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的傳聞愈演愈烈,但礙於壽康王的爵位還在,誰也沒有那個膽量跑到阿俏麵前說三道四。[.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但阿俏心裏明白,如果在這種時候出門,指不定得受旁人多少白眼。


    冬日寒冷,屋外白雪盈盈,阿俏坐在圓桌旁擺弄瓶中的臘梅,傅棅琮坐在一旁為她念話本,梅香幽微,一室溫馨。


    “爺,王妃,楚州的齊老爺求見。”元公公小心謹慎地打破了一室靜謐。


    侍弄梅花的手停了下來,阿俏看向傅棅琮,楚州,齊,不能不讓人想到那人。想到近日發生的事情,她漸漸理出了一絲頭緒。不管聖上要對誰動手,她隻希望傅棅琮平平安安的。


    傅棅琮安撫性地拍了拍阿俏的手,“我去去就回。”


    阿俏目送傅棅琮的身影消失在眼前,心裏忽然覺得有些不安,轉念一想,那人還會在王府中動手不成,但她還是吩咐朱綾加派了些人手。


    傅棅琮並沒有去多久,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


    “誰,齊王?”見傅棅琮進來,阿俏忙上前解開他身上的大氅,見他神色凝重,忙開口直接問了出來。


    傅棅琮點頭,隨後微微後退一步,臉上凝重盡消,“我身上還帶著寒氣。”說完自己解開大氅交給了身後的小丫鬟。


    阿俏黛眉微蹙,“這都什麽時候了,人家都找上門了。”她是真的為他擔心,雖說是親手足,但一言不合,也會白刀子進紅刀子出。


    傅棅琮失笑,伸手捧起阿俏的臉,“涼不涼?”


    他的手還帶著外間的涼意,阿俏不由哆嗦了一下,她也沒躲開,伸手環住傅棅琮的腰,靠在他胸前,悶聲道,“我知道陛下要幹什麽,不管怎麽樣,你都不要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她本來就沒有什麽追求,一家人和和樂樂的,比什麽都好,她不想再過上向上輩子那般被人隨意丟棄的日子。


    傅棅琮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阿俏的背,凝重地臉色隱藏在她看不到的陰影裏,剛才的那人確實是齊王。齊王沒有昌順帝的傳召,是不能進京的。


    齊王走後沒多久,慈安宮的王公公前來王府,說是太後娘娘身體有恙,想讓王妃和小公子進宮小住幾日。<strong>最新章節全文閱讀</strong>要擱在平日,阿俏定不會多想,可是在這種時候,誰是絕對的敵人,尚未弄明白。


    當傅棅琮要求陪同阿俏和傅昀一起進宮時,王公公卻強調,“太後娘娘讓奴才傳的是王妃和小公子,王爺如果沒有傳召的話,咱家也做不了太後娘娘的主。”


    王公公是太後身邊的紅人,王公公的態度就代表了太後的態度。要知道,他哪次見了壽康王,不都是畢恭畢敬的,可他今日的態度,卻異常強硬。


    傅棅琮的臉色當場就冷了下來,阿俏抓住他的手,表明了自己要跟他同進退。


    “王妃,請吧。”在傅棅琮如尖刀般視線的注視下,王公公身子微抖,但未失了儀態。


    傅棅琮冷笑,“王妃和小公子不懂事,還請公公容本王囑咐兩句。”說著,也不等王公公點頭,拉著阿俏進了房。


    傅棅琮走得急,阿俏小跑著才跟了上去,“我不去,我哪也不去,我就跟著你。”


    “乖,聽話。馬上收拾東西,你帶著傅昀進宮。”傅棅琮的聲音又冷又硬,阿俏一時呆在了原地,雙眼霎時泛起了淚光,“你,你休想丟下我。”


    傅棅琮緊緊把人抱在懷裏,忽然一手扣住阿俏的腰,一手托起她的臉,狠狠地吻住了她的紅唇,長驅直入,吻得深入迅猛。


    阿俏仰起頭,她覺得自己快要窒息了,嘴巴傳來絲絲痛感,可傅棅琮似乎要把她吞吃入腹似的不肯停住。


    不知過了多久,傅棅琮離了她的唇,右掌微微用力,懷中的人軟軟地靠在了他胸前。


    倆人身後不知何時站著一大一小。小的是神情緊張的傅昀,大的那個,是做丫鬟打扮的朱綾。朱綾低著頭,不敢說話。


    傅棅琮神情冷肅,吻了吻懷中人的額頭,“阿昀,父王就把你母妃交給你了。”


    突然被朱綾帶過來的傅昀並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嚴重的事情,但他聽傅棅琮這麽鄭重其事地把母妃交給了他,立馬大聲喊道,“父王,我會好好保護母妃的。”


    傅棅琮點點頭,摸了摸傅昀的頭,“走吧。”


    宮中的馬車離開壽康王府後,街角出現幾個作商人打扮的男人,其中一位年約四十,氣度卻不像是一位尋常的商人,“告訴宮中的人,好好替本王照看照看壽康王妃。”


