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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啊!寶貝兒!我這不是忙麽!”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著電話那頭他新哄到手的‘寶貝’說著各種肉麻的人情話,任越澤走到了自家門前,邊在高級密碼鎖上按下密碼,邊不用心的聽著電話那邊聲音柔媚的女人毫無特色卻讓他百聽不厭的撒嬌。在他看了女人們的撒嬌方式總是那麽俗套,卻讓偏偏總能讓他覺得格外享受!“乖,就知道你最懂事了”說著那些爛熟於心的甜言蜜語,任越澤不慌不忙的推開門邁進家門,漫不經心在玄關踢掉鞋,嘴裏還不忘了開一些空頭支票安撫對方:“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帶你……”承諾還沒說完就沒了後話,隻因為他在拿過拖鞋準備換上的瞬間看到了一雙有些眼熟的黑色女款皮鞋以及一雙穿著深藍色牛仔褲的女人的腿!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抬起頭,果然看到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顧溫莛!
“帶我去哪兒?”電話裏那柔媚的聲音終於等不及的催促”任越澤卻再也無心哄慰,應付的道了一句:“都好”不等她再抗議,他就說了一句:“我累了,明天再和你說,晚安!”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掛上了電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雅興。”顧溫莛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歉疚的意思,任越澤甚至覺得自己似乎在她眼裏看到了幾分嘲諷!
“你怎麽會在這?”任越澤此刻感覺不是很好。要知道他家的密碼就連他交往的時間最長的女人都沒能拿到。顧溫莛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他可不覺得溫霆會把告訴她別的男人家的密碼,讓她半夜過去!即使那個‘別的男人’是他任越澤!
“我能見鬼,你應該知道了吧。”不是問句是肯定。今早的狀況雖然有些亂,但他的反應她不是一點都沒注意到!之後冷靜下來想想,並不難發現,他對於她的力量應該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想到他和溫霆關係不錯,她也就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了。也就是為了他們這份似乎不錯的關係,她才會瞞著溫霆在他送自己回賓館之後又跑來這裏!
“鬼應該不能幫你進我家!”她把話說的這麽清楚,他也就不打算裝傻了。
“是有點麻煩,但不至於不能”顧溫莛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十分耐心的解釋道:“你的力量確實會對我造成困擾,許多鬼都不能靠近你更不可能知道你家門的密碼。不過還好,有個鬼曾經看到過你經紀人開你家門,我是從他那拿到密碼的。”今天狀況有些混亂,以至於顧溫莛對於很多明顯的問題都沒有注意,但到了這會她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今天電梯裏應該就是有任越澤的幫忙才能讓她那麽快恢複狀況的。而此刻他又把話說得這麽明白,顧溫莛更確信了自己這一趟沒有來錯。
“切!”任越澤一臉‘這都可以’的表情,撇了撇嘴。隨即開門見山的道:“直說吧,來找我幹什麽?”溫霆竟然就讓她來了?還是她瞞著溫霆來的?任越澤正在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溫霆通風報信,顧溫莛卻直白的開口問出了讓他嚇一跳的問題:“我以前跟harry是什麽關係?”
任越澤下意識的向她投去了驚訝的眼神。顧溫莛臉色一沉,眼中閃著不安,嘴裏卻吐出近乎肯定的答案:“我喜歡過他,是不是?”話是問句,但是她的眼神沒有疑問的光芒。下意識的撫上胸口,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狂跳不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緊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什麽樣的答案!任越澤對這個問題毫無防備,雖然努力克製卻還是沒能招架住顧溫莛這一bobo問題炸彈的轟炸,臉上有一份來不及隱藏的驚訝閃過,剛想張嘴否認點什麽,就看顧溫莛一臉‘原料來如此’的神情,輕聲而語氣堅定的說:“我喜歡他!”他在極力克製自己的反應試圖讓自己立刻冷靜下來,但這反而更好的說明了他的心虛以及她猜測的正確!她不知是喜是悲,隻是覺得心裏更加緊張,忍不住問出心底在意的另一個問題:“他呢?他也喜歡我麽?”溫霆那樣對她,應該不是不喜歡吧?
“你說什麽呢!”明知道這樣很假,任越澤卻忍不住試圖做垂死掙紮,硬是將多年的演技搬了出來,裝出一臉不解,好像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一般哭笑不得的嘲笑她:“顧溫莛,你大晚上到我這裏來編故事逗我麽?”
“現在否認已經晚了,你的第一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顧溫莛一本正經的揮了揮手打斷他,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你的臨場反應太差了,現在再發揮你的演技已經來不及了!”
任越澤被她這麽一說,不由的心裏一虛,眼裏又一絲換亂一閃而過,正打算繼續裝傻糊弄過去,卻聽顧溫莛得意的笑道:“哈!原來是真的!”注意到她一臉‘被我抓到了’的表情,任越澤這才明白,她剛剛也是在試探,而自己這一瞬的猶豫徹底的出賣了自己的心思!
“什麽真的假的!”任越澤不死心的裝出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笑著揮揮手試圖混淆她的判斷。顧溫莛卻一副勝者看敗者笑話的神情看著他,撇嘴冷笑一下說:“算了,別裝了!你現在越是演就越是能讓我肯定我的猜測。”
任越澤這會真的有一種要抓狂的感覺了!一臉不悅的抗議:“不是!顧溫莛,我說你大晚上的.......”
“我們在一起過麽?”顧溫莛毫不理會任越澤的抗議,繼續發問“我是說,我和harry......阿霆......”
任越澤一個不防備又被問的一蒙!尤其是她最後這一改稱呼,任越澤更是心裏一驚:她該不會是想起什麽了吧!
“任越澤,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臨場反應能力真的太差了!”知道顧溫莛這句諷刺在耳邊響起,任越澤才發現自己又該死的露出了破綻。但是這幾分鍾的交談裏他卻是沒能招架住她這一番番驚人的提問,早已露出太多破綻,再彌補也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已!想到這,他放棄的掩飾,無奈的聳了聳肩,模棱兩可的答道:“是你的問題嚇到我了!”說著任越澤又掛上了那不正經的笑容,眼中卻隱隱透著幾分認真,仔細的盯著顧溫莛的臉試圖捉住她每一個情緒變化的瞬間,試探的問道:“你是怎麽想出這些問題的?”
