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雄老,看來要麻煩你費心了。”官袍提燈人說道。


    他身下的九米巨人聞言二話不說提起手中的一人高的燈籠便向著周令戊的靈魂裹挾而去。


    現如今的周令戊已經沒有一點人樣了,因為死之前積累下來的怨氣的緣故,它現如今的模樣是維持著死之前的最後一刻的,半邊腦殼聳拉在脖子上,一身的血汙象征著周令戊心中怨念之深。


    “我冤啊!我冤枉啊!”他隻是不停地在重複著這一句話,在一人高燈籠即將觸碰到周令戊的時候,他出人意料的身手非常好的躲避開了,不僅如此,他似乎知道眼前這二人的弱點一般,揮舞著自己的利爪向著官袍提燈人手中的那一盞燈火幽幽的燈籠擊打而去。


    “嗵!”


    就在兩者將要接觸的瞬間,提燈人的麵前出現了一道黑影,黑影手臂一揮便將衝擊而來的周令戊給打飛了出去。


    “少爺,雖說他不可能傷著你,可是你多少也得自己注意一點吧,萬一遇見我們幾個打不過的家夥那你不是死定了?”黑影對著提燈人說道。


    “孟藤,休得無禮!”


    “七雄老,你也太護著他了吧,要真論輩分的話,我都能當他爺爺的爺爺了!”被稱作孟藤的黑影對著九米高的巨人不屑的說道。


    七雄老聞言不由得嗤之以鼻,開口反駁道:“那如此說來我也可以做你爺爺的爺爺了!”


    “好了好了,你們兩個別鬥嘴了,今天是我在任的最後一天,趕緊抓了這個家夥回去調教調教。”提燈人對著二位說道。


    兩人聞言原本還熱鬧的氣氛頓時冷淡了下來,因為眼前的這個提燈人就要離我等而去了。


    提燈人來不及安慰兩人的悲愴心情,提在手上的燈籠向前一揮,自燈芯之中飛躍出一道道家的符印,符印不偏不倚的緊貼在周令戊的腦殼之上,原本還張牙舞抓的他瞬間安靜下來了。


    七雄老見狀也不拖遝,手中燈籠散發出璀璨的星光,星光化作一雙大手將被定住的周令戊吞了進去。


    直到此刻,抓捕周令戊的工作才算是完成。


    對於他們這種人來說,在抓捕完之後經常會受到四周不知死活的惡靈的威脅,每一次七雄老都需要大發雷霆這群沒有眼力見的家夥才知道眼前的這幾個家夥到底是多不能惹。


    這不,剛說完就有不知深淺的惡靈向著提燈人手中的燈籠抓去。


    還沒等孟藤有所動作,二人身下的七雄老便狠狠地跺了跺腳,這一跺腳可不好,四周的山峰都跟著抖了三抖。


    盤著雙腿坐在七雄老肩上的提燈人對著四周的惡靈說道:“今天是我卸任的日子,別不識好歹給我鬧事!”


    提燈人此言一出,一種不容抗拒的威勢以他為中心向著四野散開,原本還想著投機取巧的眾多惡靈也不得不收了心思,沒有人願意在提燈人卸任的那一天惹事,因為沒有人能在提燈人人的手裏討到好處!


    見眾凶靈不在造次,提燈人才麵目和善的對著七雄老說道:“七雄老,我們走吧。”


    “咚!咚!咚!”


    一陣陣驚天響的腳步聲在天邊劃過,三人所到之處皆是烏雲密布,細細看下去,原來事烏雲在跟著這三個人一同行走!


    不多時,七雄老便帶著眾人回到了提燈人的住所——燈塚。顧名思義,是燈的墳墓,也是提燈人的家。


    每一代提燈人都要在這裏住夠四百年才能夠解脫,而所謂的解脫又是另外一層意思了。


    現在這個提燈人的當務之急便是讓周令戊複歸清明,他的時辰不多了,必須要趕在吉時之前完成交接,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七雄老回來之後倒是清閑,他在門口一躺,宛若一座大山一般,手掌輕輕擺了擺,原本被他一人高的燈籠關著周令戊便被扔了出來,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提燈人的麵前。


    提燈人上前抬手揭下貼在周令戊靈魂之上的黃紙符,紙符剛剛揭下周令戊便開始發起瘋來。


    一旁嚴陣以待的孟藤見狀便要上前收拾他,提燈人輕輕擺手,製止了孟藤的動作。孟藤不好抗令行事,隻能提心吊膽的盯著提燈人手中的燈籠,以防燈芯受到傷害!


    周令戊可沒心情管他們這許多,現在的他目的隻有一個,那便是盡情的破壞,粉碎,將所能看到的一切活著的東西都粉碎,以此來釋放壓抑在心中的怨氣。


    提燈人見周令戊如此模樣倒也不躲,他壓低了聲音威嚴的問道:“座下何人,報上名來!”


