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次郎在場外抽完了一根煙,緩緩地站起來道:“差不多了,今天這場比賽,還真是有點意思。(.無彈窗廣告)曰本國中生的水平,提高了不少哇。”他說罷轉身頭也不回地朝著公園外走去了。


    井上驚愕道:“南次郎先生?”


    南次郎沒有回應他,一邊走路一邊又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邊,背後有煙霧嫋嫋升起,令他的身影看起來距離凡人無比地遙遠。井上看著身形逐漸變得不可捉摸的南次郎的背影呆了一呆,而後深吸了一口氣,跟了上去。他知道這絕對是南次郎難得的真正境界展現的時候,就算他不懂網球實戰選手的境界,也要追上去見識個清楚,否則自己會後悔一輩子。


    “嘿,結束了麽?”藤峰饒有興致地看著南次郎展現出的這不可思議的境界,心中嘖嘖稱奇。他已經進入境界許久,並在“境界”的路上又前進了一大步,幾乎可以追平最弱時期的手塚,因此對實戰力量的解讀,也不像井上那麽的一知半解。


    在藤峰眼中看來,南次郎這有些落寞有些出塵意味的背影,融入的“道”的級別,絕對超越了自己已知的最強實力阿修羅神道。阿修羅神道是強,但那是一種來自異次元的神秘力量,隻能夠攻擊,光是釋放出來就會令人感到戰栗。


    而南次郎帶給藤峰的這種感覺卻不同,他似乎無形無相,又縹緲出塵。既不神威凜冽如獄,又無親近和藹之氣,仿若是傳說中的“大道”一般,大道無形,大道無情。(.)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便是如此了。


    盡管藤峰也沒見識過阿修羅神道的實力,但是可以肯定那種令人戰栗的氣息,在現在的南次郎麵前,不過是區區打手比之於領袖罷了,其中差別,不啻天淵!


    盡管南次郎看上去像是大道真神,但他畢竟不是神!在網球這種崇尚競技精神、拚搏進取的運動中,也沒有人能永遠是神。沒有最強,隻有更強。南次郎不是神,所以他不知道亞久津曾經見識過藤峰進入“境界”的道,他甚至聆聽過藤峰入“境界”過程中無意識念出來的感悟。


    如果亞久津隻有之前的水平,即便加上了伴田教練的指點,對上越前的武士境界,也絕對是必輸無疑。但因為藤峰插手的緣故,亞久津已經經曆了一次增強,加上伴田教練的指點,如果他能夠借助藤峰那天說出來的感悟,明悟“快慢”與“進攻”之間的關係,同樣進入“境界”,那麽勝負,還真就不定!


    在公園球場的後邊界處,井上喘著粗氣,終於追上了南次郎。他怎麽也想不到,看上去明明像是緩緩踱步出來的南次郎,竟會讓他快步奔跑也追之不及。井上喘勻了氣息,來不及思考為什麽南次郎的速度會如此之快,直接望著他開口道:“南次郎先生,你為什麽要走掉呢?”


    南次郎沒有回頭,他把雙手揣進寬大的僧袍中,望著天邊緩緩說道:“因為我覺的已經不必再看下去。這場比賽毋論龍馬是輸是贏,他都是贏家。”


    “是麽,你就這麽篤定?”井上疑惑地問道。


    “他已經做到了,所以不是我篤定不篤定,我隻是陳述一個事實罷了。”南次郎笑道:“未來要麵對的強者還很多,我的兒子,是絕對不會止步於戰勝這個一個強者的。”


    “南次郎先生,其實我一直想問,”井上也走到護欄邊,雙手撐著石砌的矮邊圍牆,跟南次郎一樣望著遠處說道:“你當年為什麽要退出網球界呢,你明明已經獲得了52場連勝,再繼續打下去,你一定會成為世界排名第一的曰本選手的,是因為沒有對手而寂寞了麽?可是你又如此著力地培養後輩,龍馬如此,藤峰也是如此,你是想為自己培養下一個對手麽?”


    “對手?”南次郎不由失笑。他先是微微失笑,但笑聲並未止住,漸漸地笑聲越來越大,最後終於恢複了他平日裏那混不吝的猥瑣笑聲,哈哈大笑道:“他們還差得太遠啦!差得遠,差得遠,他們還差得遠~”他最後一句話甚至是哼唱出來的,漫不經心的心思溢於言表。


    “是麽,原來這種實力,竟然還不夠挑戰你麽?”井上不能理解南次郎的意思,他雖然報道網球,但不是真正的網球選手,對實戰的實力境界,畢竟還是不能有一個明確的認識。井上沉吟道:“我還以為不比說龍馬和藤峰,就連亞久津的實力,也已經有很多靠近職業選手的地方了。”


    “他啊……”南次郎也是猶豫了,對不是真正網球運動員的人,他根本無法對井上訴說實力的層次。好比他剛才顯露出的境界,井上隻是認為南次郎顯露出一絲高手的境界,甚至還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錯覺;而藤峰卻清晰地認識到,這絕對是比阿修羅神道不知道高到哪裏去,網球王子目前出場人物沒有一個能跟這樣的南次郎談笑風生的層次。


    而如果是實力更加強大的跡部、手塚、真田、幸村這樣的全國高中生頂尖戰力,就會感到南次郎展現的境界背後藏著一個想都不敢想的玄奧境界;最後換到世界層次的職業選手實力,那絕對會嚇得當場納頭便拜,給南次郎跪穩了。


    層次越高,知道的東西就越多,也就愈加覺得自己無知。所謂江湖越老,膽子越小,就是這個道理。對牛彈琴,徒勞無功,高山流水,再無知音。井上連門都沒入,南次郎該怎麽跟他解釋這個問題呢?


    所幸井上是個聰明人,他看出南次郎的為難,於是換了個問題道:“那麽南次郎先生,你認為我們國家的網球水平,距離世界的層次,究竟還差多少呢?”


    南次郎這下伸開了縮在袖子裏的雙手,轉身讓袖袍掀起了一陣微風,但在井上眼中,卻彷如一場風暴。井上仿佛看到了當年那個連戰連捷,斬破整個網壇秩序的武士重新站在了他的眼前!那熱血沸騰、戰無不勝的震得井上如墜轟雷旁,他模糊聽到南次郎饒有深意地說道:“那個啊,就要看他們這些年輕人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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