顧溫莛的反應超出任越澤的預料,沒有震驚或者炫耀,隻是苦笑了一下,眼神變得十分溫柔卻又透著憂傷,右手又再次撫上胸口,微垂下眼簾,輕聲道:“就算頭腦會丟掉對他的記憶,但是心跳不會忘記。”她對溫霆的那種來自身體本能的熟悉和難以抑製的悸動,她從很早就開始懷疑。她失去的記憶或許有他。她雖然愛看帥哥,但她很清楚自己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帥哥就會對他有那樣強烈的親近感,甚至是連如此親昵的呼喚他的名字、牽他的手都不會讓她排斥!這不是正常的反應!唯一的解答就是他對於她有著超乎尋常的意義!“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感情會這麽強烈但又是我不熟悉的,那恐怕就是愛情”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是堅定的。任越澤知道,她已經自己找到答案了,就算現在他想要幫溫霆隱瞞也沒有用了!他不知道溫霆是幸運的還是不幸!明明那樣不可能的愛情、明明讓彼此都痛苦到不得不放手的緣分,卻偏偏又彼此都用真心狠狠的愛著、記著!
“他愛你,很愛你。”不知道是被顧溫莛這樣強烈的感情震撼到,還是知道否認無用,任越澤放棄的歎了口氣,道出了真相。“就是因為太愛你才不得不放你走。”
“因為我要殺他?”本以為顧溫莛會問為什麽,任越澤甚至準備好了因為身份差異不好談戀愛之類的謊言,卻沒想到她竟然直擊重點,讓他再一次毫無預計的震驚到了!
看到任越澤來不及藏起的驚訝,顧溫莛不得不再次苦笑:該死的!她竟然又猜對了!“也對,如果像你說的非常愛。那隻有這樣的原因才不得不放手,還要讓我忘記才行!”顧溫莛低聲自言自語著,她伸出今天被自己咬傷卻早已沒了傷口的右手,看著那平滑的肌膚,她的眼神卻越發憂傷自責,不知道是要像任越澤解釋,還是對自己的感歎,她低聲說:“你知道麽?我今天差點殺了他!可他不但沒有反抗,還把我手上的傷轉移到了他手上.......傻瓜一樣.......真的被我殺了也沒關係麽!”顧溫莛低聲說著,眼裏有淚水在打轉,她卻強忍著沒有讓它們奪眶而出。
“哈!哈!”這一次,任越澤竟然沒有再驚訝,反而是怪異的幹笑了兩聲,無力的依靠在牆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感歎道:“果然!你們是逃不過的孽緣!難怪他會突然變了主意要把你帶在身邊。”溫霆......這一次恐怕是豁出去了!
短暫的沉默後,任越澤轉過頭看向顧溫莛率先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辦?”這些話,她特意跑來問他就是不想讓溫霆知道她有所發現,那今後她要繼續裝傻逃離這裏?還是裝傻留在他身邊?
“不知道”顧溫莛不負責任的搖了搖頭,隨後抬腳向大門走去,走過任越澤身旁時特意停了停,丟下一句:“不要告訴他。”
“你會離開他麽?”任越澤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他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溫霆當初送她離開時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以及她離開的日子裏他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都讓他不忍再想如果她再次離開他又會怎樣。“我想,他如果不是怕你會為了傷害他而自責,他是寧可死在你手裏也不想讓你走的。”
“讓我想想。”
她沒有明確的說她會走或者不會傷害他,而是要想想!這讓任越澤再次意外。直到著大門在他麵前‘嘭’一聲被關上,任越澤再次笑了,卻說不出是什麽樣的笑,很怪的,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竟然很羨慕溫霆!是的,羨慕!即使愛的如此痛苦,可是他是真正在愛著,也真正在被顧溫莛努力的愛著的!可是他自己,如此可悲.......他並不曾真正懂得愛一個人!當初他以為他是喜歡顧溫莛的,可是如今他才徹底明白,他喜歡的是他在記憶中為自己編織的顧溫莛的形象!並不是真正的她!如此強勢,如此不溫柔!卻可以......愛一個人愛的如此堅定、拚命!她最後說讓她想想,那麽很明顯,她不想輕易放棄溫霆!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的態度突然這麽堅決,但是他可以肯定,這樣的過程將會非常痛苦,她卻願意去嚐試。這樣的感情,恐怕隻有傻瓜一樣即使要被她殺死的瞬間還想著要拿走她傷口的溫霆才能承受吧!
另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小鬼的指引下,躲過樓下值班保安的注意,沿著監視器的死角走出高級公寓的樓門,剛鬆一口氣,顧溫莛就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自身後捉住她,強拉著她向身後倒退去!她試圖反抗,卻因為力氣抵不過對方而眼看著麵前的景物倒退,她正試圖向小鬼求救卻感覺後背靠近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一雙有力的臂膀自身後緊緊環住她的腰和肩,她感覺到了絲絲涼氣自那件薄薄的羊毛外套上傳來,同時也感覺到了那個今天已經被她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氣息——溫霆的氣息!
一顆漂亮的腦袋抵在她肩上,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她心裏的慌亂瞬間消失了,卻剩下了一片苦澀與激動!這個人,她剛剛從別人口中得到了證實,是她愛著也深愛著他的人!這個人,是為了她連名都可以不要的人!這個人,是為了她自己忍受了數不盡的相思痛苦卻還默默關心著她的人!而此刻,她從他冰涼的懷抱中可以猜測到他一定在這裏等了很久!她甚至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等待的時間裏他一定想到了很多讓他害怕的事情!她不敢再去想他的心情,隻是抬起手握住了他環在她肩上的手,那隻寬厚靈巧的手,如她預想的一般冰冷。
“你在這裏等了多久?”顧溫莛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可話說出口她才發現,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她甚至感覺到溫霆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抱著她的雙臂又緊了緊,頭在她頸間蹭了蹭,孩子氣的委屈的懇求道:“別怕我!別討厭我!我不是要限製你的自由,我隻是......隻是太想你,太擔心你.......我......”
