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非跟著老王,一起來到城東。一路上老王一直唉聲歎氣,對女兒嫁給城主的事情,既有些期盼,又覺得心有疑惑。


    城中被城主娶走的姑娘們大都是抱著同樣的想法,雖然城主花心,但畢竟是城主,嫁了他可以享受榮華富貴。有些不願意的,懼怕城主的勢力,也隻能妥協。


    二人說著話便來到鐵匠鋪前,老王上前打了個招呼,“朱老弟,忙著哪?”


    朱鐵匠起身招呼,“喲,老王啊,快快裏邊請,這姑娘是……”


    他用詢問的目光看著葉非。


    老王忙介紹,“一個朋友家的孩子,朱老弟,我到這兒來是想問你件事兒。”


    他便將自己的女兒被城主選中的事情說了出來。


    朱鐵匠當時臉就拉下來了,冷冷地道:“你是來看我們家笑話的嗎?我閨女確實沒有被城主大人看上,可你這上門炫耀也太過分了吧!”


    葉非聽他的意思,是把女兒被退回一事當作恥辱。


    她連忙幫著解釋,“不是的,王伯伯是覺得城主娶妻一事有些蹊蹺。我跟你講一件事情,你要是聽了,估計就會覺得令愛沒被城主看上是件好事了!”


    朱鐵匠陰著臉,“你也是來嘲諷我的嗎?”


    葉非道:“別急,你先聽我說完再下結論也不遲。”


    她便將周德去看女兒,反而被趕出城之事說了出來。


    朱鐵匠聽完一臉詫異,“有這事兒?憑什麽啊!周德好歹也算是他的嶽父,看一眼女兒很過分嗎?”


    這樣想想,他的女兒被城主退回來倒真的是件好事。


    葉非道:“王伯伯沒有別的意思,隻是想問一下令愛,城主家中到底是個什麽情況,這可是關係到她一輩子的大事!”


    老王在旁邊附和道:“沒錯,要是能從你家閨女那兒得到一點消息,我們全家都感激不盡!”


    朱鐵匠臉色緩和了下來,“好吧,隻是我閨女被退回來後心情一直不好,你們可別刺激她。”


    老王忙道:“當然!”


    朱鐵匠這會兒也沒什麽生意,再加上時間離天黑也不遠了,便就關了店門,帶老王和葉非一起回家。他的家離鐵匠鋪不遠,走一會兒就到了。


    朱鐵匠喚來了女兒朱彩鳳,跟她介紹道:“這是你王伯伯,他家閨女被城主大人看上,想來了解一下情況,你有什麽知道的就跟他說說,沒什麽不好意思的,都是自己人,算是幫人家一把……對了,老王啊,你可不能傳出去!”


    老王立刻指天發誓,“我老王要是那樣忘恩負義、亂嚼舌根的人,就叫我不得好死!”


    朱鐵匠聽他說得言重了,忙道:“不用這樣的……好啦,你跟我這麽多年交情,我知道你也不是多嘴的人,彩鳳啊,你把當時發生的事情跟你王伯伯說說,也算做件好事,不用害羞,有什麽說什麽。”


    葉非這才顧得上仔細打量朱彩鳳,這姑娘大概十七、八歲的年紀,長得挺美,雖說不上傾國傾城,但絕對算是個頂尖的美人。城主把這樣的美人退回來,難道說別的姑娘都比朱彩鳳還要美?若真如此,這龍見城幹脆改叫美女城算了。


    朱彩鳳俏臉一紅,“這……哪有什麽好說的啊……城主大人見了奴家,說是奴家麵相不好,就讓奴家回來了……沒什麽特別的。別家的妹妹奴家一個都沒有見著……說起來,也是奴家命不好……”


    說著,便垂下淚來。


    老王一看朱彩鳳哭了,頓時慌了神,連忙道:“大侄女你別哭啊,我老頭子不是故意提你的傷心事的,要不是為了我家姑娘的終身幸福,我老頭子也不會厚著臉皮來問這些事情……”


    朱鐵匠大概是看慣了女兒說哭就哭的樣子,並沒有什麽反應,反而安慰老王,“沒事兒,這丫頭就是懦弱了些,彩鳳啊,你再想想,還有沒有別的什麽有用的消息,跟你王伯伯說說。”


    朱彩鳳抹了把眼淚,“奴家實在不知,隻進去一會兒就被送出來了,連聘禮都收回去了,給爹爹丟臉,實在是不孝……”


    說著,哭得越來越厲害。


    老王見問不出什麽,隻好告辭,和葉非一起回去了。


    葉非跟老王回到周德家,紅袖立刻就衝上來問道:“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收獲?那姑娘是不是長得很醜,才被退回來的?”


