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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數不清的哀嚎聲回響在顧溫莛耳邊,陌生的模糊的畫麵閃過,她都來不及看清,直到最後一個畫麵定格在她混亂的意識中,那是一個躺在嬰兒*中的嬰孩,甜甜的笑容足以讓每個看到ta的人都心生疼愛,可就在這時一個顫抖的聲音自空中飄來“殺了他!”


    “在你的心上自由的飛翔……”一聲神曲鈴音將顧溫莛自夢境拉回現實,直到看到*頭橘黃色的燈光,她的意識才漸漸清明。聽著門外某個房間裏依舊唱的歡快的鬧鍾,顧溫莛第一次如此感激秦雪菲這每天早上都要定鬧鍾吵她們一次的毛病。


    習慣性的抬手撫了撫額頭才發現自己早已滿頭冷汗,胡亂拭掉額頭的冷汗,翻身看了看窗口透過窗外擋光板的縫隙溜入屋內的縷縷晨光,同時發現昨晚看了一半的意大利語課本正安靜的躺在她的身邊。昨天,她本來不打算睡的!因為她怕那個夢,那個聲音,那個自從前天在木屋暈倒後就總是時不時浮現在她腦海和耳邊的夢境與聲音!


    “你醒了?又做噩夢了?”時間算的剛剛好,‘徐編劇’又不知道從哪裏蹦出來。“你昨天也是這副表情,平時見了那麽多鬼也沒看你這麽緊張!”這一次,她明顯感覺到顧溫莛和前幾天做噩夢的狀況有巨大的差別。“前天在木屋裏,你是不是…….”


    “沒事”打斷她的猜測,顧溫莛嘴硬的否認自己的不正常。“隻是受了點驚嚇。一時半會緩不過來。”那天雖然‘徐編劇’也在木屋裏,但是她和小幽靈一樣都被惡靈束縛住,完全沒有看清楚那天發生的事情。而事實上,她自己也不清楚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她醒來的時候是在停在拍攝區外的車裏,溫霆正因為不知道能不能帶她去醫院而驚慌的抱著她一遍遍的呼她的名字。根據他所說的,當時他們是覺得狀況不對就趕了過去,到的時候她卻已經暈過去了,那木屋裏也找不到那女人的身影了!


    “也是,畢竟才兩天。你應該也是第一次遇到這樣危險。緩不過來也很正常”顧溫莛沒解釋什麽,‘徐編劇’卻自說自話的幫她做了解釋。


    “嗯”門外歡快的鬧鍾音已經停止了,不知道是秦雪菲自己迷迷糊糊關掉了,還是寧韻衝去幫她關掉的。顧溫莛已再無睡意,轉身關掉*頭的台燈,下*拉開擋光板顧溫莛才又想起一個問題:“那小鬼已經走了。你什麽時候走?”那女人走的時候怨靈也不見了,卻沒有再帶走那個小幽靈。根據小幽靈說的之前是它和怨靈纏繞在一起,她才忽略了自己。現在恐怕是她覺得自己會幹擾她收集的那些惡靈的惡氣,所以才費勁將它和惡靈分開留下了。而之後,它因為消耗了太多鬼氣也不能留在人間,去了它該去的地方了。


    “你這麽著急趕我走幹嘛?”‘徐編劇’一臉委屈的跟著顧溫莛下了*,湊到她身邊撒嬌“這麽多天的相處。你對我就一點感情都沒有麽?”


    顧溫莛伸窗邊的手頓了頓,很快又拉上了開啟擋光板的拉繩,淡淡道“我不對鬼留太多感情。”緩緩拉起擋光板,陽光刺得‘徐編劇’有些難受向後退了兩步,以至於她沒有聽清顧溫莛之後那句微不可聞的感歎:“反正都要走的……”


    “你說什麽?”‘徐編劇’覺得自己隱約聽到顧溫莛說了什麽,卻又不確定,隻好又竄到一旁牆壁的陰影中望著她追問。


    “問你什麽時候走。”顧溫莛偷梁換柱的回答後轉身欲回到*邊,餘光掃到要跟過來的‘徐編劇’立刻轉頭揮手提醒:“別過來,往牆角站。今天陽光很好。”雖然她是幹淨的新靈魂,偶爾可以在陽光不強的白天走動,但是這樣明媚的晨光對她傷害還是挺大的。


    “哎呀!這麽心疼……”


    “別廢話。”精神無比疲憊的顧溫莛已經沒有耐心和她玩笑。再次無力的趴回了*上,將頭埋進被褥裏“你的電影已經拍了。還有什麽遺憾?”


