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曼說:“你和鍾晨是朋友,你怎麽從來都不對我和媽說?”


    陳如也看向了兒子。


    江斯年抬眼瞧著江曼,回道:“我覺得我沒有必要回家特意說明這件事。鍾晨跟我是最近認識的,他喜歡你,你卻拒絕了他,他這才開始想要從我這個哥哥的身上下功夫,我告訴了他,追我妹妹你自己去想辦法,我幫不上忙,一來二去我和鍾晨成為朋友。小曼我和你平時工作都很忙,見不上麵,偶爾回一趟家我也匆匆吃個飯就走,沒機會談起鍾晨。況且你不中意鍾晨,媽中意鍾晨這個女婿,我當哥哥的不希望家裏因為外人出現爭吵,所以更不願意提起鍾晨這個人。”


    江曼低頭,算了,他怎麽會說實話敦。


    江斯年的態度嚴肅,口中說辭對應視頻和照片的內容更是無可挑剔,這些資料也明顯都是最近拍攝。


    陳如相信兒子不會騙人,叮囑兒子:“跟這樣的人你少來往,遮遮掩掩,“陳如說完兒子又不平地念叨:“這樣子還來招惹我們小曼,要娶小曼,他安的什麽心這是?回頭我得找找介紹人,介紹了這麽個親戚存心想坑我女兒?”


    “媽,鍾晨可能一直瞞著家人親戚,怎麽會公開。他答應過他父母今年結婚,應該沒人知道他不喜歡女孩子這件事。”江斯年給老媽分析。


    陳如拿起遙控器,先把電視裏播放的東西關掉了。


    “小曼,你跟鍾晨沒聯係了是吧?”


    江曼搖頭:“沒有什麽聯係,他後來倒有找過我幾次,我都客客氣氣的拒絕了。”


    陳如憂心忡忡:“以後更不能聯係這個人了,別因為他這事再給咱們家招來什麽麻煩,錄像和照片都送到了門口!這事揚灑出去也不好聽,我女兒搶別的男孩子的男朋友,我的天,真是笑話!”


    江斯年說有事,先離開,明天他問一問鍾晨究竟怎麽回事。


    江曼追著他身後跟了下去。


    一開始江曼接觸鍾晨,認為鍾晨是個不錯的男人,在沒有碰上陸存遇的情況下真的可以考慮鍾晨這型。江曼覺得鍾晨有風度,很紳士有禮,言談舉止不輕浮,現在看來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他對女人壓根就不會動心。


    “站住。”江曼在小區路上叫住他。


    江斯年回頭,看她:“你有什麽要問的,現在可以問。”


    江曼怕人聽到,說:“到別處說。”她先往僻靜沒人的路燈那邊走,江斯年隨後跟上,江曼不想心底的某些事節外生枝,它已經成為了過去。


    兩個人站在無人的地方,江斯年多年來習慣性的喜歡倚著路燈而站,路燈散發出暖暖的燈光,時常把他眼神也變得格外溫柔,不過在江曼的眼中這些都是以前能看到的情景了,現在不再會看到。


    “你跟鍾晨認識,真的隻是我和他相親之後?”江曼不相信。


    江斯年倚著路燈,視線一眨不眨地盯著麵前的江曼,燈光打在他一身黑西裝白襯衫上,顯得他整個人冷冰冰的稍有距離感。


    他頓了頓,雙手無處放似的就那麽垂著,雙眼憂鬱:“我騙得了媽,騙不了你。”


    江曼低下了頭,盯著地上的燈光陰影:“我們在一起過,以你的性格會和我的相親對象鍾晨成為朋友,這不可能。”


    “你的朋友一直很少,從小就這樣。比你優秀的你都不放在眼裏,沒有你優秀的他們也都不把你放在眼裏。”江曼忍住要揮他一巴掌的衝動:“鍾晨和你我怎麽感覺不像好朋友那麽簡單?你對朋友什麽樣子我很清楚。從視頻裏看,你們兩個在外麵吃飯的情形並不像是朋友聊天那麽輕鬆。”


    江曼說完抬頭看他。


    江斯年今天沒有喝酒,樣子很溫柔,點頭問江曼:“你會不會懷念我們以前,小時候,到上了中學,再到上了高中,那些個在學校裏日複一日的生活。”


    被他一問,江曼仔細地想了想,腦海裏還能想起當初的那個少年。


    “不會忘,你以前笑得很單純,很有理想,那個時候我們也不懂社會原來是這麽複雜,還以為夢想可以輕易實現,隻要我們都好好學習。”江曼不記得上一次跟他心平氣和聊天究竟是哪一天,心裏有很多話想說,做不成情人還是兄妹吧,她從來也不覺得江斯年會傷害自己,傷害親人。