    “我冤枉!我冤枉啊!”周令戊隻是不停地重複著這一句話,對於提燈人的問話完全不作回應。


    “還不頓悟!”提燈人雙目圓瞪,眼睛與周令戊的殘破的腦殼上的眼睛相互對視,仿佛是有著什麽奇異的事物在操縱一般,原本還在發狂發瘋的周令戊竟然在提燈人的注視之下逐漸恢複了神智。


    “我是周令戊,黑龍江省哈爾濱市人。”恢複了清明的周令戊緩緩說道。


    “有何冤屈如實招來!”提燈人威嚴的詢問道。


    “因莫須有的罪名被判了極刑!”


    “何等罪過?”


    “他們說我是販毒的主謀,是大毒梟。可是我隻是去桂林玩了幾天罷了。”


    提燈人聞言故作深沉的點了點頭,隨後對著屋中的一個角落說道:“純鈞,此人所言是否屬實?”


    說來也怪,原本在哪個角落裏什麽也沒有,可是就在聽人詢問完這番話語之後,角落裏的空氣一陣扭曲,隨後一個麵容俊逸,麵龐如同刀削一般的男子浮現而出,他手中捧著一本厚厚的卷籍,一邊眉頭緊鎖的翻閱著一邊回複道:“回稟少爺,周令戊因被人陷害而鋃鐺入獄,最終被判處重刑,槍決身亡。罪魁禍首依然在陽世,現身在桂林,您看如何處置?”


    提燈人想了想,隨後對著純鈞擺了擺手說道:“罷了,我等雖說有些權利,但是勾魂奪魄這種事情還是得讓陰間的人來辦,退下吧。”


    “是!”


    純鈞與孟藤二人的身影在屋內一陣閃爍,隨後便消失的無影無蹤,倒是在屋內多了一麵盾牌和一柄鋒利的長劍。


    周令戊從未見識過這等神異的場景,他驚訝之餘可沒有忘了方才那個被叫做純鈞的人所說的話,他說這件事情的主謀還在逍遙法外!想到這裏,周令戊剛剛恢複了清明的甚至便又有瀕臨瘋狂的危險了。


    好在提燈人及時發現了這一點,他聲音威嚴的對著周令戊說道:“你也聽到了,你的事情已經明了,罪魁禍首依舊在人間逍遙那就說明他的命還不該絕,你早晚有能夠親手了結他的時候。”


    周令戊聞言雖說心有不甘,但是現在自己隻是一個亡靈罷了,又能做什麽呢,他隻能重重的點了點頭。


    提燈人看著這個家夥如此模樣不由得笑了起來,他對著周令戊說道:“你這個家夥倒是有趣,才僅僅受了這點委屈便不得了了,想我直到現在冤屈還尚未能報呢,我又該作何?”


    “你們到底是什麽人,我死了既然變成了亡靈那麽便是有著陰間存在的,為什麽皆因握的不是黑白無常而是你們?”終於,神經大條的周令戊意識到了這一點。


    提燈人笑了笑說道:“我是提燈人,專門接管怨靈和惡靈,你想知道為何?”


    “恩!”


    “現如今亡靈的數量不計其數,陰間自然掌管不暇,但是陽世間的陰陽平衡又必須要維持,索性他們便設立了這麽一個組織,讓我們代替陰間來獎罰怨靈和惡靈。”


    周令戊自然不是傻子,他聞言繼續詢問道:“那我會受到怎樣的獎罰呢?”


    提燈人聞言解釋道:“你是下一代提燈人!”


    “什麽!”周令戊自然無法理解這到底是為什麽呢?


    “為了避免提燈人權高而喪失本心,所以陰間規定每間隔四百年便更換一屆提燈人,而要想成為提燈人的條件隻有一個,那便是怨靈、是受了極大冤屈而死的亡靈。現如今四百年任期已到,你便是這個時間段最為冤屈的亡靈,所以你就是下一代的提燈人。”


    周令戊還想多問些什麽,可是提燈人似乎是等不及了一般,他對著周令戊說道:“剩下的你叫他們三個跟你說吧,我的時間就快到了,我先行一步了!”


    話一說完,提燈人便向著燈塚的一處陰森至極的地點行去,轉眼間便消失了身影。隻留下了周令戊一個人不知所措。


    “去南麵,有海龍給你送燈籠。”門口的七雄老說道。


    周令戊聞言便向著南麵走去,現如今自己在這裏孤身一人,除了聽他們的又能怎樣呢?


    原來燈塚的南麵是一座海礁,而等到周令戊趕到時,海礁之上早已經有一條通體烏黑的巨龍臥附在礁石之上等待了。


    “你這一代還真是慢啊。”


    海龍說道,聲音響徹了海礁,激起了漫天的浪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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