    “沒了。”小心的沿著牆邊躲避開陽光來到*頭的牆邊,‘徐編劇’居高臨下的望著她繼續說:“等我的電影一上映,我就可以安心的走了。但是,在那之前,你沒什麽想讓我為你做的了麽?”之前她不是一直都想要自己回報她點什麽好處麽?“除了分我的稿費,其餘都可以!”


    “你的稿費留著給你的家人吧。”事實上她已經幫她夠多了,但是這種話顧溫莛是輕易說不出口的,為了分散自己複雜的情緒,她隨手抓過*上翻開的課本試圖繼續闡述自己的無欲無求“我就…….”突然想到了什麽,顧溫莛停下了正要翻課本的動作,猛的側過頭認真的看著‘徐編劇’道:“或許,我真的有事情要拜托你!”收到她等待的神情回應,顧溫莛頓了頓才慢慢道出:“能不能……借你的名字?”


    “借我的名字?”‘徐編劇’顯然沒太明白她的意思不解的皺眉盯著她。


    “就是……”顧溫莛轉過頭,故意不去看她,別別扭扭的解釋道:“我也想寫一點東西,但是……我沒有名聲,很難出頭。你知道的。所以…….”顧溫莛一咬牙轉頭看著她,看到她蒼白的臉上隱約明了的笑容,硬著頭皮說下了自己的願望:“如果這次電影你能名聲大作的話,我希望可以借你的名字去投稿。反正之前我幫你聯係你家人的時候也和他們說我是你助理,我就用你助理兼徒弟之類的身份去給自己爭取個機會……你看行麽?”她要的隻是一個可以博得關注的機會,如果真的沒實力被啟用,她也就算是知道自己的能力了。


    “可是……”‘徐編劇’了然的笑笑點點頭,隨後轉為壞笑的看著她問:“你記得我的名字麽?”


    “啊?”對啊!顧溫莛這才想起,她至今為止都沒有問過她的名字!曾經幫她做聯係人好像聽人提起過她的名字“小……小妹?”


    ‘徐編劇’一臉如果我能吐血絕對立刻吐血的模樣盯著顧溫莛,鄙視的回道:“那是我家人對我的稱呼。”


    “那…….我怎麽知道啊”也沒人和她說過。至今為止她也隻幫她聯係過劇組的人和她家人。劇組的人都是用‘徐編劇’來稱呼她,家人都是叫‘小妹’合同也沒經過她手,她都不知道上麵的名字。怎麽可能知道她叫什麽!“那你叫什麽啊?”顧溫莛越想越有理,問題也提得理直氣壯。


    “徐勝男!”


    “如此霸氣的名字!”顧溫莛一臉驚訝,實則努力忍笑。連連豎起大拇指稱讚。“好名字!”


    “差不多行啦!”


    “哦!”顧溫莛乖乖止了笑,又恢複認真的態度詢問“那你到底答不答應?我的提議。”


    “無所謂,一個名字而已。”反正到時候她也不在了。還有什麽可計較的。


    “謝謝”這句謝謝是非常真心的。突然間她看著對她回以微笑的徐勝男,顧溫莛的笑容越發暗淡。因為她突然意識到,這個鬼對她來說已經不再是陌生的靈魂和簡單的交易了。而她卻勢必要離開。


    “怎麽了?”徐勝男看到突然神遊的顧溫莛不知道她又抽什麽瘋。卻見她難得深沉的搖了搖頭,硬扯出一個微笑道:“沒事”


    事實上,一直以來,她都是刻意不想記住身邊的鬼魂,所以不到必要,她都不會問鬼魂的名字,也會盡快幫他們處理完事情做完交換送他們離開。因為,留越久,越難分離……


    “對了,其實我挺好奇的”其實感覺不到累,但是覺得一直站著很無聊,徐勝男還是換了個姿勢坐在了靠牆的*頭邊,附身問依舊趴在*上的顧溫莛:“你為什麽要用我的名字求機會?勝算也不大,讓你男朋友直接幫你不是更好?”就算不是她男友,她男友那個朋友也挺有本事的,隨便誰拿她寫的東西給名導演看的機會不是更多。


