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逸端坐在棗紅馬上,策馬緩緩前行,一路上像足了新媳婦兒進城,東張張、西望望,但凡靠近他身旁三尺內的行人,無一不是紛紛掩鼻而走。[.想看的書幾乎都有啊,比一般的小說網站要穩定很多更新還快,全文字的沒有廣告。]


    “很臭嗎?不覺得呀。”秦逸砸吧著嘴,輕嗅衣袖,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


    九牛大肉包,隻能在一天內,將他直接拔高到煉骨搬血之境,所以他現在又成了凝血境的菜鳥,感知力也下降到對應的境界。


    那個鐵甲士兵,有著煉血初境,自認為他的跟蹤,不會被秦逸發覺,然而誰又能知道,一個小乞丐,手腕上竟然會蟄伏著一隻高級凶獸?


    “大哥,後麵有個螻蟻跟著我們。”秦逸意念中響起嘯月稚嫩的童音。


    “沒事,權當是遛狗了,他愛跟,就讓他跟著。”


    遠遠地,秦逸就瞧見一個錢莊。錢莊修建地十分氣派,並非是一座孤樓的樣式,而是幾個樓閣、亭榭,連綿相接,飛簷畫角的屋簷,俯瞰著人來人往,馬車川流不息的大街。


    錢莊位置極佳,一看就是當街旺鋪。特別是那一扇,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麵龍飛鳳舞地題著四個大字‘錦繡錢莊’。


    其下兩旁的石柱,更雕刻著一副,表明錢莊信譽過硬的對聯,對聯很簡潔、寥寥數字,雖沒有什麽文藝範,卻直點主題。


    上聯:“錢來、錢往,信譽第一。”


    下聯:“人來、人去,童叟無欺。”


    “錦繡錢莊?“秦逸臉上那一抹淡然,轉為凜然,”這錦繡錢莊,不就是楊家的產業麽?謔,這大旗扯的倒是響亮,本少就去光顧、光顧。“


    秦逸一番自語,猛力在棗紅馬肥碩的屁股上一拍,頓時馬兒就四蹄一揚,撒著歡向錢莊跑去。


    “駕,讓開,讓開,別擋著本少的道,被撞了,本少可是一窮二白,沒有錢賠呀。”


    錦繡錢莊,兩個魁梧的大漢,正站樁似的站在門前,鷹一樣犀利的眼神,不斷在來往的人群中遊走,他們正是錦繡錢莊,門前兩個守門的護衛。


    “唏律律。”棗紅馬引頸長嘶,四蹄揚起險些踩在護衛圓盤似的臉上,而後踢踏一聲猛的落地,看起來端是威武不凡。


    護衛受驚,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險些跌坐在地,臉色更是青紅交替,仿佛是受了極大的侮辱。


    察覺自己被一個乞丐和一匹破馬嚇住,他圓盤似的臉一陣橫滾,惱怒道:“那裏來的潑皮,竟敢到錦繡錢莊撒野?”


    “小乞丐,我看你當真是活膩歪了,竟敢衝撞大爺。”另一個護衛也跳起了腳,雙眼凶狠的盯著秦逸。


    迎接他們的是,兩道銀光閃閃的亮芒,兩護衛下意識的用手一抄,將亮芒握在手裏,伸手一看,豁然是兩個十兩重的銀錠。


    秦逸翻身下馬,頭一抬,傲然的瞥了兩人一眼,道:“怎麽?本少來你們錢莊兌換現銀,你們還不答應麽?”


    “歡迎、歡迎,金主大駕光臨,我們錦繡錢莊,必將掃榻相迎。(.棉、花‘糖’小‘說’)”兩護衛馬上換了一張嘴臉,湊進秦逸身旁,為他引路。就是臉上嫌惡的表情,也被佯裝出的諂媚所取代。


    說真,秦逸為了讓喬裝的乞丐入骨三分,山林穿行月餘,每次狩獵都會將自己弄的大汗淋漓,這件白袍已經一個月都沒有清洗了,可見那股酸爽味兒,有多劇烈。


    就在這時,一個八台大轎,從街邊轉角走來,穩穩落在三人身後。一個少年,約莫十八九歲,從轎中走出。


    少年身著一襲華貴地錦袍,將他顯得成熟老練,尤其是發髻上,那顆大拇指大小的珍珠與腰間那根金色的腰帶,更是紮眼。一雙修整得幹淨,仿佛嬰兒肌膚般細膩的手,左手大拇指,戴著一枚羊脂玉扳指;右手大拇指,戴著一枚縷空、雕花大金戒,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財大氣粗,一走出大轎就成為整條街道矚目的焦點。