顧溫莛這才明白,他誤會她的意思了!她以為她的聲音顫抖是害怕他或者討厭他,他以為她把他當成了跟蹤狂!她急忙握緊他的手輕聲安撫道:“沒有,我沒有怕你,沒有討厭你。我隻是擔心你,你身上很冷!”說著她側過頭,輕輕在他冰冷的手上哈著熱氣,試圖溫暖他,但一想到他為自己受了那麽多苦還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她的心就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而她每對著他的手呼出一口熱氣,那壓在心口的時候都仿佛隨著呼吸在砸她的心一樣,一下一下,疼得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混蛋!你到底在這裏等了多久!你為什麽不上樓去!你為什麽這麽小心翼翼的對待我!我今天才差點殺了你!你為什麽要受這些委屈!”顧溫莛越說越激動,眼淚劈裏啪啦的掉個不停,溫霆被她的淚水嚇到了,慌亂的自她頸間抬起頭,翻轉過她的身體,讓她直麵自己,想要伸出手為她擦淚,兩隻手卻都被她搶先捉住握得死死的,看著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搓著他的雙手並不停的向他手上哈氣為他取暖,他突然說不出是喜是憂,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又是喜悅。她在心疼他!他隻來得及想到這個,剩餘的注意力都被她臉上礙眼的眼淚捉住了,他無法抽手來擦,情急之下,他不由自主的湊過唇小心翼翼的吻上了她的臉,一下下溫柔的吻去她的眼淚,每吻一下都心疼的哄著:“別哭,別哭了!求你,別哭了!”她哭得他的心裏好難受,哭得他恨不得殺了自己!這一刻,他才發現,其實她腦子裏那個意識很笨,它根本不需要操控她來動手殺他,它隻要讓她在他麵前哭幾次,他恐怕就恨不得自己動手了解了!
顧溫莛被他一吻,竟然真的立刻呆住不哭了。溫霆卻眷戀的不願意停下,一下下在她臉上溫柔的吻著淚痕。剛剛確認了真相,加上心裏本能的期待和喜愛,她這一次沒有任何抗拒,任由他輕輕的吻著他的臉頰,並順從的閉上了眼睛,感受他的溫度。這仿佛是一種無聲的邀請,溫霆著了迷一樣,不受控製的慢慢將吻向她的唇移去。好像第一次吻她一樣,他的心跳動的越來越激烈,每一個神經都為她緊繃,他試探著吻在她的唇角,她沒有反抗,他感覺到她溫柔的呼吸和唇邊柔軟的觸感,他看到她微微睜開了雙眼,眼裏卻沒有厭惡與驚慌,隻是有著無限的溫柔。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但是這一刻他覺得那美麗透著濃濃的*,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著他鬼使神差的向她的唇吻了下去!
他溫柔的吻著,就在她張開口小心的回應時,他仿佛受到了鼓勵,所有的顧忌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放肆的奪去著她的甜蜜,借由這一吻狠狠的宣泄著自己的思念與渴望!
‘殺了他!’那個煞風景的意識突然在這一瞬冒了出來,顧溫莛嚇得一個激靈!猛的抬手想要推開溫霆,溫霆卻正沉迷在這一吻中,死死抱著她不肯放鬆,她推了兩下沒有推開,隻覺得頭腦裏那個意識有再冒出來的趨勢,情急之下,她隻好狠狠的咬了溫霆一口!
“唔!”血腥味在口中冒出又迅速消去,疼痛一瞬即逝,溫霆卻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顧溫莛的反抗,意識終於回籠,他放鬆了抱著她的手,她借機狠狠將他推開!血腥味還在口裏,傷口已經自動愈合了,他心裏的傷卻還是沒有愈合!她......終究還是不會屬於他!
顧溫莛大口的喘著氣,集中精神幾個深呼吸之後才覺得意識清醒,頭腦裏的危險意識沒有再冒出來的跡象,她才急忙轉過頭去看溫霆,隻見無力的垂下手,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她,眼裏滿是受傷的神情!他以為她在排斥他!顧溫莛立刻讀懂了他的想法!
心裏有所擔憂,但看到他可憐的模樣,顧溫莛還是一咬牙伸出手抱住了他!如她所料的,溫霆楞住了!抬起手,卻不敢回抱她!
“我不是不喜歡你,隻是......”知道這個解釋可能也會讓他難過,但是顧溫莛更不希望他會誤會自己不喜歡他,所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剛剛,好像又想傷害你!我有點害怕......怕你受傷。”
聞言,溫霆終於不再猶豫緊緊的擁住了她,低聲在她耳邊說:“我不怕。”他隻怕她排斥他!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放手和失去,他再也不認為分開是讓兩人解脫的方法!既然就算他放手她也不能徹底擺脫那些惡靈意識的纏繞,他為什麽還要放開她!心裏空空的活著,不如拚了性命去愛!就算她會為了傷害他而難過,他可以治療好自己再哄她!就算他們在一起要經曆無數次這樣的折磨,就算她最後會對他愧疚為他難過,也好過他總是看不到她,觸碰不到她,為她提心吊膽,為他胡思亂想!等待的時間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莛莛,我隻是怕以後的日子裏沒有你。”
這一刻,顧溫莛真的很想回應他的期盼,可她終究隻是默默抱緊了他,默默將頭埋在他胸前,默默的任由眼淚在眼眶打轉卻怕他擔心而強忍住了哭泣的衝動.......她沒有辦法給他任何不分離的承諾,卻又偏偏放不開他!