    葉非道:“挺好看的,我覺得是個大美人。”


    周德插嘴道:“鐵匠家閨女跟我見過,經常在鐵匠鋪幫忙的……那閨女長得確實不賴,當然……沒我家閨女好看就是了。“


    葉非奇道:“真的嗎?這城裏美人倒是不少,那些被留下來的姑娘,是不是個個都比朱家姑娘好看?”


    周德想了想,“我也就見過其中兩三個,沒一個比朱家閨女好看的。”


    老王插嘴道:“鐵匠家閨女是全城數一數二的大美人,就你家閨女……算了不說了。”


    葉非聽他的意思,周德的女兒顯然姿色不如朱彩鳳,城主留下的姑娘們姿色平平,並沒有像朱彩鳳那樣貌美的。這個城主眼光是有多奇葩,才會退掉朱彩鳳這樣的美人!


    朱彩鳳給的理由是麵相不好,難道這城主會看相?


    她回憶當時的情形,又道:“我見那朱家姑娘說話間眼神躲閃,似乎有什麽隱情。不過她不願意說,咱們也不好問。”


    老王甚為著急,“那這樣一來,我家姑娘怎麽辦?嫁還不是嫁啊!我可就這麽一個姑娘,她若是過得不好,我……我都不想活了!”


    葉非安慰道:“伯伯別急,這樣,晚上我再去問問,我一個女孩子家跟她好說話一些,說不定就問出什麽來了。”


    老王想想,覺得有道理,女孩子家有些事情在他這個老頭子麵前不好開口。但若隻有姑娘在場,說起話來就方便些。


    忙了這麽半天,天色已黑,老王告辭回家去等消息。


    周德想去做飯,葉非看他身上有傷,讓他歇著,自己跑去做飯。


    衛朗想幫忙,不過他從小養尊處優,廚房裏的活兒一點兒也不會。紅袖一來嫌髒,二來正在修辟穀之術,根本不想進廚房。


    葉非在現代時一個人生活,簡單的廚藝還是會些的,下廚做了點吃的。雖然不怎麽美味,但是將就著吃是沒什麽問題。


    吃完飯,葉非打算去朱家再問問朱彩鳳。紅袖閑著沒事兒,也要跟著一起去。她這一去,衛朗也鬧著要去。


    葉非道:“紅袖師姐去沒問題,不過衛朗是男孩子,跟朱家姑娘見麵不方便,就不要去了。”


    衛朗道:“我不見朱家姑娘,就在外麵等著,一個人留在這裏太無聊了。”


    葉非沒辦法,隻好帶他一起。


    三人走向朱家宅子,在經過後門時,忽然聽到有動靜。


    紅袖反應最快,立刻拉了二人躲在牆後。


    三人從牆後探頭看向後門,隻見一個年輕男子正在那裏探頭探腦,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小偷嗎?”紅袖小聲問道,“要不要幫他們抓起來?”


    葉非搖頭,“先看看,我覺得不像是小偷,他好像在等什麽人……”


    衛朗道:“這麽晚了,等什麽人啊?”


    正說話間,後門開了一條縫,一個人從門縫裏擠了出來,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樣子。


    葉非雖然離得遠,但畢竟有修為在身,耳聰目明,一眼就認出了那個出來的人。


    “是朱彩鳳!奇怪,這麽晚了,她幹嘛去?”


    紅袖道:“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朱彩鳳關了門,與那男子一起,躡手躡腳地向遠處走去。


    葉非一行三人遠遠地跟了上去,對方是凡人,他們離得再遠也不會跟丟。跟了好久,眼見朱彩鳳與那男子一起走了好幾條街,來到城西的一處破廟裏,然後一起走了進去。


    這破廟看起來年代久遠,門上破了一個大洞,窗上滿是蜘蛛網,顯然已經很久沒有人來過了。


    紅袖疑惑道:“他們兩個人大半夜地來這破廟做什麽?好奇怪!”


    衛朗道:“走近看看不就知道了!當心點兒,不要被發現了!”


    葉非也很奇怪二人的做法,想到白日裏朱彩鳳奇怪的神色,便覺得可能和她夜晚這奇怪的舉動有關,便沒有反對,跟著二人一起來到破廟窗前,朝裏看去。


    屋裏點了一根蠟燭,燭光照耀下,兩具白花花的身體正滾在一起,場麵相當激烈,葉非隻看了一眼,就連忙扭過頭去。


    紅袖卻沒有動,小聲問道:“他們在幹什麽?”


    衛朗也是很不解,“脫了衣服在打架嗎?這樣會增加戰鬥力嗎?我看有的師兄切磋時會脫衣服……不過不會脫這麽光。”


    紅袖道:“可是師父說了,姑娘家不能在男人麵前袒露身體的……我想這姑娘是為了取勝,才不惜如此的!”


    葉非黑線,一把一個把這二人從窗前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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