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關,苦泉縣。


    剛下了一場雨,天氣陡然變得寒冷起來。從苦泉縣向著邊關與滿人交界的地方,有一條官道,此刻泥濘不堪。一個瘦削的漢子,頭戴鬥笠,正深一腳淺一腳的走著,這人正是燕三兒。隻見他左手拎著一壺酒,右手綽著一柄劍,也不管這雨後的冷風,敞著胸膛。酒葫蘆猛地朝著嘴裏灌,灑的滿胸膛都是,兀自不覺。


    此時天色稍晚,約莫下午四五點鍾的樣子,這官道上之上人煙罕至,兩邊盡是些低矮灌木,放眼望去,除了戈壁風沙,什麽都沒有。燕三兒擦了擦嘴角的酒水,嘴角綽著微妙的笑容,加快了腳程。就這麽一路疾走,日隱月升的時候,走到了一處廢棄的塔樓附近,徑直走了進去。


    這塔樓本是明朝年間的哨所,用來抵禦滿人的,後來這大漢的開國皇帝發跡的時候,把滿人打出了關外,追亡逐北的,把邊疆外放了數千裏,這塔樓也就荒廢了。燕三兒鑽進去之後,立刻就藏在了門後,靜立不動。


    這時候空無一人的官道上忽然冒出了兩個身影,皆是一身白衣,不是別人正是那日破空而去的董知秋和白無憂二人。


    “白無憂,你這潛行追擊的功夫不行啊!這燕三兒肯定是發現咱們倆了”董知秋一臉調侃的說道。


    白無憂翻了個白眼:“你行你上啊!這燕三兒可是盜神啊,估摸著咱們剛出苦泉縣就被這老偷兒給發現了。”


    “你不是說你們這玩意能隱形嗎?”董知秋手裏拿著一快奇怪的帛布,嘴上調侃著,心裏卻直跳:“有意思啊,光學材料啊,沒想到這遊戲科技樹點的太高還不算,連遊戲裏麵的科技樹都點這麽高。”


    “這東西可是皇上賞賜下來的,不過隻不過能亂人視線,又沒有真的隱形。”白無憂提到皇上的時候,朝著京城的方向拱了拱手。


    董知秋挑了挑眉看向了那廢棄塔樓,輕聲問道:“怎麽著,咱們倆誰先進去?”


    “你別攛掇我了,估摸著這會兒我也被六扇門通緝呢。燕三兒指不定躲在哪裏等著給我們雷霆一擊呢!少說也是頂尖高手,我可受不了。”白無憂一想到自己三兩句話就被董知秋騙到這茫茫邊關就氣不打一處來。


    董知秋笑了一聲:“出息!”然後上前走到塔樓前麵,朗聲喊道:“燕前輩在下董知秋,旁邊的這位是前六扇門狗腿子白無憂!此番前來並不是要對您不利。”


    等了片刻,那塔樓門打開了,燕三兒從裏麵走了出來。


    “我說是誰呢,原來是兩個小輩兒,有膽量!”燕三兒臉色滿是讚賞之色。


    董知秋二人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白無憂上前說道:“見過燕前輩,想不到燕前輩竟然還真活著。”


    話音剛落,就被董知秋踢了一腳,橫了他一眼。燕三兒反而毫不在意的哈哈大笑起來:“好小子,也不知道你怎麽活到現在的。說吧,你們倆人跟了我這麽久,不會就是跟我攀交情的?”


    董知秋嘿嘿一笑,然後說道:“有兩件事麻煩一下前輩,這第一件事對您來說舉手之勞。”


    燕三兒好奇的看著他:“說說看。”


    “這事兒很簡單,去殺了王景明!”董知秋說完微微一笑。燕三兒也跟著笑了:“這事兒好說,不過三爺我現在被六扇門的鷹犬和宰相府的探子追得四處亂跑,勉強自保。恐怕不方便啊。”“燕前輩說笑了,我們哥倆來的時候,那李居明已經在召開武林大會了,到時候燕前輩把自己知道的事兒從頭到尾的說一遍,就可以夥同他們殺上宰相府了。”董知秋不急不徐的說道。


    旁邊白無憂插嘴說道:“說起來,你們這麽打算,我沒有意見,但是攻擊宰相府什麽的也太不把朝廷放眼裏了吧?估摸著你們這邊一動手,那邊大內高手就殺過來了。”


    燕三兒看著董知秋說道:“雖然不想承認,但是他說的也對。而且,我怎麽相信你?萬一我去了洛陽,再被六扇門捉了下了大獄,找誰說理去?”


    這個時候,董知秋看了白無憂一眼,然後說道:“整個洛陽城,三大勢力之中,六扇門的郭解算起來是你的徒弟吧?那李居明當年在邊關差點被人誤殺,好像是被你救下來的吧?剩下的白馬寺,一群神神叨叨的和尚,除了少林寺他們看誰都順眼。我就不信您老去了洛陽城還能被下獄?”


    燕三兒皺著眉頭:“你是誰?怎麽知道這麽多事兒?”言下之意,便是承認了董知秋的話。旁邊白無憂一路上隻聽董知秋說郭解跟燕三兒有關係,可是一直沒往心裏去,這會兒見到正主兒都承認了,心裏像是打翻了五味瓶。


    “唉!我還以為你一直在騙我。”白無憂有些悵然的說道,旁邊董知秋文言一笑:“嘿,我跟你之前都不認識,騙你幹啥?再說了你要是不信能跟我走這一趟嗎?”一句話說的白無憂啞口無言。事實上董知秋說的不錯,要是不是心理已經相信了,他才不會跟著董知秋跑這麽老遠呢。不過心裏總是抱著期待的不是?