    “我就是不想靠他才要求你的。”顧溫莛再次轉過頭盯著*邊的書架眼神遊離“這一次,我的處境你也看到了。”她總共也就做了兩天的工作,還是幾乎沒什麽用的閑職,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就是個去閑逛的多餘人。“任越澤是想幫我和阿霆多製造一些在一起的機會,他不會想到我有多想證實自己的能力。而阿霆……”顧溫莛頓了頓說“我做這些,就是希望以後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邊,不希望有人說我是靠著他走出來的。”她要的愛情就隻是愛情,所以,她可以丟下麵子去求鬼魂,她可以利用徐勝男的名字求機會,卻不會再讓溫霆或者他身邊的人插手她的前途分毫!“這一次就夠了!”


    想起昨天李欣然將裝著工資口袋的信封交給她,客氣的說“你辛苦了,你的工作就到這裏了”她卻從她生硬的笑容中讀出了‘解放’仿佛是在說‘終於不用再帶著這個多餘的人了’


    但是她能說什麽呢,她確實是多餘的!一個靠著任越澤好心和關係被拉來找機會談情說愛的多餘人!


    “想什麽呢?”徐勝男看她走了神,不甘被忽略又追問起來。本以為她不會回答,卻沒想她竟然如實答了“想昨天。”似乎是覺得她快走了,顧溫莛便放心大膽的和她說起心事“昨天你沒在。我拿完工資之後,看到任越澤了。我沒忍住,就問他了…….我問他我的工作是不是他安排的。”


    記憶倒回了昨天,在賓館大廳的偶遇。任越澤笑嘻嘻的逗她:“呦!拿工資了?不請客?”他本來就比較自來熟,經過了木屋綁架事件,他似乎覺得自己和她更不見外了。


    “我的工作是不是你安排的?”他不見外,她也不見外了,開門見山的就問出來了。


    任越澤顯然沒料到她會問得這麽直接,先是愣了一下,隨後爽朗的笑了笑,道:“我我其實…….”


    “是為了阿霆是麽?”她笑得很禮貌,也很疲憊。“你為了讓我和他多一點相處機會是麽?”他是個十分熱心的人,卻不是個足夠細心的人!


    他愣了一下,似乎本來想說什麽卻又突然笑了,後退一步看了看她稱讚道“比我想的……腦子轉的要快啊!”他顯然是懂溫霆的,他也知道這種事溫霆不會告訴她的!所以隻能是她自己猜到的!


    她淡淡一笑,對他的誇獎不做任何言語的回應。他突然若有所思的審視著她連連嘀咕:“不對啊!顧溫莛!我上次見你的時候你好像不是這樣的?”


    她被他說得一愣。他卻似乎突然著了什麽疑惑的出口一般,一幅發現了新大陸的模樣繞著她邊觀察邊更加肯定的感歎“對了!你就是不太對!之前我就覺得你和我上次見你哪裏不一樣了?我還以為是你談戀愛了會打扮了,現在看你是整個人氣場都不會了!這說話的語氣!這神態!這…….”


    她這才反應過來,上次見他的時候,她是失憶的。還處在那個相對柔弱又笨拙的狀態!那個連她自己回想起來都無能憋屈到羞恥的狀態!“夠了!”不想對他分享自己那段陰暗的過去,她將問題倒回了她更在意的問題上“我想問你”她甩了甩手中的工資信封問道:“我的工資是誰給的?你麽?”這個問題很重要!


    “不用擔心!”他笑著推上她的手臂推回她拿著信封的手,認真解釋:“阿霆怎麽會允許這種事呢?他已經把該還的都還清了,該付的也都付清了。”


    “你是說,這份工資是…….”


    “確切的說,是經由我的手以我哥的名義播放下來,再由劇組以正當理由發放給你的。而實際來源是阿霆!但是真正知道這件事的隻有我們兩個,現在還多了一個你!明白?”


