更加真誠了。這嫁了人的姑奶奶就是出手大方,別說表少爺是個浪蕩公子,就是瞎子、跛子,那也跟二小姐般配得很。


    老夫人聞言點點頭,等老二回來,就把倆孩子的親事定了。這段時間,幾家瞧中二丫頭的世家漸漸沒了消息。


    老夫人嘴角的笑意緩緩加深。


    阿俏的心情有些沮喪,莊子是去不了了,隻能窩在府裏打發時日。拂著花草走回房,路過假山旁,忽然聽到女子的哭聲。阿俏以為是小丫鬟受了委屈,一個人躲在暗處啜泣。本想上前,從假山那邊傳來突然堂嫂範氏的聲音。


    “他要納妾,都怪我,是我肚子不爭氣。可是……”


    阿俏伸出去的腳又退了回去,大堂哥要納妾?!阿俏無比震驚。堂嫂溫婉賢淑,說話溫聲細語,很受府裏眾人的喜歡。和堂哥的感情也極好,一點兒也不亞於哥哥和嫂嫂。隻是倆人成親多年,一直沒有孩子。倆人還很年輕,急什麽呢,再說,生不出孩子,又不全都是女人的錯。


    假山那邊接著傳來堂嫂的陪嫁丫鬟芳梅小聲的規勸,勸著勸著,主仆倆抱頭痛哭了起來。


    堂哥是輔國公府的世子爺,妻妾成群,在常人眼裏也不是怪事。大伯父當年也有納妾的念頭,隻是礙於祖父的威嚴,這才作罷。


    男人貪.歡,喜新厭舊,都是常態,偏偏還有些女人托著賢良慈母的心懷,為男人物色女人。阿俏倒是希望堂哥是礙於祖母和大伯母的逼迫。


    阿俏本就有些沮喪,心情這下愈加沉重起來。


    “小姐,您這是怎麽了,餓了?”櫻桃見自家小姐臉色不豫,急忙迎了上去。


    青竹和綠荷,倆人一個忙著搬錦凳,一個端吃食。青竹年紀小些,上次受了驚嚇。阿俏也不強留,是去是留,任她自己選擇。嚇得青竹哭著跪地求饒,以為阿俏是要攆她出去,說什麽也不肯起來,反倒是阿俏安慰了半天。


    青竹扶阿俏坐下,指著圓桌上的糕點一一介紹道,“這是紅豆糕、白鬆糕、糯米糕、綠豆糕,都是小姐愛吃的。”


    青竹暈倒一事成為幾個丫頭的笑談,常常被拿出來打趣,青竹每次都臊得沒地躲,見阿俏也不嫌棄她,伺候得更加盡心。


    綠荷點著青竹的頭道,“你胡說,什麽都是小姐愛吃的,小姐什麽糕點不吃,什麽東西不啃!”話一說完,自己先捂著肚子笑起來了。


    三個丫鬟笑作一團。


    “反了你們了,敢拿我打趣。”阿俏一邊嗔怪著,一手伸向盤中糕點。


    阿俏是一看見吃的,什麽煩心事都會煙消雲散。她這三個丫頭,櫻桃護她安全,綠荷穩重,就屬青竹年紀小,不禁嚇。不過,她的食量也沒刻意瞞著誰,櫻桃自不用說,綠荷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又不是什麽丟人現眼的事,偏偏還有人拿此做文章。


    阿俏斜倚在榻上吃糕點,順手拿起一旁的繡繃子,繃子的絲絹上繡著幾朵海棠花,半開半綻,繡工精致,“喲,這是誰繡的,誰說我什麽都吃來著,怎麽不在上麵繡個豬蹄膀給本小姐解解饞,這幾朵花可是中看不中用呐!”綠荷手巧,她的衣裳都是綠荷親手做的,從不假他人之手。


    綠荷聞言推開青竹的手,朝自家小姐笑道,“別說豬蹄膀,就是蝦蟹魚兒,雞鴨鵝,隻要小姐看著能解饞,奴婢就是不會繡,那也能繡得出來!”


    綠荷實心,阿俏說喜歡,她還真能拆了那幾朵海棠花,繡上個豬蹄膀。阿俏忙吩咐,“櫻桃,青竹,快去抓住她!”


    櫻桃、青竹聞言笑嘻嘻地領命稱是。


    “小姐,夫人傳您過去,說是老爺來信了。”一個小丫鬟站在門首笑著道。


    阿俏聞言猛地站起身,“爹爹!”桌子上的糕點也顧不上了,直接提起裙擺跑了出去。櫻桃、綠荷和青竹忙追了上去。


    “娘,這是不是真的,父親再過兩個月就可以回家了,是不是真的!”阿俏扯著王氏的衣袖,驚喜地呼喊道。


    祖父去世那年,邊疆戰事吃緊,季狄在靈前不吃不喝跪了整整三日,隨後領命去了邊疆。如今算來,阿俏已有整整兩年未見到季狄了。這期間雖有書信往來,但見不到父親的麵,又有何用。兩月雖長,但到底也有個準信兒。


    王氏兩眼泛著水花,摟著阿俏道,“是真的,是真的!將軍都已經派人回稟聖上了。”


    阿俏摟著王氏的脖子,掰著手指道,“娘,還有兩個月,我們就能見到父親啦!”


    王氏含笑點頭稱是,悄悄扯出袖間的帕子擦了擦泛紅的眼圈。


    阿俏瞧出王氏的異樣,歪著頭笑道,“娘,看你都高興的哭了,這妝若是花了,等父親回來還不拿我是問!”說著忙幫王氏擦拭眼淚。


    季狄將要回府,王氏怎能不高興,可她一想到異想天開的兄嫂,眉間掛著愁緒,雖刻意掩飾,哪能瞞得了阿俏。


    王氏怕阿俏瞧出破綻,忙止住了淚。若是知道了那些事,阿俏她定會覺得委屈羞憤。


    母親定是受了什麽委屈沒有明說,阿俏遂留了心。


    阿俏掰著指頭等著季狄班師回朝,沒過幾日,竟等來了壽陽長公主的請帖。


    壽陽長公主,不正是太後唯一親女,聖上唯一親妹,壽康王唯一親姐麽!?阿俏冷不丁地驚出一身冷汗,皇家的人,向來不喜歡按常理出牌。


    皇家的請帖,再借她一百二十個膽子,她也不敢拒了。幸虧人家又不是隻請了她一個人,好在還有季姿和季嬈。


    請帖一事,倒勾起了那晚似真似夢的駭人景象,阿俏忽然覺得一陣腳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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