    “先不說這個,你先說說第二件事是什麽事兒?”燕三兒好奇的問道,打斷了兩人的交流。


    董知秋聞言麵色一整,拱手抱拳說道:“之前江湖上忽然大亂,我因為好奇就去探查了一番,結果發現所有的事情都指向了一個時間點,二十年前!我想知道二十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麽!”


    燕三兒聽到之後,苦笑的搖搖頭說道:“二十年前發生了太多的事了,你想知道哪一件?”


    “所有你知道的,我都想知道。”


    “這...”燕三兒沉吟了片刻,然後說道:“那你幫我辦一件事兒,我就答應告訴你。”


    “什麽事兒?”董知秋好奇的問道,因為畢竟燕三兒怎麽說也算是站到了這遊戲食物鏈的最頂端的那一批人了。除非絕世高手出世,不然誰能奈何的了他?這種人竟然需要自己的幫忙,能不好奇嗎?


    燕三兒說道:“也不是什麽難辦的事兒。苦泉縣有個小客棧,你幫我照顧好那客棧裏的老板娘夥計和廚子怎麽樣?”


    董知秋聽到這,心裏知道這些人怕跟燕三兒關係不淺,立刻就點頭答應:“前輩盡管放心,到時候我會接他們去南方,不過還請前輩給個信物,好讓他們相信晚輩。”


    燕三兒隨手甩了一塊牌子給他,董知秋接在手裏,翻過來一看,鐵牌子上印了一個燕子的形象。


    “你給他們看一下這個就行了。”燕三兒說道。


    董知秋點點頭,然後拱手問道:“那不知前輩可否告知我二十年前你知道的那些事兒?”


    ...


    ...


    二十年前,京都。


    一個昂藏的漢子駕著一架馬車緩緩走進京城,神色之間有些焦急,不時的對著身後的馬車說些什麽。馬車一路疾行,直直的衝著皇城附近趕過去。但是那駕車的漢子技術確實非凡,這馬車雖然跑的快但是卻不見顛簸,也沒有撞到行人。


    很快馬車來到了一處別院,這別院門口站著一個中年文士,三尺長髯,麵容俊朗,見那駕車的漢子來了之後,立刻快步迎了上去。


    “燕兄弟,你可算來了!”這人滿臉歡喜的說道。


    駕車的漢子不是別人,正是江湖上人稱盜神的燕三兒。而這中年文士,乃是文景十三年的進士王景明,現而今是朝廷三品大員刑部侍郎。


    燕三兒滾下馬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王景明的身前:“王大人,隻要您能救下霖鈴,我燕三兒這條命就是你的了!”


    王景明連忙扶起燕三兒:“燕兄弟說的哪裏話,在下還要仰仗燕兄弟的一身本事呢。”說著招呼了兩個家奴,將馬車趕進了府裏。燕三兒也巴巴的跟在馬車旁,偷著窗子跟車裏的姑娘說話。接著微光可以看到那女子眉似遠山,目如秋波,不施粉黛,卻生的極其漂亮。隻不過此刻臉色蒼白,精神虛弱。進了內府,燕三兒連忙掀開車簾,將那姑娘小心翼翼的扶了出來。那姑娘出來之後,落在地上,一身的嬌柔。旁邊幫襯的家奴看的眼睛都直了。


    好家夥,這姑娘氣質出塵,身材出眾。妖嬈不輸妲己,輕盈更勝趙飛燕,因為受了傷緣故,更顯嬌弱。


    “霖鈴,小心點。”燕三兒溫言細語的在她耳邊說這話,輕輕地扶著她。這女人正是燕三兒發妻,雨霖鈴


    雨霖鈴四下打量了一下,輕聲問道:“三哥,這裏是哪裏?”


    燕三兒忙說:“這是王大人家裏,他能治好你的傷。你一定會沒事兒的。”


    “雁兒呢?”雨霖鈴牽掛著女兒,低聲問道。


    “雁兒在溪紗那裏,等你安頓好了,我就去接她過來。”燕三兒回答道。


    雨霖鈴皺了皺眉頭:“雁兒才剛剛出生,溪紗自己還是個孩子呢,你怎麽能讓她照顧呢?”


    旁邊王景明連忙上來說道:“燕兄弟,燕夫人,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屋裏再說吧。”


    燕三兒連忙說好,雨霖鈴也不像在外人麵前埋怨自己的相公,也不反對,三人就這麽由著雨霖鈴的速度走進了房間裏。


    說到這裏,燕三兒頓了一下,然後看著董知秋說道:“我拜托你照顧的那個老板娘就是浣溪紗,是我家婆娘的師妹兒。”


    董知秋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接著問道:“之後呢?”


    燕三兒回憶道:“之後,我安頓好了霖鈴,就連夜去把雁兒接了回來,不然霖鈴不肯吃藥。再然後,應該沒過兩天吧,那王景明把我叫了過去,說是有事情拜托我。我本來就覺得在這裏白吃白住,霖鈴每天還吃著他的名貴藥材吊著命,所以立刻就過去了。那天....”


    “那天怎麽了?”白無憂忍不住問道。


    “那天,他讓我去做一件事,你們也知道。”


    “偷玉枕!”董知秋與白無憂兩人異口同聲的說道。


    燕三兒苦笑著點點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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