    “明白”她輕輕點點頭,腦子裏卻已經將這個過程仔細整理了一遍,得出的結論就是,錢是溫霆出的。但是所有人都任為是任越澤或者他哥哥也就是投資人出的!很好!一個閑職,一份不薄的薪水!這樣的狀況,誰不會認為她和任越澤他們那邊有關係呢!那點流言蜚語真的已經是便宜她了!“不管怎麽樣,還是謝謝你了。”雖然他辦了糊塗事,但心還是好的,她沒有理由責怪他還是扯了個幹笑道謝。


    “不用客氣!”他不知道是真不懂還是裝傻,更或者他是根本沒認真注意她的反應,隻是沉浸在自己所認為的世界裏,豪爽的拍了拍他的肩繼續幫溫霆說好話“阿霆已經謝過了!請我吃了飯,還幫我約了我一直都約不出來的美女!不得不說!阿霆就是有麵子啊!我越了那美女好久都沒約出來,他一約就出來了!這麽算來他也幫了我不小的忙。我們扯平了!不用謝我,真的!”


    她幾乎可以確定。直到她最後和他道別,他可能都沒發現她笑得有多勉強、多無奈!


    “你說,我當時心裏是什麽感受呢?我自己都說不清楚了”回憶結束了,她卻還丟不開回憶裏複雜的心情。


    “他…….也是好心”找不到更好的安慰的話,徐勝男隻能擠出這麽一句無力的安慰。不得不說,任越澤…….到底是做事不用心還是腦子真的缺根弦!


    “我知道,他是好心。阿霆也是,想讓我開心。就是這樣我才怪不了任何人”說到這,她又將頭埋進了被褥裏,含糊的感歎著“我隻是覺得自己太無能了!我不想這樣!”過去她認為從小大她最廢物的時候是失憶的那幾年,而如今她隻覺得這兩天比那幾年還讓她覺得挫敗!因為這一次,她連一點屬於自己的努力都沒有做就收獲了那份工資,隻因她是溫霆的女朋友!


    ‘叮咚’一條短信提示音迫使她停止了鬱悶情緒的擴散,將頭自被褥中撈出來,自*邊的書架上摸下手機,她讀到了那個她此刻煩惱的罪魁禍首發來的消息,一如既往的關懷體貼卻讓她怎麽也怪罪不起他來:


    ‘起*了麽?睡得好麽?還有沒有做惡夢?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正讀著,他又補了一條消息進來:‘今天去南部城市。晚上回羅馬,晚點我去看你好不好?’


    對了,劇組在意大利的取景結束回去了,溫霆作為特別出演的他也結束了任務。但是因為他之前旅遊節目客串做得很好,又被邀請去續拍兩期,所以暫時還留在意大利!


    ‘我沒事,不用擔心,照顧好自己,晚上見。’


    “harry!”來不及回短信,溫霆就被經紀人打斷“聽到我說的話了麽?今天絕對不能再出現前兩天的狀況了!”上次在郊外他自作主張偷跑去找任越澤,嚇得他魂都快沒了!


    “好,我知道了。”從回來到現在他幾乎是一有空就被念叨。溫霆已經預料到自家經紀人短期內不會放棄這個話題的狀況,他的回應也就從剛開始的頻頻保證簡化到了現在的一句應允。說完確認他沒什麽重要的事,他有低頭看回手機。


    “少玩點手機!趁現在休息一下吧。今天還有得忙呢!”怕自家藝人不顧身體,趙源忍不住又嘮叨起來。


    “我沒事。放心吧。”轉頭回給趙源一個安撫的微笑,讓他看到自己無礙的狀態。再回頭看向手機,屏幕已經自動鎖住。看到黑色屏幕中借著車窗外照進來的光線反射出自己毫無疲態的模樣,溫霆忍不住想起了連日來的怪事和自己的變化:自從得到那個複原的力量之後體力越來越好,甚至在多次睡眠稀少的工作日裏疲憊感也越來越少,這都是預料之內的。可是,前天林間的某些狀況卻超出了他的預想,那就是當他在強行拿走那神秘人的力量時竟然不再像之前那樣吃力,而且之後他竟然立刻就適應了新的力量,以至於他之後可以迅速帶顧溫莛回到車裏。更讓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是……那天他甚至感覺到了比之前更久的時間暫停的狀況!也就是那時他更覺得這事情絕對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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