    江曼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有了陸存遇所以現在想開了,他娶童沁,讓王若可懷孕,這一切都願意想成是上天的安排,


    tang終於使得他和她不敢公開在爸媽麵前的戀愛結束。談過那段長達十年規規矩矩畏首畏尾的青澀戀愛,就不覺得今天麵對老媽對自己和陸存遇的阻攔有什麽過大壓力,現在的壓力跟以前的壓力比起來,輕鬆多了。


    每一個特殊節日他回家,飯桌上兩人和父母聊天基本靠裝,心裏有鬼,不敢自然的聊什麽,擔心父母看出兩人間的不同。


    他聽了江曼說的話似乎感到很欣慰,情緒低落地笑了笑。


    江曼真的沒有說完,清楚地繼續道:“麵對現在的你,之所以會懷念以前的你,完全是因為現在的你一點都不好。比不上當初的你一半。”


    “這我承認。”他點頭,承認自己把路走歪了。


    他此刻腦海裏想著曾經和江曼走過的美好每一天,說道:“不想對你說抱歉。我和鍾晨認識,帶童沁回青城之前就認識了,鍾晨是電台主持人,但是見過他本人的其實不多,多半都是晚間段聽他的聲音。他是gay,他不想被人知道,因此私生活變得十分神秘。他在交友網站上用化名認識了我們公司的一個男同事,四年前的元旦他去深圳見我同事。對,我同事是gay,但他沒有隱瞞過我們,陌生城市來的人約他,他也有防備。見麵之前兩個人已經在網絡上聊了三個月,彼此印象不錯。”


    江曼盯著他的眼睛,等他繼續。


    他低下了頭,看地麵:“他們在一起了,後來我問,你們不需要跟父母交代嗎?比如結婚,生子,傳宗接代。是的,在問出這個問題之前我就有了我的想法。”


    “讓我和鍾晨認識?”江曼聯想著這一切。


    江斯年點頭道:“我想回來,回來青城這個地方,我們的父母其實還很年輕,我愛他們,在知道他們養我隻為了得到一套房子後我仍然愛。我不想讓我們這個家庭的生活有任何的不平靜,也從沒打算對爸媽說我們的事。鍾晨是gay,又在青城,他有一份不錯的工作,這是我接觸的gay當中最適合的。我深圳那個gay同事人很老實,我結交他這個朋友的原因就是找一個人品不錯工作不錯的gay,你們結婚,那樣我們可以在一起,我想婚禮之後除了應付雙方父母,你們甚至不用見麵,新房我會準備好,是我們的。”


    他很懊悔:“我應該早點這麽做,在我回來青城之前跟你商量這麽做。但是我不放心,我擔心我本人不在青城這件事會出紕漏,從一開始,我的計劃裏就沒有過陸存遇這個角色,他不存在,你我的生活圈子跟他毫無關係。我以為我們的感情很堅定,比蘇青對張躍的愛更堅定無數倍。”


    張悅背叛了蘇青,蘇青試圖挽回張悅再給張悅一個機會過。可是每一對情侶之間的他們的感情都是不一樣的,蘇青離不開張悅,一方麵原因就是太依賴了,張悅和蘇青同居了很久,衣服有人洗,飯有人做,張悅熱戀中把蘇青照顧的很好。


    冷不防一失去,蘇青的整個生活除了“上課”這一點,其他全消失了,隨著張悅離開的背影,都無影無蹤。


    江曼很想張口對江斯年說,對待女朋友你及不上張悅半分,你除了偶爾來我身邊,就沒真正的走進過我的生活。或許是因為戀愛開始的方式不同,你沒有像張悅追求蘇青一樣苦苦追我很久,我們在一起的那麽自然,你開口表白,我點頭答應,一切發生的就好像理所應當,你認為我是你的,這輩子跑不了,不管你做了什麽我都能原諒。之後的相處,平平淡淡,忌憚爸媽因此見麵了有熱情也要壓製。


    久而久之,這親情和愛情各占一半的感情裏愛情那一半何時消失了彼此都不知道,至少她不知道自己愛了他多久,愛他時是怎麽樣的一種澎湃心情,十年,總共三千多天,怎麽還能記得清楚。


    江曼慶幸的是,在這個男人背叛之前,自己已經有了養自己養父母的能力,生活圈子很大,知心朋友好幾個。


    一點都不覺得孤單。


    傷口有過,但它愈合的那麽快。


    江曼心裏翻湧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看著他說:“你跟我商量我也不會同意。以前你對我來說很重要,但是爸媽更重要。即使我一昏頭答應了你,跟鍾晨形婚,最後住在婚房裏的人是你和我,但我在知道你和童沁王若可有事後,我也會離開你,最慘哪怕我已經懷了你的孩子!”


    他對這件事描述的雲淡風輕,可江曼聽完他的安排卻感到很氣憤,有了陸存遇,才容不下其他男人走進生活裏,那如果沒有陸存遇出現,自己是不是有百分之幾的可能會嫁給鍾晨?結婚後開始過著畸形的生活,慢慢奔向離婚,婚內被江斯年無盡糾纏,被他要求做他的情婦!