“你的外套呢?不冷麽?”顧溫莛試圖把話題扯到一個輕鬆點的問題上來打破悲傷的沉默。
“在車上。離開的時候太著急了,就忘了”溫霆簡單的將問題帶過,刻意避開了他為何會匆忙趕來的事實。
事實上,他一直叫她身邊的小鬼悄悄給他通風報信,聽說她在他離開後又走出了酒店,他就不放心跟了出來,直到發現她來到任越澤的家,他心裏更是忍不住一陣胡思亂想,他跳下了車,想要衝過去帶她離開,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對她解釋自己跟來的原由。就這樣,他傻傻的站在車門外看著她走進大樓,他不受控製的走到樓下,卻終究沒有勇氣上樓。再之後,他躲在角落看著任越澤上了樓,他更是控製不住心裏各種的瘋狂想法,嫉妒、憤恨各種負麵的情緒好像一把把鐵鉤在他心上抓來劃去,他覺得自己的心裏一陣陣抽痛,傷口鮮血淋淋的留下,卻是任何一種超能力都治愈不了的痛苦!他空有一身的超能力,卻在命運麵前如此無力!甚至連正大光明的爭取心愛之人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她出現在門口,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理智控製不了心底的渴望,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他擁在了懷裏,但即使理智回籠,他卻依舊不想放開懷中的她!他告訴自己‘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而這一個個‘一會兒’終究成了放縱他任性的罪魁禍首!他也就這樣,越要越多,甚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說出了想要留下她的話......而她,終究沒有給他想要的回應......
“莛莛,跟我回家吧。”等到他意識到他說了什麽的時候,話已經出口,感覺懷裏的顧溫莛身體一僵,他才知道自己說了多麽讓人誤會的話,他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想說,你跟我回去,讓我照顧你,我不是要.......”
“嗯”顧溫莛輕輕的應了一聲,溫霆一時間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的低頭看她,隻見她抬起頭,微歪著腦袋看了看他輕輕回了一句:“好”一瞬間,溫霆覺得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到了!好事也來的太突然了吧!
看到他明顯呆愣的表情,顧溫莛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補充要求:“分房間睡!”
“當然!當然!”生怕他反悔,溫霆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自己意圖清白:“分房間!一定會分房間的!”
看著他傻乎乎的模樣,顧溫莛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她一笑,溫霆心裏鬆了一口氣,自己都沒發現他臉上其實也綻開了笑容......
冷風吹過,顧溫莛縮了縮身體,他急忙將她摟緊小心的問:“冷麽?”顧溫莛心裏一暖,想到他身上那幾層不防寒的衣服,撒嬌的點了點頭說:“冷,回車裏吧!”
“好”溫霆連連點著頭,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向停車的放走去。顧溫莛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都寫滿了愉快,突然想到他開始抱住她時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不安,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見他回過頭,她小心的問:“你不問我來這裏做什麽嗎?”難道他就不會多想麽?
溫霆笑了笑,沒有尷尬,隻是很溫柔,連眼神都溫柔“本來有些擔心,但是現在知道自己想多了。”說著,他手腕一用力,將顧溫莛拉到身前,一把抱起她,將她舉高,顧溫莛猝不及防,慌張的扶住他的雙肩,在他眼中,她看到了喜悅與信任。她聽到他用他那動聽的聲音說:“你願意愛我,所以我相信你。”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擔心,那是因為他不確定此刻的顧溫莛沒有了那些美好的記憶是否還會愛他。但是這一刻,她雖然沒有說一個‘愛’字。他卻感覺到了她的心意。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但始終都相信:隻要她愛他,他就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擔心!
這一刻,顧溫莛覺得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動聽的甜言蜜語!心中仿佛有個棉花糖製造機蹦出了許多棉花糖,心裏甜甜又軟軟的感覺。她依舊沒有回答一句‘愛’,隻是微笑著伸出搭在他肩上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將頭靠了過去,臉貼著他的臉輕輕蹭了兩下,輕聲說:“抱穩了,別把我摔到地上!”她是顧溫莛,能見鬼的怪胎!連鬼都不怕,她為什麽要害怕愛他!既然他都不怕死,她更沒有理由退縮!所謂的保護和分別既然並不能讓他幸福,她又為什麽要放手!
“好!”溫霆輕笑著,在她臉上回蹭了兩下,穩穩的抱著他向車子走去。
顧溫莛很清楚這一刻的喜悅將是另一個漫長鬥爭的開始,今後他們必須麵對更多困難和危險。但是,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清楚的聽著胸口為他傳來的劇烈心跳,她無法騙自己說她不想留在他身邊。他雖然不曾開口說任何甜言蜜語,卻將所有的愛都用最笨拙的方式化作了無聲的守護和關懷贈與了她,這樣的他,她要怎麽拒絕?怎麽舍得拒絕!她不知道當初的分離是自己的決定還是她的,但她可以肯定:當初的他們一定都沒有想到原來他們是那樣的離不開彼此,直到失去過才知道有時候所謂的放手並不是讓對方幸福的方式!深愛,總是無私與自私的矛盾綜合體!想讓ta幸福,卻又不希望給ta幸福的不是自己!就讓他們都勇敢一次,讓他們都自私一次!不管未來會怎樣痛苦,都不要讓今後後悔自己在現實麵前懦弱的放棄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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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想你啊!寶貝兒!我這不是忙麽!”臉不紅心不跳的對著電話那頭他新哄到手的‘寶貝’說著各種肉麻的人情話,任越澤走到了自家門前,邊在高級密碼鎖上按下密碼,邊不用心的聽著電話那邊聲音柔媚的女人毫無特色卻讓他百聽不厭的撒嬌。在他看了女人們的撒嬌方式總是那麽俗套,卻讓偏偏總能讓他覺得格外享受!“乖,就知道你最懂事了”說著那些爛熟於心的甜言蜜語,任越澤不慌不忙的推開門邁進家門,漫不經心在玄關踢掉鞋,嘴裏還不忘了開一些空頭支票安撫對方:“等我忙完這段時間,就帶你……”承諾還沒說完就沒了後話,隻因為他在拿過拖鞋準備換上的瞬間看到了一雙有些眼熟的黑色女款皮鞋以及一雙穿著深藍色牛仔褲的女人的腿!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抬起頭,果然看到了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的顧溫莛!
