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鄧軒舉聽得哭笑不得。<strong>.</strong>


    雖然他隻是比柯石頭大三四歲,可是因為他從小就跟著阿爹一塊走鄉串鄰的給別人看病,眼界自然比這些隻顧著在街頭巷尾玩耍的孩童要廣些,為人也越發的沉穩。


    對於小倩娘不見了匕首的事,鄧軒舉是知道的。


    畢竟這條街就那麽長,家家戶戶都是相熟的,一有點事兒別人家說不定比自家還要門裏清。


    這也是鄧軒舉不喜歡這種生活的原因之一,他想進學考秀才,不想從醫。


    可是他阿爹說他特別的有天賦,比阿弟阿兄他們都有天賦,所以三兄弟一定要選一個繼承阿爹的手藝的人,那就一定會是他。


    這會兒,鄧軒舉認真的對小倩娘說,“倩娘,你怎麽說那是你的匕首?你認得嗎?上麵有甚麽記號嗎?”。


    小倩娘沒有在上麵做過任何的記號,但是她的小刀,她表示她一定是不會認錯的。


    “沒有記號,可那就是我的小刀。”


    “哼!你的小刀上麵有紅石頭的,我的不是紅色的,你看,你看,你看!”,柯石頭揮舞著小刀伸到小倩娘跟前,又怕她搶走,就緊握著不斷的舞動。


    剛剛好不容易才搶回來的呢!


    “肯定是你把我的紅石頭換成這樣的了,你快還我,你快還我。”,小倩娘一時間沒能證明那就是自己的小刀,急得眼眶都紅了。


    蘭娘見鄧軒舉似乎是向著許倩娘說話,心裏也不知道為甚麽就是不高興了,嘟著嘴巴道,“你說是你的,就是你的嗎?哼,我讓其他人都不跟你玩了。”。


    小猴子眼神犀利的看了蘭娘一眼,她並沒有發現,在她眼裏小猴子不過是一個三歲不到的還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盡管蘭娘也不過是五六歲。


    小猴子抿緊嘴巴,盯緊蘭娘的脖子,拉了幾下小倩娘的袖子吸引她的注意力,“阿姐,她的項鏈的石頭跟你的小刀上的是一個顏色的,就是小了很多。”


    沒辦法,小猴子這娃對寶石玉石非常的執著,隻要是到他手裏的,你就別想拿出來。


    小倩娘咻地一轉頭看向蘭娘的脖子。


    蘭娘心虛的嚇了一跳,捂住項鏈道,“你,你想幹嘛?搶不到我阿兄的小刀,就想搶我的鏈子嗎?就算你阿爺是捕快,你也不能這樣的。”。


    “那是我的小刀,我的紅石頭,跟我阿爺有甚麽關係,你快還給我。[看本書最新章節請到$>>>棉_._.花_._.糖_._.小_._.說_._.網<<<$.]”


    小倩娘急得就要上前扯。


    鄧軒舉一把拉住她,“倩娘,別急,問清楚再說。”。


    其實鄧軒舉也覺得這把小刀和紅寶石很可能真的就是小倩娘的了,周圍的孩子看不出來,不代表鄧軒舉看不出來。


    那條鏈子上串的紅寶石明顯就是剛剛打磨沒多久的,而且那麽鋒利的匕首哪裏是柯獄卒家那樣的家庭能拿出來的。


    “問清楚,咋問清楚啊?先還給我再說。”


    小倩娘想掰開鄧軒舉的手,盡管她平日又鍛煉,力氣比尋常同齡孩子要大,可是對上比她大四五歲的鄧軒舉還是投降了。


    蘭娘連忙道,“阿軒哥,你可不能幫著倩娘,那是我和我阿兄的。”。


    鄧軒舉道,“我誰都不幫,隻是咱們得說清楚。”。


    “怎麽說清,那就是我的,你怎麽那麽笨啊!”


    小倩娘也不掰手了,衝鄧軒舉怒吼。


    第一次被人說笨的鄧軒舉哭笑不得,對周圍的孩子道,“你們還不去學堂?就要遲到了。”。


    一聽要遲到了,盡管是想看接下來的熱鬧的孩子都一哄而散了。相比看熱鬧,先生的那把戒尺更加重要點。


    柯石頭從一旁撿起他的書袋子,也不管上麵的塵土,拿著匕首一溜的就跑了,遠遠傳來他的聲音,“那是我的小刀,等我回來再跟你說。”。


    蘭娘也連忙跟上,她比倩娘大半歲,剛剛進了藺縣一間女學。平日裏主要的功課是繡花和織布,當然也有學些算籌之類的東西。


    小倩娘氣得就要跟上去,結果被一邊的小猴子不小心絆倒了,疼得她咧嘴呲牙的。


    “啊啊啊啊……疼死我了,爛石頭,爛花,你們等著……嗚嗚嗚……我會告示我阿爺阿爹的……”


    ……


    雖然這件事後來還是大人插手解決了,可是小倩娘和蘭娘的結就算是綁上了。


    後來小倩娘也上了女學,兩人在學裏各種下絆子,一見麵就是各種嘲諷。


    小倩娘嘴皮子沒有蘭娘好,說不過了就動手。


    所以往往最後的結果是小倩娘理虧被先生罰站在屋子外,而蘭娘跟小夥伴在裏麵指指點點,課後更加是被人各種鄙視的了。


    如果不是小倩娘是個心胸大的小娘子,就同窗的這種排擠,她就不想去女學了。


    這不,長大了的小娘子心思更多了,想要和平相處,那除非是太陽從西邊升起。


    她倆的矛盾,就連招財街的一隻狗如果能開口說話的話,都能說個三天三夜。


    ……


    這會兒又對上了,蘭娘笑得神經兮兮的道,“看你做了半年的捕快,都五大三粗的了吧!那雙手,嘖嘖,估計那繭摸上絲綢都能刮壞了。”


    “怪不得就算晉大王下旨讓平民百姓也能穿綢之後,你身上也不見半尺,還是說你家又窮得沒米下鍋了?”