    少年成為焦點,不僅是他暴發富般的形象,尤為突出的是他樣貌。


    “好胖!”不少行人紛紛發出驚呼,一臉地不可置信,少年的胖,如果要用一個前綴來修飾,那就是巨,巨胖無比,活脫脫的就是一座肉山。


    看著眼前的肉山,不少人暗歎:“養了三年的老母豬,也就長成他這般體型了吧。”


    目光移動,少年身旁八位身強力壯的轎夫,無一不是汗流浹背,更是劇烈的踹著粗氣。


    少年始一出來,托盤似的大臉上,厚重地眼皮猛然一跳,指著兩個護衛,就是一聲高喝:“兩個狗奴才,還不給爺站住?”


    熟悉地聲音,讓兩個護衛猛然一頓,他們同時轉身,露出巴結、諂媚之色,屁顛、屁顛的迎了上去,高聲喊道:“爺,我們可把你老人家盼來了。”


    少年輕慢的看著他們,輕輕轉動著,拇指上的玉扳指,輕蔑的哼道:“還不給爺,把頭低下!”


    依言,兩個護衛渾身一個哆嗦,麻溜地俯身低下了頭顱。


    “啪、啪。”兩聲脆響,護衛臉頰頓時高高腫起。


    “知道,本少為何抽你們嗎?”少年輕蔑的望著兩人,用俯瞰口吻問道。


    “不知。”護衛低著眉、順著眼搖了搖頭,活像兩隻哈巴狗,立在少年身前,甚至他們屈膝下蹲,讓自己高大的虎軀,不至於高過少年的頭頂。


    ”不知?“少年猛地竄起,飛起就是兩腳,將護衛踹倒在上。


    秦逸咧著嘴,心裏一陣肉跳,眼前的少年,猛然躥起的瞬間,他分明看見,少年身上寬鬆的錦袍下,凸顯出兩片一浪一浪的肉團。


    浪起地肉團應該是少年的“豐-乳”,而護衛則像是被肉-彈撞擊,貼著地麵滾了好幾米遠。


    “爺讓你們兩個狗奴才不知,爺今兒個就好好給你們漲漲記性。”少年那一對眯眯眼爆發出兩道精芒,擼起衣袖,撲將上去,掄起蒲扇大的手,對著兩護衛就是一通猛削。


    “噗哧......噗哧......”少年踹氣,身上滾滾的肉浪,如花枝一般亂顫。汗水順著他肥厚的脖子落下,準確說少年的脖子早就不可見,那裏有的隻是一層厚實的肉圈。


    秦逸使勁憋住笑意,對護衛和少年都充滿了憐憫。


    少年累了,一屁股坐在兩人身上,氣喘籲籲的說:“今天,是爺第一次來錢莊做掌櫃,你們兩個鱉孫,竟然敢在老子眼皮底下,將一個乞丐領進錢莊。”


    說著,少年伸出兩指,揪著其中一個護衛臉上的老肉,聲音也豁然提高了八度。


    “說,你們是不是存心找爺晦氣,觸爺黴頭?“


    “咳......咳......咳......”護衛劇烈咳嗽,竭力吸入一口氣,憋足了勁,艱難的說:“爺,那個乞丐就是一個金主,不是瞅著你老人家要來,我們兄弟倆,尋思為你討一個好彩頭。“


    ”金主?“順著錢莊大門方向,少年翻著眼皮,狐疑的瞧了一眼,做乞丐裝扮的秦逸,道:”就他?金主?“


    “他真是金主,出手很闊綽,一下馬就賞了我們,一人十兩銀錠做賞錢,還請爺明察秋毫,奴才那裏敢觸,你老人家的黴頭。”另一位護衛,露出一臉驚慌,少年肥碩的屁股,擦著他的鼻子落下,若是再不起身,不排除今天自己會被一屁股壓死在這裏。


    “姑且信你們一次,若是敢欺我,爺今天非把你們丟入油鍋涮上一涮,也好殺一儆百,豎立威嚴。”


    “還不快扶爺起來?廋成尼瑪石猴一個德行,戳的老子屁股生痛。”少年轉頭,對隨轎的一行護衛大吼,然而他才轉過頭來,再一次把目光落在秦逸身上。


    “新鮮,爺今天第一次當掌櫃,本該喝著香茶、聽著小曲,既然你個小乞丐敢自稱是金主,爺今天就親自陪你走一遭。”


    “喂?!死胖子,來者是客,你一口一個小乞丐的叫喚,叫的很爽麽?”秦逸輕笑,手中折扇輕輕一搖,徐徐走到少年身旁,故意露出一臉不可思議,道:“真是難以想象,像你這麽肥碩,還能揍人,真是稀奇。”


    稀奇,就是秦逸對少年,新鮮的回應!