“帶我去哪兒?”電話裏那柔媚的聲音終於等不及的催促”任越澤卻再也無心哄慰,應付的道了一句:“都好”不等她再抗議,他就說了一句:“我累了,明天再和你說,晚安!”說完,便不由分說的掛上了電話。
“不好意思,打擾了你的雅興。”顧溫莛嘴上說著抱歉,臉上卻看不出一點歉疚的意思,任越澤甚至覺得自己似乎在她眼裏看到了幾分嘲諷!
“你怎麽會在這?”任越澤此刻感覺不是很好。要知道他家的密碼就連他交往的時間最長的女人都沒能拿到。顧溫莛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他可不覺得溫霆會把告訴她別的男人家的密碼,讓她半夜過去!即使那個‘別的男人’是他任越澤!
“我能見鬼,你應該知道了吧。”不是問句是肯定。今早的狀況雖然有些亂,但他的反應她不是一點都沒注意到!之後冷靜下來想想,並不難發現,他對於她的力量應該是知道一些的!但是,想到他和溫霆關係不錯,她也就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可能的了。也就是為了他們這份似乎不錯的關係,她才會瞞著溫霆在他送自己回賓館之後又跑來這裏!
“鬼應該不能幫你進我家!”她把話說的這麽清楚,他也就不打算裝傻了。
“是有點麻煩,但不至於不能”顧溫莛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光芒,十分耐心的解釋道:“你的力量確實會對我造成困擾,許多鬼都不能靠近你更不可能知道你家門的密碼。不過還好,有個鬼曾經看到過你經紀人開你家門,我是從他那拿到密碼的。”今天狀況有些混亂,以至於顧溫莛對於很多明顯的問題都沒有注意,但到了這會她已經慢慢冷靜下來。仔細想想,今天電梯裏應該就是有任越澤的幫忙才能讓她那麽快恢複狀況的。而此刻他又把話說得這麽明白,顧溫莛更確信了自己這一趟沒有來錯。
“切!”任越澤一臉‘這都可以’的表情,撇了撇嘴。隨即開門見山的道:“直說吧,來找我幹什麽?”溫霆竟然就讓她來了?還是她瞞著溫霆來的?任越澤正在心裏盤算著要不要打個電話給溫霆通風報信,顧溫莛卻直白的開口問出了讓他嚇一跳的問題:“我以前跟harry是什麽關係?”
任越澤下意識的向她投去了驚訝的眼神。顧溫莛臉色一沉,眼中閃著不安,嘴裏卻吐出近乎肯定的答案:“我喜歡過他,是不是?”話是問句,但是她的眼神沒有疑問的光芒。下意識的撫上胸口,她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的心狂跳不止,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麽緊張,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期盼什麽樣的答案!任越澤對這個問題毫無防備,雖然努力克製卻還是沒能招架住顧溫莛這一bobo問題炸彈的轟炸,臉上有一份來不及隱藏的驚訝閃過,剛想張嘴否認點什麽,就看顧溫莛一臉‘原料來如此’的神情,輕聲而語氣堅定的說:“我喜歡他!”他在極力克製自己的反應試圖讓自己立刻冷靜下來,但這反而更好的說明了他的心虛以及她猜測的正確!她不知是喜是悲,隻是覺得心裏更加緊張,忍不住問出心底在意的另一個問題:“他呢?他也喜歡我麽?”溫霆那樣對她,應該不是不喜歡吧?
“你說什麽呢!”明知道這樣很假,任越澤卻忍不住試圖做垂死掙紮,硬是將多年的演技搬了出來,裝出一臉不解,好像聽到了一個大笑話一般哭笑不得的嘲笑她:“顧溫莛,你大晚上到我這裏來編故事逗我麽?”
“現在否認已經晚了,你的第一反應已經說明了一切!”顧溫莛一本正經的揮了揮手打斷他,毫不客氣的諷刺道:“你的臨場反應太差了,現在再發揮你的演技已經來不及了!”
任越澤被她這麽一說,不由的心裏一虛,眼裏又一絲換亂一閃而過,正打算繼續裝傻糊弄過去,卻聽顧溫莛得意的笑道:“哈!原來是真的!”注意到她一臉‘被我抓到了’的表情,任越澤這才明白,她剛剛也是在試探,而自己這一瞬的猶豫徹底的出賣了自己的心思!
“什麽真的假的!”任越澤不死心的裝出一副不正經的模樣,笑著揮揮手試圖混淆她的判斷。顧溫莛卻一副勝者看敗者笑話的神情看著他,撇嘴冷笑一下說:“算了,別裝了!你現在越是演就越是能讓我肯定我的猜測。”
任越澤這會真的有一種要抓狂的感覺了!一臉不悅的抗議:“不是!顧溫莛,我說你大晚上的.......”
“我們在一起過麽?”顧溫莛毫不理會任越澤的抗議,繼續發問“我是說,我和harry......阿霆......”
任越澤一個不防備又被問的一蒙!尤其是她最後這一改稱呼,任越澤更是心裏一驚:她該不會是想起什麽了吧!
“任越澤,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的臨場反應能力真的太差了!”知道顧溫莛這句諷刺在耳邊響起,任越澤才發現自己又該死的露出了破綻。但是這幾分鍾的交談裏他卻是沒能招架住她這一番番驚人的提問,早已露出太多破綻,再彌補也隻是此地無銀三百兩而已!想到這,他放棄的掩飾,無奈的聳了聳肩,模棱兩可的答道:“是你的問題嚇到我了!”說著任越澤又掛上了那不正經的笑容,眼中卻隱隱透著幾分認真,仔細的盯著顧溫莛的臉試圖捉住她每一個情緒變化的瞬間,試探的問道:“你是怎麽想出這些問題的?”
