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您,您怎麽來了?”木瀾慌亂之中連連叫著,站起身施禮的同時左顧右盼找那該死的小黑跑哪去了。


    來者正是首陽山長老元靈真人,元靈真人一身正氣,腰間所配仙劍更顯不凡,元靈真人隻收了兩個弟子,一是大師兄初一,二就是木瀾。初一的資質自不用多說,而收木瀾則是因為她太過頑皮,放在別的門下,隻能更加惹是生非。


    “女幾峰忽現一陣魔氣,為師正好出關,便過來看看,你方才可聽到什麽異動?”


    木瀾猛地咽了口口水,平複一下心境,心中想得卻是等下該怎麽開口自首,要不先哭幾聲?還是先就地打幾個滾?


    想好後,木瀾上前幾步跪下,剛要開口……


    “起來回話。”


    木瀾想了想,還是沒敢站起來,哭喪著臉說:“師尊,弟子……”她掙紮半天也不知如何開口。


    元靈真人一怔,還以為出了大事,親自上前扶起木瀾。


    木瀾卻更不知如何開口了,見師尊一直在追問,她索性心一橫,大喊一聲:“弟子懷孕了。”說完又不管不顧地跪了下去。


    “你說什麽?!”元靈真人麵露驚色。


    “是是是,就是這麽回事,但弟子是被迫的,是他主動上來一把就……就……”木瀾也不知這後話該怎麽說出來。


    可這話被元靈真人聽在耳中,竟真以為這小徒弟慘遭他人毒手,當即拉起她轉身飛往上清殿。


    天際剛剛露出魚肚白,而上清殿中卻吵鬧聲不止。


    木瀾一出事,驚動來了掌門元嬰真人,初一初二及女幾峰上的四位師姐,就連久在丹房煉藥的元鼎真人也被請來議事。


    木瀾這次真是被嚇得不輕,她本想自己去求掌門或者師尊,卻不成想來了這麽多人,這麽個騎虎難下的局麵,又該怎麽收場?


    “說,是誰做的?沒想到竟有人欺負到我們首陽派頭上上來了,這也太不拿我們這些個老東西放在眼裏了。”說話的是元鼎真人,他癡迷煉丹,甚少露麵,雖一把年紀,但說話舉止都如孩童一般,所以掌門也很少讓他出來。


    木瀾被他嚇得一哆嗦,半天不敢吭聲。


    “師妹別怕,大膽說就是。”


    木瀾眼一閉,心一橫,說:“我連他名字都不知道……”


    元鼎真人長袖一揚,兩道真氣托起木瀾的手腕,隔空飛出一道細絲,意欲探聽情況糟糕到什麽地步。


    眾人靜靜地望著地上跪著的木瀾,一言不發,隻等元鼎真人開口。


    過了許久,元鼎真人這才收回細絲,意味深長的望了掌門元嬰一眼,而後說:“木瀾,你是嫌我們幾個老東西太閑,都無事可做嗎?”


    木瀾一頭霧水,她不明白元鼎長老話中之意。


    元鼎真人與元靈,元嬰眼神交流一番,不知他們達成了什麽一致的意見,最後,掌門元嬰怒吼一聲:“當真胡鬧!”


    在場眾人都驚住,初一上前詢問:“掌門,這是?”


    元嬰真人一揮手,吩咐道:“把她帶回女幾峰關起來,不!滾山門口跪上兩個時辰,省得整日胡鬧!”


    眾人見掌門是真的動了怒,也不敢求情,全部退了出去,初一上前拉起木瀾轉身欲走。


    木瀾忽然回頭,傻頭傻腦地追問一句:“師尊,那我腹中孩子怎麽辦?你們不追究了?”


    任憑在場的三位真人盡是得道真人,此刻也是難壓怒火!


    掌門元嬰雙拳緊握,怒吼一聲:“滾!跪三個時辰!”


    初一師兄見木瀾還要發問,立刻捂住她的嘴,連拖帶拽的強拉出去。好不容易將她拉到門外,可木瀾拚命掙紮,她一心想要回去追問自己腹中的孩子可怎麽辦,卻不成想上清殿的大門“砰”的一聲關上。


    這下木瀾冷靜了幾分,細細回想方才元鼎真人說過的話,愈發覺得不對勁。


    初一拉著木瀾走得遠了一些,細細追問事情經過,當木瀾說出她那番理論之後,初一笑得前仰後合。


    “我的師妹啊,誰告訴你摸一下手就會懷孕的?”


    木瀾垂頭喪氣,癟著嘴,“沒想到我娘是騙我的。”


    初一緩了幾口氣,笑得兩腮生疼,拉過木瀾,說:“走吧,山門門口等著你呢。”


    木瀾一聽,從悲傷的情緒中抽身而出,忽然抓住初一的袖口,哀求道:“師兄~~”


    初一扯回自己的袖子,一本正經道:“求我沒用,誰讓你又闖禍,掌門這還是留情了呢,你可知初二傷還沒好,一聽你出了事,連忙從床上爬起來,卻不成想被你耍了一道。”


    木瀾哭喪著臉,隻身走到山門口。


    首陽山山門氣派無比,兩根門柱高聳入天,山下一千八百八十八級台階鱗次櫛比,夾道兩側蒼鬆葳蕤生光。


    天還剛蒙蒙亮,木瀾垂頭喪氣地走到門柱後,蹲下身撥了撥地上的幾叢雜草。


    就這兒吧,草多,看起來軟點。


    木瀾跪直了身體,不一會困意襲來,竟是跪著也能睡著!