    ******


    阿俏在陣陣輕微的搖晃中醒了過來,後頸酸疼,她用手一摸,似乎摸到了塗抹的傷藥。


    “母妃,你醒了。”從上了馬車開始,傅昀就一直在盯著阿俏,生怕她醒不過來。一見她醒來,立馬依偎了過去。


    “這是哪裏?”阿俏的腦袋還有點懵,“朱綾?”看清馬車裏還坐著一人,她試探性地問出了聲。


    朱綾和白峻同為傅棅琮的左右侍從,穿戴一向從簡,哪有什麽女人味。阿俏今天見她穿了丫鬟的服飾,竟也透出種傾國傾城的味道。


    朱綾對上阿俏紅腫的櫻唇,再加上被她這麽目光灼灼地盯著,頗有些不自在地把頭轉了過去,“回王妃,這是進宮的馬車。”


    朱綾的回答猶如一桶冷水兜在阿俏身上,她的臉立馬白了下去,“不行,我要下車,我要下車!”


    傅昀死死地抱住阿俏,小小的身體竟也有這麽大的力量,“母妃,我們都要聽父王的話。”父王要他進宮,他就會進宮,要他保護母妃,他就算死了,也不會讓母妃有事的。


    朱綾朝著阿俏跪了下去,隨時準備采取特殊行動,安撫情緒激動的王妃。


    阿俏停止了掙紮,雙眼泛起了淚花,她抱著傅昀,想哭卻不敢哭出聲,隻能壓抑地罵了句,“傅棅琮,你混蛋。”


    朱綾抬起頭想說些什麽,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她覺得,王妃是懂王爺的。


    進了慈安宮,阿俏領著傅昀向太後請安。太後娘娘身體抱恙,各宮妃嬪和朝中有身份的命婦少不得一番殷勤探視。


    今日不同往昔,壽康王府失了寵,說不定哪天就被削爵為民,流放莽荒之地。在阿俏這位壽康王王妃麵前,雖礙於太後在場,沒失禮數,但有些人眼中的輕蔑和嘲諷,阿俏還是瞧得出來的。她雖不會拿熱臉去貼別人的冷屁股,但也明白這是什麽時候,所以畏畏縮縮戰戰兢兢地拉著傅昀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她剛一坐下,底下便發出幾聲不輕不響的輕哼聲。


    “母後,您該喝藥了,讓妾身服侍您吧。”


    說話的是孫婉依。對於孫婉依,阿俏記得她惦念自己的夫君,除此之外,好像還失了寵,隻是不知道又得了太後娘娘的眼。對於曾經覬覦過傅棅琮的女人,她是一點都喜歡不起來。


    阿俏不知道,在坐的幾位妃嬪倒是恨得牙癢癢。本以為孫婉依失了寵,那便可以隨意踐踏。誰知道孫婉依這個小賤人,想方設法地打探太後的喜好,這不,太後身體有恙,倒離不了她半刻。這天下,除了那個不知道跑哪裏去了的東平郡主,還真找不出第二個這麽了解太後娘娘生活起居的人,也不知道孫婉依這女人使了什麽妖法,先是迷住了聖上,聖上可是真龍天子,識破了她的妖法。可太後娘娘年老體邁,腦子不清楚,竟著了她的道。


    太後慈愛地拍了拍孫婉依的手,“婉依呀,這些天都是你在伺候哀家,底下有這麽多奴才,你也該休息一下了。”說著視線若有似無地朝阿俏看了看。


    “母後,這都是妾身應該做的。隻要您的身子恢複了,無論讓婉依做什麽,婉依都在所不辭。”孫婉依跪在太後身旁,嬌聲道。


    孫婉依以前可不會說這種話,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開始,她就像變了個人似的。


    阿俏在心底不禁連連冷笑,隨即道,“兒媳沒能及時服侍母後,還請母後給兒媳一個將功補過的機會。”太後剛剛的意思,不就是在責怪她失了本分麽。


    太後懶懶地朝阿俏擺擺手,一臉不耐,“那哀家就給你個機會。其他人就先跪安吧,哀家累了。”


    “多謝母後。”


    其他人都退下時,傅昀被帶了下去,但孫婉依並沒有離去,附在太後耳旁低語,逗得太後連連開懷大笑,哪有什麽身體抱恙的樣子。瞧這倆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對母女來著。


    阿俏對太後還存著幾分戒心,這宮也是出不了了,謹慎些為好。


    當阿俏捧起藥碗時,太後滿臉笑意隱了下去,但也沒為難她,喝了幾口之後,太後猛然打翻了藥碗,捏著喉嚨,痛苦地叫了起來。


    事發突然,阿俏被眼前的變故驚出一身冷汗,腦中霎時一片空白,“母,母後……”


    孫婉依猛地推了她一把,眼中閃著怨毒的光,隨後扯著喉嚨大喊,“來人呐,趕緊來人呐,壽康王妃毒殺了太後娘娘……”


    阿俏倒在地上,耳中充斥著孫婉依的喊叫,她僵著身子,心霎時沉入了無底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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