顧溫莛的反應超出任越澤的預料,沒有震驚或者炫耀,隻是苦笑了一下,眼神變得十分溫柔卻又透著憂傷,右手又再次撫上胸口,微垂下眼簾,輕聲道:“就算頭腦會丟掉對他的記憶,但是心跳不會忘記。”她對溫霆的那種來自身體本能的熟悉和難以抑製的悸動,她從很早就開始懷疑。她失去的記憶或許有他。她雖然愛看帥哥,但她很清楚自己絕不會因為對方是個帥哥就會對他有那樣強烈的親近感,甚至是連如此親昵的呼喚他的名字、牽他的手都不會讓她排斥!這不是正常的反應!唯一的解答就是他對於她有著超乎尋常的意義!“如果說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麽感情會這麽強烈但又是我不熟悉的,那恐怕就是愛情”說這話的時候,她的眼神是堅定的。任越澤知道,她已經自己找到答案了,就算現在他想要幫溫霆隱瞞也沒有用了!他不知道溫霆是幸運的還是不幸!明明那樣不可能的愛情、明明讓彼此都痛苦到不得不放手的緣分,卻偏偏又彼此都用真心狠狠的愛著、記著!
“他愛你,很愛你。”不知道是被顧溫莛這樣強烈的感情震撼到,還是知道否認無用,任越澤放棄的歎了口氣,道出了真相。“就是因為太愛你才不得不放你走。”
“因為我要殺他?”本以為顧溫莛會問為什麽,任越澤甚至準備好了因為身份差異不好談戀愛之類的謊言,卻沒想到她竟然直擊重點,讓他再一次毫無預計的震驚到了!
看到任越澤來不及藏起的驚訝,顧溫莛不得不再次苦笑:該死的!她竟然又猜對了!“也對,如果像你說的非常愛。那隻有這樣的原因才不得不放手,還要讓我忘記才行!”顧溫莛低聲自言自語著,她伸出今天被自己咬傷卻早已沒了傷口的右手,看著那平滑的肌膚,她的眼神卻越發憂傷自責,不知道是要像任越澤解釋,還是對自己的感歎,她低聲說:“你知道麽?我今天差點殺了他!可他不但沒有反抗,還把我手上的傷轉移到了他手上.......傻瓜一樣.......真的被我殺了也沒關係麽!”顧溫莛低聲說著,眼裏有淚水在打轉,她卻強忍著沒有讓它們奪眶而出。
“哈!哈!”這一次,任越澤竟然沒有再驚訝,反而是怪異的幹笑了兩聲,無力的依靠在牆上,仰頭看著天花板感歎道:“果然!你們是逃不過的孽緣!難怪他會突然變了主意要把你帶在身邊。”溫霆......這一次恐怕是豁出去了!
短暫的沉默後,任越澤轉過頭看向顧溫莛率先開口問道:“你打算怎麽辦?”這些話,她特意跑來問他就是不想讓溫霆知道她有所發現,那今後她要繼續裝傻逃離這裏?還是裝傻留在他身邊?
“不知道”顧溫莛不負責任的搖了搖頭,隨後抬腳向大門走去,走過任越澤身旁時特意停了停,丟下一句:“不要告訴他。”
“你會離開他麽?”任越澤知道自己不該多管閑事,他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想起溫霆當初送她離開時抱著她哭得撕心裂肺的模樣,以及她離開的日子裏他那種失魂落魄的模樣,都讓他不忍再想如果她再次離開他又會怎樣。“我想,他如果不是怕你會為了傷害他而自責,他是寧可死在你手裏也不想讓你走的。”
“讓我想想。”
她沒有明確的說她會走或者不會傷害他,而是要想想!這讓任越澤再次意外。直到著大門在他麵前‘嘭’一聲被關上,任越澤再次笑了,卻說不出是什麽樣的笑,很怪的,像他此刻的心情。他竟然很羨慕溫霆!是的,羨慕!即使愛的如此痛苦,可是他是真正在愛著,也真正在被顧溫莛努力的愛著的!可是他自己,如此可悲.......他並不曾真正懂得愛一個人!當初他以為他是喜歡顧溫莛的,可是如今他才徹底明白,他喜歡的是他在記憶中為自己編織的顧溫莛的形象!並不是真正的她!如此強勢,如此不溫柔!卻可以......愛一個人愛的如此堅定、拚命!她最後說讓她想想,那麽很明顯,她不想輕易放棄溫霆!她不知道為什麽她的態度突然這麽堅決,但是他可以肯定,這樣的過程將會非常痛苦,她卻願意去嚐試。這樣的感情,恐怕隻有傻瓜一樣即使要被她殺死的瞬間還想著要拿走她傷口的溫霆才能承受吧!
另一邊,小心翼翼的在小鬼的指引下,躲過樓下值班保安的注意,沿著監視器的死角走出高級公寓的樓門,剛鬆一口氣,顧溫莛就感覺到一股突如其來的力量自身後捉住她,強拉著她向身後倒退去!她試圖反抗,卻因為力氣抵不過對方而眼看著麵前的景物倒退,她正試圖向小鬼求救卻感覺後背靠近了一個堅實的胸膛!一雙有力的臂膀自身後緊緊環住她的腰和肩,她感覺到了絲絲涼氣自那件薄薄的羊毛外套上傳來,同時也感覺到了那個今天已經被她熟悉得再不能熟悉的氣息——溫霆的氣息!
一顆漂亮的腦袋抵在她肩上,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噴灑在她頸間,她心裏的慌亂瞬間消失了,卻剩下了一片苦澀與激動!這個人,她剛剛從別人口中得到了證實,是她愛著也深愛著他的人!這個人,是為了她連名都可以不要的人!這個人,是為了她自己忍受了數不盡的相思痛苦卻還默默關心著她的人!而此刻,她從他冰涼的懷抱中可以猜測到他一定在這裏等了很久!她甚至感覺到他的身體在顫抖!等待的時間裏他一定想到了很多讓他害怕的事情!她不敢再去想他的心情,隻是抬起手握住了他環在她肩上的手,那隻寬厚靈巧的手,如她預想的一般冰冷。
“你在這裏等了多久?”顧溫莛試圖讓自己的聲音平穩一些,可話說出口她才發現,她的聲音都在顫抖。她甚至感覺到溫霆的身體僵硬了一下,隨後抱著她的雙臂又緊了緊,頭在她頸間蹭了蹭,孩子氣的委屈的懇求道:“別怕我!別討厭我!我不是要限製你的自由,我隻是......隻是太想你,太擔心你.......我......”