    鍾晨對江斯年來說沒有用了,陳如江曼知道了他是gay,這個計劃他在心裏宣告失敗,但是這個想法江斯年要讓江曼知道,雖然換來的隻有她的鄙視。


    江曼要去蘇青那,夏薇怡和蘇青在外頭吃飯,江曼隻好也過去。


    火鍋店裏坐下,服務員給添上了一副碗筷,江曼喝了點果汁瞧她倆:“這麽熱的天吃火鍋,找罪受。”


    “說的好像你夏天不怎麽吃火鍋似的。”夏薇怡頂她一句。


    江曼歎氣:“怕吃完火鍋更上火,煩心事本就多。”


    蘇青和夏薇怡問起,江曼全都說了。每次誰有了什麽煩心事,都要見麵念出來,把其餘那兩個當成垃圾桶,倒一倒。


    蘇青現在懷孕,每一片肉都要燙的熟透了才敢吃,自己也很矛盾,一時愛惜孩子,一時不愛惜孩子。上回喝了不少白酒,胃都疼了。這孩子檢查完也許智力發育不好,也許畸形,或是主要器官發育不好。


    還沒檢查,心也一直提著。


    對於江斯年,蘇青說自己的看法:“他隻愛他自己,把你當成了沒有腦子沒有手腳的植物人?任他怎麽安排怎麽是?”


    夏薇怡點頭,安慰人的話不太會說,但是這個時候損江斯年幾句總是對的:“退一萬步講,他跟童沁結婚了,曼曼你嫁了鍾晨這個gay,那他是打算讓曼曼做他的婚外/情/人?做到什麽時候,曼曼父母去世的那天?就算到了那天雙方離婚再結,這中間也難保不被人發現,曼曼會被罵的很難聽。”


    江曼聽夏薇怡說這個頓覺頭疼:“你還是別退一萬步講了,距離太遠風太大,我聽不見。”


    火鍋江曼沒吃,一杯果汁沒喝完就走了。


    奧迪a5沒有停在某一停車場內,鑰匙她交給了夏薇怡,出了火鍋店江曼就看到陸存遇的卡宴,她上了車。


    陸存遇開車,帶她離開。


    看了又看,手機上還是沒有小杉的回複,人去了哪裏?


    陸存遇把車停在了路旁,因為江曼說她有話要說,現在就說。


    他的視線盯著她的臉頰,江曼語氣淺淡地把江斯年鍾晨這件事又說了一遍,為了掩飾心裏難受的情緒,苦笑起來:“跟蘇青她們說了一遍,跟你說了一遍,說了兩遍口都渴了,下回錄音好了,見了想說的人按下播放。”


    陸存遇對此不意外,看到視頻,他分析來分析去隻能分析出這個結果。


    他的心情喜憂摻半,江斯年無論做了什麽都不會成為陳如江征憎恨的人,而他一旦傷害了這個人,立刻就會變成陳如永不原諒的人。他不了解陳如對這個養子的感情,27年已過,雖不是親生恐怕感情也已勝似親生,就像他對陸菲,就像那些收養著陌生孩子當自己孩子一樣的父母。


    陸存遇打破沉悶:“我在27歲這個年紀一樣也認為錢很重要,有了它,沒人會瞧不起我,包括我的父親,我的爺爺,我朝著證明給爺爺和父親看我能行在努力。他這人不會毫無理由這樣做,他交往的女人家世不錯,他不到外麵玩女人更,不吸粉,他沒有去享受很多有錢人享受的東西。他做這一切最終要證明給誰看?人肯吃苦,一定抱有理想。”


    江曼被陸存遇問住了,搖頭,真的不知道他墮落給誰看,他17歲以後在外麵的生活隻有他自己清楚,江曼原本知道的,在他跟童沁結婚之時也明白了都是假象。


    陸存遇開車:“也許,他眼中男人的最大榮耀僅是有錢。”


    江曼茫然地點點頭。


    陸存遇跟江曼一起回了公寓,小杉不在。


    陸存遇沒有辦法,隻好上來,在公寓客廳的沙發上坐下,陪江曼等。


    江曼又給小杉發了幾條短消息,小杉不回,過了十幾分鍾江曼去洗澡,等的煩了,洗完澡出來沒過幾分鍾她就收到小杉的短消息。


    ——“今晚我不回去了,在同學家住。”


    江曼直接打過去,沒接聽,再打已經關機。


    “沒長腦子!”江曼氣的把手機摔在沙發上,微微擰眉。陸存遇拉著她的手把人拽到懷裏,揉臉安撫,江曼拿開他的手說,“明天早上我就給我姑姑和姑父打電話,這孩子太不聽話了,才來幾天,我倒成了她的仇人。而且,我怕他現在正和你大哥在一起……”


    陸存遇打了兩個電


    話,依舊沒人能找得到陸顯彰現在入住哪裏。


    ...


    明天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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