    許倩娘不自覺的摸了摸手上的繭,盡管阿爹做了各種的護手霜給她用。可是也抵不過她天天拿刀拿槍練習的勤快,所以手上真的是長了不少繭。


    至於是不是會刮壞絲綢,許倩娘心裏也沒底,她還真的沒有穿過絲綢的衣裳。那太容易壞了,最最重要的是,好貴啊!


    可是輸人不能輸賬,尤其是麵對蘭娘的時候,許倩娘表示隻要是能贏蘭娘,就算是吹牛說她可以一箭把月亮射下來。


    “哼!總好比你天天掐著一根針,眼睛眯成一條縫,腳踩成蘆菔幹,才繡成半尺布,織成半匹布,也不過換得一兩半錢,哪有我做捕快來得快。”


    果然,最熟悉你人的有時候不是你自己,而是你的敵人,許倩娘又戳中蘭娘的梗了。


    蘭娘長得婀娜多姿,頗有姿色,不開口說話的時候,那絕對是古代畫裏走出來的活生生的仕女。


    這兩三年來,街頭巷尾的小子都不知道偷偷的看了她多少眼,甚至為了多看她一眼,每天上工前特意繞過柯家門前的更加是不少。


    搞得退了下來的柯獄卒每到下雨就大罵自家門前的泥地不管用,總是坑坑窪窪的。


    其實啊,那都是被那些慕艾的小子踩出來的。


    可是蘭娘也有弱點啊,那就是書上的字認識她,她不認識它們,每次總是忍不住打瞌睡。那刺繡織布啥的,也不是她擅長的,織布對於蘭娘來說,真的不是容易的事。


    娘子長大了,從書院退了出來,年齡很多都是待字閨中的了,於是就開始織布繡花給自己攢嫁妝了。像許倩娘這樣的異數藺縣真少得可憐……


    但是,不代表蘭娘不是啊!蘭娘呲得笑了一聲,“切,我現在已經在書院做先生了,平日不過教教師妹而已,哪像你曬得像塊黑炭!”


    許倩娘被堵得心裏慌,“就你?甚麽時候做了先生了,我怎麽不知道的?”。


    這下子,蘭娘就更加的得意了,“那都是一個月前的事了,就你這消息不靈通的,怎麽做捕快啊!”。


    其實,蘭娘心裏嘔死了,她一直想知道許倩娘知道她做了先生之後是甚麽表情,會不會在家裏揮斷兩把大刀的。


    現在才知道人家根本就不知道她做了先生的事,這心裏實在是不爽快……


    這一個月,上半月許倩娘就是早出晚歸的在藺縣城牆下曬太陽,順便等等新來的縣長。後半個月就是天天蹲在縣衙,就看新來的縣長到底是想幹嘛。


    而且同行的捕快都雖然也有是住在招財街的,可是大家都等著上司的新上任三把火,哪裏還管得了那三姑六婆的八卦小閑事。


    所以許倩娘根本就知道蘭娘做了先生,“我做捕快,是做大事的,哪裏知道你這些雞皮蒜毛的事兒。”


    “話說你是做甚麽先生,不會是教繡花兒的吧?我可是記得某人一個月才戳出半朵桃花的。”。


    不得不說許倩娘其實是很好奇的,盡管她一個月也隻是戳出一朵桃花,那總比蘭娘要好。


    如果蘭娘這樣的水平都能做先生的話,許倩娘覺得她能做院長了。


    “蘭娘是教廚藝的,蘭娘上次教的翠柳冷淘我阿妹回家說了,她還做了一道,味道好極了,可是卻說不及蘭娘的三分之一。”


    旁邊一個小娘子見蘭娘和倩娘就要吵了起來了,連忙開口道。


    可是你確定這不是火上澆油?


    因為說到這個許倩娘更加氣惱了,以前蘭娘就是廚藝好,而許倩娘又是個吃貨。


    每每在課堂上,蘭娘都是得到先生誇獎的那個,而許倩娘是墊底的。


    這樣就算了,回家後,蘭娘還經常會做上當天所學的送到許家。


    說是許倩娘在課堂上學不好,她做了送過來讓許家阿爺阿爹阿弟嚐嚐味兒。


    這不是打許倩娘的耳光嗎?


    可是對著阿爺他們期待的眼光,許倩娘浪費了無數食材,做出來的都是阿爹說的黑暗料理,全家人集體搶茅廁拉肚子的事情都發生過幾次。


    在那之後,許家人表示廚房之地還是留給王嫂吧!


    至於倩娘,許仁興憂傷的說,“我得給你攢嫁妝,至少也得給你買一個或者是雇傭一個善廚藝的仆人,否則真怕你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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