顧溫莛這才明白,他誤會她的意思了!她以為她的聲音顫抖是害怕他或者討厭他,他以為她把他當成了跟蹤狂!她急忙握緊他的手輕聲安撫道:“沒有,我沒有怕你,沒有討厭你。我隻是擔心你,你身上很冷!”說著她側過頭,輕輕在他冰冷的手上哈著熱氣,試圖溫暖他,但一想到他為自己受了那麽多苦還這樣小心翼翼的對待自己。她的心就好像被壓了一塊石頭一樣沉重,而她每對著他的手呼出一口熱氣,那壓在心口的時候都仿佛隨著呼吸在砸她的心一樣,一下一下,疼得她終於忍不住哭了出來。“混蛋!你到底在這裏等了多久!你為什麽不上樓去!你為什麽這麽小心翼翼的對待我!我今天才差點殺了你!你為什麽要受這些委屈!”顧溫莛越說越激動,眼淚劈裏啪啦的掉個不停,溫霆被她的淚水嚇到了,慌亂的自她頸間抬起頭,翻轉過她的身體,讓她直麵自己,想要伸出手為她擦淚,兩隻手卻都被她搶先捉住握得死死的,看著她一邊流著淚一邊搓著他的雙手並不停的向他手上哈氣為他取暖,他突然說不出是喜是憂,心裏又是心疼又是感動又是喜悅。她在心疼他!他隻來得及想到這個,剩餘的注意力都被她臉上礙眼的眼淚捉住了,他無法抽手來擦,情急之下,他不由自主的湊過唇小心翼翼的吻上了她的臉,一下下溫柔的吻去她的眼淚,每吻一下都心疼的哄著:“別哭,別哭了!求你,別哭了!”她哭得他的心裏好難受,哭得他恨不得殺了自己!這一刻,他才發現,其實她腦子裏那個意識很笨,它根本不需要操控她來動手殺他,它隻要讓她在他麵前哭幾次,他恐怕就恨不得自己動手了解了!
顧溫莛被他一吻,竟然真的立刻呆住不哭了。溫霆卻眷戀的不願意停下,一下下在她臉上溫柔的吻著淚痕。剛剛確認了真相,加上心裏本能的期待和喜愛,她這一次沒有任何抗拒,任由他輕輕的吻著他的臉頰,並順從的閉上了眼睛,感受他的溫度。這仿佛是一種無聲的邀請,溫霆著了迷一樣,不受控製的慢慢將吻向她的唇移去。好像第一次吻她一樣,他的心跳動的越來越激烈,每一個神經都為她緊繃,他試探著吻在她的唇角,她沒有反抗,他感覺到她溫柔的呼吸和唇邊柔軟的觸感,他看到她微微睜開了雙眼,眼裏卻沒有厭惡與驚慌,隻是有著無限的溫柔。他一直都知道,她有一雙美麗的眼睛,但是這一刻他覺得那美麗透著濃濃的*,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牽引著他鬼使神差的向她的唇吻了下去!
他溫柔的吻著,就在她張開口小心的回應時,他仿佛受到了鼓勵,所有的顧忌都被拋到了九霄雲外,放肆的奪去著她的甜蜜,借由這一吻狠狠的宣泄著自己的思念與渴望!
‘殺了他!’那個煞風景的意識突然在這一瞬冒了出來,顧溫莛嚇得一個激靈!猛的抬手想要推開溫霆,溫霆卻正沉迷在這一吻中,死死抱著她不肯放鬆,她推了兩下沒有推開,隻覺得頭腦裏那個意識有再冒出來的趨勢,情急之下,她隻好狠狠的咬了溫霆一口!
“唔!”血腥味在口中冒出又迅速消去,疼痛一瞬即逝,溫霆卻還是清楚的感覺到了顧溫莛的反抗,意識終於回籠,他放鬆了抱著她的手,她借機狠狠將他推開!血腥味還在口裏,傷口已經自動愈合了,他心裏的傷卻還是沒有愈合!她......終究還是不會屬於他!
顧溫莛大口的喘著氣,集中精神幾個深呼吸之後才覺得意識清醒,頭腦裏的危險意識沒有再冒出來的跡象,她才急忙轉過頭去看溫霆,隻見無力的垂下手,站在原地安靜的看著她,眼裏滿是受傷的神情!他以為她在排斥他!顧溫莛立刻讀懂了他的想法!
心裏有所擔憂,但看到他可憐的模樣,顧溫莛還是一咬牙伸出手抱住了他!如她所料的,溫霆楞住了!抬起手,卻不敢回抱她!
“我不是不喜歡你,隻是......”知道這個解釋可能也會讓他難過,但是顧溫莛更不希望他會誤會自己不喜歡他,所以她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剛剛,好像又想傷害你!我有點害怕......怕你受傷。”
聞言,溫霆終於不再猶豫緊緊的擁住了她,低聲在她耳邊說:“我不怕。”他隻怕她排斥他!經曆過一次又一次的放手和失去,他再也不認為分開是讓兩人解脫的方法!既然就算他放手她也不能徹底擺脫那些惡靈意識的纏繞,他為什麽還要放開她!心裏空空的活著,不如拚了性命去愛!就算她會為了傷害他而難過,他可以治療好自己再哄她!就算他們在一起要經曆無數次這樣的折磨,就算她最後會對他愧疚為他難過,也好過他總是看不到她,觸碰不到她,為她提心吊膽,為他胡思亂想!等待的時間裏,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是怎麽熬過來的!“莛莛,我隻是怕以後的日子裏沒有你。”
這一刻,顧溫莛真的很想回應他的期盼,可她終究隻是默默抱緊了他,默默將頭埋在他胸前,默默的任由眼淚在眼眶打轉卻怕他擔心而強忍住了哭泣的衝動.......她沒有辦法給他任何不分離的承諾,卻又偏偏放不開他!