    直到脖頸忽然一涼,她忽然睜大了雙眼,伸手一抓,竟是抓下來一條小黑蛇。


    這頭長兩角的小黑蛇不就正是那小黑嗎?


    “小黑,你怎麽來了?你方才跑哪去了?”木瀾左顧右盼查看一番,而後壓低聲音問道。


    小黑,也就是七鰩,小蛇形態的他嘴巴翕張,“剛才那可是元靈真人,我不是妖嘛?哪敢見他呀。你怎麽樣?這孩子生下來能不能管我叫爹?”


    木瀾氣得伸手往他的角上重重一彈,惡狠狠道:“你還好意思說,我問你,你是不是知道我犯傻還故意騙我?”


    小黑蛇吐了兩口氣,唰的一聲變回人形,又是那一身黑袍的羸弱少年。


    “是又如何,不是又當如何?”


    木瀾一時語塞,沒想到小黑說話這麽嗆人,她無言以對,望了山下一眼,長歎口氣,說:“你下山去吧,在這裏你也很危險,正好這就是山門,往下一直走就是了。”


    七鰩蹲下身,與木瀾並肩挨著,輕輕吐氣:“怎麽?生氣了?這就趕我走啦?你不保護我了嗎?要是那大魔王再將我抓回去可如何是好?”


    木瀾搖搖頭,無奈道:“那就是你的造化了,雖然我答應過要保護你,但是現在我自身難保,你看我,看我這處境,也保護不了你什麽,你還是走吧。”


    “那看你有沒有能力甩開我了。”說著,七鰩挑釁的摸了一下木瀾的臉。


    木瀾瞬間發怒,抽刀欲砍,卻因七鰩閃身移開兩步,可木瀾卻跪在地上,隻得揮刀扔了過去。沒想到七鰩身形如電,輕巧一閃便輕鬆躲過。


    木瀾怒氣更盛,凝念集氣,徑直灌入雙刃刀中,雙刃刀嗡鳴作響,竟是憑空被禦起。


    禦物本就是道法之大乘,以木瀾的資質還未達到這個境界,若是強行施用,極有可能導致走火入魔,甚至筋脈存斷而亡。


    七鰩一眼便可看出木瀾的斤兩,見她動了殺意,連連說道:“喂喂,不至於這就要殺我吧,我可打不過你的。”


    木瀾一段真氣逆流,急火攻心,竟是一口血噴了出來。


    七鰩一步上前扶住她的身子,打橫抱起欲走。


    木瀾忽然睜圓了眼,大吼一聲:“別動,我沒事,是我自不量力。”


    七鰩果然不動,又將她放回地上,見她抹了抹嘴角的血後掙紮著爬起跪回原來姿勢,又不禁一怔,他們修仙的,果然都是一個強脾氣。


    “你要在這跪多久?要是時間長我可沒興趣等你。”


    木瀾又咳了一聲,說:“也就三個時辰。”說完,仰頭望向山頂的上清殿,心中想著,初二師兄的傷又怎麽樣了?好些了嗎?


    七鰩轉身飛走,留下一句:“你慢慢跪,我去找隻老鼠吃。”


    上清殿內,自木瀾走後,留下三位真人,一直爭吵不停。


    “你是說木瀾體內有魔珠?哪裏來的?這怎麽可能?”掌門元嬰來回踱步,心急如焚。


    “千真萬確!”元鼎真人一臉肯定,“方才我又去藏書閣查了一查,那魔珠是生長在魔界的一種果實,每五百年結一顆,據時間推算,現在正是一個五百年的結果期。”


    元靈真人倒是坐在榻上,神色沉靜,“那又是如何進入瀾兒腹中呢?會不會是魔界一行,她誤食的?”


    掌門元嬰點頭稱是:“極有可能,除此之外也別無其他可能,木瀾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品行德為我們再明白不過,無論如何也不能看死不救。”


    元鼎真人歎了口氣,說:“現在不是救不救的問題,而是魔界失了魔珠,定會派人來尋,魔珠散發魔氣甚盛,若是魔人尋到首陽山來,恐會生變。”


    三位真人同時歎了口氣,要說現在魔界力量壯大,早就不對仙門加以忌憚,若是此刻來攻打首陽山,首陽山上下就算拚死一搏也無法力挽狂瀾。


    “現在修書一封,送往其他仙派,皆加強警戒,隨時準備抵抗魔族。”


    元鼎放下手中的書,說道:“這魔珠也是禍害,若是我們能將其封印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這樣也好,隻是瀾兒……”元靈真人麵露難色,他擔心自己小徒弟的安危。


    掌門元嬰笑了笑,安慰道:“師弟放心,木瀾心性純淨,斷不會心生邪念,也無性命之憂。我們現在要做的隻是防備魔族即可……”


    最後,上清殿內傳出三位真人的讚許之聲。


    然而站在門外的七鰩卻一臉不屑,防備?什麽叫做防備?此時此刻,大魔王就站在他們門口卻不自知,這也叫做防備?


    當今仙門真是笑話!


    就這樣的門派,他魔王七鰩也不屑於攻打。隻是那些個老家夥說要封印了魔珠……


    這可不行!魔珠要攢齊五顆打開無底深淵下的無妄之天,要複活老魔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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