    “記好了,爺叫楊懷仁,看你那窮酸樣,也不像有現銀來錢莊存放,最好你等下給我變個金主出來,拿不出幾張大額銀票,今兒個,你是怎麽進的鬼狐城,就怎麽給我橫著出去。“少年被護衛扶起,身上一身肥膘滾滾而顫,大步向錢莊走去。


    與楊懷仁隨行而來的護衛中,走出一人,皮笑肉不笑的看著秦逸,道:“走吧金主,可別涮了我們爺的興致,不然這鬼狐城怕是沒有你落腳之地。”


    “是嗎?本少拭目以待。”秦逸冷哼,卻並未發怒,而是折扇輕搖,搖搖擺擺地走進了錦繡錢莊。


    “趕緊為本少奉茶,備一萬兩白銀,送過來!”一進錢莊,秦逸就是一聲高唱,找個座兒,屁股一擺就坐了上去。


    一張銀票,輕飄飄地從他手心飛出,打著旋兒,準確落在大廳櫃台上,而楊懷仁則將坐台的一個老先生趕走,親自坐了上去。


    盯著空中打著旋兒的銀票,楊懷仁那雙眯眯眼,已然快合成了一條縫,特別是他那宛如塌方似的寬鼻梁,輕輕扇動,像極了隔著空氣,就能嗅出銀票的真假。


    一手捏住銀票,楊懷仁暗爽:“今兒個,真是黃道吉日,爺走馬上任第一天,就有一筆不菲的收入,也罷,看在這乞丐為爺送來一筆嫖資,就不為難他了。”


    銀票被楊懷仁揣入懷中,在他眼神的示意下,被揍的護衛,飛快上前,將他扶了起來。他裝出一臉悲天憫人的模樣,行至秦逸身旁,道:“知道爺為什麽叫楊懷仁嗎?”


    “懷,虛懷若穀。仁,仁義行天下。”


    “就是說做人,要像我這般,懂得寬厚待人,懂得與人方便,懂得寬宏大量。”


    “小乞丐,知道爺為何要對你發出一片肺腑之言嗎?就是希望你做人要實誠,不要招搖撞騙,並不是每個世家子弟,都如我這般心善。“


    整個過程楊,懷仁都是自問自答,在秦逸身前,踱了幾個來回。而秦逸,從看見楊懷仁將銀票揣入懷裏,就知道,這肥豬是打算生吞了自己,不是有這麽一句話麽:人吃人,才是發家的捷徑。


    “多些楊爺教導,不過本少送你一句話,你就是一個萬人騎的娼-妓,還要為自己立一塊貞潔牌坊。”


    “來人。”楊懷仁一聲大喝,頓時數個護衛,就將秦逸團團圍住,正準備動手,卻聽見楊懷仁再次一聲大喝,道:“都給爺站住,誰讓你們動手了?”


    一群護衛麵麵相覷,不知自家爺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爺才教導你們,要虛懷若穀,仁義行天下,怎麽一眨眼就忘了?”


    “別個小乞丐,拿一張白紙當銀票使,一看就是患了失心瘋,已然是一個可憐人,不要再為難他了,誰叫爺心善呢?即便他辱我、罵我,也並非是他本心,別斤斤計較,以免讓旁人說我們楊家,家大、業大,欺負一個可憐人。”


    楊懷仁兩次提及楊家,秦逸豈能不知他是在警告自己?


    “送他出去,我錦繡錢莊,畢竟還要開門做生意。對了,爺看外麵那匹棗紅馬還不錯,今晚宰了,送到府上,爺請你們涮馬肉,飯飽後咱們再去找找樂子。“


    叮叮當當的脆聲,在秦逸腳下響起,那是楊懷仁讓護衛扔出的幾錢碎銀。


    “小乞丐,過門是客,這幾錢銀子,就當是爺送你的賞錢。記住,有些事要學會爛在肚裏,否則明兒個太陽升起,鬼狐城外的亂葬崗就會多上一具屍體。”


    “戲唱完了麽?”手中折扇嘩的一聲收攏,秦逸擺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騰出一隻手,道:“本少,才是心善呐,剛剛為你掐指算了一算,最近你有破財的黴運,這一萬兩暫時讓你保管,我相信你會還我,而且是求著讓我收下。”


    說完,秦逸瀟灑的一個轉身,就走出了錢莊,而身後則響起楊懷仁肆意的嘲笑聲。


    “原來這小乞丐,當真是患了失心瘋,我會去求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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