“你的外套呢?不冷麽?”顧溫莛試圖把話題扯到一個輕鬆點的問題上來打破悲傷的沉默。
“在車上。離開的時候太著急了,就忘了”溫霆簡單的將問題帶過,刻意避開了他為何會匆忙趕來的事實。
事實上,他一直叫她身邊的小鬼悄悄給他通風報信,聽說她在他離開後又走出了酒店,他就不放心跟了出來,直到發現她來到任越澤的家,他心裏更是忍不住一陣胡思亂想,他跳下了車,想要衝過去帶她離開,卻又不知道要如何對她解釋自己跟來的原由。就這樣,他傻傻的站在車門外看著她走進大樓,他不受控製的走到樓下,卻終究沒有勇氣上樓。再之後,他躲在角落看著任越澤上了樓,他更是控製不住心裏各種的瘋狂想法,嫉妒、憤恨各種負麵的情緒好像一把把鐵鉤在他心上抓來劃去,他覺得自己的心裏一陣陣抽痛,傷口鮮血淋淋的留下,卻是任何一種超能力都治愈不了的痛苦!他空有一身的超能力,卻在命運麵前如此無力!甚至連正大光明的爭取心愛之人的勇氣都沒有!就這樣,他不知道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她出現在門口,他的大腦一片空白,理智控製不了心底的渴望,等他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他擁在了懷裏,但即使理智回籠,他卻依舊不想放開懷中的她!他告訴自己‘一會兒,再一會兒’就好,而這一個個‘一會兒’終究成了放縱他任性的罪魁禍首!他也就這樣,越要越多,甚至就這樣不管不顧的說出了想要留下她的話......而她,終究沒有給他想要的回應......
“莛莛,跟我回家吧。”等到他意識到他說了什麽的時候,話已經出口,感覺懷裏的顧溫莛身體一僵,他才知道自己說了多麽讓人誤會的話,他急忙解釋道:“不是!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想說,你跟我回去,讓我照顧你,我不是要.......”
“嗯”顧溫莛輕輕的應了一聲,溫霆一時間不明白她的意思,愣愣的低頭看她,隻見她抬起頭,微歪著腦袋看了看他輕輕回了一句:“好”一瞬間,溫霆覺得自己好像被天上掉下的餡餅砸到了!好事也來的太突然了吧!
看到他明顯呆愣的表情,顧溫莛突然想到了什麽,急忙補充要求:“分房間睡!”
“當然!當然!”生怕他反悔,溫霆忙不迭的點頭表示自己意圖清白:“分房間!一定會分房間的!”
看著他傻乎乎的模樣,顧溫莛突然忍不住笑了出來。見她一笑,溫霆心裏鬆了一口氣,自己都沒發現他臉上其實也綻開了笑容......
冷風吹過,顧溫莛縮了縮身體,他急忙將她摟緊小心的問:“冷麽?”顧溫莛心裏一暖,想到他身上那幾層不防寒的衣服,撒嬌的點了點頭說:“冷,回車裏吧!”
“好”溫霆連連點著頭,自然的牽起她的手向停車的放走去。顧溫莛覺得他的背影看起來都寫滿了愉快,突然想到他開始抱住她時身上散發出的濃濃的不安,輕輕捏了捏他的手,見他回過頭,她小心的問:“你不問我來這裏做什麽嗎?”難道他就不會多想麽?
溫霆笑了笑,沒有尷尬,隻是很溫柔,連眼神都溫柔“本來有些擔心,但是現在知道自己想多了。”說著,他手腕一用力,將顧溫莛拉到身前,一把抱起她,將她舉高,顧溫莛猝不及防,慌張的扶住他的雙肩,在他眼中,她看到了喜悅與信任。她聽到他用他那動聽的聲音說:“你願意愛我,所以我相信你。”如果說之前他還有擔心,那是因為他不確定此刻的顧溫莛沒有了那些美好的記憶是否還會愛他。但是這一刻,她雖然沒有說一個‘愛’字。他卻感覺到了她的心意。他不知道哪來的勇氣,但始終都相信:隻要她愛他,他就不需要任何多餘的擔心!
這一刻,顧溫莛覺得自己聽到了世界上最動聽的甜言蜜語!心中仿佛有個棉花糖製造機蹦出了許多棉花糖,心裏甜甜又軟軟的感覺。她依舊沒有回答一句‘愛’,隻是微笑著伸出搭在他肩上的雙手環住了他的脖子,輕輕將頭靠了過去,臉貼著他的臉輕輕蹭了兩下,輕聲說:“抱穩了,別把我摔到地上!”她是顧溫莛,能見鬼的怪胎!連鬼都不怕,她為什麽要害怕愛他!既然他都不怕死,她更沒有理由退縮!所謂的保護和分別既然並不能讓他幸福,她又為什麽要放手!
“好!”溫霆輕笑著,在她臉上回蹭了兩下,穩穩的抱著他向車子走去。
顧溫莛很清楚這一刻的喜悅將是另一個漫長鬥爭的開始,今後他們必須麵對更多困難和危險。但是,想到眼前這個男人所做的一切,清楚的聽著胸口為他傳來的劇烈心跳,她無法騙自己說她不想留在他身邊。他雖然不曾開口說任何甜言蜜語,卻將所有的愛都用最笨拙的方式化作了無聲的守護和關懷贈與了她,這樣的他,她要怎麽拒絕?怎麽舍得拒絕!她不知道當初的分離是自己的決定還是她的,但她可以肯定:當初的他們一定都沒有想到原來他們是那樣的離不開彼此,直到失去過才知道有時候所謂的放手並不是讓對方幸福的方式!深愛,總是無私與自私的矛盾綜合體!想讓ta幸福,卻又不希望給ta幸福的不是自己!就讓他們都勇敢一次,讓他們都自私一次!不管未來會怎樣痛苦,都不要讓今後後悔自己在現實麵前懦弱的放棄了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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